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莉爾下來火車後環顧四周,深紫色的天空下,遠處是山巒和樹林。她估算著火車開進了深山多遠的腹地。在攢動的一片人海之上,海格蓄著大胡子的臉露著微笑,召喚所有一年級新生跟上他走。
在海格的帶領下,他們坐船穿過湖麵,最終到達城堡陰影下一處平坦潮濕的草地岸邊,船上的學生們依次上去。這時在夜色裡響起赫敏尖銳的聲音:“有個女孩暈倒了!”
在她旁邊,哈利一臉焦急地抱著滿臉鼻血的謝莉爾,她已經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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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裡,謝莉爾才從校醫院中醒來。龐弗雷夫人很快去通知了副校長麥格過來。麥格身穿翠綠色長袍,是位高個兒黑發女巫。
麥格告訴謝莉爾,她在霍格沃茨城堡前暈過去的,不過沒有發生魔力暴動,也就沒有任何傷害。
謝莉爾鬆了口氣。
麥格教授遺憾地表示,謝莉爾錯過了大廳的分院帽儀式。不過……
麥格教授帶著謝莉爾,一路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也還沒有休息,坐在明亮的辦公室裡,對謝莉爾微笑著打招呼。
“你還是頭一個在這裡進行分院儀式的新生呢。”鄧布利多興致盎然地說。
麥格教授為謝莉爾戴上了分院帽。謝莉爾在心裡默念:我來尋找控製自身魔力、發揮個人天賦的辦法……我來尋找控製自身魔力、發揮個人天賦的辦法……
分院帽很快大喊道:“拉文克勞!”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分院帽的聲音在辦公室裡也回響不起來,這場小小的儀式難免少了點戲劇色彩。不過在校長和副校長禮貌的鼓掌聲中,謝莉爾還是笑得很滿足。
謝莉爾向二人禮貌道謝後,談起自己的眩暈。
“我想你可能是太激動了,德思禮小姐,”麥格乾脆地說,“身子骨也有點弱,龐弗雷夫人說了,你需要好好補補。”
“我想並非是我軟弱,而是我比較敏感——對於魔法,”謝莉爾彬彬有禮道,“我可以強烈感知到魔法。”
“當然,你是個巫師。”
“教授,我想說的是,我幾乎可以算是‘看’得到魔法(麥格揚起了眉毛)。也正是因為對魔法的感知更為敏銳,才會受到更強烈的刺激……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飛蚊症呢,但這一切變得越來越清晰。或者,請容我直接展示給你們看?”
麥格教授似乎要開口質疑,但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於是謝莉爾確認了桌上的一本魔法書和一架小天平,記住這兩個完全不同的魔法光團。
“請調換這兩件物品的左右位置,我能清晰辨認出來。”謝莉爾說著閉上了眼睛。
麥格皺了皺眉,但揮動魔杖變出一張桌布懸浮在謝莉爾麵前,桌布後麵,謝莉爾指過的魔法書和小天平如小旋風一般移動旋轉,最後一上一下停了下來。
謝莉爾準確地說出了這種位置變動,然而桌布後兩個物件的位置卻正好相反。
“我、我明明看到,我是說我感知到——”謝莉爾張口結舌。
麥格教授一揮魔杖,兩個剛被變形的物件恢複了原貌,落回到桌子上。
呃,狡猾的大人。
“這是什麼麻瓜魔術嗎?”麥格看向鄧布利多。
“恐怕並非如此。”
“確實,教授,我不會魔術。我想我是在用一種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式,一種視覺以外的辦法,“看”到了魔力。就算這些魔力還沒有被咒語驅動、發射出來,成為肉眼可見的光芒。”說到這裡,謝莉爾也克製不住激動了,漲紅臉,“我看到魔力如光團般藏在每個巫師身上,以及各種各樣的魔法器物上……我感知這些魔力,就像是蛇或者蚊子的紅外熱成像係統!”
“飛蚊症,紅外熱成像?”鄧布利多重複著謝莉爾的話。
謝莉爾點點頭:“一種視覺病症,另一個是熱感係統……”
簡單講述了一下這兩個麻瓜詞彙的定義。
“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麥格吃驚道。
謝莉爾熱切道:“我想,總有魔力感知特彆敏銳的巫師,是吧?我的這份感知力,同樣是一份天賦?”
“那麼,你覺得是因為這座城堡的魔力所刺激,你才會暈倒?”鄧布利多問道。
謝莉爾點點頭:“特快火車的站台上,我就開始流鼻血,因為在那兒有很多成年巫師聚集。還有之前在聖芒戈我就不太舒服……”
“你現在依舊在城堡裡呀。你現在看著好多了。”
“我想我能慢慢適應。另外,應該還有個緣故,就是我和你們在一起,尤其是您,校長。此時此刻,我被你們的魔力所籠罩、庇護,幾乎不太感受得到其它魔力帶來的刺激。”
“我和麥格教授身上的魔力是什麼樣的呢?”鄧布利多問,麥格也好奇地看著她。
“白的……如我所說,這是一種感知,並不完全視覺化……”謝莉爾抱歉地笑笑,“我隻能儘可能描述我的感受:在二位的魔力光輝下,雖然我胸口悶悶的有一種壓迫感,但總體而言還是非常好得,感覺自己坐在熱水池裡一樣舒服。就連看軸上魔法器物上的魔力,也會更清晰呢。”
“看來我們確乎是白巫師了。”鄧布利多笑笑,拿起魔杖,“我們可以進一步試試嗎?”
謝莉爾敬畏地看著鄧布利多手裡的接骨木老魔杖,期待地點點頭。
“請感受一下……”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使出了一個無聲咒。
這個無形無色的事咒語如此強大,以至於肉眼可見扭曲了謝莉爾麵前的空氣,她像是置身於正午時分的沙漠裡,一下子被炙熱的空氣所包圍。
謝莉爾喘了口氣,吃驚地把眼睛閉上又睜開,閉上再睜開……
鄧布利多停下來咒語,問她:“是什麼樣,還是白的嗎?”
謝莉爾睜開眼,敬畏地看著他:“不,是更偏金紅色的……我想是您的魔力變成了魔咒自身的模樣了,照亮了整個空間。”
鄧布利多點點頭:“很有趣。”
謝莉爾喜上眉梢:“我有這樣的魔法感知力,一定能更快更好地學習魔法,避免自己再魔力暴動的,是嗎?”
鄧布利多想了想,微笑道:“我們確實可以樂觀地抱有這種期待。我之前主要擔心,你父母對於魔法的態度會影響你對魔法的看法,因此你在一開始不願意來霍格沃茨。就算來了,也可能不情不願。現在看來,你似乎開始期待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了?”
“那是在我發現自己有這個天賦之前……之前為了上私立中學,校長,我畢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那麼,由衷地祝福你接下來也能儘情享受霍格沃茨的學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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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格將謝莉爾送入了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告訴了她進入休息室的答題方式。
謝莉爾摸進樓上的新生宿舍,倒在已然被家養小精靈收拾好的床鋪上。
她深深吐息:相信有專業白巫師保駕護航,又有開掛般的天賦傍身,自己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必定是穩當了。
隻是,沒了世上最強大的白巫師在身邊當庇護燈,謝莉爾躺在宿舍床上,就算閉著眼睛,麵前也總閃爍著不同的魔力光團——不止宿舍另外三個小女巫,還有隔壁宿舍的……
於是這一晚謝莉爾都睡得不太安穩。
一早來到大堂,謝莉爾坐到拉文克勞桌上吃飯。拉文克勞的學生們都好奇地打量她,畢竟她直接錯過了昨夜的分院儀式。在長發飄飄的級長佩內洛克·裡瓦特過來向她問話之前,謝莉爾先看到了剛坐到格蘭芬多桌上的哈利。
哈利看到她,立馬跑過來:“謝莉爾,你沒事了?我還想著吃過早飯就去校醫院看你——”
“我沒事了,昨晚醒來後去校長辦公室戴上了分院帽,已經分到拉文克勞。”
哈利有點失望,不過還是說:“他們都說,拉文克勞學院很好的。”
謝莉爾注意到越來越多人朝著來到拉文克勞桌邊的救世主哈利,於是讓哈利回去繼續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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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魔藥課上,斯內普一下子丟給謝莉爾好幾個刁鑽的問題。不過那些內容都在一年級課本上,刁鑽是因為這幾個知識點都在課本的注釋文字或其它邊角位置裡。謝莉爾答得中規中矩。
斯內普冷哼了聲,走開了。謝莉爾悄悄閉上眼睛感受……嗯,斯內普的魔力可絕不純白。
“德思禮小姐,”謝莉爾睜開眼,斯內普已經轉過頭盯著她,用著一種油滑地腔調,“在教授說話的時候閉眼睡覺真的好嗎?拉文克勞扣兩分。”
彆說謝莉爾身邊的拉文克勞學生們,就連一起上課的赫裡帕奇學生們,都為這份苛責交換了眼神。
“好的教授。”謝莉爾隻是恭敬道。
斯內普眯起了眼睛,一撇嘴後繼續上課,之後再也沒搭理過謝莉爾。
謝莉爾不由得想:看來斯內普對佩妮的厭惡蔑視,也同樣足以壓過他對莉莉的愛意——明明海格說自己長得很像莉莉的。這人真的是專門為守護哈利而存在嗎,怕不是在靠著對各路死敵的仇恨活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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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星期下來,謝莉爾將一年級的各門課都體驗到了。不幸的是,她沒有在任何一堂課上顯露出天賦。原以為是開掛的感知力天賦,還給她的學習帶來不少阻礙。
比如,魔咒和變形這門課上,總是咒語亂飛、狀況不斷,她的腦袋會一直嗡嗡響。等她勉強撐到下課,簡直會難受得連飯都吃不下。
魔法物體對她的刺激,倒是不如巫師的魔力那麼直接。但她兩輩子都不擅長精細的手工勞動,而且和佩妮做了十年母女,謝莉爾也有點潔癖。在魔藥課上切蟲子,在草藥課上撒肥料,她都做得很痛苦……
魔法史和天文課隻要記誦可以了,還安全無比。但它們也是霍格沃茨最沒有意思的課程了。
至於黑魔法防禦課,謝莉爾從上第一節課開始,就坐到了教室裡奇洛最遠的角落。整節課一心躲避著奇洛身上魔力所附著那團黑色粘液般的東西……上完課後,謝莉爾當即就去校長辦公室,預備以自己的感知力為借口將奇洛的問題透露給鄧布利多。然而鄧布利多並不在校。謝莉爾專程去了趟學校的貓頭鷹棚,給鄧布利多寫去一張紙條。
但如果總結最糟糕課程,那還得是飛行課。上課前,她像赫敏一樣,背誦了不少書本上的飛行小妙招。不幸上第一節課就摔了,摔得手腕骨折。人家納威從那老高摔下來也不過是手腕脫臼啊!她從兩米高的地方倒頭掉下來,愚蠢地朝地麵伸出手、試圖撐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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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醫院出來,謝莉爾穿過城堡的走廊時,正趕上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一年級生剛上完魔藥課。走廊裡擠擠攘攘的,謝莉爾被人從後麵撞倒在地。赫敏好心伸手扶她起來。
謝莉爾看到馬爾福那張尖下巴臉正在人群後對著自己得意冷笑。
“是馬爾福,他故意撞了你。”赫敏氣憤地說,“他可能把你當成格蘭芬多的了,自從他和波特在飛行課上爭執後,他就看每一個格蘭芬多都不順眼。”
“不是因為哈利。馬爾福撞我是因為之前在火車上,我威脅要把魔杖插到他的眼眶裡。”謝莉爾對震驚的赫敏點點頭,“謝了,格蘭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