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赤情山莊(1)(1 / 1)

安陽城是一座美麗富庶的城市,臨近七夕,城中浪漫氣息濃鬱,來往行人多年輕男女,個個精致打扮,其中女孩子更是大多穿一身飄逸白色衣裙。

有外地來的不大了解,問店家怎麼安陽城中穿白衣的人格外多?

店家抬手,指著遠處一座山頭,“安陽城外有神女,大家都效仿她想七夕得個好姻緣。”

“神女?”

“江湖第一美人,赤情山莊,方白蕊。”

說話間店裡又來了一夥客人,已經有小二迎上去掌櫃便沒有動,一邊記著賬本一邊繼續同外地客人交談。

“這方家二小姐啊,不僅人生得好,武功高強……誒?”

卻見那客人已經沒有在聽,直勾勾盯著方才進來的一夥人。

這群新客人有十餘人,這個人數的一般會選擇要個包間上樓,但這幫人卻分做兩桌在大堂坐了,人多嘴也多,碎碎念念都在閒聊,其中最惹眼的要數四個人。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坐在窗邊,是個冷峻長相,拿起茶杯放在鼻端似乎在嗅茶香,那人打扮也不張揚,但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莫名叫人難以輕視,掌櫃甚至有瞬間心虛,今天這批大麥茶其實不太新鮮。

另外兩個惹眼就純粹是因為動作大聲音大,嘰嘰喳喳討論著要點什麼菜,要辣的要辣的還要再點一道辣的,點到一半少年上躥下跳去開窗,一不小心碰掉了東西,砸到品茶男子的頭。

男人“嘶”了一聲,捂著頭不動了。

還在點菜的大眼睛姑娘突然竄出來把少年推到一邊去,湊上去一個勁兒問撞疼了?快給我看看砸出包沒?十分關切。

掌櫃,“……”怎麼說呢,男人不可貌相。

第四個最惹眼的,也是引來最多注視的,方才還在閒聊的外地客人亦十分激動,“這個是方白蕊?”

他說的姑娘也是一身白衣,頭上幾乎沒戴什麼裝飾,硬生生是清水出芙蓉的清麗美,在大眼睛姑娘跑了之後接手在點菜。

聲音也是溫柔動聽如山間清泉,“有煎蠶蛹呀?”

小二也被這張臉吸引走九成心緒,下意識跟著接,“您要來一份?”

白衣姑娘,“不,吃的人沒來。”

小二,“啊……”

掌櫃回過神對客人道,“不是,應該是外地來的客人。”

“也是來參加安陽七夕集會的?”

“可能吧。”

明日便是七夕,安陽城中已經熱鬨多日,此時酒樓中關於七夕的討論更是不少。

說誰家鋪子上了什麼新料子,說誰家小姐買了誰家的首飾,說方姑娘某天現身夜晚的燈會集市。

有人托腮嘟囔,“方白蕊真受歡迎啊。”

有人很在意盯著她的側臉。

有人暗戳戳吐槽,“你又要折騰什麼?”

賈青青放開腮幫子,又扒拉司徒司頭發檢查有沒有磕出包,蓮蓮說折騰不太準確,她其實也是被熱鬨吸引過來的。

在他們一路遊山玩水慢悠悠去往武林盟的路上,突然就有消息傳來,蒼梧不在陽焱山,似乎是朝安陽方向來了,武林大會在即,他個盟主出來晃蕩什麼呢?

賈青青十分好奇,碰巧也到了安陽附近,那來都來了,這個熱鬨是絕對不能錯過。

不過進城晃蕩半日,也沒聽說蒼梧進了安陽城,賈青青敲茶杯,猜錯了,難道老頭兒不是來過七夕的?

不過也沒差,反正時間來得及,順路在安陽玩幾天。

吃飽喝足,一行人又找客棧入住,賈老板大方,出來都住最好的,吃最好的,翠鷹自從跟了她都胖了。

晚上閒逛的時候,看見整條街的店鋪門外都擺著花桶,裡麵插著五顏六色的絹花賣,還有一大串小蓮花燈。

跟店家打聽才知道,安陽七夕傳統,絹花是男子買了送心儀姑娘的,若對方回贈一盞小燈籠便是有意,若是不回贈便全當贈花是心意,有人在街上逛一圈出來手裡能抱滿絹花,有時候大家也不是想表明什麼,隻是看見討喜便送一朵,也有姑娘送絹花的,主要就是開心嘛。

沒想到安陽這地方民風這麼活潑,百姓這麼悠哉首先治安得好,而經濟實力也是治安好與否很大一個因素,至少證明安陽人都不愁吃喝吼。

路邊有人閒聊還在說,“今年方小姐還會出來嗎?”

“不會了吧,去年絹花裝了幾麻袋才帶走。”

幾個人還在聽八卦,就見有人突然衝過來,悶頭塞進賈纓荷手裡一束絹花,“姑娘,我……”

賈纓荷,“有對象。”

那人“嚶”一聲跑了。

賈青青,“……”

我要跟你們這群萬人迷拚了。

有這一個開頭,旁觀觀望許久的人也不再猶豫,便徹底開始了排隊送花,這時是晚上街上人正多,賈纓荷有時連人都沒看清,隻能看見花和送花的手,賈青青唯恐一個不查蓮蓮被人搶走了,派李知餘和幾個人在旁邊保護,送花可以,摸手就死。

堡堡們抱著花在人群中艱難行走,賈青青和翠鷹一人抱個小口袋興衝衝回來,“這個鬆子糖好吃,又香又甜,你們快嘗嘗。”

一行人又“嘎嘣嘎嘣”繼續溜達。

賈青青一點人數,“門主哪去了?”

心累的賈纓荷指屋頂,剛才大家好好走著,有個姑娘突然靠過來,手裡拿著絹花走到他麵前,姑娘羞紅了臉,那花束眼看就要塞進他手裡,司徒司身形一晃,徒留姑娘對著空氣發呆。

屋頂上司徒司故作鎮定咳一聲,“下麵擠。”

他們這一行人艱難前行,隊伍十分臃腫,不多時,當賈青青也收到一束花的時候,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她滿臉蒙圈看見司徒司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邊,又聽見前方人群傳來陣陣騷動,當麵前的路人走開,她才看清,是迎麵走來一群人。

同樣臃腫的隊伍,同樣抱了滿懷的絹花,方白蕊。

方白蕊看見她第一反應也是愣住了,她身邊一個高大男子低頭問,“認識?”

不是景煜。

賈青青眨眨眼,終於回神,把手裡的花和小吃都塞進司徒司手裡,湊上前打招呼,“呦~好巧呀方小姐~”

方白蕊不著痕跡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來安陽?”

她神情太凝重了,旁邊的男子也有點疑惑,但還是禮數周全招呼,“你們是蕊蕊的朋友?我是她大哥,方白鷺。”

賈青青這也才仔細打量起他,方白鷺看著和景煜差不多年紀,長相周正,氣質穩重敦厚,應該是個厚道人。據她事前調查,方白鷺為人低調不怎麼離開安陽,但可能是因為性格好,他人緣不錯,至於武功,據說是個武癡,但是不如方白蕊有天分,略遜一籌。

這些都是花錢查來的,今日見了本人,也是時候驗證這錢花得值不值。

這兩群人站在街上太紮眼,遂方白鷺做東,大家移步最近一間茶樓,二層包間落座。

賈青青也很有禮貌和他寒暄,一一介紹自己這邊的人,賈青青,司北途,莫鈺這幾個名字前段時間在江湖上也是掀起不小的風浪,這兩個月雖說是暫時失蹤,但傳說不斷。

能感覺到方白鷺在聽見司北途名字的時候肅然起敬的眼神,這是天下第一的徒弟,是差點捅穿左肩雕喉嚨還活著的男人。

他這邊陷入熱聊,方白蕊心情就要更複雜一些了。

景家壽宴之後她留了幾天,待景煜傷好才離開,先不說景泰和是不是自作自受,單說景煜被打一事,他沒有透露過一丁點被打的細節,也許景煜是為了麵子,也許是有彆的原因,對於宴會上的毒和兩位公子誤服野果,鎖山派裝模作樣調查了幾天,不了了之。

但那之後左肩雕前輩去王城找賈青青,她便意識到景家的事與賈青青脫不了乾係。

她看見事件之後顧念舊情幫襯景煜的各位前輩,因為處事得體對他更加欣賞的幾家掌門,和幾日便恢複秩序甚至比以往更加團結的鎖山派,方白蕊隱約覺得,景煜並不排斥目前的局麵。

鎖山派上下都怪怪的,她住了幾天便跑了,再次麵對賈青青觀感更是複雜,她可還有景煜未婚妻的身份。

那邊的閒談還在繼續,她那不善言辭的哥哥在和司北途聊武學,“說來有些冒昧,有機會可否過幾招?”

司北途倒是也沒有回絕,甚至回答起他關於武功的請教,十分爽快答應教他幾招,說話的時候手裡捏搓著一隻絹花,那粉嫩的花瓣布料都被他搓起了毛。

“嘶!”

方白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賈青青一把扔了筷子撲過去,“怎麼了?”

“有刺。”

絹花的花枝外麵裹著絨布,裡麵是竹製的芯子,司北途就是被竹子刺了手。

賈青青趕快拿了張帕子輕輕擦掉指尖的血,小心撒藥粉上去,司北途全程任她擺弄,臉上帶著一點點,忍痛?

傳青雀的徒弟怕竹子刺的傷口?

方白鷺腦子有點亂,那個表情怎麼看都是怕痛吧,不是說他在王城身中數刀麵不改色嗎?謠傳?

方白蕊則是盯著賈青青的手在出神,想起在景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給自己包紮傷口,問她,你是要做神還是人。

宴會上那有意無意的同情和戲謔目光她至今記憶猶新,這段時間她沒有主動聯係過景煜,在家裡閉門練功的時候也一直在想賈青青的話,居然慢慢也品出了幾份滋味。

她好像也真的沒有那麼在乎景煜。

堡堡們也加入群聊,討論武功的人數漸漸增多,聊到興起還有人起身比劃幾下,但這裡畢竟是人家茶樓,若是一不小心打壞人家的桌椅便不好了,方白鷺還未儘興,當即提議,“不如去方家彆苑坐坐?”

他們本就無所事事出來閒逛,逛哪裡不是逛,於是在方家兄妹的帶領下,來到赤情山莊在安陽城中的彆苑。

賈青青站在門口抬頭看,實力雄厚啊。

隔壁一家也是不遑多讓,門口還掛著紅綢。

“明日鄰家有喜,要嫁女兒。”方白鷺站在門口迎眾人進去,“諸位請。”

隔壁紅綢裝飾的門匾上寫著方正的兩個字——董府。

方白蕊回房間去整理了一下,再出來院子裡已經在打,賈青青在旁邊蹦躂著拍手叫好。

心情更加複雜。

司北途因為舊傷未愈隻能簡單過幾招,還不能運功,方才街上用輕功已經被莫鈺和賈青青聯合教育過了,所以眼下是方白鷺和莫瑜在打。

賈青青蹲著剝荔枝,見她過來問,“武林大會赤情山莊誰去?你去嗎?”

方白蕊心中一震,怎麼之前沒想到,賈青青這時候怎麼會出現在安陽,最後一次聽見她的消息是幾個月前在王城,而安陽就是王城到陽焱山的必經之地!

她就是奔著武林盟去的。

這武林大會突然就不想去了。

但實際情況是,“都去。”

賈青青點點頭,又嗑瓜子去看人打架。

因為準備看人家成親的熱鬨,賈青青早早告辭回去睡,據說因為明天七夕,未免下午人多,接親和婚禮是早上辦的。

與現代接軌。

方白鷺自是十分不舍與他切磋的兄弟們,與司北途約下個月好好打一架。

不是很懂江湖人的腦回路。

睡前,司徒司又來敲門,送來一大袋荔枝,“今晚彆再吃了,明天吃。”

看到她喜歡這裡的荔枝了啊,賈青青扭捏了一下,歡天喜地收下,又趴回窗邊問他傷口還疼嗎。

說是不適應疼痛感,其實也沒有那麼怕疼……他轉移話題,“還是沒有武林盟的消息。”

“哦,沒有便沒有吧。”

“你找蒼梧是要做什麼?”至今為止,她要找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司徒司暫時還沒想到賈青青與他們的關聯,她又不肯說。

賈青青果然答非所問,“我是第二希望他武林大會能順利召開的,你說第一是誰?”

“張點星。”

“Bingo!”她推窗戶趕人,“快回去睡吧,明天上午去婚禮湊熱鬨,下午去逛街,晚上看七夕燈會,我也要睡覺啦,門主晚安,夢裡見到我記得要跑哦~”

司徒司就這麼哭笑不得又被她關在窗外。

第二日賈青青憑借超強意誌力,外加賈纓荷的外部助力,終於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客棧大廳草草吃過早飯,夢遊一般帶人前往董府。

從接親看起。

他們到的時候董府門前已經有不少圍觀百姓,遠遠能聽見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聲音,賈青青眼尖發現了出來湊熱鬨的赤情山莊管家。

她昨天就和管家混熟了,這位管家就是一直看守彆苑的,主人家平日不回來這裡住,隻偶爾用來宴客,平時宅院裡隻有管家一家和下人們住。

“方叔!”她熱情招呼,“吃炊餅嗎?”

因為早餐一直在夢遊,是司北途去排隊買來給她餓了墊肚子的。

方叔十分克製有禮品嘗了一小塊,表示多謝您的好意雲雲,賈青青借機閒聊,“怎麼偏偏選在七夕成親呀,方小姐昨天沒在這兒睡嗎?”

“少爺小姐昨晚都回本宅了。”說起為何選七夕,管家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算出來的日子,他家人很和善,但是不怎麼與四鄰走動,街坊們都在猜是哪個退下來的官員。”

新娘董家他們昨日閒談提起過,也是才搬來本地不久,一家十幾口平時深居簡出,這位新娘更是從未露過麵,不知道怎麼還說上親了。

昨天據管家說是董家的老太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就急著給小孫女結親衝喜,男方家世代都是安陽城本地的,家裡經營一家香臘小工坊,新郎還與方白鷺是朋友呢。

正說著,迎親隊伍已經出現在街道儘頭,隊伍中的方白鷺很惹眼,果然是朋友啊,幫著迎親。

司徒司突然走到她身邊耳語,“方白蕊,右邊戴鬥笠那個。”

賈青青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全副武裝,你這要不說……說了也認不太出來。

這造型,要麼搶親,要麼劫囚,要麼刺駕。

她悄咪咪湊過去,“你這是乾嘛?”

這樣都能被你認出來?方白蕊,“……我哥怕引起騷動。”

也是,本就是七夕,本地外地的人都在外麵,人多,方白蕊出現在這裡難免要引起注意,彆再把人婚禮攪黃了。

人家方白蕊在婚禮引起騷動是因為美,她在婚禮上引起騷動是因為刀人。

司北途見她不動了,“怎麼了?”

“我在反省。”

“……反省的結果?”

“罪大惡極,罪該萬死,自作自受,死有餘辜,惡貫滿盈,罪不容唔!”

方白蕊再轉頭,不知道在嘟囔什麼的人已經被司北途捂嘴拖走了。

迎親的隊伍很快來到門前,在百姓翹首期盼中,新郎下馬去敲門,人群中也有人在小聲說,“怎麼始終沒見董家人出來?”

“他家從昨天就沒見人走動了,逃婚了?”

迎親的也被說得緊張起來,新郎更加用力敲門。

小小騷亂中,有人突然大聲,“會不會出事了?”

人群一靜,賈青青站在最前方,台階下麵,仰臉看著高高的匾額,大眼睛裡都是真誠擔憂,“快進去看看吧,這種情況很容易出事哦。”

不等新郎行動,方白鷺手中握著劍直接從牆頭翻了進去,外麵一片死寂,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呼吸間都是緊張。

片刻後大門從裡麵打開一道縫隙,方白鷺臉色顯而易見的難看,“請莫神醫幫忙。”然後低聲對旁邊的新郎道,“彆聲張,去報官,裡麵人都死了。”

董家在婚禮當天被人滅門。

儘管當時方白鷺想要隱瞞,但想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瞞也瞞不了多久,很快全城震動。

在滿城議論此事的時候,賈青青正坐在董府門前的上馬石上,司徒司站在她麵前,低聲說著裡麵的情況。

董家十幾口都被人殺了,僅有新娘一人幸存,身上中了幾刀,眼下還在昏迷,莫鈺在診治。

他道,“官府仵作驗屍,人是今天淩晨被迷暈之後殺的,天亮之前這條路有很多送菜車經過,聲音很雜,沒人注意到董家有動靜。”

接下來就看董家這位姑娘醒來以後如何說,總而言之婚禮黃了,安陽今年的七夕也格外喧囂。

作為當時距離現場比較近的幾個人,賈青青和方白蕊也留下來被官府問話,他們是真的一無所知,賈青青更是,“我連董家的大門都昨天才第一次見到。”

由於她這一路上報喪鳥的戰績輝煌,連方白蕊都一直用懷疑眼神看她,賈青青真是服了,她就是再狠,也不會滅人滿門,好歹是法治社會出來的,從小接受的是九年義務教育,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

“害怕了?官府的人說可以走了。”司徒司不知道從哪裡拎出來個食盒。

賈青青接過來茫然打開,裡麵還有熱乎的餅和點心。

“你不會懷疑我?”

聽見她這樣問司徒司似乎覺得匪夷所思,“我懷疑你,殺人?”

賈青青點頭。

司徒司都笑了,“說什麼胡話呢,回去吃還是在這裡吃?”

官府問話結束了,他們可以先回去,隻是莫鈺還是應方白鷺所請留下來照看董家小姐。

因為傷太重,不能隨意挪動,當時在官府來人之前方白鷺他們找了一間沒有屍體的房間,董小姐現在就安頓在裡麵。

賈青青兩口塞進去一張餅,合上食盒拎著,從石頭上跳下來。

“鈺鈺一會兒也餓了怎麼辦,我也去看看。”

司徒司伸手要攔她,雖然屍體大部分在房間裡,但那也是十幾具屍體在裡麵,官府還在整理,他們可能進不……

“司門主!”方白鷺突然從裡麵衝出來,手上拿著一張紙給他看,“可認得這個標誌。”

紙上是一個奇怪的花紋,看著像是變換了形態的某種文字。

方白鷺道,“裡麵有幾具屍體上都有這個花紋,還有董小姐胸口本該有一處致命傷,所幸被玉佩擋住了,那塊玉佩上就是這個花紋。”

司徒司還在研究那張紙,賈青青旁邊嚼著點心問,“董家族徽?”

她才說不吃了,現在不知為何又掏出點心來吃,一口一塊,嘴巴塞得滿滿的,慢吞吞在嚼。

花紋的事官府也已經派人在調查,董小姐簡單療傷之後被轉移到了官府安頓,由官府的大夫接手照顧,莫鈺雖然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但畢竟也算江湖人,官府不能完全信任她。

七夕就在這樣血淋淋的氣氛下,迎來了日落,安陽大街小巷亮起燈籠燭火,浪漫歡快的氣氛並沒有被突發事件衝淡許多,街上男男女女遊玩依舊,口中也有了更多談資。

賈青青在酒樓二樓倚欄品茶,司徒司從外麵進來,走到她身邊,“董小姐醒了。”

“她叫董離離,還有那個花紋。”

遠處煙花直衝雲霄,炸開一朵豔麗的花,賈青青把頭輕輕枕在欄杆上,看得癡了。

下麵有人送花送燈配成了對,人群歡呼祝賀,襯得司徒司的聲音沉重幾分。

“是東裡島上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