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古木匠接到寺廟訂單後,馬不停蹄隨著美貌尼姑走過來。
他邊走邊奉承道:“楚丫頭,多日不見,想死俺了!”
“ 住手,休要動手動腳,當心叫人瞧見,貧尼如今法號明心,待會兒到了寺廟,汝可彆說漏嘴!”
“哦,對對對,俺都喊習慣噠。”古木匠摸了摸頭。
明心道:“工具準備好了嗎?”
古木匠抬起院子裡的一輛獨輪木工車,說道:“放心,看俺這木工車,結實!”
古木匠身高八尺,身形健碩,看模樣大概四十歲開外。
明心尼姑摸了摸車子,對此表示懷疑:“一下子能運走如此之多?你可彆唬我!”
古木匠回複道:“一次當然不行,等勘察地形,若是走地下通道也未嘗不可!隻怕動靜太大被人發現。”
明心笑了,道:“汝大可放心,想寺廟一乾人等被凶殺案弄的暈頭轉向,哪有心思管那僻靜角落,等大事已成,咱就遠走高飛,過那神仙日子,豈不快活!”
想到此,二人加快了步伐,說話間來到一條僻靜小路,靜的連放個屁都能聽清楚。
誰想,一旁岔道上出其不意蹦出兩個醉鬼,東倒西歪的攙扶著走路,分明是十八裡村的張三和李四,二人一看到古木匠,就湊上來。
“木匠,汝這廝原來躲到了此處,讓俺們好找,欠賭坊的一百兩銀子,何時歸還?”
木匠回話,道:”俺何時欠你一百兩,分明是五十兩,如何才一天,本息翻倍,這豈不是明搶?”
張三一聽就犯渾,衝上前威脅道:“賊廝說啥,這可是我們鎮關西大人定下的規矩,誰敢不從,打斷他的腿,李四跟我上!”
二人不由分說,凶神惡煞的準備動手毆打木匠。
隻見那古木匠衣領被扯的老高,眼看額頭上就要挨上一拳。
他就死死的抱著腦袋,朝旁邊的小尼姑喊道:” 楚丫頭救我,若是打傷了我,替你辦不了事!”
那小尼姑本不想被扯進去,隻想到還有大事要辦,現在傷了古木匠,可不行!
小尼姑隻得不耐煩的掏出一個布口袋,對他們說:我這裡現有五十兩銀子,二位先拿去用吧,過幾日必定奉還餘下的銀兩!”
“這可是汝說的,我們權且等著,到時若是不還,打斷汝的狗腿!”張三拿了銀子,放在手機掂了掂分量道。
“是、是、是……”古木匠連連點頭,看著那個醉鬼走了,才呸了一聲老遠,“哼!等老子有了黃金,自己開一間最大的賭坊,比那勞什子鎮關西強百倍!看你們還怎麼欺負老子!”
“行了,還是先去寺廟裡,這個關節上莫要再惹是生非!”明心尼姑不耐煩的催他快走。
古木匠轉頭,立刻變了一副諂媚神色,道:“都聽你的!”
菩提和尉遲行舟也沒閒著,三具屍體均一一驗過,皆係毒殺,但究竟何人下毒,所中何毒,為何這三人症狀皆不同,的確令人匪夷所思,況又有狐妖之事擾亂視線,故調查之事毫無頭緒。
尉遲行舟看菩提苦思冥想的樣子,心疼,規勸道:“菩提姑娘,天色已晚,何不回房歇息,明日再探!”尉遲行舟兩根指頭牽著菩提的衣袖搖擺,嘴撅起老高,偌大個男子像個小孩子般粘人。
“大人,那證物誰保管呢?”菩提問道。
尉遲行舟聳聳肩,道: “姑娘且放心,自然是有下官的貼侍隨從馬奎和小白二人守著,任是何等妖魔鬼怪快都進不來!”
菩提道:“大人還請自行歇息,菩提在寺廟後禪修小院住,先告辭了!”
尉遲行舟緊緊拉住她的手,菩提被扯的回頭一眼看去,男子還是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彎頭嘴正慢慢靠近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傳來,菩提側身躲避。
尉遲行舟表示不滿,道:”姑娘若是與下官如此生分,明言師太會懷疑哦!”
菩提道:“大人此話,意欲何為?”
“姑娘可住昨夜廂房,下官保證絕對不會對姑娘動歪腦筋!”尉遲行舟嬉皮笑臉道。
紫芙眼見尉遲行舟拉扯小姐,上前一把甩開尉遲行舟的袖子,嘟囔道:”小姐自有奴婢保護,大人,您請一邊去!”
說罷,牽著小姐的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個尉遲行舟幽怨的看著美人遠去的倩影。
燕三實在憋不住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大人,想不到大人您也有吃癟的時候!”
尉遲行舟瞪了他一眼,道:“五十步笑百步!”
……
古木匠於傍晚來到寺廟,備齊製作箱子的各種工具、木料,看上去他並不急著做箱子,量好了尺寸就告辭。
上半夜寺廟很安靜,約莫到子時,一直睡在屋頂的燕三看到有黑影從後門閃進來,朝著內院溜去。
燕三立馬跳下屋頂,在黑影後麵用輕功跟蹤,來到了菜園子,那黑影跳到了地窖中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家夥,自投羅網!讓俺來個甕中捉鱉。”燕三心裡想著,便將地窖用木板扣起來,放了石磨在木板上麵壓實。
地窖那人聽到有人在上麵封住他的出路,想喊人救命,卻不敢大聲張揚!
燕三關好地窖後,興衝衝的來到尉遲行舟的住所,彙報了此事。
尉遲行舟騰的從床上坐起:“快,去請菩提姑娘一起來偵查,她最喜此事!”
“好的,小人這就去!”燕三身子一騰,飛快的去了。
菩提半夜被窗外的燕三敲醒,匆匆穿上衣服往外走去,尉遲行舟早已經在後門恭賀她的光臨!
尉遲行舟急不可耐的迎接上去,道:“又見麵了,菩提姑娘,咱們真是有緣!”
菩提不想浪費時間,道:“大人,快走吧!”
尉遲行舟像接到上級命令似的,道:“都聽姑娘的,大家快走!”
說罷,一行人沒有通知明言師太,徑直提著燈籠走到地窖口。
尉遲行舟問道:“人呢?”
燕三興高采烈的指著那石磨,說:“人在下麵!”
“打開看看!”尉遲行舟吩咐道。
燕三興衝衝拉開石磨,打開木板,打起燈籠往下一看,黑黢黢的地窖沒有動靜,仔細一看,人沒了!
他急道:“發生何事,之前明明有個黑影子去地窖,屬下親眼所見,怎會沒了?”
“您不會眼花看錯了吧,燕大哥!”紫芙問道。
燕三拍著胸脯保證道:”絕無可能,俺這眼睛夜晚跟貓眼似的,能視百裡,絕對不會看錯。”
紫芙問道:“既如此,那人如何沒了?”
燕三道:”俺也不知!“
菩提道:“大人,容小女等下去看看!”
說著便要走下樓梯,尉遲行舟吩咐燕三和司馬求文在外麵看守地窖口,省的被凶手反攻,自己則護送菩提下去。
菩提和尉遲行舟各自拿著火把走在這個約莫十平方的地窖,地窖裡除了蘿卜和白菜碼放在一起,彆無其他。
菩提正待轉身,卻停住腳步。
“這是何物?”菩提看到地麵上有異物,用手撿起一看,是塊木屑。
尉遲行舟接過一看,道:“有木屑的尼姑多的很,寺廟裡燒火做飯師父們身上會沾有木屑,菜園子裡施肥的師父的也會沾上木屑,許是上次關押的尼姑身上掉的也不一定!”
“ 還有一個人會有木屑!”菩提靈光一閃,道。
尉遲行舟仿佛知道她想說誰,道:“姑娘是說?”
菩提點了點頭:“沒錯,是古木匠。小女推測,燒火的師父用的木屑多半是乾燥的,施肥的師父用的木屑大多快燒成草木灰,但大人你看,這木屑的新鮮程度,像是剛從木料上砍下來的,還帶有柚子樹的香味,如果小女沒記錯的話,寺廟的功德箱也是柚木的,此非巧合耶?”
“姑娘如此一說,似乎很有道理,這木屑拿著吧,用做證據。”尉遲行舟恍然大悟般點頭道。
菩提用手帕仔細包好木屑,問道 :“ 如今的問題,若此黑影真是古木匠,那他如何逃脫地窖,這石磨沒有兩個人決然搬不動,莫非是團夥作案?”
菩提越想越玄乎,寺廟詭事連連,肯定還有什麼大秘密未曾發覺。
尉遲行舟無所謂,道:“彆想太多,先不聲張,出去吧!地窖怪冷的,姑娘若被凍壞,下官心疼!”
尉遲行舟將菩提攬腰輕輕一抱,上了梯子。
男子寬闊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雖隔了好多層衣服,菩提仍舊是心跳加速,緊張道:”大人,不可如此,快放小女下來,小女自己可以爬上去!”
“如此更快,姑娘還不知下官的輕功,其實不比燕三差!小姐和下官在一起久了,就會發覺原來下官身上有如此多優點,到時候小姐定會對下官迷得神魂顛倒!”
尉遲行舟一張自信臉,緊緊將菩提摟住,雙腿一蹬,出了地窖,還不忘旋轉幾周,動作既瀟灑又帥氣。
“快放我家小姐下來,你這廝又想趁機占便宜!”紫芙十分緊張道。
菩提羞澀的下來,順便謝了一聲,急急的告辭了。
尉遲行舟摸摸後腦勺,又碰了釘子,難道自己魅力還不夠?最後還不忘記讓燕三護送二位姑娘回小院。
這夜似乎變得安靜了,菩提倒是一夜未眠,始終在思考線索,卻始終沒有答案。
燕三披著雪衣,忠誠的守護在小院的外麵。
到了第二日,菩提早早的來到寺院,發現三個屍體一夜未動,倒是平安的很。
明言師太並不知昨晚上有賊入侵寺廟,但她似乎眼圈黑黑,一夜未眠的神態。
菩提知她心裡有鬼,偏偏要去審問她。
“明言師太,明香師太的賬目都要經過你的親手簽字,不知可曾發現她賬目有何不妥之處?”
明言師太大驚,莫非這小丫頭開始查賬了?她不會對賬目如此熟悉吧?”
隻得回道:“ 明香一直辦事周全,不曾有不妥之處!”
菩提道:“不知師太,可否將賬簿拿來一觀?”
明言微笑拒絕道:“賬目乃寺廟機密,外人豈能隨意查閱!”
尉遲行舟橫眉一挑,嚴厲道: “ 若是本官的命令呢,本官說過,菩提姑娘的命令就是本官的命令,還不快讓人搬來!”
話說回來,他怎會讓喜歡的姑娘碰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