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楠的工作室總算裝好,戚佳年買了束花前去慶祝她開張大吉。
為了節省成本,蘇楠楠租了一棟離市區有些距離的彆墅,房東是一對年僅六十的夫妻,已經移居國外,她以一個十分優惠的價格簽了三年合同。
她下了很大的功夫去裝修,大部分都是由她親力親為,進門就是個溫馨的小院子,鋪滿了綠色草坪,下午的陽光灑進來像是蓋上一層金色柔紗。
院子東北角放著戶外秋千和遮陽傘,蘇楠楠還從網上淘到了二手的蛋卷桌和配套的露營椅子,重新刷漆後和新的沒什麼區彆。
戚佳年看出蘇楠楠這次是真的想認真去做好這件事,她也由衷地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夠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蘇楠楠大學時加入了茶藝社,用她的話來說是去修身養性,雖然隻呆了半年就退了社,不過也學到了泡茶的手藝。
她把一樓改造成了茶室,不僅可以當作攝影場景,還能成為一個獨特的宣傳點。
蘇楠楠寶貝似的拿出套素雅的青花瓷茶具,給戚佳年沏了杯茶。
微風拂過,帶來桂花的幽香,陽光溫暖柔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戚佳年隻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要舒展開,上班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閒聊時,戚佳年和蘇楠楠說了覃正的事。
她昨天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罕見的失眠了,滿腦子都是覃正的那句要不要試一試。
蘇楠楠戰術性地喝了口茶,“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
戚佳年有些狐疑地問:“看出什麼?”
蘇楠楠又喝了口,“覃正對你有意思。”
戚佳年:?
“不是我說,就覃正這條件,你還猶豫什麼啊?”說到這,蘇楠楠顯然比作為當事人的戚佳年還要激動,“長得帥,寬肩窄腰大長腿,況且各方麵都經過國家檢驗。”
說到這,蘇楠楠笑的有些邪惡,“以後的幸福肯定少不了。”
戚佳年沒好氣地撇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蘇楠楠腦子裡全是黃色廢料,不愧她當時高中被冠以汙妖王的稱號。
“這樣的優質股你得把握住,要是能有一個像覃正這樣的男的說喜歡我,我立馬拿著戶口本跟他去民政局結婚去。”
戚佳年:“你太誇張了。”
蘇楠楠放下茶杯,“我是認真的。”
雖然蘇楠楠和覃正接觸不算太多,但是對他印象還不錯,為人沉穩可靠,細致認真,和有時候會犯迷糊的戚佳年十分互補。
“說真的,和你之前的相親對象比,你更中意哪個?”蘇楠楠問出了關鍵,這也是戚佳年想了一天的問題。
她發現自己並不反感覃正,甚至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是有那麼一點好感的。
其實在覃正不顧自己安危救她的那一天之後,她就發現自己越來越注意覃正了。
但是她沒談過戀愛,單了這麼多年,已經養成了慎之又慎的習慣。
戚佳年的最終決定是再接觸接觸,然後再明確自己的心意。
在請了半個月之後,覃正終於去上了班。
回到熟悉的辦公室,看到熟悉的人,覃正隻覺得渾身輕鬆,比在醫院裡不知道好多少倍。
他打開和戚佳年的微信聊天框,從昨天下午開始兩人就沒有再發過消息。
陸雪飛正好路過他的位置,看到手機的停留頁麵,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是得了相思病。”
覃正熄滅手機屏幕,直接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對付一個話嘮的最好方法就是無視他。
“行了,局長喊你去開會,該走了。”陸雪飛見覃正不理他,不再開玩笑,和他說起了正事。
覃正嗯了一聲,從抽屜裡翻出筆記本和鋼筆,他站起來和陸雪飛的身高相差無幾。
兩人站在一起並排走就像一堵平行移動的牆,著實引人注目。
還沒走到會議室,陸雪飛半路接了個電話,讓覃正先去。
覃正進了屋,發現其他人還沒到,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到一分鐘,陳副局長走了進來,覃正站起身打招呼,“陳局。”
他微微彎了腰,即便如此也依舊比陳副局長高大半個頭。
“回來了。”陳副局長拍拍他的背,感覺身上的擔子都輕了些。
覃正不在的這些天,本就缺人手的刑警隊更是火上澆油,一個人掰成兩半用,加班更是家常便飯。
而主管刑警隊的陳副局長累得也是三天兩頭就往醫院的推拿科裡跑。
如今挑大梁的回來了,陳局也可以稍微鬆口氣。
“身體恢複的怎麼樣?”陳局繼續關切地問,他可不想自己的得力乾將留下什麼後遺症。
覃正:“應該沒有大礙,就是需要時間修養,勞您費心了。”
兩個人又交談了幾句,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陳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會議室的中間是一張棕紅色實木長桌,陳局坐在正中間,兩邊坐了和支隊的隊長和其他參會人員,覃正坐在陳局的右手旁,而陸雪飛則在他的旁邊。
這次的會議內容不算太長,隨著陳局的講話,不少人都在專心記錄著。
因為覃正受著傷,陳局並沒有給他布置太多的任務,陸雪飛有些豔羨地看著他,“你這算是因禍得福了。”
覃正把受傷的胳膊往他眼前晃了晃,“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陸雪飛抬手表示拒絕,“那還是不了吧。”
會議結束,宣傳科的老劉把他留了下來,“覃隊,局裡說你這次救人的事跡可以當作一個典型對外宣傳,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劉大名劉建成,按年紀來說其實並不老,但他長相成熟,三十多歲就已經兩鬢發白,局裡上上下下便都管他叫老劉。
市局的宣傳一直在兄弟單位裡處於弱勢地位,作為年度考核重要的一項,被領導找去“親切”談話的老劉深感責任重大。奈何這些天局裡上下一派祥和,一直無事發生,老劉這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素材的老劉急的頭發都急白了幾根。
他繼續和覃正賣著慘,“覃隊,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都和上級立下軍令狀了,最好能聯係上你救的人,我拍幾張照片就行。”
聽到老劉這麼說,覃正不好再拒絕,“我先儘量聯係,確定了再和你說。”
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覃正掏出手機,給戚佳年發去一串數字,不到兩分鐘,戚佳年回了消息。
“賬號對應名字怎麼不一樣?”
覃正回她,“應該是記錯了,我回家再看看。”
戚佳年回了個好。
半個小時後,戚佳年接到覃正的電話,“下來一下?我在你小區門口。”
戚佳年有些驚訝覃正這個時候來找她,“有事?”
覃正嗯了聲,“有東西要給你。”
戚佳年:“什麼東西?”
覃正賣了個關子,“你下來就知道了。”
戚佳年:“那你等下。”
覃正讓她不用著急,他可以在小區逛會兒。
戚佳年這時候剛洗完澡沒多久,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她抓起吹風機往頭上胡亂吹了會,等吹到半乾不乾,戚佳年進臥室換了一套灰色的衛衣裙,方便又舒服。
戚佳年還問了下周知宇要不要和他一起下去,此時的周知宇動畫片正看到關鍵的時候,哪裡還有時間去看舅舅。
“老師你去吧。”周知宇躺在沙發上,對著她擺擺手,二郎腿翹的煞有其事,“我要是想舅舅了會給他打電話的。”
出門前,戚佳年照了照鏡子,化妝是沒時間了,為了看上去更有氣色,她又往嘴上塗了個裸色口紅。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小區門口,覃正就站在昨天分開的地方等著。
離得越近,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越快了些。
看到她來,覃正把手中拎著的紙袋子遞給她,“這個給你。”
戚佳年結果,等看清楚裡麵裝的是什麼的時候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是怎麼買到的?”
覃正給她帶來的是前幾天剛開業的一家甜品店的蛋糕,戚佳年昨天下午刷短視頻軟件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沒想到被覃正給記住了。
覃正:“正好路過就買了。”
然而戚佳年知道這家店的爆火程度,就連黃牛號都被賣出了高價,覃正必然是花了不少時間排隊去買的。
“對了,銀行卡號你還沒發給我。”住院的錢一天不給覃正,戚佳年心裡一天就不踏實。
覃正麵不改色地撒謊,“卡被凍結了,等我去銀行解凍了再告訴你。”
他道出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昨天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覃正看著她,在等一個確切的答複。
他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見戚佳年,隻能借助了這麼一個笨拙的方法。
覃正還假設過如果戚佳年不下來,他就說周知宇的書沒帶,這個理由戚佳年肯定不會拒絕。
戚佳年被他盯著,仿佛要陷入他眼神的漩渦之中,她移開眼神,不再和他對視。
注意到她的動作,覃正的眉心皺起,但哪怕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想要聽戚佳年親口說出來。
“那就試試吧。”戚佳年終於下定決心,猛地抬頭直視覃正。
倒是覃正聽完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嘴角彎起弧度,“試試的意思是?”
“我說的試試不是直接談戀愛。”戚佳年怕他誤會,趕緊解釋,“我是說我們可以繼續了解一下。”
她的臉飛速變紅,頭也變得越來越低。
覃正覺得這樣的她可愛極了,他克製住想要摸摸她頭頂的衝動,臉上的笑容變得明朗起來,“樂意之至,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