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烏勒爾，你不喜歡奧菲嗎？”
回憶的聲音悶悶的，她垂著腦袋，手指揪住了小奧菲的手。
小孩子對人的善意惡意很敏感，在我和她開玩笑，哄騙她讓奧爾菲斯去監管者陣營時，估計就察覺到了什麼。
但也是因為對我的好奇和親近所以順從了我。
一種很莫名其妙的親近，好像我已經陪伴了她很久。
我坐在她的旁邊，思考了一下回憶會把話轉告給奧爾菲斯的可能性，回答。
“不能說不喜歡，他也幫了我許多的。”
就比如，給我下藥讓我睡了個大好覺，錯過他計劃的一切，以及好心的和扛港口貨物一樣把我扛到醫護室，在其他求生者麵前狠狠刷了一遍存在感。
“隻是現在不太想和他一起組隊。”
隻是現在看到他有點怕被他扯下馬甲而已。
回憶小手一握拳敲在另一手手心，像是相信了我的回答，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樣嗎，那就好，我想奧菲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討厭的人。”
不是那麼容易被討厭……？我憋笑。
“我很喜歡烏勒爾寫的書，那本異相奧菲給我讀過，西莉亞明明離不開弗萊德，為什麼還會選擇死亡呢？”
我聞言一頓，異相是我第一次嘗試愛情小說的傑作，西莉亞對弗萊德的感情是扭曲的，整本書的思想也是扭曲的，如今我再讀一遍我那本書的勇氣都沒有。
奧爾菲斯居然拿它來當回憶的睡前讀物。？
“她，也想要自由，回憶。”我解釋，“當附屬品有了自己的思想，它不會甘願做一個附屬品的，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
都說人的運氣爛到某種喝涼水都會嗆死的程度後就會否極泰來。
我尋思我也沒有觸犯什麼天條，頂破天就是哄騙小回憶讓她相信我是喜歡奧爾菲斯的。
怎麼一局連續匹配到，兩個老熟人外帶一個不知道會不會扯我皮的克星呢。
我用食指按住小窺視者，一言難儘地望了望四周。
地圖【聖心醫院】沒問題。
隊友弗雷德裡克·克雷伯格，凱文·阿尤索，有問題。
監管傑克，有大問題。
你問我怎麼知道，那紅色的幕簾都被他那指刃抓了個稀巴爛了，擺放在幕簾後的軟沙發椅，和坐在上麵的人會看不到嗎？
傑克穿了好孩子的皮膚，和初次見麵一樣一派溫文爾雅的英倫紳士，當然忽略過那奇怪的從他肩膀一直淌到燕尾服擺的粉紅色液體和他手上那幾根閃亮著銀光的東西，那的確如此。
他右手支著腦袋，灰色蜷曲的發遮在鬢角，灰綠色的眼眸含笑，直勾勾地盯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衝我吹了個口哨。
我偏過頭不看他，一心一意的聽著回憶的叮囑。
“這局是傑克，小心點沒問題的，烏勒爾，你發我需要幫助，我會傳送過去找你的。”
“對了，這局還匹配到了阿尤索先生，你也可以往他那邊靠，阿尤索先生人很好的。”
凱文今天穿的是逆刃之鞭的皮膚，蒼白的皮膚包裹在黑色的衣裳之下，帽子壓下的白發撩過耳畔，火紅的麵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了那雙血色的眼睛，如暮色昏沉時落地的血液，暗淡。
鐵鏈似的鞭子被他抱在懷裡，他並不如往日般擅言辭，估計是看在回憶的麵上，點頭應答。
“遛不動了，可以到我附近。”
我點頭應下，默默的把天賦帶上雙彈飛輪，
老師，看到你我是滿滿的安全感，我也想遛到你附近，但是……你的外在特質我真的。
【保護欲】和【天性散漫】，鬼知道是看莊園主的認定，還是看凱文本人的主觀想法。
如果是前者，莊園老登怎麼舍得我這種廉價勞動力走，後者的話，我就完全不用擔心，怎麼可能會把我看成女生。
弗雷德裡克穿了融合的皮膚，黑色皮衣禮服外套一直垂到他膝蓋上方，棕色的馬尾垂下，他褐色的眼睛不加掩飾，直白的盯著我，帶著欣賞和某種怪異的情愫。
我和他對視一刻，他眼睛彎彎，衝我露出一個笑容。
融合，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小太陽嗎？
我移開目光。
傑克突然站起，款步走到餐桌前，朝著我和回憶的方向誇張的鞠了一躬，隨著他的動作，後腰上掛著的隨身物品顯露出來，銀色的鐮刀散發著死亡的黑氣，鐮刀的權柄上纏繞了枯黑的藤，是【噬魂】。
該死的死豬拖。
“好久不見——烏勒爾先生——”
傑克的發音是標準的英倫腔，吞吐念詞曖昧的好像把烏勒爾這個詞含在嘴裡怕化了，和許久不見的情人似的開場白。
“我很喜歡你的脖頸。”
我懶懶的從鼻腔裡哼出一聲，隻瞥了他一眼。
“哦，好久不見。”
傑克他還想說什麼，結果被強製拽回去，坐在椅子上。
凱文的聲音篤定疑惑。
“你之前就認識傑克。”
“嗯。”我沒有否認。
37
除了我三人都帶了大心臟，凱文和回憶帶的是飛輪，弗雷德裡克帶的是搏命。
繆斯花紋炸開，醫院的正門出現在我眼前，我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裡是人皇機，撞鬼概率絕對不低。
看信號，弗雷德裡克在小房，凱文在鳥籠，回憶在聖母像。
我認命抬腿跑向小房，弗雷德裡克剛摸上機，看到我來，禮貌地詢問。
“怎麼了，烏勒爾，你是想要這台機嗎？”
我歎氣一聲，單膝跪下，牽起弗雷德裡克的手，黑色皮質手套油亮，包裹嚴實他那纖細的長指，是很適合戴戒指的手。
融合狀態下的弗雷德裡克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的看著我，我看到他如秋葉滴水的褐色瞳眸，含笑的唇，平靜的接受著我的宣詞。
“我失去您的愛，我無法活下去，弗雷德裡克先生，您願意施舍給我，您的愛嗎？”
我念完詞，把戒指套進了他的小指。
“我的榮幸，烏勒爾先生。”弗雷德裡克自然的接受了這一切，坦蕩的，行了紳士禮，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古怪的，看著平靜的弗雷德裡克。
“【契約】成立，回見，克雷伯格先生。”
“叫我弗雷德裡克就好。”
……
融合不是好人，他是弗雷德裡克·克雷伯格所有的陰暗麵，所有的隱晦情愫知曉者。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且了解，這昔日大名鼎鼎的天才需要什麼，靈感，金錢，優渥的貴族生活，以及，鋼琴。
音樂是他的朋友，也是融合的朋友。
融合知道他想要什麼，那年輕的青年人的側目，想要讓那名為烏勒爾的年輕人，看向他，看向他的音樂。
融合好奇烏勒爾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排位碰見也是正正好好。
青年麵部線條柔和，黑色的細發自然垂在耳邊，淌在肩膀上，眉目如畫，那琥珀似的眼珠浸泡了懶散困倦，側頭傾聽小孩說話時，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可不是融合在弗雷德裡克記憶裡看到的瘋狂的人。
“我失去您的愛，我無法活下去，弗雷德裡克先生，您願意施舍給我，您的愛嗎？”
烏勒爾的聲音還有著褪不乾淨的少年氣，那戒指也如他的瞳色般，好看。
融合不客氣的收下了增益buff，他知道弗雷德裡克會喜歡的。
至於吻手禮，純粹是把烏勒爾當成貴族女士的惡趣味。
??融合沒心沒肺的想，弗雷德裡克也不差這一次吻手禮了。
還是他期待的人，好好的感謝他吧，沉睡的家夥。
38
弗雷德裡克被首抓挺正常，誰不喜歡美味的修機位。
披了融合戰衣的弗雷德裡克穩穩地遛了傑克65秒，然後倒在了醫院角落，被掛上了醫院門口的椅子。
我手上的機還差15，回憶的機已經修完，她去補小房弗雷德裡克的遺產機。
凱文那台機還差38，我記下了位置，修完機後就去補凱文的遺產。
凱文是無傷救人的，連霧刃都打空了嗎，可憐的小傑克。
下一秒，隨著弗雷德裡克的信號發來，我胸腔裡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監管者轉移目標，注意周圍】
“唰——”
霧刃將將擦過我右手，讓我寒毛直豎。
旋即，古怪的哼歌聲隨著紅光逼近。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