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失眠問題(1 / 1)

謝莉爾的“狗腿子”名號迅速傳播開。

畢竟,就算赫敏再熱愛學習,都沒法像她一樣,那麼熱愛貼著教授們。

謝莉爾也是沒辦法,在這座城堡中,隻有靠近魔力強盛的巫師,自己才能舒服點。各位教授對於她而言,就是一瓶瓶行走的人形緩和劑。

而且,在謝莉爾眼裡,這些教授們真的、真的好厲害!尤其麥格教授和費利維教授,兩位施展咒語時,謝莉爾清楚地感受到他們對魔力的細致控製,精妙絕倫如同藝術創作,讓她忍不住想拍爛巴掌。

相比之下,魔杖在謝莉爾手裡就像一根燒火棍,還時靈時不靈的。比如,她能一次性將一把紐扣全變成甲殼蟲——這可是二年級的變形課內容!但其中隻有一兩隻甲殼蟲能展開翅膀。比如,她揮動魔杖試圖施展懸浮咒,羽毛直接被魔力轟上天花板碎成渣,紛紛揚揚灑下來……

謝莉爾對自己很惱火,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無杖魔法似乎更順溜。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如果將魔力集中到手上,便隻需要用手揮動出和魔杖相似的軌跡,動作都不用多精細,連發音也不用太講究,就可以使出魔咒來。沒有一次不靈,隻是效果也是有點粗糙。

這足以讓一個月多裡都隻在死胡同打轉的謝莉爾欣喜若狂。

不過,麥格教授和自家院長費利維教授,都建議她不要著急,必須先學好魔杖魔法打好基礎。就像是先學會走,再去跨欄跑一樣。

費利維教授還委婉勸說謝莉爾彆太勤奮了——龐弗雷夫人告訴他這個拉文克勞院長,開學才兩個月,一年級的新生謝莉爾就已經累得去校醫院領緩和劑了。

“德思禮小姐,這簡直聞所未聞!”費利維教授驚奇的時候,嗓音變得更尖細了。

可謝莉爾自從來了霍格沃茨,始終飽受失眠的困擾……

不知道是她日以繼夜、囫圇吞棗的學習效果,還是在霍格沃茨每時每刻都有各種魔力的刺激,她的感知力範圍在不斷擴大。一開始,她隻是睡不慣宿舍,那麼半夜到沒人的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裡睡沙發,就會好得多。然而現在,就算睡在公共休息室,也能越來越清晰感知到宿舍裡的大家。

她就像一個無法關閉的魔力偷窺器,誰半夜不睡覺、在自己被窩裡偷偷用功練魔咒——拉文克勞裡這樣的人很多——謝莉爾是一清二楚。

白天遇到這些學長學姐,謝莉爾都會忍不住偷偷多瞪他們幾眼——被發現的話,當然會被罵。謝莉爾也是由此發現,這些五年級、七年級的備考生,會使用緩和劑來調整睡眠。於是她有樣學樣去找了龐弗雷夫人,自信她的黑眼圈不比任何一個人的淡。

謝莉爾對費利維教授坦白了自己的魔力感知高敏的特殊體質,又給他表演了一遍閉眼認物的小本領,來證明自己的話。

說到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飽受折磨的謝莉爾忍不住灑下熱淚。

“院長,能不能用咒語把我擊昏過去算了?讓我昏過去幾個小時就好,或者幾十個小時……我真的、真的扛不住了——”

其實,失眠的折磨隻是一方麵,更主要的是難堪的挫敗感:來到霍格沃茨之前,她在麻瓜學校裡兩輩子都從來無往而不利,在學習上,還不曾受過這麼大的挫折。

她用儘辦法,也無路可循,始終找不見一點曙光……所謂的天賦,隻會刺激她對自身潛力進行一些虛妄判斷,至今為止,魔法還沒有給她帶來過一次正麵反饋。

她比啞炮還糟糕。啞炮被魔法無視,而她被魔法踩在腳下。

謝莉爾在費利維教授的辦公室裡,仰天大哭。

費利維教授手忙腳亂地安慰著謝莉爾,最後給她施加了個昏睡咒,讓她睡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

“昏睡咒有很大的風險,尤其是對未成年學生,隻能很小心地對你用上一次……!”

謝莉爾失去意識前的最後印象,就是費利維教授充滿擔心的、皺巴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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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睡上幾個小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謝莉爾還是喜滋滋地認為自己黑眼圈淡了幾分。

當天魔藥課上完,斯內普叫住了她留下。

走空的教室裡,斯內普不爽地表示,鄧布利多校長和費利維教授,一並向他提出,每月給她配一份特殊而繁瑣的緩和藥劑,來緩解她的睡眠問題(說到這裡,斯內普惱火到掀起了上唇)。斯內普要謝莉爾親口解釋明白,為什麼她會需要這樣的藥,沒有這個藥怎麼就活不了。否則,就算他立刻從霍格沃茨卷鋪蓋走人,也彆想讓他動一根手指頭。

“我要很感謝校長和院長保護我的隱私,不過我絕對信任教授您,我的情況可以完完全全告訴給您。”

謝莉爾一聽斯內普能救她命就幾乎哭出來了,趕緊打蛇上棍、拿出最最恭敬甜美的態度。而且她也確實信任斯內普,就算他的缺點多到罄竹難書。

謝莉爾當著斯內普的麵,梅開三度,表演起了蒙眼猜物。

然後便急不可耐地求問:“教授,這個藥我什麼時候能喝到呢?這個藥相當於安眠藥嗎,或者是麻醉劑?”

竟然將自己的魔藥和麻瓜藥物相提並論,斯內普惱怒冷笑、變著法陰損了她五分鐘。

謝莉爾點頭:“嗯對對對……這麼說,魔藥效果然不作用於腦神經的了。”

“如果你有這種東西的話,”斯內普輕蔑地挖苦,“下周二晚上八點,到我辦公室拿藥。”

“這麼快就能喝上嗎?教授,您真的太厲害了!非常感謝您,教授!”

謝莉爾兩眼放光,給他深深鞠了一躬。被肉麻到的斯內普立馬甩臉子走人。

謝莉爾是真心佩服斯內普。他剛三十出頭,魔藥造詣已經那麼高了。甚至在他上學的時候,就能發明出神鋒無形這樣強大的魔咒。想來,斯內普的魔力敏感度也應該遠高於常人才對。

再說,他為哈利保駕護航不知多少次,給他鞠一躬怎麼了?

不過,才開學多久啊,哈利和羅恩已經開始討厭斯內普了。

哈利一見到謝莉爾,就會念叨:“你怎麼不是格蘭芬多呢?你從小比我和達力都敢打架啊。羅恩,你也看到了,謝莉爾當時怎麼出手收拾馬爾福,多猛啊——”

“你好像在形容一頭迅猛龍。”謝莉爾歪頭。

“那是什麼,是火龍嗎?”羅恩好奇地接話。

“……你怎麼就不是個格蘭芬多呢?”

哈利想不明白。直到他看見謝莉爾笑眯眯地主動對斯內普打招呼。被這一幕石化了的哈利聽到羅恩在他耳邊小聲說:“相信她是個拉文克勞吧!一個人得多熱愛知識,才會用那種眼神看斯內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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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莉爾總是遠離熱鬨的人群,遠離城堡,找僻靜的地方,獨自看書或練習咒語。雖然她對誰都很友好,但還沒有一個朋友。人們甚至在背後偷偷議論她那古怪的個性。

拉文克勞學院崇尚智慧,這種篤信精英主義的氛圍,與天才論不過是一牆之隔。而天才論與純血理論,有時候就是一步之遙。

拉文克勞的氛圍沒有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那麼溫暖與熱烈,但也沒人真來欺負謝莉爾。主要是都見識過她在課堂上的幾次“轟炸”。不管那對於課堂表現而言合不合格,毋庸置疑的是,她的魔杖還從沒一次失過準頭。而且,飽受失眠折磨的謝莉爾總是透著一股癲癲的勁頭。所以,拉文克勞也沒傻子去觸她黴頭。

每每太陽下山後,謝莉爾就會點亮魔杖繼續在外麵待著,直到熄燈前,才往城堡走去。

夜幕裡,連禁林都是寂靜溫柔的,而巨大的城堡卻如一個放大的刑囚室。邁向它的每一步,都在遠離輕鬆、走向壓力……一想到進去後隨時要被動承受不可知的刺激折磨,謝莉爾甚至會不受控地發抖。

“天呐,讓明天趕緊來吧!”謝莉爾對著星空默默祈禱。

明天就是周二了,可以去找斯內普拿藥。

謝莉爾失魂落魄地走入城堡,被關門落鎖的費爾奇瞪了好幾眼。

謝莉爾朝著拉文克勞宿舍走去,昏暗的走廊上,隻有零零星星幾個學生了。謝莉爾在一個拐彎處被突然伸出來的一隻腳絆倒在地,抬頭看清是誰前,又被一個女生故意踩著手指走過。

“彆擋道,德思禮,還是連走路都不會了?”

謝莉爾起身,冷冷地掃視麵前的幾個斯萊特林,為首是馬爾福。

看來和馬爾福在火車上結下的仇,上次魔藥課教室外撞倒她還不算完呢。

馬爾福站在她幾步外,灰色的眼珠反複盯她空空的雙手,以防她隨時抽出魔杖。

“聽著,怪胎德思禮,以後見到我們斯萊特林要繞路,以免你身上惡劣的血熏到人。”

馬爾福說著,用一隻手在自己鼻子下麵扇了扇,他身後的斯萊特林們都在壞笑。

“得讓她給我道歉啊,德拉科,她硌到了我的腳,還弄臟了我的鞋。”剛才那個踩了謝莉爾的女生惡意道,謝莉爾記得她叫潘西。

馬爾福的眼中閃動著惡意:“德思禮,好好賠個禮,我就考慮寬宏大量一次,否則你的臉上要開個洞。”

馬爾福舉起手中的魔杖威脅地指著她,身後幾人也隨他一起抽出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