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住進了林蕭遠的家裡。
仔細想一想,還挺刺激的。
他忙著給我收拾房間,我蹲在客廳裡,一邊遊戲掛機,一邊複習專業課。
不去歸煙蘿在歪歪問我打不打架的時候,我正複習得起勁,但心裡又割舍不下遊戲,便磨磨蹭蹭地進了隊。
林蕭遠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在打遊戲,他猛地敲了我的頭,質問我考試還要不要考了。
我自知理虧,敢怒不敢言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卻發現遊戲裡被敵對殺了,氣得我複活起來就要去報仇。
林蕭遠看見這情形,深深歎了一口老氣,從我手中一把搶過了電腦。
我勒令他趕緊把還給我,人命關天呢!
他卻抱著電腦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好氣兒地看了我一眼說:
我來幫你報仇,你好好複習!現在的每一次考試成績,最後都會決定你能不能上S大,彆到時候讀完一年預科,就被遣回國了。
他這話雖然說的十分不中聽,但卻句句屬實。
我默默縮回手,朝旁邊挪了一挪,悶頭繼續認真複習了。
他為了不影響我,戴上了耳機,也一直沒有開麥說話。
我見他這樣,也就沒和不去歸煙蘿她們解釋現在上號的不是本人。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不去歸煙蘿突然通過勢力群給我發送了好友申請,還在申請好友的時候附言,問我怎麼回事,外加三個碩大的問號。
我被她問的一頭霧水,從複習資料中抬起頭,懷著莫名其妙的心情通過了好友申請。
加上好友之後,她立馬給我發來了消息,問為什麼是林蕭遠上的我的號。
我下意識朝身邊的林蕭遠看了一眼。
我當時就是怕被人誤會,才沒去解釋是他上的號,沒想到他卻自爆了。
果然是個心機boy啊!
這下不論我和不去歸煙蘿怎麼解釋,估計也都說不清了。
這時又看見不去歸煙蘿的消息:
還有清曉今天怎麼回事?渣男都說了歪歪也是他上的,她怎麼還在頻道說些有的沒的,平時就咱們三個女的就算了,這會兒有男的,她還瞎說!
我正在納悶,雲樹開清曉到底說了些什麼,才會導致不去歸煙蘿怒加我V信,但轉頭又看見她說:
你可長點心吧!彆老是把男朋友往妹子身邊推,生怕他不渣了你是不?
我……
竟無言以對!
但正當我準備打字回複她的時候,又想起另外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去歸煙蘿以前一有機會就攛掇著我遠離渣男,這會兒反倒替我擔心起渣男會被彆人勾搭走了……
瞧她這意思,是終於肯承認林蕭遠的地位了?
那還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啊!
我當即回複她:行啊!蘿姐,您這是終於肯接納飄老板了?
她回了我一個呸的表情,良久沒有接話,好一會兒才說:
反正你以後少讓渣男和遊戲裡的妹子接觸,我也說不準有什麼問題,但就是覺得不太好!
我心說,你自己不也是個妹子嗎?
我和林蕭遠與她密切接觸這麼久,也沒出鬨出啥作風問題啊!
但我後來仔細想了一想,她根本不能是算妹子。
她和我一樣,是百份百純天然無添加的女裝大佬。
不!她可能比我還不如。
至少我現在還有個男朋友,而她彆說男朋友,就連男性朋友都沒有……
她隻有兄弟:打架的兄弟,勢力的兄弟,聯盟的兄弟。
而且這些兄弟,一旦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不是被她怒罵神經病,就是直接刪好友了。
我曾經幫她上過一回號掛周常,她的好友列表隻有兩欄,一欄是被命名為“妹子”,一欄被命名為“打架”。
可見兄弟在她眼中的地位,也僅僅止步於打架了。
更甚至於,事到如今,她連林蕭遠的好友都沒有加。
也是非常之剛烈了!
我V信敷衍了她幾句,說以後會多加注意的,便沒有再繼續深究雲樹開清曉的問題。
五點多的時候,林蕭遠放下電腦,去廚房做飯了。
我複習的有點累,便放下資料,準備去遊戲裡放鬆放鬆。
但我拿過電腦,卻發現林蕭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自己的號。
電腦畫麵停留在他和雲樹開清曉遊戲郵件聊天的界麵。
我心中稍稍一疑,他和雲樹開清曉什麼時候加好友了?
我怎麼不知道……
而且在我的印象裡,他們兩個人在遊戲裡根本沒有交集,今天好像是第二回還是第三回見?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們聊天的內容,還挺正常的。
……
雲樹開清曉說:沒想到你操作挺好的,下次一起打架。
林蕭遠回複她:嗯,有機會一起。
雲樹開清曉又說:你在中立吧?怎麼不和阿時一個勢力啊?
林蕭遠大概覺得解釋起來太費勁也沒有必要,就沒有解釋,轉而說:我得去給阿時做飯了,她這幾天要考試。
後麵雲樹開清曉就沒有繼續回複了。
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我看著郵件裡的最後那句話,竊喜地看了一眼在廚房忙碌的林蕭遠。
可以嘛小夥子!
還知道和彆的女生劃清界限了。
我一時開心,就拿了盒冰淇淋,悄咪咪摸去了廚房。
林蕭遠看著我走近,一邊煎著鍋裡的牛排,一邊問我複習的怎麼樣了。
我一聽到“複習”兩個字,就覺得十分頭疼,悶悶地吃了口冰淇淋,說過線肯定沒問題,但想考高分估計沒戲。
他微微皺了皺眉,估計想罵我腦子不好還是什麼,但頓了一頓,又改口安慰我,過線就行,不用強求太多。
我癟了癟嘴,心說要是每一門都隻求過線,那萬一有一門拉了閘。
不就玩完了嗎?
他專注於做菜,完全沒有察覺我的小心思,扭過頭見我舉著一勺冰淇淋遲遲沒有送入口中,誤以為我是要喂他,笑著將臉湊了過來。
我十分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將冰淇淋一口吃進了嘴裡,吃完還衝他挑釁:
雙手沒空吧?打不著我吧?哈哈哈哈哈……
我正笑得開心,隻見他突然放下手中的鍋,一把將我拽到身前,抵在流理台上,俯身親了下來。
我想反抗,但又怕打翻灶上的鍋,隻能任由他胡作非為。
一頓令人窒息的操作之後,他鬆開禁錮著我的手,還用手指頭裝模做樣的抹了抹嘴角,洋洋得意地說:
不錯,冰淇淋很甜。
神特麼很甜!
我一巴掌就要呼上去,他卻突然一轉頭,用眼神警告我不要惹他,不然後果自負。
我猛然回想起剛才的場景,頓覺羞愧難當,紅著一張老臉離開了廚房。
唉!
當初就不該答應來他這裡住,我就算是回家看現場版愛情動作片,也比這來的靠譜啊!
晚飯的牛排自然是煎毀了。
我咬著又老又糊的牛排,頻頻向對麵送去幽怨的目光。
林蕭遠接收到我的小情緒,淡定地喝了口水說:
以後我做飯的時候,不許勾引我。
啥?勾引?
您可要點臉吧!
我正要開口罵人,他又故意湊近我,語氣曖昧地說:
不過其他時候……隨時歡迎。
我……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還是好好吃飯吧!
當天晚上,林蕭遠兌現他的諾言,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但我還是不太放心,怕他半夜醒來獸性大發,便從裡麵上了鎖,還拿椅子抵住了門。
第二天是周一,我和他都有早課。
他來叫我起床,發現門打不開,沒好氣地笑了,開門之後又發現抵門的椅子,霎時間臉色黑成了豬肝色。
他忍著怒氣問我: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堪嗎?
我條件反射地點了頭,點完之後發現不對,又慌忙搖頭。
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他抬頭就是一記暴栗,狠狠敲了我的頭,還扭過頭不理我了。
出門的時候他也沒有等我,一個人在氣衝衝地在前麵走,走了一段路見我沒有跟上,又不得不停下來等。
但偏偏就是保持著最後的倔強,不肯轉過頭,乾站在原地杵著。
我看著好笑,就想逗一逗他。
於是故意從小區側門繞路,從拐角處突然跳到他身前,嚇了他一大跳。
他愣眼看著我,先是一陣震驚,爾後慢慢變成暴怒,撒開丫子一路追我追到了公交車站。
最後終於在站牌前逮到了我。
我縮在他懷裡,閉著眼睛準備接受腦門被彈的命運,但他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大約一分多鐘之後,我試探性地睜開眼睛,卻發現他正神色複雜地盯著我看。
我往後縮了縮脖子:你要彈就彈,彆這麼看我,怪瘮人的!
他眼神頓了一頓,小聲說:許許,彆怕我好不好?我不吃人。
我心中一個咯噔。
這突如其來地溫柔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話我聽著怎麼有那麼一絲絲的卑微呢?像是在求我做什麼似的!
我不禁暗暗咽了口水,梗著脖子說:誰……誰怕你了!
他淺淺一笑,臉色舒緩了許多,rua了rua我的頭發說:不怕就好,還有……
還有什麼?
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又壓低了些聲音,緩緩湊到我的耳邊說: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碰你的。
額……
我咽了口水,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大街上的聊這種話題,實在有點不太合適吧!
轉念卻心頭一暖。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但對我來說,都挺受用的。
至少證明我和他之間是純潔的感情啊!
我一個沒忍住,踮腳親了他一下。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親他。
他驚得瞪大了雙眼,反應過來要親回來的時候,公交車不合時宜地到了站。
他懊惱地看了一眼公交車,拉著我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所以,我究竟是應該感謝公交車來的及時,還是罵它來的不是時候呢?
大概後者居多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