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江南賈家門庭若市，江湖人紛紛前來祝賀賈老爺50大壽。

江湖人由家丁帶領著上山，遇見熟人便結伴而行一路寒暄，也有人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問身邊同伴，“那是誰家的？”

有人順著看去，隻見少年身法輕盈如靈燕在山林間穿梭，抓鳥攆狗猴子似的跳脫，又見那少年驟然從高處掠下，停在一青年麵前。

有人不禁讚歎，“好俊的輕功！”

但還是不知是誰家的。

少年手裡抓著隻色彩斑斕的鳥兒逗著玩兒，大眼睛裡麵半點心事藏不住，興衝衝問，“師兄，好久沒來，又要見到賈小姐了，開心不！”

被問的師兄比少年高了一頭不止，頭發用一條黑色發帶高高束起，衣服是黑色鎏金暗紋有幾分貴氣，單看側影已經是俊朗少俠，這到底是誰家的？沒聽說誰家後生這麼出挑啊？

青年後退一步和少年保持距離，新做的衣裳整潔板正，彆被這冒失鬼弄臟了。

他旁邊走著的清瘦女子肩背藥箱，淡漠的臉寫滿謝絕搭話，麵對討喜的少年還是和軟幾分，“莫瑜，把鳥放了，賈家地界不要太放肆。”

少年癟嘴，十分不舍，發現這鳥兒似乎也不怕人，受製於人還眨著豆豆眼歪頭看他。

莫名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青年倒是起了興致打量，“莫鈺啊，你看這鳥兒的表情像不像一個人？”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高傲仰起頭顱的小鳥身上，不約而同想起那位。

“小魚魚放開我家彩彩！”

清脆的女聲響徹山林，莫瑜手一哆嗦放開，小鳥掉下來慢悠悠撲扇翅膀飛向山上的方向，繞了個彎，最後停在一個肩膀上。

高大樹冠遮擋的山路後，小片水粉色裙擺流淌下來，高挑纖細的女子一襲粉色衣裙，一步步走下來，女子生得也是花容月貌楚楚可人。

有人對引路家丁誇讚，“早有耳聞賈家大小姐賈天青是流川第一美人，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聽這聲音也是內功深厚哇。”

江湖人紛紛附和，家丁臉色扭曲，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可惜無人在意。

另一頭走出來的女子站定了朝莫鈺行禮，溫聲細語，“莫神醫一路上可辛苦？我家小姐一大早便等著來接您。”

我家小姐，啊，這不是賈天青。

江湖人還沒回過味兒，就聽見一聲歡呼，一道囂張身影衝下來。

莫鈺用儘全身力氣克製住沒有躲閃，被人大力抱了滿懷。

“我想死你了鈺鈺！流川的大夫都要謀害我，煮的藥一滴就能苦死一頭大象，我看他們單獨組個門派就叫‘苦命門’，吉祥物就是黃連！路上順利嗎？累不累？餓不餓？我給你們準備好多好吃的，你不喜歡甜的，小魚魚不喜歡酸的，門主不挑食給泥疙瘩都能啃二斤哈哈哈哈，鈺鈺想我沒想我沒？像我這麼配合治療的病人不多吧不多吧。”

拋開擾人的聲音不提，撲上來的少女一身鵝黃衣裙，鵝蛋臉大眼睛，滿臉的機靈勁兒。

莫鈺，“……”如此密集的寒暄經常聽竟也聽習慣了，但她還是準備犧牲自己親弟弟，“莫瑜抓了你的小鳥。”

逃跑未遂被人逮住的莫瑜……姐，我親姐，嗚~

最終莫瑜還是逃過一劫，因為賈天青的注意力又被師兄吸引去。

她抱著胳膊繞圈打量司北途，頭頂蹲著的小鳥表情與她如出一轍，永遠傲嬌永遠興致勃勃。

賈天青搖頭，“門主這身……”

司北途表麵鎮定內心忐忑，新衣服很奇怪？不好看？

難不成他忘了穿褲子出門？！

在春風中拚命感受褲子的存在。

“門主這身……”賈天青捧臉，“好帥啊！”

是嗎？拚命壓住嘴角。

想要接的人接到了，賈天青喊人上山，走之前還不忘禮數，舉起喇叭對著遠處的江湖人們喊，“各位江湖上的家人們，家父在山上等著迎接各位呢，上山注意安全哈，晚輩先回去待客啦，回見~”

家人們，“……”

原來她聲音洪亮繚繞山林不是因為內功深厚，而是有神器相助？

“這是你家大小姐？”

“原來這才是你家大小姐？”

“賈家大小姐居然是這個？”

“傳聞中，流川第一美人？”

“門主？是哪家的門主？”

家丁終於能答上一題，“無門，門主司北途。”

有個閉關幾年第一次出遠門的江湖前輩在人群裡撓頭，無門又是什麼門，江湖小輩現在這麼瘋癲了？

一個年輕的後生紅著臉問，“穿粉衣裳的姑娘是什麼人？可否問芳名？”

家丁，“賈纓荷姑娘是大小姐的貼身侍女。”

……

所以你家老爺叫賈一方，大小姐叫賈天青，小少爺叫賈天下，江湖上都以為賈家人取名就是這麼不拘小節。

結果侍女叫賈纓荷？！

此時的山上，賈天青懶得爬，最後還是央求莫鈺用輕功帶她上去的，誰讓這裡隻有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廢物，就連賈纓荷都會兩下子。

先把自己人帶到後院，遠遠就開始招呼，“娘！神醫來了！”

此時小院裡，看著至多三十的杏眼美貌婦人正在窗前桌案奮筆疾書，聽聞聲響放下筆先笑起來，一出門免了小輩們的禮，頭一個拉著莫鈺的手問，“路上可勞累？神醫上次給的美肌丸頂好用的，可以在鋪子裡售賣了，材料珍貴價格高昂啊？不怕，那些江湖人又不缺銀子，越貴他們越搶破頭，賣給達官貴人還可以再貴一些。”

江湖人司北途和莫瑜摸了把乾癟的錢袋，隻有我們貧窮。

賈天青擼彩彩晃進來，“門主這次來可帶了上次說的袖箭？我這邊宣發計劃已經初步擬定，樣品一到位我們工坊也可以開工了。”

半個月前便兩天一封飛鴿傳書，封封提醒帶袖箭，這誰敢忘？

司北途今日這身衣服是寬大袖口，動起來時候飄逸霸氣，隻見他對著遠處的大樹抬手，連箭頭尚且沒看清，一枝粗壯樹杈應聲落地。

“好強的威力！好隱形的設計！”賈天青呱唧呱唧，司北途負手裝13。

“無門出品產品質量沒得說，我現在缺個模特，我看門主就很符合產品調性啊，就在方才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海中又閃過數版宣發方案，費用您放心，我們預算充足，來門主，我們會議室詳談，請移步這邊。”

賈纓荷左看右看，夫人已經在和神醫核對藥材清單，小姐又拉司大俠去搞新產品宣發，隻剩她和莫瑜大眼對小眼。

“夫人小姐，老爺壽宴啊！”

母女倆一驚，“哦對，差點忘了。”

此刻大門口的賈一方，“嗬嗬嗬蓬蓽生輝蓬蓽生輝，賢侄真是一表人才哈哈哈，歐呦老廖許久未見，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的娘子在哪裡啊？老夫的閨女在哪裡啊？老夫的兒子又在哪裡啊！

他的兒子在遙遠的清州。

大夫捋胡須，“小少爺風寒來勢凶猛，近日不宜舟車勞頓，還需靜養啊。”

賈天下小臉蛋兒紅彤彤眼淚汪汪，“我爹壽宴……”

有人換下他頭頂的帕子，溫聲安慰，“我已派人送信去流川，估摸著快到了，你先安心養病，待康複表哥再帶你回家。”

清州楊家乃是賈一方嶽家，這賈一方年輕的時候家裡經營個賣紙傘零碎的小鋪子，算不上富裕，他本人身手平平，文采也平平，家人早逝後暫時關了鋪子去王城趕考，後來會試也落了榜。

按說正常就該回家繼續賣傘了此餘生，但人家偏偏長得好，叫同樣去王城湊熱鬨的楊家二小姐給看上了。

當年的楊家在清州也算富戶，隻是家中長輩去得早，剩下兄妹二人勉力支撐。

萬沒想到，就是在同一年，二小姐嫁到流川去，陪嫁了半數家產，而大少爺更加離譜，娶了個土匪山上帶下來的女人，家業都交給媳婦打理，自己就弄個一年賽一年不景氣的武館。

楊家和賈家就這樣在兩個女人的打理下一年紅火過一年，楊家做民間生意，賈家主要做江湖人生意，來往買賣的都是江湖人用的兵器藥品秘籍書畫。

尤其是最近兩年勢頭更猛，店鋪數量多了一倍不止，鋪子裡彆處買不到的東西越來越多，花樣也是前所未見。

就單單江湖人行走背的包袱，幾乎每月都出新款，江湖人買到手軟，家裡一堆，但出了新款還想要，限量款更是我可以不用，但家裡必須得有。

所以賈家人雖然自身不會什麼武功，但在江湖上很吃得開，賈一方為人豪爽愛交朋友，與許多江湖上的大前輩關係都不錯，此次50歲大壽，捧場的江湖人不少，路途遙遠的幾天前便到了，一直住在客院。

就包括德高望重的了無大師和不輕易露麵的蝶仙藥穀穀主玉荇。

今日一早賓客在各自的院落用了飯，打理好便在家丁的引路下陸續前往前院，賈家大宅中一時人來人往熱鬨非常。

賈天青此時也才和司北途談好宣發策略，今日目標就是務必借壽宴東風把這款袖箭的名氣先打出去，模特形象包裝也需要跟上。

蓮蓮來催了幾次時辰，賈天青隻好一邊讓她給自己插簪子一邊給司北途講廣告詞。

“你擺好帥氣姿勢之後記得說‘咻咻咻，箭箭箭，無門袖裡劍，請認準賈家門店購買。’”

最近盜版太多，單單是維權就打了好幾場官司。

司北途，“……我儘量，給你也做了一個，防身。”

遞過來的袖箭上麵還刻了一個“青”字，下方一朵青蓮，寥寥幾筆已是神采具現。

他們無門還有做這細活兒的？一看就是莫鈺的手藝。

賈天青神色自然收禮，讓司北途幫她裝上，嘴上依舊公事公辦，“這不能儘量，是必須，合同裡可寫了啊！尾款要不要了。”

司北途，“咻咻咻……”

時間緊張，收拾整齊頂著滿頭珠寶丁零當啷就前往宴會廳，路上不忘繼續調整代言人姿勢。

“反正你臉在江山在，硬帥就完了，蓮蓮你給他袖口整理一下，重點是最後定點的時候袖箭要露出來，誒對，看我們門主這腕骨長的，性感不死他們，嗯我看看，手記得離臉近點，對，就是要給人一種我用我也這麼帥的錯覺，蓮蓮畫師安排好，務必把最後定格的畫下來，到時候掛店裡當宣傳，根據門主人氣還可以畫縮小版隨單送……”

賈天青還在做新產品規劃，旁邊司北途被灌了一路迷魂湯目測是找不著北了，正暈頭轉向，一行人迎麵走過來。

為首的年輕人溫文爾雅十分青年才俊，“賈小姐，司門主。”

賈天青商業假笑。

他們這一群都是幾家門派中的小輩，走在前麵的是鎖山派的景煜，還有雜七雜八一些小門派的弟子，赤情山莊掌門這次也是隻帶了幾個徒弟來，交情不錯的都是掌門帶著自己子女或是弟子來，沒什麼交情的便是派人送了賀禮。

看這群小年輕的樣子，應該是才切磋回來，賈天青平日隻管鋪子裡的事，和江湖人沒什麼交集，這兩天辦壽宴見了也不過點頭之交。

但是這群年輕人不單隻有純江湖人，還有百煉山莊的孔嚴柏。

百煉山莊嚴格講算半門派半經商，是從前江湖上最有名的兵器坊，幾乎稱得上是一家獨大，賈家原本避其鋒芒，這兩年卻突然開始做得如火如荼。

頂級高手都有神兵名劍在手，但門派裡弟子眾多，所以武器需求量還是很大的，尤其是消耗型的暗器，賈記兵坊這兩年搞出不少江湖上沒有的兵刃暗器，孔家自然是坐不住了。

他家莊主孔應宗整日盯著賈一方，這孔嚴柏不給她什麼好臉色也是可以理解。

她眼見著有幾人臉上寫滿鄙夷，這是在賈家的地方當麵不敢說什麼，隻好用臉罵人，孔嚴柏更是直接用鼻孔看她。

我做什麼讓他們鄙視了？

司北途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不冷不熱與景煜打了招呼。

有人就更加不忿，景煜好歹是鎖山派現任掌門長子，眼下更是江湖同輩中武功第一，不出意外就是下一任鎖山派掌門，不奉承也就算了，還如此冷淡。

人群中響起小聲嘟囔，“光天化日拉拉扯扯……”

空中微風一滯，一陣強大的內力籠罩下來，幾個年輕人都是腿一顫，下意識張望，這是怎麼了？

景煜察覺到危險來源，出來當和事佬，“司兄冷靜。”。

孔嚴柏還在梗脖子，“怎麼，要打架嗎？”身後一群人又拉又勸，聽了一圈都是“算了算了。”

仿佛孔嚴柏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能把他們都打趴下。

“哦？你這麼說是吃醋？”

這慢悠悠又很欠揍的聲音，孔嚴柏被突然近在咫尺的臉嚇了一跳，就見賈天青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他麵前來，近得要貼他臉上，嚇得他一竄跳到樹上，連輕功都用上了，漲紅臉嚷嚷，“你說什麼！”

“啊！”賈天青驚訝捂嘴，“我知道了，你暗戀我，哎呀，那怎麼辦我看不上你啊。”又問旁人，“我看你們幾個也不大高興呢，你們也喜歡我？”

幾個人頭搖得要起飛，恨不得原地消失撇清關係。

“是嗎，那是討厭我？你們為什麼不高興？”

誰敢站在賈家的地方說討厭賈大小姐！誰敢！

強顏歡笑，“我們很高興啊~”

“見到我這麼開心啊？”

點頭啊點頭。

“那還說不喜歡我。”她順手拉了還在不悅的司北途一把，景煜眨眨眼，那股可怕的內力不見了。

另外幾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又不敢真的翻臉，臉色幾經變換最後清一水兒的麵如菜色。

“怎麼不說話？我懂得~呦！前輩們好~~這是要去席上嗎？見過我爹沒？”

前麵果然幾個長輩走過來，看見這乖巧討喜的賈家丫頭都笑嗬嗬點頭，孔應宗對著樹上蹲著的兒子運氣。

人家都好生站著，怎麼就他掛樹上。

“給我下來！”

“孔前輩息怒，那樹又踩不壞，他們就是暗……唔。”嘴被賈纓荷及時捂住。

“暗什麼？”

景煜一邊提防司北途翻臉出手，一邊冷靜接下去，“暗中練功，震驚江湖。”

大叔大姨們欣慰，我中原武林小輩積極向上，欣欣向榮啊。

待人都走了賈纓荷才終於得空數落她，要被她每天一出又一出嚇死，當著眾位掌門的麵還口無遮攔，老爺千叮嚀萬囑咐今天要留個大家閨秀的優雅形象，結果連宴席還沒上就要現原形。

賈天青揚下巴，“那咋了，你看他們以後見到我不躲著走。”

“你確定是好事？”司北途不敢苟同，是生怕被你沾上吧。

“不是好事？”

她臉上的疑惑不作假，看出來她是真心覺得被人避之唯恐不及是好事。

她是個機靈樣子，大眼睛一骨碌就是一個壞點子，外人不知道內情，就是這麼個小姑娘壯大了賈家產業，帶著流川百姓一起發家致富。

流川第一美人，其實是百姓擁護。

司北途突然笑了，“是好事。”

流川舊俗，過壽要請人唱戲，所以壽宴是在前院庭院中辦的，上麵搭了戲台，賈天青他們到的時候莫鈺姐弟倆早已在楊夢舒身邊入座，便也帶著司北途朝預留的座位走過去。

有人小聲閒言，“賈夫人身邊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這賈家大小姐不是從小體弱臥病在床嗎，那個姑娘是神醫莫鈺啊，沒聽說過嗎？很有名氣的，就是她把賈小姐治好的。”

“呦，那確實得是座上賓。”

“賈家從來也沒辦過壽宴，我聽人家說其實是借此機會澄清私生女一事。”

賈天青正好路過這裡，幾個人噤聲，等人過去了才繼續說，“賈家成婚多年也無所出，直到前幾年才有了小少爺，結果兩年前又突然宣布有個大閨女，生來八字弱從小隱姓埋名深閨裡養病。”

“能對上啊。”

“對上什麼，外麵都說其實是賈老爺早年在外麵的私生女，而且這賈小姐不是說第一美人嗎，聞名不如見麵，看著怎麼還沒有丫鬟長得標致。”

一道淩厲目光落在身上，說話的人一激靈，酒杯險些沒拿住，卻見那標致丫鬟瞥了他一眼走了。

倒酒的兩個小廝退出大廳一路小跑，好像身後有人在追，“我天，蓮姐要殺人啊。”

“叫纓荷姐，蓮蓮隻有小姐能叫，膽兒肥了你。”

“纓荷姐那一眼我差點坐地上，信不信說話那人回去就得被套麻袋揍一頓。”

“原來纓荷姐就是大小姐所說的那種，毒唯嗎？”

有一點江湖人猜得不錯，賈一方折騰這場宴會的確是想把大女兒光明正大推到台前來。

開席前先介紹夫人身邊的幾位貴客，“這位莫神醫是小女救命恩人，若不是有她在，小女至今還纏綿病榻。”

莫鈺雖然年輕，但這些年在外行走，民間江湖，來者不拒救人無數，很多人都有所耳聞，今日一見，好年輕的神醫，好世外高人的外表，眾賓客目光熱切，試圖拉近關係，莫鈺點了個頭又神遊天外去。

她和玉荇倒是可能有話聊，可惜那也是個話少的長輩，年近四十從未娶妻，蝶仙藥穀也遠離人世，從人到家都不帶人氣兒。

傳聞他穀中有天下奇珍藥材，賈一方當年去蝶仙穀請玉荇來給女兒調理身體，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雖然因為他神龍見首不見尾，實在難找，最後主要還是莫鈺來治。

兩個人曾經在楊夢舒極力促成下的醫術交流會是這樣的：

莫鈺，“前輩好。”

玉荇掏珍稀藥玉，“見麵禮。”

莫鈺，“謝前輩。”遞上絕版醫書一本。

玉荇兩眼放光。

接下來的一下午，一個看醫書一個研究藥玉。

楊夢舒，“……”

“這位是無門的司北途門主。”門主著實賣相極佳，十分拿得出手，賈一方好像介紹自家子女，與有榮焉，“無門一直以來隱世而居，可能有些同道從前不大了解。”

在場沒人見過司北途出手，但上山之時很多人見過那個叫他師兄的年輕人施展輕功，那身法那內功，這位門主也絕不能輕視。

也有人感慨，出頭的年輕人一代接一代太快啦，不知不覺江湖上新秀門派也起來不少了。

老輩裡麵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應該是幾十年前的傳青雀，但此等高人早已不知所蹤多年，再數下來一輩第一就是當今武林盟主蒼梧，近些年管著武林盟也再不輕易出手，。

現今小輩裡有天分又努力的不少，但要說出眾，還得是景家的小子。

方才在後院一群年輕人站在一起，這位司門主氣度風采竟隱隱勝景煜一籌，又不知武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