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過後,各府散去。
謝嘉儀臨走前滿含殺意地撇了一眼江晏和。
江瀠被嚇的隻躲在她身後。
江晏和輕描淡寫地瞅了她一眼,然後笑著與的一旁秦若梧分彆。
回到了府裡,老夫人派人給江晏和送了一碗鴿子湯。
江晏和坐在搖椅上,悠哉悠哉地喝著剛頓好的鴿子湯,味道鮮美。
誰料,一會兒過後,半夏跑過來緊張說道:“姑娘,那死胖子跑了!”
“啊!”江晏和聽到半夏稟告時,正擼著自己手裡的鸚鵡呢,聽到死胖子跑了,一不留神手下就用了勁兒把鸚鵡掐沒了,隻留下一聲鸚鵡的尖叫。
半夏見自家姑娘好似生氣了,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拿去燉了,晚上吃鸚鵡湯!”
“怎麼跑的?”江晏和問道。
“挖地洞跑的。”
這死胖子有點本事,還能當土行孫遁地呢?
她知道黑風寨的人身上都有點本事在,隻是沒想到還有這等技能。
“抓到的時候搜身了嘛?”
半夏心虛地低下了頭:“搜是搜了,但是沒完全搜。”
“沒事兒,跑就跑了。打聽出來黑風寨剩下的人在哪裡聚窩點了嘛?”
“距離城外一百裡的地方有個偏僻的村落,那裡就住了幾戶老人家。黑風寨剩餘的幾個人就躲在那裡。”
江晏和倒也沒多責怪半夏。她當時起了心思想利用黑風寨的這些人方便以後乾些事情.但是就目前而言,她手上沒有足夠的籌碼讓他們跟著自己。逃跑也是正常的。
所以,還是得找到梅玉琮。
“茯苓,明日咱們去趟如意樓。”
“姑娘,你小心三姑娘知道後去告狀。”半夏毫不留情說道。
江晏和哼哼:“這有何難,帶上她一起啊。同流合汙不就行了?”
說乾就乾,江晏和忽悠著江瀠換了衣服上了馬車,然後拉到了如意樓後門。
江瀠下了馬車從腰間掏出一把桃花扇,清了清嗓子壓著聲音說道:“二姐姐,咱們來吃飯為什麼要走後門。”
江晏和哄騙道:“這樣刺激。走,跟著我。”
江瀠想想也是一身男裝,萬一被人認出來,確實不太好,走後門方便點。
但是吧,進了後門,江瀠看這裝飾布置,怎麼這麼不像是吃飯的地方,著來來往往的小姑娘和大老爺們,倒像是勾欄瓦舍之地。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柔膩到不行的“公子,來呀~”
江瀠頓時小臉一紅,快速地一把拉住江晏和的手,哭喪著臉:“二姐姐,你騙我,這根本就是青樓啊!”
江晏和一腳推開廂房門,拉著江瀠進來,然後解釋道:“到底和青樓有區彆,這裡都是賣藝不賣身。彆怕哈~”
江瀠憤憤甩開江晏和手:“你小心我回去給祖母和伯母告狀。”
“告去吧,反正你也是跟著一起來的”
“好啊,你就是怕我發現來青樓,故意忽悠我一起來,然後威脅我是吧?二姐姐,你太壞了!”江瀠凶狠地指著江晏和控訴。
江晏和眨了眨眼睛,從懷裡掏出了一隻玉鐲子給她:“喏,賠禮道歉的。”
“咦,這不是上次在店鋪裡看中的那隻鐲子嘛?”
“看你喜歡,我讓人偷偷買下了。”江晏和給她戴上,然後討好道:“可不能生氣了哦,也不能去告狀了哦。待會兒帶你去雪意樓吃好吃的。”
江瀠就知道,這個二姐姐慣會收買人心的,不過看在她送了鐲子又請吃好吃的,勉為其難原諒她吧。
一旁的茯苓看完隻會樂,她家姑娘是真的拿捏住了三姑娘。
江瀠坐在廂房裡喝了一杯茶後好奇問道:“等了許久了,二姐姐,你等誰呢。”
“一個坑蒙拐騙的道士。”江晏和看了看時辰,按道理應該快到了。
果然,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了聲音。
江晏和彎了彎嘴角,放下手裡的茶杯。門口進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帶著玉冠的男子,麵容清秀,嘴角噙笑。
“師姑在上,小師侄給您磕頭了!”
哐哐哐,三個頭是磕的砰砰響
“這頭磕的也太實誠了。”江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梅玉琮就從地上起來後又對著江瀠行了禮:“見過江三姑娘。”
“你認識我!”江瀠吃驚,她今日裝扮成男子模樣,竟然還能瞧出她是誰!
江晏和撫了撫額頭,這姑娘缺點心眼。
“能和小師姑一起出來,又有幾分像的,大概隻有江三姑娘了。”梅玉琮淺淺一笑,頗有點風流才子的意思。
江瀠轉過頭來一想,他說的確實很對。
“黑風寨的那個小胖子被我抓住了。如今安置在彆院裡。”
江晏和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小師姑,你慢點喝!”梅玉琮急忙遞上了帕子。
江晏和擺擺手表示不需要,笑道:“這胖子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剛從我這裡逃走就進了你的虎窩。”
“剛從您這裡逃走?怎麼回事?”
江瀠在一旁聽著糊塗,但是還是捕捉到了“胖子”這個詞,靈光一現急忙問道:“是前幾日在龍德寺刺殺我們的那個胖子嘛?”
“刺殺?”梅玉琮慌了,忙問:“到底怎麼回事?您可彆瞞著我。不然我回頭就去彆院找胖子問清楚。”
“就是下山的時候,那小胖子帶黑衣人來刺殺。幸虧他們的人武功不是很高,不然可能就真有危險了。”江瀠說道。
“這事兒我會查清楚的,請小師姑放心。”
江晏和並不在意這事兒,而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他,正色道:“我今日來主要是另外的事要讓你幫忙。你把這封信給師兄,我需要一個答案。”
梅玉琮瞧她神色嚴肅,便知道這事兒怕不是很重要,接了信點頭說道:“我會親手交到師父手裡的。”
江晏和輕鬆笑道:“那就行。我等你回信便是。這裡不能久留,我們先回去了。”
“小師姑,你今日可有身子不適?”
“並沒有”
梅玉琮回道:“那就好。您吩咐的事兒,我一定辦好。”
“下次給你送我親手做的芙蓉糕。”
從後門出來上了馬車。
江瀠拉著江晏和的手臂問道:“這個人是誰呀?為什麼叫你小師姑呀?”
江晏和耐心問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江瀠想了想便說道:“六年前,在金陵。”
“是了。因我身子弱,祖父便從小就把我放在了道觀養著。剛剛喊我小師姑的人是我師兄的徒弟,他還比我年長幾歲呢,但是沒辦法,我輩分高。”
江瀠是聽完覺得很好奇,忙追問:“道觀裡好玩兒嗎?你們每日要做功課嘛?”
江晏和回想了自己在道觀裡的所作所為,還是覺得瞞著江瀠比較好,便騙她道:“自然有功課了。而且每日要起很早的。哪裡像江祁澄,讓他讀個書跟要了他命一樣,天天拿著把木劍在那裡耍。”
“謔,彆提他,提他就煩。昨兒個還把我的胭脂盒子給打翻了。氣得我恨不得把他扔出去。”提起自己這個同胞的弟弟,江瀠就火冒三丈。
兩人回到府裡換了身衣服,便直接奔去雪意樓。
江晏和一早就讓人定了包廂。
於是,兩人一到就直接去了廂房裡。
窗子外就是大街,江瀠坐在窗口,打開了窗子向外望去,隻覺得心曠神怡。
“二姐姐,你坐過來呀。外麵空氣可好了,還有紅燒肘子的味道呢。”
“你彆提了,我都想吃肘子。”江晏和有些懷念以前在那個世界的豬腳麵了。
“咦?”江瀠看見窗下的人發出了一道疑惑的聲音。
“怎麼了?”江晏和好奇問道。
江瀠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江晏和走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個男子與女子並排走的場麵,臉色唰地就變了。
江瀠這是津津有味的聊起了八卦:“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搭上的?好像還挺般配的,伯母不是最近在愁二哥哥的婚事嘛?這不來了?二姐姐,你說行不行?”
行個鳥啊行。
這特碼不是蕭裕嗎?
咦,不對啊,閹人不該在宮裡嘛?怎麼出來了?
咦,又不對啊,剛江瀠叫這個閹人什麼?二哥哥?
江晏和一把抓住江瀠,緊張問道:“你叫他什麼?”
江瀠一臉呆萌自然而然喊道:“二哥哥呀,二姐姐,你傻了吧,你自己的親哥哥都不認識了?”
哦嗬,這世界真神奇。還有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這男的,真不是閹人蕭裕?而是安國公府的二公子江彧?
事情變得有點玄幻,江晏和有些懵。
那蕭裕呢?
啊啊,怎麼回事?上輩子的江彧不長這樣啊!!!
江晏和覺得,這一世好像劇情淩亂了!
“二哥哥,蘇姐姐!”
好家夥,江瀠隔著窗子就招手向迎麵走來的兩個人打招呼。
江晏和社恐病犯了,有種要遁地逃走的欲望。下一次見到死胖子,高低得學一招遁地術。
蘇舜清本想來雪意樓看看沒有沒新出的糕點,誰知在路上遇到了剛從金陵回來的江彧。本想著遠遠看他一眼,誰知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他。
於是,她就叫住了他,一問,他也是要去雪意樓的,兩人便同行了。
如今風氣開放,男女之間並無大防。
所以,兩人走在街上倒是很坦然。隻是兩人均是相貌俊美之人,忍了不少人回頭看。
蘇舜清捏著繡有鴛鴦的帕子低聲詢問道:“何時回來的?”
江彧溫和回道:“剛回來。”
“那怎的不回家去?”
“剛進城就遇到了紀世子,便說要一起喝杯酒,就急忙過來了。”
江彧聲音柔和,眉眼間帶著絲淺淺的笑意,微低著頭回著蘇舜清的話,這幅姿態讓蘇舜清有些入迷。
她麵上微紅,移開了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嘴角卻忍不住地彎起,心裡化開一片甜膩。
正當兩人之間的氛圍頗有些曖昧的時候,頭頂上就傳來了江瀠的聲音。
他們二人看過去,就瞧見了江瀠身後的江晏和。隨後就見窗戶啪一聲,被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