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撞死了誰?(1 / 1)

陳杏看著餘下來到了長安城的諸子百家,說是百家其實學派的數量,雙手都能數的過來,實在是少的可憐。

這也切實的向陳杏說明那個璀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如今的大漢說用到他們的地方很多,但是要切實做個安排,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董仲舒作為儒學的佼佼者,聽聞這個消息以後便諸侯國回來了,他常常在午夜夢回時思索。

儒家在後世究竟是什麼樣的?

為何這位傳聞能通曉後世的國師提起儒家時是那般的輕挑。

董仲舒不是沒有想過這些,都是瞎編出來的話,隻是為了鎮住儒生。

在儒家的弟子看來,儒家是至高無上的學派,是聖賢之學,是適合用來治國的學派。

可是如今的儒家,卻因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此蟄伏起來。

對於儒家,董仲舒花費了極多的心血,將它推銷給了劉徹。

目前看來,一切都是好的。

所以董仲舒不懂,後世的儒家,後世的儒學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一直想要尋機會與這位國師私下談談,隻是這位國師似乎總是很忙,半點都尋不著機會。

董仲舒這是第一次見這位國師,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董仲舒已然不再年輕了,他還是不習慣坐在椅子上,依舊跪坐在桌岸前,麵容沉穩並未開口。

陳杏大致說了一下,原本對他們的安排,無非就是讓他們先招收一些弟子。

“這隻是初步的計劃,而你們更重要的目標是學習。”

百家中如今人實在是少的可憐,所以要儘快招收更多的學生。

到時候學堂在大漢遍地開花以後,自然需要大量的老師。

法家弟子有些驚疑不定,“學習?”

他們是研究律法的,難道這位國師大人還打算讓他們改學其他學派嗎?

陳杏沒有理會他的疑惑,而是繼續說道著:“這個冬日就快要過去了,神女對於大漢的考核也即將結束了。”

“科技之道並沒有各位想的那樣好走,隨隨便便照些器具出來。”

這麼些日子,陳杏其實發現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劉徹對科技之道其實認識的並不深刻。

天下百姓更是大談科技之道,可是很多連科技是什麼都不知道。

陳杏知道這是時日太短的原因,是以墨家造出一些器具利於民生,便開始有人以為那便是科技之道。

先給他們畫個餅,肯定他們的付出以及再次強調他們的重要性。

“科技之道向來是利國利民的大道,而諸位會成為這條道路的鋪設者。”

“隻是目前這般還是不夠的。”

大漢地域遼闊,但餘之整個世界來說,依舊是小小的一隅。

這些走在人們前頭的讀書人更該知道科學是什麼,如此才能談科技。

隨後,陳杏麵容和煦的開始對著他們pua,大抵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陳杏業務並不太熟練。

“你們需要知道各種天地異象破除蒙昧,讓光照進來。”

“紙會成為你們的工具,也會成為你們的武器。”

“屆時我會請仙人賜予仙法來相助各位。”

隨後,陳杏飄然離去,餘下百家獨自議論著什麼。

陳杏今日的目的就是給他們灌一份雞湯,雞湯喂完了,她自然也該走了。

但是各家各派確實已經行動起來了。

大地雪白的冬衣褪去,換上了俏麗帶著點點綠意的春衣。

開春那日劉徹頗為緊張,起了個大早,換上了新做的衣裳。

衛子夫親自伺候他穿衣服,瞧著他緊張的模樣,不禁有些好笑:“陛下,這個冬日,整個大漢的改變是有目共睹的。”

“神女娘娘定也能看到您的努力。”

小劉鋸板著自己的包子臉,跟著他的阿父同樣著一身黑衣,努力的寬慰自家的阿父:“娘娘肯定對阿父極為滿意的。”

是的,今天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陳杏定下的考核之約,今日便是最後一天。

在這一個冬日,大漢各地已經都建了造紙廠,利益下滑,但是劉徹依舊有的賺。

火炕讓不少大漢的百姓熬過了這個寒冬。

長安城中上報的消息中,便沒有凍死的人。

除此以外,今日甜果豐收,大漢百姓能嘗上一抹甜了。

紡織學堂今日開始招收學生,不限年齡,但是目前隻招收女人。

單聽這一項項的都是好消息,可比先前定下的約定好太多,按照常理來說,劉徹不應該緊張的。

但是此事關係到他的修行大道,關係到他的長生之道,這叫劉徹如何不緊張。

劉徹站在陳杏的跟前極為忐忑,又極為期待的盯著陳杏的眼睛,想要從那雙眼睛裡提前得知答案。

陳杏如今麵對劉徹已經能麵不改色的扯謊了,畢竟這幾個月來,劉徹一直想和陳杏套近關係,是以在她麵前那是半分帝王威嚴也沒有的。

“陛下對這個結果這般期待,我也是極為期待的。”

本來就是一場驚世駭俗的詐騙,這結果是怎麼樣全是由陳杏自己決定的。

然而還是要裝一裝的。

陳杏雙手合十,春光照耀在她身上,帶著些暖意。

隻是她維持了這個動作一炷香的時間,莫說劉徹,就連衛青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他倒不是癡迷修行,而是如今大漢得到的好處是切實的,落實繼續下去,可以預見到日後大漢的強悍。

神明的相助,以前沒有也還好,叫他們經曆過了忽而放手,這怎麼可能?

其實一炷香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在劉徹心中卻覺得過了許久許久,叫他倍感煎熬。

修行是他渴求的仙途,這場考核是他邁入仙途的門檻,但是又未嘗不是對於他為帝的考驗

好在,得到的答案是叫人欣喜的。

時間飛速的流逝,轉眼來到了夏日。

隻是這個夏日,卻似乎並不太平。

今日閒情正好,陳杏此刻若在長安城中的一家茶樓裡。

阿花如今那裡是冬日了,大雪覆蓋了整個森林,幸好靠著一年的發展,大家夥都從山洞裡走了出來,開始了耕作。

依靠著陳杏,阿花也知道了不少能吃的新奇的東西,她的部落迅速從原始文明進入到了農耕文明。

這會兒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大量提供的了,除了陳杏時不時的給阿花寄過去一些鹽。

而距離它能連接第二個世界僅差0.001的進度。

也是出現那個0.001的進度,陳杏這才發覺原來這個位麵係統這麼坑,就和某個可惡的拚夕夕一般。

一分後麵還有一厘和一毫。

陳杏覺得想要連接第二個世界,大概也不是這麼輕鬆的活計了。

畢竟,在現代社會,沒有人不知曉拚夕夕的最後一分和詐騙沒有什麼區彆。

永遠得不到。

當然,位麵係統不至於這麼坑,所以誠信有預感,這最後的0.001的進度大概很快就能完成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契機究竟在哪裡?

霍去病這些日子一直都在軍中練兵,估摸著劉徹的意思,可能準備再次對匈奴開刀。

去歲意外失了軍機叫匈奴王給跑了,劉徹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

如今,國庫逐漸豐盈,加上馬蹄鐵和馬鞍這等神兵利器,對於馬兒的折損程度大大降低。

陳杏直言,今年開拔,去年才發生了一場大戰,今年又打仗,虧空還沒補回來呢,便持續虧空。

“不止人太虛了,不行,國太虛了也挺遭罪的。”

虛言虛語,叫人汗顏,可是卻再有道理不過。

不是反對戰爭,而是陳杏覺得還沒有到合適的時候。

冬日的時候,陳杏曾經寫過一本菜譜,免費的宣揚出去,倒也不必擔憂,在外頭吃不到家中好吃的飯菜了。

看著底下有不少心思較為活動的人做些小買賣,陳杏眼尖甚至還能看到一個賣豆腐的。

豆腐並不如後世那般潔白,可是這純手工磨製出來的,卻也是彆有一番滋味。

叫陳杏原本有些低沉抑鬱的心情,稍稍反轉了些,隻是還沒等多久,旁邊桌子傳來的討論聲又叫陳杏那舒展的眉梢又緊擰了起來。

“冠軍侯如今可是風光無二呀!就連大將軍衛青也比不上他這個外甥了。”

“那可不是,我可是聽說了啊。如今不少原本大將軍的門下,紛紛轉頭冠軍侯門下。”

“這未免也有些太勢利眼了吧?”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怎麼能說勢利眼呢?”

陳杏如今心思都在百家院那邊,對於各家各戶以及朝堂之中的暗潮湧動並不怎麼了解。

但是對於這事,陳杏也是聽說的,她問過霍去病這事,原本在她麵前還算健談的少年郎,卻罕見的沉默了。

陳杏可是知道霍去病對於自己舅舅的態度,那是極為袒護的,是以那些轉投到他門下的門客,他一個也沒有收下,儘數趕了出去。

隻是霍去病這番做派依舊沒有止住謠言,傳著傳著,不知怎的,傳言便越來越離譜。

說什麼的都有。

不過,陳杏也許久都沒有見過霍去病了,這段時日,陳杏輾轉在各個村子,考察水車的事。

“你們要是這般背地裡議後論冠軍侯,叫他知道了以他的脾氣,可是要提劍找上門來的。”

那兩個議論的人瞬間啞了聲,匆匆離去。

再見霍去病時,是在上林苑。

劉徹雖說已經收斂了許多,但是壓抑久了也容易爆發,這會兒他便帶著自己的心愛的臣子正在上林院中圍獵。

後來的事情叫陳杏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恍惚。

那日日頭極好,有些微風不是太過炎熱,然而陳杏對於圍獵之事向來都不感興趣,便跟著農家的吳越,一快到上林苑的瓜田裡去挑個西瓜。

這瓜種子也是從阿花那裡得來的,黃皮的西瓜裡頭,紅彤彤的一口下去,叫人口齒生津,比這個時代的西瓜品種好上太多太多了。

劉徹極為享受上林苑中自然也重了一些,上林苑的田地,除了供農家用,以研究以外,剩下一部分也是供劉徹享受的。

“你這種瓜的手藝,倒是叫我眼饞的很。”

“我是這是哪的話,若非是您帶來的神種,哪有這般好品相的瓜?”

對此,陳杏不置可否,拿過腰間的短刀抵在這西瓜上,稍稍一用力,便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粉色的西瓜汁順著流下,空氣中也能聞到瓜的清香。

在夏日中很是解渴,小桃看到著紅豔豔的瓜,沒忍住偷偷咽了口口水。

陳杏和吳越一人分吃了些,把剩下的便也分了。

吃完瓜,她又等了一會兒左右,不見霍去病過來,便忍不住問旁邊護衛的羽林軍:“冠軍侯怎麼還沒過來?”

春日和霍去病說過想騎馬,結果他自己攬了這差事。

結果陳杏又嫌春日太冷了,想拖延段時間,前段時間天氣正好,不冷也不熱,隻是霍去病卻十分的忙。

這會兒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說今日來教她,隻是陳杏左等右等,又不見人。

“小桃,你說冠軍侯不會放我鴿子了吧?”

“冠軍侯何時放過國師的鴿子?想來是有事給耽擱了。”

小桃是劉徹賞下來跟在陳杏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為人十分機敏。

陳杏估摸著應該也是有事給耽擱了,卻是沒有想到是那樣的事。

左等右等等,沒有等來霍去病,卻等來了劉徹的人。

“國師大人,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劉徹話語中的怒氣如何都止不住,平日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此刻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劉豬豬氣的直接上腳,踹了他兩腳,平常定要出身抗議的少年郎垂頭不語。

劉徹氣的牙癢癢,對於霍去病又沒有什麼辦法,這一攤子爛事,還不是需得他擦屁股。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霍去病這麼能給他惹事呢?

“被鹿給撞死了!”

陳杏到的時候,便隻聽到了一句被鹿給撞死了,她滿頭的問號。

誰?誰被鹿給撞死了?

還是誰把鹿給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