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莉爾伏在海格寬闊的肩頭上,被海格送到了校醫院。
她的臉上滿是蟄痕與淚痕,還有衝出禁林時枝葉刮出來的細小劃痕。她一直對著震驚的龐弗雷夫人嘿嘿傻笑個不停。
比利威格蟲蜇傷帶來的後遺症下,謝莉爾不是爆哭就是傻笑。這樣折騰了一天一夜,才終於漸漸清醒過來,不再犯迷糊。
斯內普不得不又一次給她熬藥端過來。
謝莉爾小聲道謝,雙手捧著老大一杯子,把冒著難看泡泡的魔藥一口氣灌下去——瞬間難喝到齜牙咧嘴。
“教授,我找到了一頭尖刺疣豬,在海格小屋的後院裡拴著。”
斯內普皺了皺鼻子,說:“下周二來拿緩和湯劑。”
“謝謝教授,”謝莉爾連連點頭,在斯內普離開病房前詢問,“取完刺它還能回禁林嗎?”
“不行,”斯內普硬邦邦地說,“尖刺疣豬的肝臟也可以入藥。”
“什麼藥?”
畢竟是一起被蟄過的,如果不是救命藥的話,能不能撈一把……
“值錢的藥。”
“那不分我點嗎?”
謝莉爾立刻兩眼冒光:尖刺疣豬什麼的,反正是害自己被蜇的罪魁禍首!
“你剛把這點喝掉了。”
斯內普的黑色長袍消失在病房門口。謝莉爾咬牙捶床。
接下來,謝莉爾整整飄了兩個禮拜。
她在海格後院裡,找到了一塊不知原本用來拴什麼的大石墩子,用魔力將石墩子一切為二、綁在了自己腳下。這樣有了石頭把她往下綴著,才能離開宿舍去上課。
她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凝聚到雙腳的魔力來驅動石墩子,所以走得緩慢又笨拙,樣子也難免滑稽。韋斯萊兄弟常圍著她開玩笑。
這回好了,喬治見到她也不用跑了,反正謝莉爾是追不動的。
但她可以飛——
赫奇帕奇的紮卡勒斯是個戲弄人沒分寸的討厭鬼,不止一次笑話這樣踩著石頭緩慢前行的謝莉爾,謝莉爾都懶得理會他。
直到一次,紮卡勒斯遠遠地將一個壞了的窺鏡砸在了她肋骨上,得意地大叫:“得分!”
大概是看準了謝莉爾走動不快、追不上他,才敢如此大膽挑釁。但謝莉爾瞬間鬆了雙腳下的石墩子,魔杖伸出一根爪索甩到對麵牆上深深嵌入,然後握著魔杖愣是把自己掄起來、一腳踹在了紮卡勒斯的胸口,把他踹出了好幾米開外。
“得分。”謝莉爾也說。
紮卡勒斯爬起來,驚怒間似乎還想罵,浮在半空中的謝莉爾揮動魔杖、召喚來石墩子繞著自己飛,似乎隨時會砸到他頭上。
紮卡勒斯害怕了,趕忙逃走。
因為不受控製的漂浮,謝莉爾沒法繼續上場打魔咒比賽了。於是她拉著塞德裡克去找了魔咒實踐比賽的顧問費利維教授,將那份去高年級組彆打比賽的名額轉給了塞德裡克。
塞德裡克壓根沒想過自己能有這個機會,還挺緊張的。於是謝莉爾主動提出幫他訓練,畢竟都是低年級組彆。
謝莉爾一方麵是對這個真誠坦蕩的男孩觀感不錯,另一方麵,也是不打算放過和這個主線重要人物打好關係的機會。
謝莉爾還叫來了獾院的學姐伊文娜。獾院團結友好,伊文娜幫自家學弟義不容辭。
訓練的時候,伊文娜和塞德裡克對打,謝莉爾站在旁邊的石墩子上,提醒戰鬥要點。
可惜的是,塞德裡克是接替謝莉爾之前抽中的結果,直接和高年級組彆的冠軍種子選手珀西對打。他在珀西手底下堅持了二十來分鐘,最終被珀西以一個角度刁鑽的障礙咒給推下了擂台。
到了第三個禮拜,謝莉爾終於雙腳落地了。
她用懸浮咒,將兩塊石頭帶回了海格的後院。
開心喲,謝莉爾沿著禁林一溜煙地跑了會兒,鬆快鬆快被石頭拴住太久的雙腿。
不巧,偏偏撞見了一對依偎在樹叢後的小鴛鴦——
裡瓦特和珀西被突然出現的謝莉爾嚇得一齊跳起來。然後,裡瓦特紅著臉先跑掉了。
珀西昂著下巴整一整胸口的級長徽章,拿出腔調、似乎想要拿捏一下年齡尚小的謝莉爾。
“馬上要到宵禁時間了,謝莉爾!你想給拉文克勞扣分嗎,還在城堡外亂晃——”
謝莉爾隻是看著他,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個壞笑。
“看來,和我們院的級長約會還是個秘密?”
珀西紅溫了、不再那麼淡定。
“我和裡瓦特隻是作為級長在做必要的巡視,期間稍微休息一下——”
“噢~級長好辛苦啊,弗雷德和喬治知不知道你這麼辛苦呢?”
珀西的態度迅速軟化下來了,說:“謝莉爾,你不能,你——拜托了,彆告訴他們。”
“好,”在珀西轉憂為喜前,謝莉爾繼續說,“你和我打一架。”
“謝莉爾?!”
“不然多遺憾啊,我明明都抽中你了。”
珀西搖頭,說:“不行,這個不能答應你。老師們監督的比賽之外,嚴禁私下鬥毆。”
“好吧,我去問問喬治和弗雷德,看他們有沒有辦法讓你出手咯。”
謝莉爾轉頭就走,被珀西拉住。
“就一輪!”
謝莉爾得意地笑著點頭。
二人拉開些距離,舉起各自魔杖,預備開始。
“珀西,可彆想著讓我啊,被二年級小姑娘打輸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謝莉爾激將他。
珀西的反應是直接倒數、預備速戰速決:“三、二、一!”
謝莉爾先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盔甲咒,打算先武裝強化自身。
但,卻見珀西舉著魔杖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進攻動作。
謝莉爾皺眉: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嗎?
於是,給自己施完個超感咒,謝莉爾就朝著珀西衝了過去,手中魔杖連連甩出數道咒光,咣咣砸在了珀西迅速施展出的盔甲咒上。
謝莉爾給自己變形出碩大的岩石拳頭,裡麵滿滿凝聚著魔力,一拳過去直接乾碎了那個盔甲咒。
這下,珀西的眼中終於出現了慌亂。他朝謝莉爾甩出幾條互相配合的咒語。
謝莉爾躲過了前兩條的咒語攻擊,但被他第三條咒語變形出的狼狗繞到側麵咬中了腿,謝莉爾一拳砸在狗頭上,打散了咒語的魔力、狼狗變回一根樹枝。
謝莉爾再次衝到珀西的麵前,珀西勉強在最後一刻及時施展出了盔甲咒、保護住自己不被捶。
謝莉爾被那盔甲咒彈開、跌在草地上。
珀西剛鬆口氣,就見謝莉爾的魔杖杖尖甩出繩索、繩索一頭捆向了旁邊的粗壯樹乾,然後她合身飛起,岩石變形的拳頭在前、整個人撞向珀西的盔甲咒。
珀西在那個盔甲咒□□碎前,又使出了一個新的無形盔甲擋住自己。
“還擊!”
謝莉爾真要惱了,竟然反複隻用一個魔咒來敷衍她!
現在她幾乎是騎在了那個盔甲咒上,一拳拳隔著無形盔甲砸向珀西的腦袋。
珀西要吐血了,他現在半跪著、像是舉著一麵無形的盾牌,要不斷輸送咒力以支撐住這個不斷受攻擊的盔甲咒,已經根本無暇反擊了。
就在珀西打算開口叫停時,謝莉爾先一步從無形盔甲上滑了下來。
謝莉爾軟倒在草地上、鼻子流血——她脫力了。
“謝莉爾?”珀西撤去了盔甲咒。
“我輸了。”謝莉爾歎氣。
對於珀西這種防守近乎完美的選手,一味地進攻果然不行啊。
她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行了。
“我送你去校醫院——”珀西擔心起來。
謝莉爾搖搖頭,自己坐起來,用手帕堵住鼻子。
“沒事,過會兒就好。”
“哎喲!馬上就到宵禁時間了,來不及趕回城堡了!”珀西那麼大的個子,把自己嚇得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彆緊張,你是級長啊,你可以在熄燈後巡視。”
“但你不行!快走、快走!”
珀西將謝莉爾一把拉起來,推著她。
謝莉爾還沒完全恢複魔力,被他這麼一拉、一推,一下子腳軟撲倒在地。
珀西快急死了。
“真拿你沒辦法……”謝莉爾一臉無語地嘟囔,拿出魔杖。
“飛天掃帚飛來!”
很快,一把學校公共飛天掃帚帶著破空之音、從城堡猛飛而來。
“你、你……”珀西目瞪口呆。
“你自己召喚自己的吧。”
謝莉爾擦了下又開始歡快流淌的鼻血。
這下她可是一滴也沒有了。
謝莉爾騎著飛天掃帚,躥回了城堡。費爾奇還沒有過來關門呢。
倒是撞見了海格,他手裡正拎著一隻死雞。
“所有雞忽然全死了,”海格說,“要麼是狐狸,要麼是一個吸血的妖怪,我剛請求了校長,允許我在雞棚周圍施個咒語。”
謝莉爾不敢置信地瞪著海格,又瞪向他手裡的雞頭。
“這是公雞?公雞都死了?”
“這一隻是公雞,長著冠子呢。不過,所有雞都沒活下來,也沒一隻公雞活下來——”
海格離開後,費爾奇過來鎖門了,他對謝莉爾罵罵咧咧的。
珀西趕在費爾奇鎖上門前一刻,奮力跑回來了,指責謝莉爾沒有按照正常流程借用學校公共的飛天掃帚。
謝莉爾在得知公雞死光後,全程抿著嘴出神,對於期間所有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忽然,她終於想到什麼,從那種夢遊的神色中驚醒一般、扭頭就跑——那猛地一下,把費爾奇和珀西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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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莉爾衝向了這個學年一直沒去的地方——八樓的有求必應屋。
“給我一間藏東西的屋子、一間藏東西的屋子……”
門把手出現了,她推門進去,霍然是一間大教堂般的屋子,無數物品堆砌如街巷。
她努力回憶原著:大櫃子、旁邊有個巫師雕塑……
謝莉爾在裡麵找了一整個晚上,最後,鎖定了一個表麵起泡、好似被潑過強酸的大櫃子。
櫃子裡麵有個籠子,裡麵的東西隻剩下五條腿的骨架;櫃子旁邊的板條箱上是一個男巫半身雕像,頭上蓋了一頂灰撲撲的舊發套……這是最符合原著描述的位置。
但是,沒有了拉文克勞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