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逐漸在網上發酵。
一些要好的同事知道她在哪裡住,紛紛給她發來消息關心情況。
微信響個不停,戚佳年一個一個地回,心裡也被這些關懷塞得滿滿的。
蘇楠楠結束完拍攝,看到攝影群裡有人推送一條本地新聞消息。
“因愛生恨!啟川市一小區發生命案。”
她隨手點開,看清楚發生事件地點後瞳孔驟然緊縮。
她趕緊掏出手機給戚佳年打去電話。
接通的一秒,蘇楠楠語氣急促。
“你沒事吧!”
戚佳年噗嗤一笑,“我好好的啊,能有什麼事。”
“你少來,新聞我都看到了,你現在在哪兒?”蘇楠楠眉頭沒鬆,還在緊緊皺著。
“我……”戚佳年看了眼正在臥室裡鋪床的覃正,壓低聲音說:“我在覃正這裡。”
蘇楠楠默了幾秒,接著提高分貝,“你去他那住了?”
戚佳年覺得自己這裡這是事出有因,“我自己家不敢住,就來他這了。”
蘇楠楠:“那你怎麼不來我這兒?”
戚佳年弱弱解釋:“我想過的,不過當時覃正已經來了,他都那樣說,我也不好拒絕。”
“好了,你住你男朋友那不很正常。”,得知好友沒事,身邊也有覃正陪著,蘇楠楠總算放下心來,語調上揚。
“既然如此,良辰美景,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說完,比戚佳年更快掛斷電話。
戚佳年一臉懵地看著手機,掛得可真快。
覃正已經把主臥收拾好,抱著被子讓戚佳年先進去放東西。
主臥裡有個大陽台和獨立衛生間,覃正讓她住在這,也是更方便讓她洗漱和晾曬私人衣物。
這裡隻擺放了一張床和一張書桌,看起來有些空曠,戚佳年把兩個行李箱打開,裡麵的物品整齊程度超乎她想象。
偏大的箱子裡左邊裝的是她的化妝品和護膚品這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覃正都放進化妝包裡,旁邊放的是毛衣這些柔軟的衣物。
他甚至還用上了她放在衣櫃裡的真空壓縮袋,儘可能的壓縮空間,裝了兩件羽絨服和一件大衣。
另一個箱子則是她的一些貼身衣物,其中一個碎花收納袋顯得格外突出,她拿出來,鬆開抽繩後看清裡麵的裝的東西,臉頰開始發燒。
收納袋裡是她的內衣褲,他甚至還是成套拿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收拾好她需要的東西並且分門彆類放好,戚佳年突然想到網上最近有個很火的職業,叫收納師,專門幫助客戶收納整理生活空間。
覃正疊的衣服整齊度絲毫不遜於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收納師們。
她似乎給覃正找到了一個就業新方向。
把箱子裡滿滿當當的物件都拿出來,不一會兒覃正的桌子上都擺滿了她的東西。
打開衣櫃,她聞到了一股清淡好聞的氣息,像是山間雪鬆,就如覃正給人的感覺。
她占用了其中的一扇,把自己的衣服用衣架撐好放進裡麵。
和覃正多數是黑白灰的衣服比起來,她的衣服顏色包羅萬象,對比在一起是迥然不同的穿衣風格。
屋裡的暖氣很足,她出了一身汗,把外麵的羽絨服脫掉也隨手掛在衣櫃,裡麵是一件貼身的白色打底衫。
總算把帶來的行李都收拾好,戚佳年出了主臥。
覃正已經洗完澡,吹風機插在客廳沙發旁的插座上,大手隨意地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T恤,純白麵料包裹著小臂肌肉和挺括的脊背,甚至可以隱隱看見胸肌的輪廓,下身是一條灰色的棉質短褲,小腿結實有力,跟腱細長。
戚佳年覺得自己口有點乾,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水。
洗完澡的覃正多了幾分柔和的氣息,壓迫感減弱了不少,雖然對於戚佳年,他向來都是收斂的,但這種經年累月形成的氣場和動作習慣還是會無意識透露出這是一個銳利果敢的男人。
覃正吹完頭,問戚佳年是想現在休息還是在客廳看會兒電影。
戚佳年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九點半,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撇開視線。
原因無它,隻是這個角度,戚佳年剛好能看到他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胸肌,無論是他的身材還是他籠罩過來時撲麵而來的氣息,都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並不是沒有過親密時刻,但這是覃正的家,也是某種程度上最親密的私人空間,戚佳年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太過於害羞還是第一次來男朋友家的拘謹更多。
“我先去洗澡吧。”
她說完就回了主臥。
洗完澡,戚佳年換上睡衣,把臟衣服放進洗衣簍,她想起洗衣機在客廳的陽台,剛要抱著走出去,她低頭看了眼睡衣,還是秋季的款式,麵料不是很厚,在家可以隨便穿,在覃正這裡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戚佳年又在裡麵穿上了內衣。
頭發還濕漉漉地垂在肩後,戚佳年覺得有些不舒服,她走到客廳,沒看見覃正的身影,便從茶幾上拿走吹風機去臥室裡吹。
等她吹完頭發再出來,覃正已經把她放進洗衣機裡的衣服搭在了陽台上。
戚佳年幾步走過去,好在內衣她已經提前在浴室手洗好晾在了主臥,不然可真是太尷尬了。
覃正指了指洗衣桶,“這裡到了下午陽光更好,就順手幫你搭起來了。”
“謝謝。”
戚佳年仰頭看向晾衣架,兩個人的衣服挨在一起,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比在主臥收拾衣服時更甚。
“又跟我客氣。”覃正捏了捏她的臉,也許是因為剛洗完澡,手感更好了。
戚佳年跟著覃正一起去了客廳,她沒什麼睡意,現在去臥室也睡不著。
覃正拿起遙控器,問她想看什麼。
戚佳年想了想,“找點喜劇片吧,想看點輕鬆的。”
最後選的是《土撥鼠之日》,戚佳年以前其實看過,遇到好笑的地方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她曲腿抱著個抱枕,下巴放在上麵,專注地盯著屏幕,腳趾頭在外麵露著,抵在沙發上。
她的臉龐暈開清淺的笑意,覃正伸展右臂,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力道,同時又很有存在感。
將近兩個小時的電影看完,戚佳年伸了個懶腰,腳伸下地穿上拖鞋。
覃正:“今天敢不敢一個人睡?”
戚佳年瞥他一眼:“你不是就在隔壁。”
覃正笑笑:“我不介意像陪周知宇那樣陪你。”
戚佳年趕緊回到臥室,她特意鎖上門,發出“哢嗒”一聲響。
床上的被子應該是全新的,暗灰色床單低調簡約,被覃正鋪得很平,戚佳年躺上去,床單立刻多了幾個褶。
床的尺寸對於她來說大了許多,她甚至可以在上麵打幾個滾。
這裡沒有太多覃正的生活痕跡,氣味慢慢沾染上戚佳年的,衣櫃一拉,似乎就變成了一個全新的房間,
床頭櫃旁邊放了兩個啞鈴,戚佳年看到一時興起,下床想試試。
不知道上麵加的碼是多少千克,她嘗試提起,堅持了幾秒隨即作罷。
實在是太重了。
她思緒又開始無厘頭發散,萬一有天她和覃正吵架,十個她加起來估計都不一定能打得過覃正。
她是見過覃正的身手的,就是在煎餅果子攤初識的那次,他動作利落,明顯是經過專業訓練,絲毫不拖泥帶水,短短幾秒內就製服了那個體型敦實的男人。
戚佳年整個人在床上呈大字型躺著,也許是初到一個陌生環境,大腦此刻異常興奮。
她有一個對待失眠絕佳的方法,那就是在腦海裡過一遍第二天要講的內容,往往一節課還沒上完,她就已經睡著了。
戚佳年半側著身關掉燈,房間落入一片漆黑,窗簾的遮光性很好,幾乎看到外麵滲過來的任何光亮。
鬆軟的床,安靜的房間,這樣的睡眠環境應該很舒適才對。
可戚佳年一閉上眼,就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女生的臉。
她又想起保安大爺說她是被推下的樓,模樣讓路過的人嚇得不輕。
一顆心在此刻“咚咚”跳起來,戚佳年呼吸愈加急促,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頭也埋在裡麵,隻露出了一條縫用來呼吸。
這一晚,她是開著燈睡的。
第二天,覃正看著她睡意朦朧的臉和泛著烏青的眼。
“昨天沒睡好?夜裡去衛生間,你房間的燈還在亮著。”
戚佳年不想讓他擔心,換了個理由,“有點認床。”
覃正:“多睡幾次就好了。”
戚佳年:……?
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奇怪?
她趕緊拋去亂七八糟的想法,認真地和覃正說:“我想儘快搬家,明天星期六,我正好去看看房子。”
覃正提醒她,“還有半個多月就要放假了。”
戚佳年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覃正繼續說:“臨近年關,房子不好找,現在租房也不是個好時機,你不如在這裡住到回孟江,等下學期來再找房子也不遲。”
戚佳年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但是又不好意思一直呆在他這。
直接就進展到同居階段,雖然也沒發生什麼,但還是怪怪的。
覃正像是看穿她的想法,“我呆在這的時間估計沒你多,夜裡也不是天天回來,你可以放心住在這。”
他又開起玩笑,“難道是不放心我?”
隨即一本正經提出建議,“你可以像昨天一樣把門反鎖。”
戚佳年瞪他,“不想理你了。”
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十分明白。
覃正比誰都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