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係統搞了個障眼法,讓宋揚溜出宮後,宋揚徹底放飛自我。
街上好吃的他都要買點來吃,好看的他都要賞玩一番,在錢包終於越來越扁後,宋揚也焉了。
“怎麼現在的錢也這麼不禁花啊,早知道把金豆帶出來了。”
這京城熱鬨程度完全不輸現代的北京,這時候還不禁止擺攤,街上很容易被圍得水泄不通,一旦有什麼熱鬨玩意都會引得一群人去圍觀。
宋揚還看了一場雜技表演。
是一對父女,男人腳踩柳釘,小姑娘站在男人肩膀上頭頂大缸,男人嘴裡還會噴火,簡直是十八般武藝俱全。
“好!”
宋揚早早就擱那看熱鬨,後麵又來了幾波人,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好不熱鬨。
看了一早上,表演收官之時,小姑娘端著一個鐵盆,顛了顛盆裡僅有的幾塊銀錢,隨後便遞向宋揚麵前,宋揚這才驚覺這不是義演,是要給點的。
他也不小氣,從荷包裡掏出了一塊碎銀,扔在了鐵盆裡,碎銀使得小姑娘的眼睛亮了幾分,連連道謝謝官人。
抬起眼一看,這官人生得還很俊,一雙像新月般的狹長眼眸,眼尾稍揚,笑起來很像小時候經常保護她的鄰家哥哥,臉比自己還小上一點,唇形特彆好看……即使不笑也是微微上翹,整個人看起溫柔又無害。
不僅給的錢多,身上穿著青色長衫,繡樣簡單,布料看著卻不是凡品。
他給了錢還看了一眼小姑娘,她的臉微微紅了,連忙轉過頭,把鐵盆在旁邊的人晃了一晃,那人在鐵盆裡丟了兩個銅板。
宋揚:啊?我是不是給多了?
小姑娘要了一圈的錢,宋揚出不去,也看了一圈,彆人最多也隻給了十幾個銅板。他果然是個冤種,袋子裡就剩兩塊碎銀,自己就給了一塊。
他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問係統。
宋揚:小滿幫我把錢要回來。
係統:“宿主我沒辦法和彆人溝通。”
宋揚:那你給我變回來。
係統:“……”
宋揚穿過來已經四個多月了,每個月工資就一塊碎銀,現在就四塊碎銀,花了兩塊,送了一塊,還剩下一塊。頗有點舉步維艱的感覺,不知道這一塊碎銀能不能吃一頓飯再買點口糧帶進宮裡當零嘴。
他跟著人群往外走,壓根沒發現自己剛剛因為出手闊綽被人盯上,荷包被一雙神不知鬼不覺的手偷走了。
宋揚選了一個有二樓的酒樓,想學電視劇裡看到的,倚在窗邊喝酒看街景的愜意場麵。
他點了三菜一湯加一壺酒,還十分做作地提起酒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酒,差點就嗆著了——這酒真辣嗓子。
宋揚在腦海裡迅速搜索著符合此情此景的古詩,奈何作為理科生的他壓根連抄都抄不出幾首詩,
“倚窗……”
宋揚想了想,腦子裡就像卡帶一樣,怎麼都讀不出下一個曲目。
“倚窗蕭蕭,落目寥寥,來去匆匆,一生庸庸。”
隔壁桌傳來一陣吟詩聲,話落,還聽到了扇子啪的一聲收起的聲音,宋揚還在想什麼破詩,那人就走到了宋揚麵前,配著幾聲爽朗的笑,“閣下開了個好頭,在下是林流熙,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宋揚抬眸,發現是個穿著白色長褂的男人,留著這個時代常見的長發,束在腦後,一身溫文儒雅的氣質,笑意盈盈的看著宋揚。
“楊宋。”
“好名字!”
宋揚一臉黑線。
忍不住問係統:這是啥人物嗎小滿?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搜尋原書裡的人物,時間久得宋揚覺得書裡沒有這個人,恐怕是路人甲,正要草草打發了,係統又出聲了。
係統:“林流熙,原書裡曾考中過狀元,提出興修水利的舉措,剛修繕第二個月,就被三皇子嘎掉了。”
所以在原書裡出場隻有寥寥兩句,是個如果活下去可能能做出大事件的好官。
宋揚:哦。這種人都能考中科舉,看來李國完蛋是命中注定的。
係統:“宿主,要不咱們保下他怎麼樣?有數據顯示,如果他一直活著,能夠大大有效的延長李國的壽命。”
宋揚:這是一項艱難的任務,我覺得我更應該做的是勸他彆去科舉,能活得更久一點。
係統:“宿主彆鬨……”
宋揚:這樣吧,我可以勸他去考科舉,也可以讓他提防著三皇子,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
係統:“什麼?”
宋揚:幫我把我藏在宮裡,枕頭底下的那顆金豆拿來,我要加菜。
係統:“這,這有點為難我了。”
宋揚打了個哈欠,一副頗沒有興致的感覺,毫不留情的對林流熙說,“你擋著我吃飯了。”
言下之意就是滾開。
林流熙沒有被逐客令嚇到,反而嘿嘿兩聲,一屁股坐在宋揚對麵,“我看閣下獨自吃飯,可是有何心事?”
宋揚還在威脅係統:快決定一下,不行我要讓他滾了。
係統:“彆!我努力一下,你等我半個時辰。”
宋揚同意了。他仰頭就擠出一抹沒有破綻的假笑,“我隻是偷閒出來玩玩罷了,林兄好文采,不知可準備參加今年科舉?”
林流熙似是打開話匣子般,“不瞞楊兄,林弟我有意參加科舉為國效力。”
他說到此,惆悵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臉上的愁容讓人看不出方才的一絲絲笑意,接著道,“怎奈家中小有產業,家父不肯讓我去考勞什子科舉,覺得甚是費時費力。”
懂了,翻譯過來就是,富二代,家裡不讓參加高考。
宋揚親自給他倒了杯酒,安慰他,“林兄有如此文采,如此抱負,不考科舉乃是李國一大損失。”
“你覺得我能行嗎?!”林流熙也不拿腔拿調了,抓住宋揚的手,仿佛找到了知音。
宋揚毫不留情地抽回手,“你行,放心去考吧。”
“在下能得楊兄賞識,頗為榮幸。不知楊兄家住哪裡?”
“不近。”
宋揚吃飯的時候最煩有人和自己說話,這會兒林流熙說得興起,他又不能趕人走,回答得極為敷衍。
“晚上在下家中有一詩會,不知閣下能否賞臉一聚?”
“沒時間。”
林流熙露出惋惜的表情,“那可真是可惜了,楊兄文采斐然,定能一鳴驚人。”
宋揚被他煩得不行,飯一吃完就打算撤了,結賬的時候林流熙拉住他的手,見他頗為嫌棄的眼神又連忙鬆開,“林兄,我見你猶如故人,這頓飯我請!”
“不用。”宋揚推開他就要付錢,結果一掏兜,發現兜裡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宋揚:我的錢呢?
係統:“稍等,宿主,檢測到您的錢包在半個時辰前被偷了。”
宋揚低低罵了一聲臟話,又問:我的金豆來了嗎?
係統:“還有一刻鐘才能送到。”
他臉上的窘迫被林流熙察覺了,林流熙被他推開也沒生氣,依然笑嗬嗬的說,“林兄,這頓我來請你吧。”
“好,那就謝謝了。”宋揚也不客氣了,反正以後他也會護著林流熙的命,到時林流熙欠他的可不止是這頓飯能結清的。
林流熙結了帳,宋揚也不讓他跟著了,讓他回去陪朋友。
林流熙回到自己那桌,桌上的人都揶揄他,“沒想到林兄還有用詩來結交好友的本事。”
他淡笑不語。
原本隻是瞧見楊宋一人倚在窗前喃喃自語,頗為孤獨,沒想到楊宋居然鼓勵他去參加科舉,這讓他本來打算退卻的心又蠢蠢欲動,或許,他真的可以……
宋揚走出酒樓,逛了一會兒金豆才出現在他的兜裡。
這效率真是慢,他都忍不住問小滿:你在係統裡是不是最底層?怎麼取個東西等半天的。
係統:“宿主如果你這次任務完成,我就能晉升啦!”
宋揚:哦,所以真就是底層員工。
有了金豆,宋揚又開始闊綽起來,他逛糕點店,逛路邊攤,剛剛被林流熙騷擾,他隻吃了個半飽,現在正好有肚子吃彆的。
像脆得掉渣的煎餅、Q得彈牙的肉丸、甜得砸吧嘴的糖葫蘆,他都吃了個遍,還打包了一些好存放的東西準備待會皇宮裡。
太陽快下山了,宮門也即將下鑰,宋揚準備回宮,在路上又被一家書鋪吸引了目光。
書鋪名字叫:萬書閣。
外麵的招牌上赫然寫著:有藏書萬卷。
這麼大的口氣,宋揚倒是想找找有沒有他想看的書。
昨天晚上李瑾玉給他的畫冊,他翻了幾頁,覺得畫得太像教科書了,沒有絲毫美感。就像是沒有劇情的島國片,畫質再清楚都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他進入書鋪後,看了看不大的鋪裡寥寥無幾的人和滿牆的書,神秘兮兮地摸到鋪主身側,鋪主正在撥弄算盤,不知道在算哪個賬,眼見有人湊近自己,忙抬起頭問,“客官,要找什麼書?”
“我要那種,兩個小人切磋技術的。”
“嗯?武功秘籍嗎?”鋪主問。
“不是,是不穿衣服切磋那種。”宋揚一臉正經,仿佛找的是一本正經的四書五經一般。
鋪主恍然大悟,從放置雜物的櫃台下掏出了一遝書,看來他也沒少見要這種書的客人。
宋揚翻了幾本,發現上麵畫的都是一男一女,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蓋上書,朝鋪主神秘一笑,“我要的不是這個。”
“嗯?”鋪主懵了,“客官可有青睞之書?”
他這書鋪裡都是些新奇玩意,還有專門為他提供書的書生和畫手,有些客人要的是舊書,那就得托人去尋了。
“我要看的是,兩個男人。”
鋪主恍然大悟,忍不住打量了麵前的男人一眼,細皮嫩肉,不像書生,倒有些像誰家的少爺,又沒有跋扈的氣質,難不成是誰家養的金絲雀?他不敢細想,又伸手掏了掏,從櫃子更深處掏出兩本書。
“這可是本店絕無僅有的兩本絕美畫冊,客官可以查閱一番。”
宋揚翻了兩頁,發現果然是自己想要的,隻是現在的畫不像後世的韓漫一般,喜歡攻壯受瘦,反而都是兩個碩長的身影疊在一起。
不過也比昨晚的畫冊好上太多了。
他痛快付了錢,這才悠哉哉找了個車夫送自己回宮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