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一行人。
尤其是燕霏和江初薇兩人。
江晏和和燕臻走上前去打算看一下屍體情況,然而江彧卻一把抓住了她使勁兒往後拉。
“你到後麵去。”
江彧和燕臻兩人詳細端看了一翻,倒也沒有查出什麼異常。
“回去報官吧,讓仵作仔細查看一翻。”燕臻說道。
江彧讓兩人留守在此,其餘人又上了馬車往城內趕去。
紀嫣坐在馬車內回想剛剛的場景突然蹦出一句:“也不知道燕時剿匪是不是也如這般,天天見血腥。”
“自從這二公子上了戰場,是惹得這郡主娘娘日思夜想,人也顯瘦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話說自從這二公子死了的消息穿回來後,郡主娘娘肝腸寸斷,恨不得跟隨而去。”
“江晏和!”
“喊我做什麼?”
紀嫣一把奪過她的話本子警告道:“彆瞎說,不然割了你的舌頭。”
“我看的話本子呀。書裡這麼說的。你看你看你看看!”江晏和毫不心虛,直接把書扔到了她的膝蓋上。
紀嫣哼了一聲直接扔掉:“難怪謝嘉儀會恨上你,你這性子真不好對付。”
江晏和不服:“我明明是最好處的性子了。誰對我好,我就對她好。要是和我作對,那就要她自己反思下為什麼了。”
“我跟你說啊”紀嫣一把摟住江晏和悄咪咪地說:“謝家馬上就一步登天了。你以後小心著點兒。”
“一日上天一日入地,你且看吧,誰登天誰入地還不一定呢。聖旨還沒下呢,就算下了,人心這玩意兒隻要屏蔽良心,那可有大大的孽能造。”
“哎——你怎麼回事,好像比我知道的還多?”紀嫣一把捏住江晏和的臉蛋。
江晏和覺得自己已經算粗魯了,這玩意兒,還有比她更粗魯的存在呢。
“郡主,咱就是說,彆像調戲良家婦女一般調戲我,我對姑娘不感興趣。你這招對燕時可能還有點用。”江晏和默默拆了她的手,手勁兒不小啊,下巴生疼。
紀嫣認真思索開口:“真的嗎?有用?”
“怎麼沒用?燕時這狗——哎呀,他看上去悶騷,可能就吃你這一套。”
不得不說,紀嫣感覺江晏和說的很有道理。
到了城裡,各人分道揚鑣。
恰巧碰到了燕時和秦指揮使回城的隊伍。
紀嫣興奮地下了馬車去看燕時,脫下了盔甲的他,一身黑色錦袍,玉色腰帶,頭發豎起戴銀冠,眸色黑亮有神,周身氣場陰冷,在常人看來,這本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但在紀嫣看來,這男人可帥慘了,直接把手上拿著的一朵玉蘭花向他扔了過去,順便對他拋了好幾個媚眼。
燕時臉色更黑了,怎麼她更瘋了?
當天,話本子就有了更新——小郡主當街獻花,公子爺嬌羞快逃。
嘖,江晏和看到這個話本子牙口疼,劇情忒下糖了。
半夏剛出去一會兒,就瞧見江晏和把她藏好的果子酒給拿出來了,當即阻止說道:“姑娘,你怎麼吃上酒了?身子才好些,可不能亂吃。”
“半夏姐姐,我已經好透了,早上還去和江彧過了幾招,他還被我打地求饒呢。你再不讓我喝點,我這嘴裡怕不是淡出鳥來。”說來就氣,自從生了病,江晏和就沒吃過像樣的飯菜,每天都是清淡的菜式,還加一些油膩的十全大補湯。
這能行?
她可是道士,不是和尚。
想當初,在道觀裡,她可是跟著她師兄後山打鳥烤鴿子吃的,再不濟河裡捉條魚也能打打牙祭。
“姑娘,二公子說要帶你出去吃飯呢。”茯苓進來傳話。
江晏和好驚訝:“怎麼回事?早上剛被我打了一拳,咋還能這麼心胸寬廣地請我吃飯呢?”
貓膩,一定有貓膩!
“那咱不去?”
“去,哪能不去呢!”
說時遲那時快,江晏和拔腿就往大門跑。
江彧一早就在門口等江晏和了。
“慢些,又沒有人趕你。”
江晏和瞧著他眼角處的破口,有些不太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勁兒使大了,你叫大夫看看。”
江彧沒有生一點氣倒是反過來安慰:“沒事兒,一點小傷,倒是你的武藝確實不錯。”
“二姐姐!你叫我打鞭子吧!”忽然,馬車裡鑽出一個胖墩少年,個子和江瀠差不多大小,容貌也略有相似。沒錯,這就是江府第一霸——江祁澄。
江晏和看清楚是誰後,轉身就準備逃!誰料,江祁澄手腳快,跳下馬車一把抱住江晏和的腰,撒嬌道:“二姐姐,我想死你了。”
“彆想我!”江晏和當即打斷他的話,每次被他想都容易出事兒。
遙想當年還沒回京城時,江祁澄千裡迢迢來到金陵避暑,也是拽著她的腿說想她。那時候,她單純,這麼個肉球撒嬌有點撐不住,就帶著他上街玩兒。結果呢,這家夥去鬥雞,雞被他喂了十全大補丸口吐白沫死了,再後來去遊船摘蓮花,船翻了,回家的時候準備去買身乾淨衣服,錢包被乞丐偷了。
一路黴到底。
至此,江祁澄這號人物就從江晏和的親戚名單裡刪除了。
自從她回京城,她聽說江祁澄被關進國子監讀書去了,她非常開心。前幾日聽說,他請國子監的同窗吃飯,結果這個飯館蘑菇沒燒熟,一群人都中毒進了醫館,就他沒事兒。
不得不說,命真硬。
遠離江祁澄,幸福獨屬她。
“我說剛遇到阿瀠她怎麼拿著刀呢,原來是你小子回來了。”
“嘿嘿,二姐姐,驚不驚喜?”
江晏和示意他鬆開手,轉過身仔細端詳了一把江祁澄,小胖墩,年十四,體重一六零,黴運兩百,心眼兩百五。
“你回家去,彆跟我們去吃飯。”
江祁澄當場就跪下:“我不,我就要去。好容易這幾天休假,我在國子監吃的都是什麼玩意兒,都瘦了。”
聽聽,胖成三下巴了,還說瘦?
很好,臉皮厚度三百。
江晏和漫不經心地掏了掏耳洞,轉頭就問江彧:“忠叔那兒會不會醫治眼疾的?帶他去看看。”
江祁澄哼道:“我沒病,我眼神兒好得很。我都能看到二姐姐你的口脂都擦在牙齒上了。”
我擦?
江晏和臉黑了,立馬閉了嘴,瘋狂舔牙齒,然後拎起江祁澄的耳朵,沒好氣地說道:“三胖子,你最近是不是膽吃多了,肥了啊!敢戲弄你二姐姐了!麻溜的,滾進馬車裡。”
江彧雙手環胸看戲一樣的看著姐弟倆鬨騰,果然,叫上江祁澄才能製服江晏和,這女人的手勁兒是真的大,下死手,眼睛都差點被她打瞎了。
江晏和一時怒氣承受了一路黴運的後果。
江祁澄上了馬車就開始變臉,一路討好江晏和:“二姐姐,要不要吃糖葫蘆?”
“嗯。”
“二姐姐,要不要吃烤鴨?”
“嗯。”
“二姐姐,要不要給你買盒胭脂?”
“嗯。”
三連問之後,江祁澄下車了,然後的然後,他們坐的馬車車軲轆壞了。
江晏和差點摔出去,幸虧江彧拉了一把。
然後江彧笑了。江晏和怒了。
什麼叫死道友不死貧道?
江祁澄做到了。
“你笑什麼笑?你帶他來做什麼?”江晏和跳下馬車想掐死江祁澄,看到江彧笑個不停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江彧吃痛,然而捂著胸口還是笑個不停:“我隻是聽說三弟克你,耳聞不如一見。”
“報仇是吧?江二郎!”
“這都被你看出來,最近的補品沒白吃。”江彧調侃。
江晏和被兩兄弟戲弄,頓時就激起了勝負欲,還就不信了,製服不了這倆貨。
等江祁澄買好東西回來,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家的馬車,張嘴就是:“二姐姐,你怎麼把馬車坐壞了?”
很好,嘴巴真能說。
江晏和一把抓住他的嘴巴給他閉上:“想不想去如意樓呀?”
江祁澄猛搖頭,君子遠離勾欄。
“想去呀。好。咱們這就走。”江晏和鬆了他的嘴,一把就拉著他往天地賭坊的方向走。
江彧跟在後麵隻能寵溺地搖搖頭,自覺地揣好銀子。
江祁澄還以為真的要去如意樓,結果卻來了天地賭坊,頓時眼神都不一樣了,立馬放光。
“鬥雞鬥雞,二姐姐,鬥雞呀。”
“彆鬨,跟著我。”江晏和讓半夏直接找到掌櫃的,然後開了一個雅間。
江彧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但是江晏和卻輕車熟路的樣子,這讓他有些不悅。
姑娘家家的,怎麼風月場所去過,這些地方也去過?
“你常來?”江彧問出疑惑。
江晏和喝了口水,味道微甜,是她日常的口味:“自然。無事來消遣。”
“二姐姐,我能去玩兒兩局嗎?”
“扔色子?”
江祁澄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找你二哥哥要錢,你再下去。”
江晏和向半夏傳遞了一個眼神。半夏暗自同情江祁澄,還是開始整他了。
江彧給了江祁澄兩百兩試試。
江祁澄噔噔下樓梯,直接找了角落裡的一處,然後押了錢,有模有樣地搖起色子,然後——贏了。
半夏在下麵傳手勢的時候,江晏和也愣住了。那個莊家可是她的人啊,靠著一身技術行走賭場。
今兒敗了?
江祁澄興奮地朝她揮手展示他贏的銀子。
這小胖墩,怎麼這麼欠揍呢?
莊家也不敢信了,今兒手氣怎麼這麼衰。第一把,看誰的點數最大,他明明最後一粒色子眼看著就要成功翻到了六點的麵,結果最後隻有五點。平常可都是滿六的。而這小胖墩直接一把全六點。
這技術,看上去比他厲害。
接著一把最小點。
江祁澄贏。
接連三四把,莊家都輸了。
行,江晏和算明白了,江祁澄的黴運隻能影響彆人,影響不了自己。
贏得盆滿缽滿,江祁澄見好就收,準備拿著錢回廂房,結果半路被一人給攔截了。
此人便是謝府的獨苗——謝昉,號稱京城小霸王,愛好喜歡逛青樓,擅長鬥雞——眼,最會搶姑娘,人生唯一缺點就是逢賭必輸。
此番,謝昉剛進賭坊就看見一窩人圍著呐喊,接著就瞧見江祁澄拿著一疊錢從裡麵走出來,那笑地愚蠢的樣子讓他起了挑逗之心。
江三郎這個愚笨的家夥,是江家最好欺負的主兒。
前段時間,那個江晏和欺負他心愛的妹妹,他還沒算賬,如今找江祁澄出氣也是一樣的。
“呦,這不是江三公子嗎?怎麼國子監休假了?來這人找趣兒來了?”謝昉攔住江祁澄一把捏住他的手,使勁兒想要從他手裡拿走那些銀票。
江祁澄空長一身肉卻沒有勁兒,和謝昉相比,他不占優勢,畢竟對方比他大六歲有餘。
“大表哥,你作甚?”江祁澄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護著自己的錢,對,他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存錢。
謝昉冷笑一聲:“你既然叫我一聲大表哥,那這錢就要與大表哥一起分享。豈有私自獨吞的道理?”
“大表哥家又沒錢了嗎?”
這一句徹底讓謝昉變臉,要說謝家最大的痛點是什麼?那就是前幾年一度落沒,又架不住一家子揮霍成性,開支緊張,隻能去江府找江晏和的母親借點銀子周轉。這一借,可真是有借無還。
人家還在外說,這些錢是當初謝老夫人未經過兒子同意私下給謝夫人,按理,這要兩家平分的。
臉皮厚如此,無話可說。
“說話過腦子,國子監是這麼教你說話的?”謝昉狠狠掐了一把江祁澄的嘴角,疼得江祁澄大聲咧咧,疼出眼淚。
坐在廂房的江晏和正巧和江彧說了幾句話,未曾注意下麵半夏的信號。還是半夏上來報信才知道,江祁澄被謝昉欺負了。
江晏和蹭地一下起來,快步走出廂房,手裡拿著新鮮熱乎的打狗棍,氣衝衝地朝著謝昉走去,還沒等謝昉反應過來,直接一棒子打過去,打得他是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是爹是娘。
“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謝大公子?怎麼,從如意樓出來了?”
謝昉疼得眼前一黑,這一棍子實在是太重,他感覺自己腦子上好似有熱熱的液體流下來,一抹,觸感黏糊糊的,慢慢睜開眼才發錢眼前一片紅,狗日的,被江晏和這個毒婦打出血了。
“毒婦,你竟敢打我?”
“打你?誰作證?打一條狗還要證據嗎?我想打就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