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去看海，而是在這條街上買了蛋糕，就返程去程喬容訂的酒店。

程喬容高興地捧著我送給她的生日花束，跟我一前一後走進電梯。

電梯裡沒有其他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牽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比我的大一點，她側過身低下頭朝我湊過來，我緊張地閉上眼睛又覺得這樣怪怪的於是又睜開眼睛，我反複糾結著，眼睛看起來像是抽搐了。

“啪。”電梯停電了。

也許是沒有聲音的，但是在我腦子裡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我既擔心程喬容恢複了會甩開我的手，希望程喬容能恢複正常——也許我可以努力一點，讓正常的程喬容，也愛上我。

時間好像被凍住了，一秒鐘有一世紀那麼長。我的手開始顫抖，甚至我想要自己抽離，避免下一秒被甩開。

“你的手心出汗了。”程喬容的聲音，和從前一樣淡漠的語氣。

她恢複了！

我歎了口氣，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她反握得更緊了。

“你主動牽的我，又要收回去嗎？”

正常的程喬容語氣顯得有些冷淡，給我一種壓迫感，我甚至猜想我是不是該舉白旗投降說“我不敢”。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後，我問她：“你頭不暈嗎？”

“你希望我暈倒嗎？”程喬容反問我。

“這樣一點都不可愛……”我小聲吐槽。

“所以你更喜歡那個我嗎？”程喬容的語氣有點不滿。

我不理解，她這是在吃自己的醋？？？如果是的話，那還是有一點可愛的。

我還在猶豫如何是好，正好來電了，我的心也隨著電梯慢慢上升，九樓到了的時候，我的心臟正好卡在嗓子眼裡。

總覺得程喬容在盯著我，但我又不敢回望她，這個她讓我覺得有距離感。電梯門一打開，我就飛快地衝了出去，結果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右拐。”程喬容在我身後提醒我。

我輕聲應了一句，往右邊走去。走著走著突然想到，萬一等下程喬容變卦了，說最討厭我了，我又該怎麼保持冷靜地逃離呢？

“到了。”程喬容拉住了繼續向前衝的我，刷開了她右側的門。

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此刻就好像是一件事情距離成功隻差一步之遙，卻又在半步之中出現了一點變故，而我實在害怕剩下的半步不是通往目的地，而是會墜入萬丈深淵。

“進來。”程喬容轉身喊我。

房卡放進卡槽的瞬間，她頭頂的燈都亮起來，我覺得眼睛有點刺痛感。好沒用，如果在這時候就退縮，就落淚的話，那就太丟人了！忍住！

我想到了一個拙劣的借口，我移開與她對視的目光，看著門框，心虛地說：“我想起來我還有一個材料沒弄完，我要回……”

“你在害怕什麼？”程喬容很直接，她甚至皺起了眉頭，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我，我先走了，回見！”我轉身想要離開，我都想好了，淡定地邁步向前走五下，然後就狂奔……

“不可以。”程喬容速度很快，感覺立刻就拽住了我。

我被她拉進房間，她鎖上門，於牆壁前圈住我，不滿地歎了一口氣，在我再次開口前吻了上來。額頭，鼻尖，嘴唇——她攫取掉我的呼吸之後，轉移陣地開始親吻我的耳廓，輕聲說：“喜歡你，方黎，好喜歡你，最喜歡你。”

好肉麻。我這樣想，但心底深處卻因此而快樂，所以我也貼著她的耳朵告訴她：“我也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