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辣的七月,於雲端放眼望去,位於地麵的人們熙熙攘攘,一如往常,但敏感的動物早已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不同於地震海嘯來臨前的躁動,它們歡脫異常,宛如,宛如馬上就要迎來一個美麗的新世界。
在種花家南方沿海的一個小縣城中有一棟尋常小樓,“哢嚓”鏡子碎裂的聲音自手機中響起,一位長相俊秀卻又帶著幾分少年稚氣的青年男子,正懶散坐在亞麻色沙發上,蓋著粉色空調被,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手指時不時在屏幕上劃過,隻是在閒時,總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心中燥鬱,不知緣由,不得其解。
隨時間流逝,安然端坐在天空高處的烈日身上,緩緩纏上了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明亮的世界逐漸暗沉下來,很顯然普通人是看不見那霧氣的,更何況它還拉來了胖胖的雲朵給自己遮擋一二。
隻見那懶散地坐著的男子,漸漸挺直腰背,皺起眉頭,細聽,遊戲的背景音中還夾雜著微弱的牙齒摩擦聲。
不過一會兒,男子便把手機往旁邊一摔,一摸汗,向後仰倒在沙發靠背上,氣憤道:“艸,機械師秒倒就算了,你傭兵還秒救,秒救就算了你還救不下來,鄙人有幸,今日竟能吃此國宴。”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薄毯下傳來一陣聲響。男子從毯下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提示,斂下怒氣,摁下接聽鍵。
“喂,無風啊,我是舅舅,聽得見嗎。”低沉的聲音自手機中響起。
青年男子,也就是海無風,立刻回道:“聽得見,舅舅找我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就是無風啊,你最近有空嗎,若若要來你舅舅這玩,還不讓人跟著,你也知道舅舅在塞赫拉,就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剛好你高考完了,要不要也一起來舅舅這邊玩,放鬆放鬆,你們倆也好有個照應,當然了,其中的花費舅舅給你報銷。”
海無風凝望著窗外明媚的,仿佛馬上就能把人曬死的天空,忙回複道:“好啊舅舅,什麼時候出發,要不把表妹叫來我家吧,我也能看著她點,免得她偷跑,而且我家離機場比較近,到時候也方便。”
“行,我這就打電話叫保姆送若若來,那就這樣了,舅舅還有工作要忙,就先掛了,有事了記得打電話啊。”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海無風握著手機,沉思片刻,先從茶幾上翻出空調遙控器,將16℃升為26℃,隨後又望向窗外,不禁想到,這天氣預報果然不準,說什麼今天下午下雨,看看現在這晴空萬裡的樣子,哪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還好我慧眼如炬,把衣服都拿出去曬了,不然明天就沒衣服穿了。
“電話來了,電話來了。”又一陣鈴聲響起,拿起手機的海無風在看到備注的瞬間,一張俊秀又不失溫和的臉直接黑了下來,接通即開罵:“孫子,還找爸爸我乾嘛呢,晉級賽你都咕我,還有臉打電話過來,能耐了啊,你這回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重新找個固排吧!”
電話那頭傳來心虛的陪笑,“哎哎哎,無風這回是我不對,這不是女神今天突然邀請我出去嗎,一激動就忘記跟你說了。”
海無風挑了挑眉,揶揄道:“哦~所以你這是有情況了?”
“唉,哪能啊,女神嘛,追的不就是那種如高懸天空的明月,耀眼卻又清冷,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特質嗎,要是追到了我還在這和你打電話嗎。”
“嘖嘖嘖,你個見色忘爹的不孝子!”海無風笑罵一句,忽而又輕歎了一口氣:“唉,看起來很快就能喝到你請的奶茶咯。”
“這個啊,看起來是沒戲,今天不是和女神一起出去麼,好家夥,全程就沒看我兩眼,都是她舍友在和我聊天,你說會不會是她舍友看上我,然後……”
海無風聽到這,無奈地搖了搖頭,馬上又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忙道:“打住,打住,停止你無端的幻想。”
話還沒說完,便被電話那頭的人狠狠打斷:“什麼無端的幻想!爺那分明是有理有據的猜想!你個什麼都不懂的木頭!”
“停停停,剛好你打電話過來,跟你說件事,往後不知道多少天,我可能都要帶表妹,你再去找個固排吧。”海無風一手重重揉著太陽穴,一邊生硬的轉移話題。
果不其然,雖然轉移的方法較為生硬,但是對於一些人而言,卻格外有用,且屢試不爽。“哈哈哈,真慘哪,真慘哪,不會有人剛成年就要帶娃吧,不會這個人就是我親愛的同桌吧。”
“我再給你個重新說話的機會。”某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回想起海無風的戰力值,急忙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彆生氣嘛,其實我後麵要去打工,正巧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呢,也就這兩天能玩,要不帶上你表妹,我們一起?”
“不行!”海無風想也不想,乾脆利落地回道,“那樣我怕不是得被我舅舅舅媽打死,本來就調皮的一個人,再教她打遊戲,嘖,你是嫌我活得太久還是咋地。”
“不行就算了,兄弟,有緣再見。”
“嗯,有緣再會。”海無風惆悵地放下已被掛斷的手機,望著房門,神遊太虛。
不知過了多久,海無風眼前一亮,銀色的光劃破漆黑的天幕,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地,隻一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點自高空下落,砸得人生疼,也就在這時,門鈴聲在屋內回蕩。
海無風回過神來,看了眼窗外,下一瞬,臉色就變得奇差無比,忙跳去門關開門。
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墨色絲綢睡裙的小姑娘,青絲如瀑,螓首蛾眉,杏眼玉鼻,櫻唇貝齒,常年不帶血色的臉與唇,更添三分病弱,瘦弱的身體隻是靜靜站在那,便給人弱柳扶風之感。
而與之一同長大的海無風,毫無憐惜之意,直接拉著她身後的保姆進門,衝去陽台,扔下一句“若若,我去收個衣服,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馬上回來。”人便消失在房間門後。
被扯著往裡衝的保姆,一臉平靜見怪不怪的跑著,甚至路過客廳時,還有功夫將行李輕輕放下。
海杜若顯然早就習慣了,毫不見外,直接進屋,扯過整齊的疊在沙發旁儲物櫃上的灰色空調被,癱在沙發上,掏出手機,點開某軟件,看起直播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海無風和保姆便兩手空空的回到客廳,而半關的房門後,是極為壯觀的,一堆仿佛比山還要高的衣物。
海無風訕笑著邊倒水邊道:“麻煩曾姨了,來,喝口水。”
“唉”發間已有不少銀絲的健壯婦人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啊你啊,都多大了還這麼粗心大意,要不我留下了照顧你們算了。”
“噫!”原來悠閒地癱在沙發上看戲的海杜若,聞言,直接跳了起來,走到曾姨身後,將她推向屋外,口中也不歇著:“阿姨,你就放心吧,表哥都安安穩穩活到成年了,沒事的,你快回去吧,您不放心可以偶爾來看看,我都這麼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同時,還回過頭,衝著自家的傻表哥瘋狂使眼色。
好在這回海無風沒有掉鏈子,而是順著海杜若的話往下說:“是啊阿姨,我都成——年——了,能照顧好自己和若若了,您就放一萬個心吧。”
曾姨心裡也明白,便順著她的力道向外走去,慈和地笑道:“你們啊就是嫌姨管的太多了唄,阿姨都知道,無風啊,要照顧好若若,彆故意氣她……”
“姨~”海杜若看著馬上就要宛若大江流水,永不停歇的曾阿姨,及時出聲提醒,成功讓曾阿姨咽下未出口的話。
海無風仿佛看到平地升起一座大壩,堵住嘩嘩的水流,拯救了即將被淹的自己,剛想投去感激的目光,卻回憶起幼時悲慘的經曆,目光瞬間就變了味道。
曾姨彎腰拿起放在門口的大傘,直起身子道:“好了好了,姨就不在這討嫌了,有事記得打電話啊,阿姨一直在。”
“嗯嗯嗯,曾姨再見!路上小心!”海杜若歡快應了一句,便急匆匆摔上門,一蹦一跳撲到沙發上。
頂著海無風詭異的視線,海杜若眼皮不抬一下:“我親愛的傻哥哥嘞,你不去整理衣服,躇在這乾啥呢,總不能是覺得你表妹我太好看了,看呆了吧。”
海無風瞅了眼自己的房間,居高臨下得俯視著躺在沙發上的海杜若,語氣欠欠地回著:“對這麼久沒見的哥哥就這態度,今晚不想吃飯睡覺了是吧,我可不信你會煮飯鋪床。”
專心看直播的海杜若終於掀起一半眼皮輕蔑地看著無風,轉瞬,甜美的笑容自海杜若慘白的臉上綻放,結合原本溫婉的容貌,晃人視線,但是對於熟悉其真麵目的人來說,如見地獄,此處並沒有針對任何一個海無風的意思。
不出所料,海無風秒變臉色,如同一位技藝高深的川劇變臉大師,高高在上變為色厲內荏,再轉變為諂媚,所用不過一息,令人倍感有趣。
不止臉色,原來在曾姨走後就放鬆下來的肌肉瞬間緊繃,多情的桃花眼被瞪成了圓滾滾的貓眼,寫滿驚恐的眼神隨杜若纖細的指尖轉動,在看到海杜若的手指已經碰到了VX後,立刻認慫。
“爹,不對,妹啊,哥錯了,哥這就去鋪床,”說著,海無風打開自己房間對麵的那扇門,“給你表演個五秒鐘鋪床的絕技,千萬不要眨眼,看好咯。”進門前,海無風小心的用眼角餘光撇到杜若收起手機的手,暗自送了口氣,你說你好好的犯什麼賤。
看見海無風雄赳赳氣昂昂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房間,海杜若直接轉身跪坐在沙發上,手撐靠背,靜靜的看著他這回能整出什麼花活,畢竟,什麼五秒鋪床,自己表哥自己還不清楚嘛,要真有這個絕技,那早八百年前,家裡就都知道了。
“1、2、3、4”唔,不對勁,前麵這麼正常那後麵肯定要整幺蛾子,海杜若想到這,連忙審視自己,嗯,沒有在喝水,手上也沒有手機,坐好了,準備充分,下一秒,“4.1、4.2……”
成功的,海杜若蚌埠住了,直接笑倒在沙發上:“哈哈哈,哥,你這是小學生才整的出來的活吧,不行,太好笑了,鵝鵝鵝……”
海無風乾咳兩聲:“怎麼了,你哥這叫男人致死還是少年,哈哈。”說到後麵海無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整理東西的時光在一片笑鬨聲中過得飛快,在海無風和海杜若齊心協力的努力下,堪堪在晚上五點前把所有的物品,包括杜若的房間、行李和無風床上的那一堆衣物整理好。其實主要是海無風在收拾,海杜若則負責指揮並整理一些私人用品。
兄妹倆齊齊仰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哥,我餓了。”海杜若撫摸著平坦的小腹,側頭看向海無風。
“哦。”海無風無意識都回了一句,不過在某人逐漸變得幽怨的眼神下,渾身一抖,清醒過來,“吃什麼,我馬上去做,對了,剛剛你的藥放哪了?”
海杜若幽幽的瞅著自家憨憨表哥,無語中夾雜著幾分包容地開口:“青菜肉絲麵,煎的藥在廚房靠門櫃子最上麵一層,泡水用的就在你麵前的茶幾上。快點吧,你親愛的表妹馬上就要餓死了。”
“嗷,馬上馬上。”海無風一把撈走茶幾上的小藥包,著急忙慌向廚房走去。
見自己的晚飯有了著落,海杜若便悠哉遊哉地掏出手機,卻不料入目便是曾阿姨和爸爸的消息轟炸,還有外婆的電話。
隻能說不愧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妹,在某些方麵不能說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跳起來衝到廚房的海杜若,語速飛快:“就說飯吃了,在煎藥,我在洗澡,彆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語畢,就摁下接聽鍵和免提,把手機往海無風手中一塞,逃也似的跳出廚房。
海無風一手拿筷子,另一隻手下意識握住被強塞過來的手機,剛想問是什麼情況,扭頭卻連某人背影都看不見,海無風隻得硬著頭皮接通電話。
至於回到客廳的海杜若,則去沙發上摸出某個哥哥的手機,走到客廳,擺完餐具後便坐下熟練的解開密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令人感到驚訝的熟悉小圖標。
抑製不住驚訝與興奮,海杜若隔空喊話:“哥,你也玩五?”
“對啊,等一下,什麼叫也!”
“唉,不重要不重要,吃完飯洗漱一下剛好七點,我們一起打排位怎麼樣。”
“好啊,你什麼段位的,我不會還要去開小號吧。”
“看不起誰呢,誒,哥,你這段位真有點低啊,嘖嘖嘖,看來是我要開小號咯。”
“嗷,那你可是真厲害呢。”某位已經習慣被妹妹打擊的哥哥如是說,不過轉頭,像是想起了什麼,危險的眯起眼,“現在已經賽季末了,你段位這麼高應該打了很久吧。”
海杜若一聽就知道海無風挖的什麼坑,嗤笑一聲道:“也沒有打多久,畢竟賽季初段位繼承的時候我的段位,就已經比哥哥高了呢。”氣死人不償命的淑女式微笑。
“你厲害你厲害,中考怎麼樣,有能去的高中嗎。”
“那肯定有,好不好另說。”
“沒事,有就行,麵煮好了,準備準備吃飯。”話還沒說完,海無風便端著冒著熱氣的碗,來到餐廳。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金紅嬌豔的夕陽闖進房屋,細細地吻著屋內二人的肌膚,直到月亮發出無情的警告,這才作罷,依依不舍的離去,清冷的月光終於鋪滿世界。
可真的鋪滿了嗎,不一定,微弱的月光如何與燈光抗衡呢,月輝隻得無奈的退出屋內,照耀陰暗的角落。
“哥,轉這裡,我幫你扛刀,你怎麼在那!!!”海杜若和海無風一起帶著耳機抱著手機,端坐在沙發上,隻不過一人眉頭緊皺麵露怒容,另一人滿頭大汗。
過了一會兒,海杜若長舒一口氣:“總算贏了,哥,我無傷救你下來,那個地方可以溜,肯定會幫你扛一刀,你進板子就好了。”
海無風痛苦得捂著頭,氣息奄奄地道:“明白了,明白了,小祖宗,時候不早了,排位也快結束了,能否賞臉把藥給喝了,去休息休息。”語畢,忙放下手機,雙手端著已經變得溫熱的淺褐色湯藥,穩穩當當地將藥碗湊到海杜若唇邊。
海杜若撇了一眼,聞著熟悉的草藥味,不屑的嗤笑一聲,伸手拿過藥碗,仰起頭直接一口悶,隻不過在喝到一半時,海杜若還是忍不住皺眉,但隻如曇花一現,便恢複了表麵的平靜。
喝完,不待海杜若放下碗,海無風就使出了移花接木大法,將海杜若手中的碗,同自己手中的半杯溫水換了位置。
“喝口水去去味,我去洗碗。”
海杜若怔怔地看著手上的水杯,哥哥還是原來的哥哥啊,哪怕快一年沒見,還是舊模樣。
不過一會兒,兄妹兩人就互道晚安,各自回了房間,海無風輕輕關上門,一手揉著後頸,一邊走向一天的終點站——床,走到一半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摁開手機打開某聊天軟件,卻不料剛點進去,手機就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待仔細看完,海無風不由扶額哀歎,遊戲模式害人不淺!
(19:13)俞安:說好的帶妹妹不打遊戲呢!那個和你雙排的遇之安瀾又是誰!
(19:50)俞安:人呢,給我裝死是吧,不想和兄弟打遊戲就直說,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明天就衝去你家。
(20:45)俞安:和彆人雙排這麼開心,連消息都“看不到”是吧,我跟你說,你完了!
冷靜冷靜,遇之安瀾是我妹妹的小號,不叫你是因為被妹妹虐的太慘了,你也不想被小你三歲的小姑娘罵的狗血淋頭吧:海無風(21:23)
消息剛發出去沒兩秒,俞安的消息就來了:那消息呢,你每把一分鐘的準備時間,都抽不出空來回我一下,我不信!
海無風頭疼地用手指揉揉太陽穴:你忘記有遊戲模式了嗎,我打遊戲的時候真的能看到消息嗎。
俞安:好像是這樣的,那這次就放過你了,對了,既然你表妹有玩,聽起來像個大佬的樣子,不如我們明天一起玩?
海無風看見這條消息,驚恐地連忙三連拒絕:不行,不能,不可以,我妹脾氣可不太好,我都被罵自閉了,為了你的身心健康著想,我覺得算了吧。
俞安環顧自己破破爛爛又窄小的出租屋,苦澀地笑了,手指輕點海無風的頭像,目露羨慕:好吧,出去玩記得給我多拍點照片,看過就算我去過了,剛好今天晚上找到了幾家收暑假工的店,明天去試試,以後有緣再會。
海無風輕輕歎息:嗯,加油,美好的未來就在前方,有什麼事記得找我,有緣再會!
發完消息,海無風關閉手機,乳燕投林般奔向床的懷抱,躺了一會兒,稍稍緩解了點兒身體上的疲憊,看了眼手機的電量,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給手機充上電後,海無風就像N極磁鐵無法抵抗S極磁鐵吸引一樣,飛快和床進行一個貼貼。
唉,平常這個時候,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嘞,哪像現在,不過隻要妹妹開心就好,隻要她開心……勞累了一天的海無風躺在自己粉呼呼的兩米大床上,無知無覺地陷入了沉眠。
鬥轉星移,月兒已經下班了,太陽也自遠處的山頭行至半空。
餐廳裡,一口氣乾完一碗蔬菜粥的海無風,百無聊賴,眼神防空,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桌麵,看得坐在對麵專心吃飯的海杜若眼角直抽。
“哥,無聊可以掏手機,還可以找你妹妹我聊天,倒也不必這樣子發呆。”海杜若輕輕攪拌著熱氣騰騰的粥說道。
聞此,海無風眼神緩緩聚焦,習慣性地回道:“吃飯彆說話,小心嗆到。”
“切!”海杜若撇了撇嘴,不屑的轉過頭,之後卻也聽話的沒有再說話了。
一時間,世界好似凝滯在這靜謐而又溫馨的時刻。
終於,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奉行細嚼慢咽的海杜若咽下了最後一口粥,而自昨天接到了舅舅電話後便有疑問在腦海盤旋的海無風,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若若,你怎麼會突然要去塞赫拉,還不讓人跟著,以你的英語水平,不是哥看不起你。”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海無風悄悄瞅了眼海杜若,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張黑臉,連忙轉移話題。
“塞赫拉在沙漠裡,風沙大,太陽毒,又是特彆不發達國家,條件惡劣,況且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出國嗎,為什麼這回要去塞赫拉呢。”
海杜若也有這個疑問,是啊,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