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攬人才,開通渠道(1 / 1)

到了日落時分,衣服已經做好了。三人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坐在水庫旁邊休息。

小嬋親昵地靠在莫蓮肩膀上,二人你一句我一語,好生熱鬨。

義正冷眼看著這兩人,在一旁不著言語。

莫蓮現在好歹成了領導,義正也是從一群人裡唯一一個跳出來支持自己的人。看著她淡然冷情的臉,莫蓮忍不住問了句。

“義正,謝謝你,若是這次沒賺到錢,我把我的俸祿給你。”

義正偏過頭去,往水庫裡丟了顆石子兒,“不用了。”

“那怎麼能行,這麼多人就你幫我,我也得報答你呀。”

義正繼續丟著石子兒,懶得理莫蓮。

她是出了名的冷臉。

若是崔嬤嬤在這,恐怕早就用自己管事的權利責罰她一萬次了。小嬋見莫蓮麵子上有些尷尬,於是拉著她,“姐姐,我們吃飯去。”

雖然說小嬋是莫蓮從現代穿越到古代第一個認識的人,但是二人處得就像熟稔很久的知己老友,一個眼神便什麼都懂了。

莫蓮和她一起往茅草屋走。

黃昏的太陽沒那麼烈,暖暖地曬得人睜不開眼。莫蓮回頭看了一眼義正,那是她第一次直視義正的樣子。

白皙的嘴角泛著烏青,脖子處若隱若現的幾處疤痕。

“姐姐,你回頭看啥。”

“義正好奇怪,平日裡那麼拽,又願意加入我們,還不要利益。”

小嬋把一碗加了青菜的白粥端到莫蓮麵前,“彆思忖這些怪人了,浪費時間,願意幫我們還不好啊。”

莫蓮吹著滾燙的白粥,有點食之無味。

“姐姐,你以前吃飯可香了,怎麼今天?”

莫蓮摸了摸小嬋的臉蛋兒,“你吃過滿漢全席沒?”

小嬋拍了一下莫蓮的手,“你在說什麼,那是我們這種人能吃上的嗎?”

“總有一天讓你吃上。”

蟬鳴聲裡,茅屋深處,小嬋隻當莫蓮開了一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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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製作成了,下一步就是售賣。

莫蓮提前打聽過了,宮裡每逢月中和月末,便會有太監宮女出宮采購嬪妃太後所需之物。

但莫蓮自己缺少一個出宮的理由。

若是委托采購的太監給自己送出宮售賣,且不說貨源渠道,這中間要被中飽多少私囊是不可估量的,說不定最後到自己手裡的東西,連辛苦費都不夠。

莫蓮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她做事隻有一個原則,那便是——絕不會讓自己吃虧。

窗外一聲驚雷,打斷了莫蓮的思緒。

她作為管事,住的都是木板房,可不像那些下屬們,住的都是茅草屋子。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她尋著雨飄落的方向看去,奴婢們都在驚慌失措地護好自己的草席和被子。

甚至有的人,卷起來放在角落裡直接不睡了。奴才們的房間漏水,自然是休息不好,第二天還要乾那麼多活,在這個沒有咖啡的時代不短壽才怪。

莫蓮說罷拿起傘,衝到她之前住的貧民窟裡。

眾人看到管事推門進來一陣呆滯,手裡的動作和嘴裡對壞天氣的抱怨都停了。

“誰有雨衣?”

莫蓮問。

義正從自己炕上的枕頭底下抽了出來。

莫蓮拿起梯子,對著小嬋說了一句,“你把華苑殿打獵的那些不要的衣服拿來。”

“義正,你把這些東西拚接起來縫在一起。”

眾人呆滯,小聲討論著,她們對莫蓮的決策不得解。

沒時間解釋那麼多,小嬋拖來了二十斤的衣服,在義正精巧絕倫的縫紉機技術下,長十米寬二十米的布料已經做成了。

“我們把頂上的稻草掀了,再把這些放下麵,再把稻草蓋起來。”

眾人還是疑惑,但是也隻能照著管事去做。碧兒縮在角落裡,看著這忙碌不堪的一幕幕,不為所動。

很巧妙的是,過了一會兒,屋內的雨停了。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大夥兒早點休息。”莫蓮吼了一嗓子,帶著小嬋和義正回了自己房裡。

角落裡碧兒眼神閃躲,本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姐姐,你怎麼知道打獵服可以防水的。”

小嬋雙眼放光,又發現了莫蓮的一個新大陸。

“哦,之前翻看崔嬤嬤留下的記錄,裡麵有寫過。”

“崔嬤嬤還會寫這些啊。”

崔嬤嬤哪裡懂這些,古代的底層人是沒有資格穿打獵服這東西。

莫蓮開古著店的時候,進了很多戶外的牌子,所有的衣服麵料都是由防水的尼龍製造,她一上手就知道。

到了房間,她開始招呼小嬋和義正洗澡。

小嬋自然是願意的,一瘸一拐地走到洗澡盆邊兒。

“姐姐你真好,帶我洗這私人浴,以前做奴才的時候,咱們都是一個月洗不上一回。”

“你們為我淋成這樣,我可怕你們感冒了。”

“明明是你為她們。”

義正終於憋出了幾個字。

莫蓮無動於衷,用手探了探水溫,再把毛巾備好。

等到一切就緒,莫蓮準備離開。

義正也想走。

莫蓮拉住她的手,“怎麼,你不洗了。”

義正眼神裡充滿著冷漠和傲氣,底層深處還帶著點閃躲。

“我,懶得。”

“感冒了怎麼行。”

小嬋已經下水了,兩個澡盆麵對麵放著,莫蓮和義正站在正中間。

“我不想洗。”

“我現在用管事的身份命令你,你要是不洗,明兒就彆吃早餐了。”

義正的眼睛在水汽的氤氳下泛著光,不知是水蒸汽還是眼淚。

莫蓮想起了黃昏時分那些若隱若現的痕跡。

“你是不好意思吧,沒事兒,我給你把屏風圍起來。”

義正的手漸漸軟了下來。

莫蓮搬來屏風,義正看都沒看莫蓮一眼,進去脫了衣服。

三人形成三角形,莫蓮坐在二人的中垂線處。

“姐姐,你說這些主子們用的東西都這麼好,都是我們未曾見過的。”

小嬋拍打著水花,閉著眼看著天花板,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莫蓮想回答便回應兩句,不想就不理。

顯然小嬋也無所謂莫蓮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她自顧自一問一答。在這種溫馨的時刻,言語的內容不重要。

“這打獵服啊,也唯獨有遺妃這種邊境女子喜歡,宮內其他娘娘是斷然用不著的,不然也不會去宮外采購。”

莫蓮的頭輕微點地,本要睡著了,聽到這話突然驚醒。

“你說什麼?遺妃的打獵服是從宮外采購的啊。”

“嗯,怎麼稀奇了,這不是人儘皆知。”

莫蓮臉上藏不住笑,“是啊,人儘皆知。”

她其實真的不知道,安朝的這個莫蓮呆呆地,從來不了解身外事。

她拍了一下小嬋盆裡的水花,“有救了!”

“什麼有救了!你故意把水灑我臉上。”

二人互相撥水之際,屏風後的義正站起來了。

身上裹著莫蓮的白浴衣,頭發還在滴水,緩慢地下來。

二人目瞪口呆。

一是她平日不在乎著裝,沒想到看似邋遢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出水芙蓉。這姿色,這線條,這身段…

莫蓮眼睛直了,小嬋捂住了下巴。

二是她暴露在外的腳背處,又是一道道猙獰的,黝黑的疤痕。

知道她兩在注視著自己,義正裹緊了衣服,“我走了。”

“她神神秘秘的,這樣的人咋結的婚?”

莫蓮給小嬋遞衣服,“世界上咱們想不通的事多了呢,明兒和你看著他們乾活,我出去有點事。”

次日,陰天。

夏天的軒轅城是真的難受,陽光明媚的時候紫外線能把人灼傷,陰雨綿綿的時候,空氣裡就像流淌著一股蒸包子的濕氣。衝不破,帶不走。

莫蓮孤身來到華苑殿,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的感覺——涼爽如秋天。

息兒大老遠就瞧見莫蓮了,還是一如既往捏著鼻子,“你咋來了。”

奴才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息兒是遺妃的貼身宮女,算是半個妹妹,從來不乾粗活兒,自然是對辛者庫的奴婢們嗤之以鼻。

莫蓮也不讓著她,“我來熏暈你。”

關鍵是莫蓮身上也沒味兒。

“莫管事雖然鯉魚躍龍門,一下子成了管事,但在辛者庫呆久了,骨子裡還是有一股臭氣。”

莫蓮正想著不知咋懟回去的時候,塵安來了。

她眼珠一轉,故意作哭腔大聲叫喚,“那照你這樣說,已故的蓮妃娘娘是辛者庫花奴,泥土裡長出來的手,生了三皇子。那你是覺得三皇子也有股子惡臭?”

息兒睜大眼睛,看著身後來的塵安,臉紅地憋不住話來。

“都是兩耳朵,一鼻子出氣的人,我跟你誰又比誰高貴。”

莫蓮冷笑,點到為止,如此甚好。

後麵的塵安彎起了嘴角,為了保持威嚴冷咳了一聲,“你怎麼又來了。”

莫蓮行禮,“我為了遺妃娘娘身心康健而來。”

息兒再怎麼看不上莫蓮,聽到自己主子有事兒也是臉色一變,立馬站不住。

收了脾氣,盯著莫蓮,“進來。”

遺妃此刻正在責罰下人,不為彆的就為替她采購少買了一串玉鐲子。

“打二十大板。”

一根板子十來斤重,行刑的都是壯漢,那小太監身板兒又窄又小,怎麼可能受得了。

“娘娘饒命。”

一下兩下,板子落地。

遺妃見到莫蓮和塵安一同前來,尤其是見到莫蓮,便深感疑惑,她來做什麼。

她抬起手示意停了責罰,那太監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你怎麼來了。”

息兒識趣地讓侍衛拉了那小太監下去。莫蓮從包裡掏出幾件打獵服,胸有成竹地行禮。

“回娘娘,您過敏可能還和您采購的打獵裝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