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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恒山回來後,姚念與祁煜的接觸變得頻繁了起來,休息的時候會履行自己保鏢的責任,跟他去畫室轉轉或是去奇怪的地方收集製作顏料的材料,平時通通電話,聊聊彼此的生活工作,晚上祁煜依舊會打來電話執著於哄睡,除非他沉迷畫作不可自拔,倒難得清閒幾天。

所以他真的很喜歡美人魚吧,迪士尼小人魚公主的狂熱粉絲。

姚念心裡止不住的吐槽,但對他的睡前故事還是挺滿意的,畢竟經曆過那件事之後,自己的睡眠質量大幅度下滑,即便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托他每天睡前故事的福,做噩夢的幾率小了不少,夢到的幾乎都是他故事裡的場景,反而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所以你最近調查的結果怎麼樣了?下一步的打算呢?】

晚上閒著沒事,祁煜又打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抓住巧妙的時機的,總能在自己洗漱完畢的時候準確打過來,姚念實在是想不通,吹乾頭發漫不經心的開口,不答反問,“你知道N109區嗎?”

【N109區?】電話那邊明顯一愣,頓了頓才繼續,【知道是知道,你是想混進去嗎?這似乎有點難。】

“哎……大畫家果然是大畫家,連N109區都知道,”姚念猜到他沒那麼簡單,不過這次他似乎坦誠了一點,怕是被自己上次的衝動給嚇到了吧,“你有什麼門路?”

【……我能有什麼門路,而且我知道是因為N109區那邊對我的畫作也比較感興趣,不然你以為呢?】祁煜說的理所當然的。

“我以為大畫家彆有門路,黑白通吃,”姚念笑笑,不經意的試探出聲,對方沒什麼特彆的反應,“沒關係,就算我想混進去,也得都查的清清楚楚才敢動手,畢竟我也不想莫名其妙折在裡頭死無全屍。”

【說的那麼嚇人,你真想進N109的話,我也找找人脈,總會有辦法的。】祁煜熱心腸的建議道。

“行,”姚念打了個哈欠,拿著手機躺下,不禁有些期待,“今天又要說什麼故事呢?”

【你還真聽上癮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嫌我每天都打電話,說我像幼兒園的老師一樣……】

“不說拉倒,我掛了?”姚念有的是對付他的方法。

【你掛啊,】可惜對方也不吃這套。

“你讓我掛我就掛?那我多沒麵子,我真快睡著了,”姚念見好就收,自然不會跟他硬剛到底,反而樂於聽他嘀嘀咕咕的抱怨。

挺有趣的。

【說,說還不行嗎?】麵對她的強硬,祁煜隻能妥協。

照例又在他的聲音中入睡,第二天的姚念神清氣爽,倒是挺感激他這段日子的陪伴。

自己朋友不多,也沒什麼能值得互訴衷腸的親戚,祁煜的及時出現無疑是絕望中一根及時的救命稻草,讓她有些難以舍棄。

下回正經請他吃頓好的表示一下感謝吧。

姚念這麼琢磨著,又忙於工作好幾天,這天準備下班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祁煜發來的消息——

【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沒有睡前故事了】

他難得不舒服,姚念不禁有點緊張,乾脆打了過去,“你生病了?”

【……沒有生病,就是不舒服而已。】

祁煜的聲音聽起來隻是有點虛弱,沒什麼異樣,姚念放心了一點,猜測他可能是著涼感冒了,想了想道,“我今天下班早,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去吧,順便探病。”

【哦,沒什麼胃口,你人來就行了,不用帶吃的。】

“那我看著辦吧,下班就過去,”這麼明顯客氣的說辭,姚念還是聽得懂的,掛斷電話收拾一下準備下班。

驅車買了些東西,她很快趕到祁煜的彆墅,天色漸暗,彆墅裡也沒什麼燈光,姚念有點擔心,快步推開大門,看到祁煜正半躺在沙發上,鬆了口氣,“你怎麼了?感冒了?”

“……沒有,隻是不舒服而已,”祁煜沒什麼精神的抬抬眼皮,看她走近往沙發裡挪了一下,“你不來也沒事。”

“……真的假的,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臉上紅撲撲的,確定不是發燒嗎?”他平日裡白的發光的臉上滿是紅暈,姚念要不是親眼所見就信了他的話了,探手一摸頓時縮了回來,“好燙,你沒有感覺嗎?”

祁煜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不覺得有什麼,彆扭的轉臉,“沒有,我覺得挺好的。”

“我看你是燒的胡言亂語了,說不舒服的是你,說挺好的也是你,體溫計在哪裡?”姚念無奈的看著偌大的彆墅,四周都是落地的玻璃窗,他經常敞開窗戶享受海風,稍不注意就會生病,彆是病習慣了,看他指的方向起身,“你老實待著,我去拿藥箱。”

體溫計取回來的時候,祁煜已經坐了起來,姚念坐到他身邊,為他量體溫,“住這麼空曠的房子還天天敞著窗戶,你是想變成風乾肉嗎?”

“我又沒掛在天花板上,怎麼會變成風乾肉,”祁煜悶聲反駁,乖乖配合的量體溫。

體溫計很快顯示出溫度,姚念看著數字有些不可思議,目光來回在祁煜和溫度計之間遊移,試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34度5?可你摸起來像39度了,你是變成什麼外焦裡嫩的炸雞了嗎?到底是你壞了還是溫度計壞了,又或者,”她摸摸自己的頭,“是我壞掉了?”

“……什麼炸雞,你要是餓了就去吃飯,”她的比喻還真是彆出心裁,祁煜差點忍不住翻白眼,可惜沒什麼力氣,“放心吧,我們三個都沒壞,每年都這樣,睡過去就好了。”

看他說的稀鬆平常,可姚念還是很懷疑,乾脆掏出手機,“我看還是打個急救吧,病人的話不可信……”

她還沒按到手機號碼,手就被祁煜一把拽住,跟他虛弱的聲音截然不同,“你要是敢打急救電話,現在就離開我家。”

他態度這麼強硬,姚念隻能放下手機,“你又不是害怕打針的小孩子,生病了就是要去醫院才會好的,我知道了,你其實真的害怕打針,是吧?”

“激將法也不管用,還有,麻煩這位獵人小姐在說彆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多少次受傷還覺得輕輕鬆鬆,我記得就前幾天吧,好像還說應該住院……”祁煜也不客氣,開始翻起了舊賬。

“行了行了,算我沒說,”姚念頓時後悔,早知今日當初不該對他吐槽,覺得醫生大驚小怪,一點輕傷就要求自己住院觀察的,隻能妥協,“你真的什麼都不吃?要不,我給你倒杯水喝?”

來都來了,總不能真的看看就走,不管他是真的生病還是假的健康,姚念覺得自己應該為他做點什麼,哪怕隻是喂口水。

“不吃,但想喝水,”祁煜看著她,理直氣壯的要求。

“好好好,那我先把吃的放好再給你倒水,”生病的人任性一點也正常,姚念有求必應,把帶來的食物送去廚

房放好,又倒了杯熱水回來,發覺他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剛剛要喝水,現在又睡著了,真是個活爹,”姚念碎碎念著吐槽,剛要把杯子放在茶幾上,卻發覺有些不對勁。

月亮已經升了起來,銀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散落在室內,祁煜沐浴在月光之中,身體卻一閃一閃的,像星星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反光的是……

鱗片?!

姚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