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凝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這個舉動太奇怪也太顯眼，所以餘凝貼在她身上，又把扣著手腕變成牽著，裝成隻是在曖昧的情侶。不過這當然還是很奇怪，所以餘凝不打算久留，拽著白矽去了人少的巷子。

白矽一開始就沒打算叫喊，不然這嘴也不會那麼好捂。她在餘凝貼近的時候感覺到對方應該沒有帶槍，她猜餘凝是想和她談些什麼，沒怎麼掙紮就跟著走。離人群越來越遠，白矽停住腳步，她隻走進這個巷子幾步，背後還是街道，如果她出事，外麵的人很容易察覺。

“還有什麼事，這錢當我借你的，以後會還。”白矽沒什麼表情地說，事實上餘凝就沒怎麼看過這個人臉上有友好或是其他鮮活的表情，一直都是冷漠的樣子。不過白矽的話當然是謊言，以後遇見了不殺對方就不錯了，錢當然不會還。

“沒有什麼要緊事，”餘凝微眯著眼說，“隻不過對你威脅我這件事有些不爽而已。”餘凝說這話的時候仍舊笑著，雖然笑得很淡，讓人不安，但確實是笑著的。

白矽馬上後退，要回到街道上。餘凝毫不猶豫地將她拉回，她聽見白矽故意發出驚恐的叫聲，吸引了街上的人，有人衝上來想要製止餘凝，正如白矽想要的那樣。不過餘凝還是沒有收手，她拽著白矽往巷子深處跑，白矽喘不過氣，背上的傷因為剛剛餘凝拽她回來時的一拳痛得她沒有力氣跑，也沒力氣反抗。她餘留的意識想這人是不是瘋了，這樣直接在大街上生事照成的後果肯定比剛剛在偏僻路段開槍還大，到時候一群警察來追捕，就算能逃掉，也會被整座城市通緝，這人還要不要命。她喘不過氣，她沒力氣再走，最後幾乎是被拖上了車，餘凝把她丟回了後座，接著回到駕駛座馬上開車。白矽聽到了後麵的警笛聲，儘力去想現在的狀況，但是她坐不起來，隻能曲著腿躺在座上，感覺被晃來晃去，最後意識沉重地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上摩挲著，有些癢，她忍不住抖動了一下，意識逐漸清晰，發現是餘凝在用繩子捆她。餘凝看起來很好，隻是臉色有一點疲憊，白矽盯著她的臉，餘凝突然停下來，也看著她，她們莫名的對視了。

“你要殺我嗎。”白矽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

“那我就沒必要把你捆起來。”

白矽想問那為什麼還要抓我，她抬頭看到後窗玻璃比剛才多了幾個彈痕，應該是警察開的槍。她想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想的，她們之間應該也沒有這麼深仇大恨。但她沒說，她想這人或許是瘋子，既然是瘋子就沒必要問了。

餘凝打開車窗，風吹進來，吹動她黑色的發尾，掃過臉頰略微有些癢。她開始抽起煙，車停在馬路邊的沙地。逃跑的時候，她開向離開街道的路，最後出了城，警察沒有那麼窮追不舍，出了城就沒管，不過以後大概不能光明正大來這座繁華的城市了。她的手其實受了傷，把白矽拖去上車的路上，有人開槍，她躲了，沒完全躲開，子彈從她的左手小臂擦過，火燒一樣疼，她剛剛開車甚至有些控製不住方向，不過，她還是逃了出來，這本來就不難，隻不過是因為她拖著白矽才會受這個傷。她現在在想剛剛發生的一切，很混亂，很莫名其妙。就因為她和白矽接了同一個目標所以發生了這些。她又看了看後座，白矽躺在那，不出聲，大概沒什麼力氣，她看了白矽背後的傷口，血染紅了整片布料，她薄薄的裙子已經沾在了衣服上。

餘凝決定處理一下傷口，在抽完這支煙以後。

消毒水塗在手上，忍受著疼痛的手不可抑製地抖動了一下，她簡單地處理完自己的傷，又打開後座的門。白矽側身躺著，發絲垂下，擋住了她的臉，餘凝看見像女鬼一樣的人有些好笑。白矽聽到她笑不明所以，抬了點頭，看見餘凝拿著一瓶消毒水。她醒來就一直忍受疼痛，痛得有些麻木，頭腦越來越不清晰，迷迷糊糊想不通餘凝要做什麼。

“給你上藥而已，不用害怕。”雖然白矽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但她還是那麼說。白矽看不懂她的行為，她已經懶得再去思考這個瘋子的做事動機。“這傷口就是因為你打了一拳才更嚴重，你現在又跑過來上藥了。”白矽聲音氣遊若絲，倒不像是在埋怨，她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讓她疑惑的事實。她早痛得麻木，沒力氣怨人。餘凝聽了她的話又笑了一下，白矽厭煩了餘凝的笑聲，可是她卻不能製止，隻能忍受著。餘凝從白矽背上把衣服一點一點扯下，傷口已經乾了，緊緊連接著布料，扯下衣服就像撕下一層皮肉，白矽痛得身體忍不住發抖，隻能用力咬著唇，原本蒼白的唇上溢出血色。

“那是因為你要跑，你還把警察引來，我的手還因為你受了傷。”餘凝溫和的笑著說，也最後一句也沒有埋怨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而已。

“我整個背都是血，這都是拜你所賜。”白矽終於忍不住帶了情緒回她，聲音痛得顫抖著，她被翻了身，趴著，看不到餘凝。陰影突然更大片籠罩下來，餘凝突然靠近她靠她，清晰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那確實有些抱歉。”

“我一開始就說了，上車了就彆做多餘的事。我也提示過你了，你不該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