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薩瓦迪卡”出口,大家都愣住了,尤穆瘋狂回想西域諸國哪家有這句,景煜嘴角一僵,“額,這是。”
金山堡方言?
賈青青,“……”
孟初寒手沒有收回去,繼續微笑,“Hello?”
賈青青,“……”
“安娘哈噻呦~”
……
“恐你雞娃!”
賈青青板著臉,後退一步,抱拳行江湖禮,“久仰大名!”
完全能聽懂的賈纓荷不動聲色,雖然不知道賈青青為何裝聽不懂。
但是,好一場酣暢淋漓的文化交流!
孟初寒灰色的眼眸定定看著她,賈青青嘴角微笑弧度不變,繼續道,“聽尤穆說金山堡時常往來西域,可有什麼奇聞趣事?”
景煜及時開口緩和氣氛,叫人上點心茶水,招呼眾人落座,“托孟堡主的福,有幸能一品西域名茶。”
他見孟初寒坐下了終於不再盯賈青青,大鬆一口氣,“哈哈堡主是聽這邊熱鬨,問我住的是什麼人,大家都是同齡人時常聚聚也不錯。”
他粗略一看人數,“楊掌櫃沒跟你們在一起?”
楊花花那個大少爺爬了山那是一定要沐浴更衣再攬鏡自顧好一陣的,大家習以為常,賈纓荷才要回話,卻見孟初寒猛地起身,帶翻了桌上的茶盤,也不知見了什麼,滿臉不可置信看著一個方向。
這是見鬼了?賈青青也順著去看,是楊花花才沐浴更衣從房間裡出來。
不是吧阿sir,花花是有什麼萬人迷係統嗎?
在所有人都還在茫然的時刻,孟初寒拂開擋路的茶盞杯盤,大步朝他走過去,越走近越是興奮,最後堪稱欣喜若狂伸出手,“楊頌!”
楊秋水今日穿新衣原本心情不錯,結果出門就差點被人迎麵抱了滿懷,又猝不及防被人拎著後脖頸扔出去,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半空中飄蕩,又被莫瑜拎住衣領子放在一邊。
歎氣整理衣服,你們江湖人拎後領子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
他理著衣服再抬頭,司北途已經和那個一看就有外族血統的男人打起來了。
賈青青嗑瓜子樂顛顛,“時常聚聚也不錯的。”
景煜,“……”聚什麼聚!狠自己隻會說場麵話的嘴。
但是對戰中的兩個人沒出兵刃徒手過招,看著還有分寸,所以一時無人去勸阻,兩個高手過招精彩,就都看著。
莫瑜給他們不懂武功的講解,“路數截然不同。”
尤穆也道,“堡主是純正的西域秋落堂功夫,詭譎多變,儘殺門當年就是秋落堂分出來的。”
莫瑜一拍手,“快看,師兄這一招叫明搶暗偷。”
“何解?”
“偷東西抓人最在行。”
就見孟初寒還要朝楊秋水的方向去,司北途身影快到要出殘影,不怎麼就抓著他腿拉了回來,孟初寒回頭與他再過幾招再走,又被司北途扯住衣擺甩下來。
莫瑜揚下巴,“你們信不信,隻要師兄想,底褲都給他拽出來!”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
最後是更加急切的孟初寒收手後退,擺手認輸,“我不跟你打。”
他雖然是西域長相,但是漢話比慕靈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完全聽不出異域口音,他繼續喊,“楊頌!”
麵對始終攔住去路的司北途,他隻得遙遙喊著,“我是大孟,頭發長了,你是不是楊頌?”
楊秋水優雅開扇搖了搖,禮數周全走上前自報家門,“楊秋水,清州楊家。”
這個名號經商的彼此都知道,雖然沒有過往來,孟初寒顯然也是聽說過的。
他聽了名號一時愕然,“你一直是楊秋水?”
楊秋水見過大世麵,十分淡定,“降生以來二十五年,一直是。”
景煜繼續打圓場,尤穆作為他唯一的熟人也來關心,“堡主,楊掌櫃長得很像您認識的人?”
“一模一樣。”孟初寒皺著眉頭的時候看著更凶,不知是想了些什麼,他搖頭,有些許失望,“但你應該不是他,他從來不穿花衣服。”
楊花花,“……”
花衣服怎麼了!來來你有種再說一遍!
莫瑜和蘇錦眼疾手快拖住他。
孟初寒似乎是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改日帶禮物再來賠禮,今日先告辭。”臨走,他回頭問,“你也一直是賈青青?”
萬眾矚目中,賈青青淡定品茶,“當然不是,幾天前我還叫安卿,江湖上有很多關於我的傳說,堡主感興趣可以打聽打聽,但你聽完之後一定不會希望我再改名字的。”
她舉杯微笑,“孟堡主的茶不錯,西域靈蓮。”
孟初寒不置可否點頭,又對司北途比了個奇怪的手勢,轉身走了。
尤穆怕司北途誤會,急忙解釋道,“那個是西域的禮,代表他很認可你的實力,表達友善的意思。”
一場再平常不過的見麵驚心動魄狀況頻出,景煜說了兩句場麵話也匆匆告辭,甚至沒有給楊若依說話的機會,暗暗發誓壽宴之前再不踏進這間院子。
絕不!
可惜他不來,賈青青會出去。
第二天入夜,忙了一天的景煜獨自朝自己的院子走,就聽見前麵亭子裡有人說話。
他弟弟景煦的聲音,“大哥在安頓客人啊,景熙啊?爹帶他宴客呢,我爹說都是長輩的宴席,無聊,讓我出來自己玩兒。”
另一人意味深長說了句,“都是長輩的宴席無聊啊~”
!!賈青青!!
景煜急忙趕去,連輕功都用上了,走進去之前還聽見賈青青在跟他二弟說,“你傻呀,你爹那是在長輩麵前提攜你弟弟,故意趕你出來呢,你哥更大怨種,在外麵累死累活接待雜門雜派,真正的大掌門都留給景熙。”
雜門雜派司北途,“……”
一進門就差點崴腳的大怨種景煜,“……”
他很快調整好表情踏進涼亭裡,裡麵的三個人見他進來神色各異。
反應最大的是景煦,直接跳起來結巴道,“大哥!我,我今天功練完了才出來玩的,沒,沒喝酒!”
司北途與他對視一眼,雙方點頭算是打招呼。
她還真是生怕出門惹事被人揍啊,隨時都貼身帶著打手。
最後一人,他不想麵對又不得不對的賈青青。
隻見她光明正大將酒壺酒杯藏好,滿眼睛壞主意,對他招招手,“呦~鎖山派未來掌門。”
楊若依沒說誇張,景煜這幾天確實很累,不想在這裡和她扯皮,乾脆利落道彆拎著弟弟離開,臨行前再次與賈青青對上視線,因為進來前聽見的那一句,對方看似單純的笑臉都讓他看出幾分揶揄來。
握著弟弟胳膊的手緊了幾分。
真正的大掌門都留給景熙。
直到那兄弟倆的身影徹底消失,賈青青才收回視線,笑問司北途,“年輕真好,是不是?青年才俊。”
她看著麵前同樣青年才俊的人,“有天分,有活力,英俊迷人,有大把的愛慕者追隨者,年輕的軀體裡是使不完的精力,意氣風發,遊刃有餘。”
她自己也喝了點酒,兩頰嫣紅,趴在桌上仰臉看他,晶亮的眼滿是仰慕崇拜,但每一句都是在誇景煜。
司北途轉開臉,莫鈺的針法進步了,心口不舒服。
他極力平複胸口的滯澀感,去想景煜離開時的那個表情,不禁皺眉,“你在離間他們父子。”
“用我離間?”賈青青笑了兩聲,聲音都有些飄,“你信不信,真的有老子會嫉妒兒子。”
景煜把二弟丟回房間就去了宴客的院子,裡麵燈火通明,跟在父親身邊多年的景叔急匆匆出來,說三公子在裡麵表演舞劍砍壞了多寶格,上麵放的都是珍品,宴會廳來往客人又多,讓他去找個能工巧匠在今日席散後到明日早飯前修補好。
這些年他不是沒有感覺,但景熙年幼,他母親三夫人又最得寵,父親多偏愛他一些,似乎也不是很難理解。
但是最近父親做得太明顯了,連賈青青都看得出來,每日來往的賓客又將如何看待他。表明奉承,暗地嘲笑和惋惜嗎?
他景煜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涼亭裡,司北途好像被賈青青眼底的水光攝住了魂魄,她在說,“一路走來你看清楚了嗎?突然發跡的,哪家沒有齷齪,鎖山派也是十幾年前才在江湖名聲鵲起,景煜27,十幾年前,他親眼見過什麼?他都知道什麼?”
“彆忘了商家婚宴上,孟召書出劍了,你以為最後人不是死於他手這事就沒有人知道嗎?一無所知天真可愛崇拜父親的小兒子,和見過他所有落魄狼狽還知道自己見不得人秘密的兒子,你說他會喜歡哪個?”
她拎起酒壺一飲而儘,嗤笑道,“如今江湖人提起鎖山派,還有幾個會先想到景泰和,你讓垂垂老去之人如何不忌憚?”
景煜最後看了一眼燭火映在窗上的影子,酒宴正酣,有人在大聲誇讚景熙後生可畏,父親的笑聲愉悅蒼老,他同景叔告辭,尋工匠去了。
司北途第一次見到賈青青這個樣子,她還在笑,眼裡依舊水光瀲灩,但惡意似乎再也無法隱藏,溢出眼角,漸漸蒙上她整張臉,使得嘴角的笑都殘忍起來。酒壺在她指尖蕩了幾圈還是落地,清脆作響。
她俏皮一笑,“摔杯為號。”
“司門主,鎖山派的戲,要開唱了哦~”
賈青青最後還是醉了,司北途沒有辦法,隻能又把她夾在胳膊底下帶回去,一路上賈青青手腳並用撲騰,一會兒嚷嚷勒肚子,一會兒又說她要掉地上去了。
最後司北途無奈,隻好打橫抱著她,窩在寬闊的胸膛前頭枕在肩膀上,賈青青終於消停下來,小聲嘟囔說這枕頭真舒服,一定是太空記憶棉。
“她說什麼?”一個聲音在前方響起。
景家到處都是燈籠,不算昏暗的花園小路上,司北途懷裡抱著賈青青,和孟初寒遙遙對視著。
夜風凝滯,孟初寒後退一步舉起手,哭笑不得,“你太緊張了兄弟。”
晚上遇見的孟初寒不複白日裡穩重,有些吊兒郎當。
司北途腳步未停,錯身而過瞬間,孟初寒一挑眉,拉長了聲音提醒,“知道你抱著的是什麼嗎?”
沒有得到回答,他目光落在賈青青泛著紅暈的臉頰上,自顧自道,“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雖然外表沒有任何變化,司北途卻明顯察覺賈青青貼著自己的身體一顫。看得出,她一直在回避孟初寒,似乎不太願意和他交流。
沒有回應這些聽不懂的話,也沒有再理這位故作神秘的堡主,司北途直接運輕功離開。
司北途習慣了隱藏在暗處,對方這種一看就是滿身秘密的人他不會主動靠近,更何況,他並不想賈青青和孟初寒有任何關聯。
找不到任何理由,就是不想。
賈青青選擇偶遇景煦的涼亭確實有些遠,司北途不想再遇到什麼人,專挑僻靜之地走,他輕功好,抱著個人穿梭在庭院間還沒有夜間的小鳥顯眼。
又出於不知道是何種心態,繞了點路。
直到一處偏僻院子中,他停下觀察了一下方向,一個聲音就清晰鑽進耳裡。
“嗯……輕點~”
女子的嬌嗔聽得人骨頭都酥了,司北途還沒反應,賈青青蹭一下從他肩頭豎起來,一手拉他衣領一手瘋狂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臉頰上還印著他衣領的印子,眼裡哪還有半分醉意,亮晶晶精神得很,滿臉都是:有戲看!!!
這一刻司北途真心是崩潰的,這聲音一聽就十分曖昧,賈青青平時惹事也就算了,這種熱鬨也想湊,當即冷下臉來要離開。
賈青青發現他意圖果斷掙紮要跳下來,那意思,我自己去!
十分決絕。
此時他倆就在一處院落外的大樹上,枝葉掩映間不會被人發現,但是再鬨下去就不一定了,司北途按著手底下的拚命掙紮的活驢,又不敢真的傷她,無奈長歎一聲。
認命了。
把人拉回來拎著衣領扶正,內功傳聲,[帶你看可以,聽我的,有危險立刻走。]
賈青青東張西望,誰在說話?
司北途,“……”
她笑著去巴結已經黑臉的司北途,雙手在他頭頂扇扇扇,哎呀,開個玩笑嘛,彆生氣。
靈活熟練跳到他身上,拍拍他肩膀,快走吧,一會兒結束了。
輕功在賈青青眼裡唯一的印象就是交通工具,好的輕功就是能飛更高跑更快的交通工具,莫鈺姐弟一直說他們的輕功沒有名字,直到她去問了司北途,司北途給出的回答是,“青雀。”
無門輕功的名字叫青雀,一個已經消失的名字。
從此門派叫無門,功法也沒有名字。
當時賈青青拍他肩膀聊作安慰,告訴他,“沒關係,現在叫百鳥朝鳳了。”
司北途當時的表情就像如今一樣,一言難儘。
回到今晚,司北途在深夜裡隨著風的軌跡輕飄飄朝那處屋頂飛去,賈青青不禁屏住呼吸,連風的痕跡都還沒察覺到,就聽屋裡的聲音突然更加清晰。
她低頭一看,司北途不知何時已經落在屋頂上,連瓦片都取下一片。
他抱著一個人,落在屋頂上還不如一片葉子重。
比起下麵的情意正濃,賈青青更加震驚的是,原來這才是厲害的輕功。
當然“明搶暗偷”也功不可沒。
她心思很快聚焦到下麵房間裡,下麵應該是個平日沒人用的房間,此時裡麵一男一女衣衫半敞摟在一處,熱浪翻湧。
她無法判斷底下人的武功如何,會不會發現他們,當然也可能正忙著分不出心思警惕,總之就交給司北途去判斷,被發現了跑就是。
司北途已經撇開臉去看月亮了,賈青青趴下認真看著,眉頭一點點擰起來。
女子小腹微微隆起,是景泰和已有五個月身孕的三夫人。
沒記錯的話,也是景熙的生母。
好家夥,景泰和在前麵費儘心思把景熙推到江湖前輩麵前,老婆在後方送上一頂碩大的帽子。
他們一群人都不是能閒下來的性子,自從昨天到了之後便在山上到處閒逛,對景家的情況還算清楚。
景泰和正妻,也就是景煜的生母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但老爺子這些年也沒閒著,具體有幾個小妾外人都說不清,反正是隻有生了孩子的才能被稱作夫人。
孩子倒是有數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三個兒子就是景煜景煦景熙,兩個女兒早早就被嫁了出去,一個極山派一個天日樓。
聽說這次沒回來,一個身體抱恙,一個也是在安胎。
當時莫瑜就說,鎖山派、極山派、天日樓和赤情山莊如今是被稱作四大門派,若是景煜再娶了方白蕊,那鎖山派真是了不得了。
他人傻,但是一語道出本質。
至於為何景煜和方白蕊拖拉這麼多年也沒成,恐怕也是景泰和有意把赤情山莊留給小兒子,老爺子原本是打算用大兒子和賈家結親吧,沒想到現在計劃全都打亂了。
下麵男人的悶哼重新引起賈青青注意,兩個人撲騰間換了個位置,現在正好能看見男人小半張臉,她輕輕拉了一把司北途袖口,指著下方男人最關鍵也是最脆弱的時刻正爽到的臉,做口型問他,“是誰?”
司北途,“……”
看到臟東西,要長針眼了。
[名字不知道,和金霄一起來的。]
武林盟的人。
若不是在偷聽,賈青青簡直要笑出聲來。
景泰和不是喜歡聯姻麼,還是不如他老婆,都聯到武林盟去了。
男人交了大招,CD時間兩個人終於裹上點被子摟在一處說話,儘是些思念成疾的情人絮語,聽話裡的意思,肚子裡的孩子居然也是這位武林盟壯士的!
司北途終於敢稍微瞄一眼,比起底下那對偷情鴛鴦,更惹眼的是賈青青。
為了不驚動下麵的人,她就一直維持坐在他懷裡的姿勢,扒著他膝蓋眯眼探頭去看,頭都要紮進屋頂的小洞裡。
小姑娘家撞見這種事沒有羞沒有惱,她甚至不是好奇,她聽得認真滿臉凝重。
去年年末聽賈家分號掌櫃彙報賬目的時候她就是這個表情。
搞得他也很難再維持尷尬,不知不覺也將下麵談話的內容聽進去了。
男的叫霍郎,女的叫煥兒。
你愛我我想你真是聽得人頭皮發麻,終於煥兒問了句正事。
“武林盟之前不是派人來送過禮嗎?”
霍郎浪蕩地笑,“我當然是為了見你去求盟主。”
被美人香拳錘了一頓小胸口之後,霍郎終於正經回道,“軍餉被劫一案真相大白,舊日好友蒙冤受難,盟主打算為東裡族設祭壇,以告慰亡靈,如今江湖上各大門派掌門都在這裡,便派大師兄來順路知會一聲,屆時去武林盟召開大會商議此事。”
賈青青一握拳,著名的武林大會近在眼前。
底下兩個人說著說著又親親抱抱,煥兒說有點累了,霍郎看起來還未解相思之苦,好一番甜言蜜語地哄。
司北途忍無可忍四處張望,這倆人這麼明目張膽,怎麼就沒有人發現,景家護衛都哪去了。
哦,都被景煜派出去了。
他是沒想到有人敢在鎖山派裡麵搗鬼吧,更加覺得一言難儘,通往一個合格掌門的路,景煜還有得走哇。
“我說個大事給你聽。”霍郎使出殺手鐧。
“什麼大事?”
雖然明知不會有人聽見,霍郎還是壓低聲音道,“東裡族可能還有人活著。”
煥兒畢竟也是江湖大門派的妾室,雖然不習武,對江湖事還是頗有了解的,也被勾起興趣來,仰臉專注聽著。
“盟主這些年一直在調查當年之事,前段時間問到了海上一戶漁民,說當年他爺爺在海上撿到了一個小女孩,幾天之後被一群人帶走了。”
“小女孩?”
霍郎手悄悄伸到被子裡,“當年很少有人知道,盟主說東裡族長有一個女兒,隻是外人從未見過,慘案發生那天她也沒有出現。”
最後一句話淹沒在女子的嬌喘和男人的悶笑聲中,“東裡族的聖女可能還活著。”
下麵聲音又激烈起來,賈青青示意司北途離開。
據說武林盟主蒼梧與東裡族長東裡乾是好友,若是召開武林大會,正常情況下隨之而來的就是為東裡族報仇,可金子是商丞盜走的,合謀誣陷東裡族的人當年死的死,如今被朝廷罰的罰,按說蒼梧能做的也就是設立祭壇圖個心理安慰,再找到這個好友遺落在外的女兒回來好好養著。
但她想不通的一點是,“蒼梧當年也在島上,為何他活著回來了,而東裡乾死了?”
司北途沒想到她想的居然是這件事,“你懷疑蒼梧。”
賈青青搖頭,“也可能是我先入為主。”
世外高人全家都死了,罪魁禍首是他新交的好兄弟什麼的太常見了,更彆說蒼梧在那之後還功成名就做了武林盟主。
她劇本都寫好了,聖女其實目擊蒼梧的罪行,蒼梧以好叔叔的身份找到聖女帶在身邊,一是為了維持義薄雲天的人設,二是為了不著痕跡再做掉她。
聖女,危。
她摸著下巴望月亮,“德高望重武功高強的武林盟主,暗地裡其實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小人,這不是也很正常嗎?”
哪裡正常了?!
但一想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事,司北途突然讚同,“嗯,也正常。”
一直到進入他們所在的客院之前,兩個人對於賈青青微醺裝醉的行為,還有司機故意繞路的行為都沒有討論一句。
大家的房間都熄著燈,看來是都睡了,賈纓荷先迎出來。
看見賈青青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賈青青卻喊住她,“慕靈有沒有能驗血型的蠱?”
賈纓荷搖頭。
“你不用問問她?”
“不用啊。”賈纓荷滿臉無辜,“這幾天她把帶來的所有蠱蟲都給我介紹過一遍,沒帶的也介紹了,現在哪有什麼血型?你當蠱蟲是萬能的。”
比起蠱蟲,賈青青震驚,“你倆每天睡一屋就講蠱蟲?!”
她的質問過於痛心疾首,司北途咳了一聲轉身去麵壁,但還是道,“莫鈺應該可以通過骨相麵相……”
“就是這個!”賈青青興奮,“明天幫我留住莫鈺,我有事找她幫忙。”
說完去喊蓮蓮,“你搬回來跟我睡!見色忘友的家夥,這幾天自己睡嚇死我了,你們倆還在那裡講蠱蟲!蠱蟲……你洗個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