林以冬走的時候動靜鬨得格外的大,就連擺放在客廳角落裡的那盆綠植都受了無妄之災,因為沒能及時回神下一秒被她蹭掉了兩片綠葉。
“連你也欺負我。”
她指桑罵槐意味明顯,很快坐在沙發上的兩人沒了動靜,然後她又若無其事地走進遊戲廳裡的那間休息室。
許是快要開學了,遊戲廳裡的客人要比平常少很多,所以吃完飯後,她便一直待在裡麵玩手機。
自從手機修好後,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沒事就來滴她一下,比如那個王貴,他又發了消息給她。
王胖子:【姐,我說還有一周就要開學了,你不念了啊?】
林以冬:【?】
王胖子:【臥槽,詐屍了!】
林以冬:【死胖子,你瞎說什麼呢。】
王胖子:【你也不看看你多久沒聯係我了,咱倆聊天日期都是在半個月前。還有彆老是叫我胖子,我現在可是俊男好吧,你老這麼喊讓追我的那幫小姑娘怎麼辦?】
林以冬:【……】
這波屬實她理虧,她隻好回複:【最近事情有一點多,等回去請你吃頓貴的。】
之後她又問:【江以寧現在住哪兒?】
江以寧是他爸領回來的那個私生女,不過這事王貴不知道,他隻知道林嶽森領了一個好友家的女兒過來住,美曰其名說是他工作太忙怕她孤單,所以要找個人陪她。
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她左等右等等得她撐在床上的兩條胳膊都發麻了也沒接收到一條消息,意識到什麼她低罵了句“這個死胖子。”然後關了手機起身出了房間。
“小妹妹你這是去哪兒啊?”黃程正巧見她出來,趕忙走過去,向她指了指櫃台上放著的那塊蛋糕盒然後說:“度哥買的,要不要去嘗一嘗。”
“蛋糕?”她眨了下眼然後遲疑著走過去。
蛋糕似是在等它的主人,精致的外包裝還沒拆,黃程站在她邊上繼續說:“度哥有事出去了。”
“誰要關心他。”她小聲嘟囔一句。
“……”
中午飯沒好好吃,這會兒倒真有些餓了,她瞅了一眼黃程,然後看著手裡的大蛋糕,說:“這蛋糕不能放太久,冰箱是放不下的,所以我也就勉為其難地嘗一口。”
蛋糕是芒果味的,正是她最愛吃的口味,吃到最後一口的時候,沈度剛好從外麵回來。
見狀她慌忙擦掉嘴上的奶油,然後把蛋糕放下,對黃程說:“這味道也就一般。”
“一般還吃那麼多。”沈度脫了外麵的皮夾克,然後走到她身前,狹長的鳳眸盯著她看。
她被盯得心裡發虛,剛想說她也沒吃多少,一看蛋糕底板上的奶油都被她扒拉乾淨了,眼下就隻剩勺子裡的小小的一塊,於是她仰著張巴掌大的小臉覷他,“我說一般就一般。”
然後起身推他,皺眉說:“我要出去。”
沈度不給她讓路,相反還故意擋在她身前。她用手打他,說:“沈度你又不幼稚?”
沈度被她打得輕咳一聲,她霎時收了手,剛剛她都沒用力。
“你彆想訛人,不就是吃了你一點東西。”
沈度抬眼看她:“你確定要這樣出去?”
“什麼意思?”她抬眼看他。
沈度沒回她,而是伸出一根食指蹭過她柔軟的臉頰。
“你乾嘛啊?”被他摸過的地方隱隱發燙,她捂著臉蹙眉看他。
隻見下一秒他把指腹上的奶油抹到了她的下唇上,盯著她的眼睛說:“你說呢?”
心跳得有些快,她鼓起臉,先是瞪他,然後拎起他的袖子就往臉上蹭,她胡亂一通,臉上的奶油甚至都糊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眉頭輕蹙,但卻縱著她使壞。
“這回乾淨了。”她笑眯眯地說。
沈度收回手,看著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黃程看到這一幕後,站在一邊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直到林以冬揚長而去他才晃過神,然後湊到沈度身邊說:“度哥……你衣服。”
沈度輕挑了下眉,雙眸緊盯著桌上殘留的那一口蛋糕說:“不好吃嗎?”
*
出了遊戲廳,林以冬又跑到邊上的巷子裡狠狠地擦了把臉,這個沈度,彆以為一塊破蛋糕就能把她哄好。
身後這時突然有人喚她,她停下動作向後看去。
“小姐?”
“張叔?不是,你、你怎麼來了?”她一把把他也扯進巷子裡,然後探頭在外麵看了一圈發現沒人後才對他說:“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張叔先是看了眼她愈發瘦俏的下巴,而後又蹙眉盯著她身上這套不太合身的薄衛衣,說:“小姐你和裡麵的那個男生住在一起?”
“對啊,那是我老板。”她沒想隱瞞,既然張叔都找到了這裡,代表他知道的更多。
“老板?”張叔臉上閃過預料之中的一抹驚訝。
也是,堂堂房地產大亨的千金怎麼能淪為一個遊戲廳裡的落魄打工仔?不過她倒是對這些沒那麼多想法,畢竟都是為了生計。
於是她撥弄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對張叔說:“哎呀張叔你放心,我沒事,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聞言張叔這才拾起心疼的神情,然後從皮包裡掏出一遝紙。
上麵是對喬木和徐佳瑩的調查,他倆因為非法囚禁,現在正在局子裡。不出意外會被判個幾年。
林以冬詳細地瞥了眼資料上徐佳瑩的信息後,又還給了張叔,笑著說:“辛苦你啦張叔。”
“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張叔:“不過小姐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再等幾天吧,”她還有一件事沒調查清楚呢。“哦對了張叔,江以寧現在在哪?”
“江小姐?她現在和江女士被林總安排在集團名下的一所五星級酒店裡。”
聞言,林以冬臉上露出一絲鄙夷,這江母女倆也真是夠厚臉皮的。
張叔:“對了小姐,我去找喬木的時候發現他手被人打斷了。這地方太亂了,小姐還是不要到處亂跑。”
*
林以冬告彆張叔後又去了趟局裡。彼時的徐佳瑩沒了往日的風采,一張臉死氣沉沉,嘴唇上的死皮明顯,不過待看到她後又像是活過來般。
“你個賤人,喬木怎麼沒把你上了?”
林以冬冷笑一聲,“你現在最該想的應該是怎麼出去吧。”
“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很快就能出去了。”徐佳瑩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激動道:“雲城這片地都得靠我爸養著。”
林以冬知道,徐佳瑩她爸在雲城開了個挺有名的工廠,不過和她家企業比起來簡直就是小作坊。
她淡淡地“哦”了聲,說:“然後呢?你現在還被關在這裡?”
徐佳瑩一下子怒不可遏,她最討厭林以冬現在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仿佛一切都是圍著她轉。
她輕笑道:“你彆太得意,喬木手下的小弟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彆以為沈度是什麼好心腸的人,他家裡本就一堆爛攤子,你覺得他會要你這個麻煩精?”
“他看不上我,更看不上你。”
林以冬聞言輕扯唇角,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也是能和我比的?”
徐佳瑩滿臉不可置信,“你個賤人你完了!”
林以冬冷笑一聲,淡淡道:“那你大可以試一試。”說完她利落起身,連半個眼神都沒留給徐佳瑩。
剛要走出屋子,這時徐佳瑩突然衝她吼道:
“你還不知道他爸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