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去學校的公交車上,就收到了鹿鹿的V信。
她說昨天晚上挖了一晚上,也沒有挖出關於糞海狂蛆屎中遊的黑料,隻查到他的轉服信息和曾用名。
我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她反手就給我發了一張截圖。
截圖上顯示糞海狂蛆屎中遊近三年之內,隻轉過兩次服。
一次是從琉璃月轉到黃鶴樓,還有一次是從黃鶴樓轉來煙花三月。
這倒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黃鶴樓和煙花三月的時候都叫糞海狂蛆屎中遊。
唯獨在琉璃月的時候,卻叫怒海狂鯊。
怒海狂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暴躁李哥的LOL遊戲名,也是叫這個名字吧?
再結合起二人的性格,又都是暴躁型的噴子……
莫不會真的是一個人吧!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我是個天選之子?
如此小概率的事件竟然在我身上反複上演,這也太玄幻了吧!
為了確定暴躁李哥究竟是不是糞海狂蛆屎中遊。
我在視頻號上給他發了私信,委婉地問他有沒有玩過天下3。
沒想到他很快就回複了我。
還說他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天下3,隻不過因為這幾年遊戲不火了,所以才沒在視頻裡提。
我看著對話框裡的信息,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要開啟新副本啊!
我強行平複了心情,編出一個假身份套他的話。
我說:我幾年前也玩過天下3,玩的魍魎,在九天攬月,你在哪個區,玩的什麼職業啊!
他回複我:我在煙花三月,玩的荒火,ID叫糞海狂蛆屎中遊,是不是很霸氣?
臥槽!竟然真的是他!
我當場石化在手機前,差點就錯過了下車。
好在車上有一個男同學和我在新生大會上有過一麵之緣,好心提醒我到站了。
我這才慌忙趕在車門關閉之前,衝下了車。
因為大課基本上是所有新生都要上的,所以我和男同學的路線也是一致的。
男同學是個中國同胞,頭發很短,戴一副圓框眼鏡,穿著印著海賊王圖案的T恤,搭配一條普通的灰色運動褲,腳上的帆布鞋有點小臟。
我不能說他有多帥或者多醜,但反正看著還挺順眼的!
他主動與我攀談:我叫王博羽,商科班的,你呢?
我腦海裡還在想著糞海狂蛆屎中遊的事情,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他:時心許,設計班的。
時心許?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換追風》裡的那句詩?擁容胡旋一盤中,目成心許兩匆匆?
這讓我感到無比驚歎,這麼冷門的詩都有人知道?
絕了!
於是我矢口問道:商科不是屬於理科嗎?也還有文學要求?
他笑著聳了聳肩,眼中飄過一絲無奈說:誰小時候還沒被逼著讀幾首詩啊!
這種對話模式,很符合我一貫的喜好。
我下意識接話道:那你的記性也算異於常人了!小時候背的詩現在還記得!
他再度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還行吧!
一副臭拽的樣子,其中還夾帶著半分不羈,簡直對我的胃口!
於是我就和他多聊了幾句。
直到林蕭遠給我打電話,我才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和他約好了一起上大課……
我慌忙揮彆王博羽,要衝到校門口去找林蕭遠。
一轉頭,卻發現他就在距離我不遠的身後。
見我轉過身,他象征性地揮了揮正在通話的手機,然後將目光落在了身側的王博羽身上。
仿佛用眼神在質問我:這個男人是誰?
我暗暗吞了口水。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糞海狂蛆屎中遊的事情還沒解決,又蹦出來這麼一樁,簡直是不玩死我不肯罷休。
王博羽不合時宜地探過身子,看著林蕭遠問我:男朋友啊?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林蕭遠快步走近,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挑眉看著王博羽:對啊!你呢?許許的新同學?
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聽出這話裡的挑釁意味。
王博羽也不傻,自然是聽出來了。
不過他倒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輕笑著聳了聳肩,留下一句“算是吧”,就轉身走了。
待他走遠之後,我才用力地推了林蕭遠一把說:
這就是我剛才在公交車上認識的同學,人家還好心提醒我下車呢!你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回頭他估計還覺得我不知好歹了!
林蕭遠大概也察覺自己剛才的態度有些過激,癟了癟嘴扮委屈道:
那我就是吃醋了嘛!回頭有機會給他道個歉唄!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還想繼續教育他,轉眼卻被他手裡的飯盒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裡麵應該裝著芝士焗牛肉吧!
光是想想,口水都已經流下來了。
林蕭遠看見我這副饞樣,沒好氣地伸手rua了我的頭發,抱怨說:
我這麼一張慘絕人寰的盛世美顏杵在你跟前,你卻隻想著吃,簡直是對我的侮辱!
我暗暗瞟了他一眼,奪過他手裡的飯盒,一把塞進了包裡。
上大課的人特彆多,一眼望去儘是烏壓壓的人頭。
我和林蕭遠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了。
剛剛落定,就看見沈倩倩踩著一雙細高跟,風風火火地竄了進來。
看她那樣子就是睡過了頭。
我下意識要招手喊她過來一起坐,可一個“沈”字還沒叫出口,就看見她奔入了一個金發小帥哥的懷裡。
……
她什麼時候都有男朋友了?
我怎麼不知情啊!
沈倩倩和金發小帥哥當著無數雙眼睛,當場來了一個法式熱吻,爾後才坐到了座位上。
坐到座位上也不安分,膩歪地糾纏在一起,仿佛隨時都要做出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來。
我用手擋住眼睛,實在有些沒眼看。
林蕭遠卻不知死活地湊過來,賤兮兮地說:
我剛才說你是我的女朋友,你沒有否認,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他說著,故意將臉往我跟前湊。
我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臉,清晰的連毛孔都一覽無餘,激動地一抬手,一巴掌把他推回去了。
我往旁邊挪了一挪,與他拉開安全距離,厲聲警告他:
林蕭遠!我勸你自重啊!
他惡作劇得逞似的笑了一笑,遠遠地撐起半顆頭,不再造作了。
我彆過頭,撫著狂跳不止的心臟,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老娘定力夠強,不然剛才可能就徹底淪陷,任由他宰割了……
沒過一會兒,教授就抱著電腦進來了。
教授是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說話還挺風趣,隻可惜好多梗都隻有本地人才能聽懂。
我簡直聽的一臉懵逼。
於是我用胳膊肘戳了戳林蕭遠,想問他教授剛才說的梗是什麼意思。
一扭頭,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那天陽光很好,透過玻璃窗照進教室,打在他的側臉上,宛如一層夢幻的濾鏡。
他的睫毛纖長而濃密,輕輕地覆在眼瞼上,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悄悄摸出手機,按下快門,拍下了這副絕美的畫麵。
正要將手機放回去,卻收到了鹿鹿的V信。
她激動無比地告訴我:糞海狂蛆屎中遊的事有新進展了!我今天逃課去黃鶴樓建了個小號,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我的重點放在“她逃課去黃鶴樓建小號”之上,忍不住回了一串省略號。
她轉手就給我發了一張遊戲聊天截圖:
【門派】神奇女俠鹿:姐妹們,有沒有誰認識一個叫糞海狂蛆屎中遊的人啊?
【門派】凶巴巴:臥槽!這名字有味道啊!
【門派】惡狠狠:隔著屏幕都被熏到了!
【密語】甜心壯漢:妹子,我認識,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密語】神奇女俠鹿:啊啊啊!妹子是這樣的,他現在在煙花三月,我有一個小姐妹看上他了,想著他以前是這個區的,就來打探打探情報!
【密語】甜心壯漢:你的小姐妹看上他了?
【密語】神奇女俠鹿:嗯嗯,是呀!
【密語】甜心壯漢:不會是你本人看上他了吧?
【密語】神奇女俠鹿:……不是,真是我的小姐妹!
【密語】甜心壯漢:哦。
截圖到這裡就沒有了,而且後來不管鹿鹿怎麼密語甜心壯漢,她都沒有再回複了。
我看得雲裡霧裡,問鹿鹿:就這?
這能說明什麼啊!
鹿鹿卻痛心疾首地罵:你是不是傻啊!你看這妹子的語氣,明顯就是和糞海狂蛆屎中遊關係匪淺啊!不然她為什麼一聽到有人看上他了,態度就急轉直下了?
……
我稍微想了一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鹿鹿繼續說:然後我就去扒了這個妹子的轉服信息和曾用名,結果又發現一個重大情況!這個妹子一年多前,竟然叫“萌海甜心風裡浪”!
這回我一下子就聽出了端倪。
糞海狂蛆屎中遊,萌海甜心風裡浪。
這妥妥的是情侶名啊!
鹿鹿接著說:我對比了她改名的時間,大概是糞海狂蛆屎中遊剛轉到黃鶴樓不久的樣子,而她改成現在這個名字,則是在糞海狂蛆屎中遊轉到煙花三月之前的一個星期。
她說著將對比截圖發了過來。
我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是這麼個情況!
鹿鹿繼續往下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糞海狂蛆屎中遊之所以轉服,根本就不是因為敵對追殺,而是和她鬨崩了,不然他們為什麼不一起轉呢!
此言有理,我為鹿鹿摁下一個讚。
她又說:我還找到了兩個重要的證人,就是第一張聊天截圖裡的凶巴巴和惡狠狠,我在門派發言之後,她們就密語了我,說她們其實也認識糞海狂蛆屎中遊。
據她們所言,甜心壯漢雖然和他改了情侶名,但一直都沒有在遊戲裡結婚,兩個人的大荒紀事,一直都是顯示的單身狀態。
而且糞海狂蛆屎中遊轉服,也是一件特彆突然的事情,後來甜心壯漢還一度對此事閉口不言,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鹿鹿講到這裡,就連我這個女裝大佬,都嗅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
於是我當即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親自去黃鶴樓會一會這個甜心壯漢,勢必挖出她和糞海狂蛆屎中遊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