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 chapter1 ……(1 / 1)

chapter1 婚約!

“藺大將軍,這一杯酒,末將鬥膽替邊疆兄弟們敬您!您..驍勇善戰,足..足智多謀,這一仗,打得爽!打的那..那些蠻子,再不敢來邊疆搗亂!”喝醉的將士搖搖晃晃,一杯酒未下肚已經撒了大半。

酒桌上主位坐著的人卻是一臉清明,分毫不見醉意,若是他的耳朵不發紅的話。

藺舒望看著麵前觥籌交錯的將士們,低聲笑了一瞬。

為將者,所求不過山河太平,邊陲安定。

“好了,邊關大捷,兄弟們好好休整,我去透透風,你們也適可而止。”藺舒望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在將士們的叫好聲中離開廂房。

夏日的熱莫名使人煩躁,藺舒望逃出船舫想尋得一絲清淨。

冷風吹的藺大將軍清醒了一瞬,前日還在北疆殺敵,皇帝一紙詔書,今日便在京城最盛名氣的酒舫裡慶功。

藺舒望扶著船邊圍欄緩緩走著,想搞清楚皇帝這一出在醞釀什麼,可還沒等他想明白,便聽見船頭有聲音傳來。

他緩步過去,隻見甲板上站著一人,碩身玉立,望著天空念念有詞。

“什麼鬼啊?我不是在期末複習嗎?這是哪裡?我穿越了?我天,真的有這種事!”沈寧弈看著水中映月,心思也浮浮沉沉“不過這是哪個朝代?我在船上乾嘛?”

原來前一秒沈寧弈還坐在電腦前複習即將到來的曆史考試,誰知道電腦忽然黑屏,就在他接觸電腦的瞬間,他感受到指尖的電流,下一秒就站在了這裡。

還沒等他想清楚自己所在,就聽見身後傳來金屬片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藺舒望緩步走去。

察覺有人靠近,那人目光下斂,回頭一望,長睫毛微微掃下來,目光毫無波瀾,藺舒望不由得一怔。

但沈寧弈的內心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平靜“這是誰啊!我到底穿到哪個朝代了?看著是個將軍,但是曆史上將軍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他是誰啊!”

沈寧弈心想叫聲將軍總沒錯,甫一傾身:“久仰將軍盛名,而今一見,英姿過人。”

醉酒的藺大將軍恍惚發現,自己的視力竟如此驚人,清清楚楚地看見此人右眼瞼處,有一顆不易察覺的淡紅血痣。

可這聽力卻偏在此刻失了靈,他隻覺氣血上湧,竟將自己衝成了個結巴:“堪…堪當虛名,敢問公子..”

“在下沈寧弈”見江上風起,看著藺舒望有些輕浮的步伐,沈寧弈忍不住提醒道:“夜裡風大,將軍還是保重身體。”

“多謝關心,敢問剛才沈兄可是在吟詩?在下邊疆待久了,最是向往書籍。”藺舒望直直看著沈寧弈,等待著下文。

沈寧弈還不知如何開口,隻見船身一晃,眼前人忙扶著船欄,彎腰吐了一地。

沈寧弈忙跑下來,“將軍,保重身體!”

隻見藺舒望仍彎著腰,耳朵卻已紅到滴血,他捂著嘴想:“好尷尬,早知道不喝這麼多酒了。”

可未等兩人氣氛緩和,宮裡便派人傳來了聖旨。

鄭公公捏著嗓子道:“藺大將軍聽旨。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藺愛卿驍勇善戰,護國有功,感其門府冷清,朕特令欽天監為卿覓得良緣——吏部尚書沈鐸二公子沈寧弈,年十九,文采斐然,月朗之資。與卿實為天賜良緣。為成佳人之美,特賜二人良緣。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聽完聖旨,藺大將軍本來還剩的些許醉意一吹而散,他總算搞明白皇帝急召所為何事了。

“將軍,還不來領旨,陛下可記掛著您呢”,鄭公公眯著眼含笑看著藺舒望。

藺舒望眉頭微皺,接過聖旨。愣神幾秒後,他猛地看向沈寧弈,心中不可思議:“他剛才好像說自己叫沈..沈寧弈!”

而跪在一旁的沈寧弈,早就被這道賜婚聖旨砸的愣在原地。“將軍被賜婚了?和誰?沈寧弈。哦,沈寧弈。誰?我?怎麼是我!”

他總算搞清楚自己是誰了,也知道了自己是穿進了自己上課摸魚刷到的小說裡了。可是小說他隻看了三分之一,現在為什麼要嫁給將軍啊!書上沒這段啊!

等沈寧弈緩過神來,鄭公公已經邁著小步離開了,留下他和他的“夫君”還站在甲板上,麵麵相覷。

雖說燕國國不禁男風,但這好歹是天子賜婚,他竟成了燕國第一位天子賜婚的將軍夫人!

“沈兄還要賞月嗎?”看著一臉複雜的沈寧弈,藺舒望忍不住關心道“風大,沈兄早些回去吧。”說罷他便離開了船舫,直接回了將軍府。

“砰!”“什麼?皇帝給你賜婚了?還是個男人?他老人家糊塗了吧!”“慎言!你當這裡是血騎營!”藺舒望一手捏著杯盞,低聲嗬道。

坐在他身側的是血騎營的副將董奇,此時正怒視著碎在地上的茶盞,似要將那碎片盯成粉末才罷休。

藺舒望看著自己的副將如此生氣,安慰道:行了彆瞪了,眼珠子快掉出來了,聖旨都領了,還想抗旨不成?”

董奇啞聲,他再生氣也萬萬做不出抗旨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他和藺舒望從小一起在軍營長大,最是懂得忠心。

“那下一步怎麼辦?真的要娶一個男人回府?你這將軍的臉麵還要不要了?侯爺泉下有知,定要..”

“夠了,彆提侯爺了。我本身就不打算成家,刀劍無眼,平白多了些牽掛。誰能想到「天賜良緣」啊”藺舒望想起了母親去世前,父親一夜白了的頭發,眼底湧出溫情。

“你說這皇帝怎麼想的?非要搞出個賜婚,他是忌憚藺家,想壓製你?”董奇還是不解。

令誰想也想不通,一個年輕有為的大將軍,剛立下軍功就被賜婚,還是男妻,被那些蠻子知道,定要笑話死大將軍。

“聖旨都寫得一清二楚,感起門府冷清,特賜良緣,天賜!”藺舒望轉身靠在桌上,懶懶的回答道,“我的臉麵算什麼,隻是可憐沈公子,平白牽扯進來,也不知旁人怎麼非議他。”

藺舒望記掛著的人正坐在屋子裡,桌上隻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沈寧弈大半張臉都在陰影裡。此時這張美於常人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仔細回憶著自己看過的內容,自己穿成了書中沈府的二公子,有一個從政的哥哥,早已嫁人的姐姐,常年在邊關的舅舅,還有一個在吏部當官的爹,母親也是前首輔嫡女,總之就是家世顯赫。

但這書全程是圍繞皇宮皇子奪嫡的戲碼來寫的,他出場的次數並不多,後來還因為站錯隊被殺了,簡稱“炮灰”。怎麼彆人穿書都是主角,就自己是個炮灰啊?而且他還沒來得及背誦全文,而且他還是個炮灰!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沈寧弈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想來是原主的爹,“父親”。來人正是沈寧弈的父親沈鐸。其父沈鐸在宮中當值,對賜婚一事也有所耳聞。

“欽天監那些人淨是胡鬨,男人怎可做人妻,陛下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真聽了這毫無依據的話!”眼看父親越來越生氣,沈寧弈忙安慰道:“父親,聖旨已下,多說也無益,隻是連累了你和母親,平白惹人口舌。”

“旁人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孩子,隻是苦了你,從小隻會讀書寫詩,卻又扯上這麼一樁婚事。你母親已經托人去拜見元貴妃了,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沈父一臉心疼道。

元貴妃是沈寧弈的小姨,當年首輔寧正則家世顯赫,家中兩位小姐各個樣貌過人,知書達理,小兒子沈靈均也早早參軍駐守邊關。身為姐姐的寧江阮嫁給了當時的科考榜眼,也就是沈父。而妹妹寧江沅則入了皇宮,隆寵不衰,不肖兩年便當上了貴妃,封號為元。

“勞煩您和母親了,如是麻煩就彆擾小姨了,彆惹了皇上厭惡。”沈寧弈低頭道。

看著一向懂事的小兒子,沈父心中不免心疼道:“那藺將軍我聽人說過,從小長在軍營,卻生得善良,也不懂朝堂上的人情世故。成婚之後你要多提醒,彆惹的那些個文官對他生出意見。”

“嗯,我會的,讓父親擔心了。”嘴上這麼說著,可沈寧弈心裡卻在想“嗯,我也不懂,我也善良,可我們最終都難逃一死。”

皇權滔天,沈寧弈也知道退婚無望,隻能逼自己接受,讓父母安心。

七日後,將軍府一片熱鬨。

宮裡派來的喜娘正打點著府上的裝飾,成箱的賀禮也被抬進府中,任誰都看得出皇上對這樁婚事的重視。可唯獨這樁婚事的主角,正斜靠在府門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藺舒望昨晚想了一夜,終於想開了,無論皇帝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借此壓製藺家,麵子上總得過得去,等沈寧弈來到府中,兩人以朋友相稱,也少了許多麻煩。

藺舒望正想得出神,肩上便被人拍了一下,轉頭發現董奇帶著軍營裡一起回京的兄弟們站在門外。

“你們來乾什麼?成親這事你們熟嗎?”藺舒望瞥了一眼董奇。

“將軍,我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的,兄弟們都聽說了,想來看看”,堂堂將軍娶男妻,將士們都不知道怎麼勸解。

“正好,把那幾個箱子抬到車上去。”藺舒望指著院裡擺著的一堆箱子。

幾個?足足二十個箱子把大半個院子都占滿了。“將軍,這些是宮裡送來的?”“不是,算是聘禮,等會兒送到沈府去。”

“這麼多?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董奇一臉震驚。藺舒望恍惚片刻,啞聲道:“家裡庫房早就準備好的,想來是我母親提前安頓好的。”

“那也不至於全都送過去吧,娶男妻也要準備這麼多嗎?”董奇剛問完肩膀就挨了一拳,剛準備發火就聽見藺舒望說:“禮數不能少,這些算是我給沈公子賠罪的,被牽扯進來這事總歸對不住他。”

不同於將軍府的熱鬨,沈府一片冷清。

後院裡隻有沈寧弈房中偶爾有聲音傳來:“公子,按習俗嫁人是要上妝的,但是藺將軍說了,公子要是不願意就一切從簡。喜服是要穿的,但喜帕可以不戴,至於其他,也都由著公子安排。”站在旁邊的喜娘端著喜服,小心看著妝台前坐著的人。

隻見沈寧弈怔怔看著桌麵,他那副神情,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似乎是聽進去了,又似乎是毫不在意。

沈寧弈內心在想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我一個新時代優秀男大學生,可能不太優秀,但是這是重點嗎?我現在在乾嘛?在上妝準備嫁人,嗬,要吃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