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差了半個月，程喬容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要不是我告訴她這次標準很低，我是和彆人住一間，她肯定要飛過來粘著我。

出差回來的前一天，這塊牛皮糖在傍晚時分飛過來了。

“我有點傷心。”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摸不著頭腦，問她：“怎麼了？”

“因為小黎不記得我生日。”程喬容說完就垂下腦袋，做出黯然的表情。

我確實不記得，準確地說我壓根就不知道她哪天生日，畢竟在她腦子壞掉的前麵十幾年裡，我都沒和她說上過幾句話。

“是今天嗎？”我問了一句廢話。

程喬容點了點頭，又露出期待的表情。

我拿出手機給同組的同事打電話，告訴她我臨時有事，晚上的聚餐去不了了。

我沒有楊宜才那麼多鬼點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給她過生日。其實我內心是想要給她一個浪漫的特彆的生日，因為我總覺得她的腦子差不多要恢複了，而那時，我們的關係也將恢複到擦肩而過的陌路狀態。

“在這裡過還是回去？”我又問了一個廢話問題，我隻要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喜歡說廢話，好像時間消磨過去，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似的。

“哪裡都好，隻要在小黎的身邊。”但是程喬容很認真地在回答。

“就在這裡吧。”我說，“你肯定不願意再飛一趟。”

“還是小黎心疼我。”程喬容自顧自地認為著，開心著。

我帶她去了這裡的一家網紅餐廳，但這家店除了好看，一無是處，老板的廚藝十分糟糕，讓我合理懷疑是網絡炒作的產物。

吃過並不好吃的晚飯，我和程喬容打算去海邊轉轉，路上路過了一家花店，我讓她在外麵等我，自己跑進去想要買一束花送給她。

“小姐，需要什麼樣的花呢？是送給朋友、親人還是愛人呢？”花店的女士微笑著問我。

我答不上來，我並不追求生活情調，所以對花沒有研究，知道的花也都是玫瑰百合之類的常見花。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定義我和她的關係，是認識多年的老友，還是也許明天就會陌路的戀人呢？

“有沒有什麼花代表著奇跡？”我問店家。

我和她因為突然的電梯停電而重新認識，互相陪伴，但是這種關係隨時都可能消失，我們會相愛這件事，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發生了就是一種奇跡。

結果居然還是玫瑰！

店家給我包了一束藍玫瑰，很漂亮。

程喬容安靜地蹲在路邊，我把花拿過去的時候，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來，笑得明媚燦爛。我知道她一定見過比這更美的花，但因為是我送的，所以即使很普通，她依然表現出驚喜的樣子。

“程喬容，生日快樂。”我的聲音居然在顫抖。

“謝謝。”程喬容單手擁抱了我，貼了貼我的臉頰，輕聲說，“小黎，我愛你。我的生日願望是，小黎能做我的女朋友，和我永遠在一起。”

好吧，就算隻是一瞬間，就算下一秒她就會變卦，但這一刻我要和她相愛，我要成為她的戀人，我要親吻她，擁抱她，告訴她我也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