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矢還在想要不要過去打招呼，那邊幾人也順勢看過來，很快所有人都站在一起，不過是齊凱寧單獨站著。

齊家的事情雖然沒有傳到大眾，但是畢竟那個度假區有當時有不少工作人員還有一些齊家人帶過去的朋友。現在社交圈子裡的，多多少少都聽到些風聲。

趙銘文幾乎是在程矢剛到醫院，就打來了電話，程矢隻是簡單說了自己遇到的情況，趙銘文就開始往齊凱寧和齊凱隴身上猜了。因為彭矜家的產業線主要集中在美妝和服飾上，最近多多少少和齊凱寧有過接觸。彭矜對齊凱寧的評價很差，所以趙銘文直接就在程矢那裡斷定，一切都是齊凱寧做的手腳。

此刻相當於大家同仇敵愾，尤其彭矜透露出的惡意相當的明顯：“呦，您來了，公司最近正忙吧，還來這種場合？”

趙銘文把彭矜往後拉了一步：“她就是一些真摯的問候。”

齊凱寧笑的真誠，拍了拍齊牧宴的肩膀：“家裡孩子很少出席這種場合，帶來見見世麵。彭小姐，您父親呢，我正好找他有些項目要談談。”

幾人聽到這話，見齊凱寧既然要擺長輩架子，都默契的直接散開，不再搭理齊凱寧。彭矜翻了一個白眼：“還沒到他要來的時候，您來的太早了。”彭矜就差直接說，齊凱寧不配和他父親交談了。

齊凱寧接手的服飾公司並不大，但是背靠齊家的集團，這半年來頻頻作妖，總是碰瓷彭家的產業，倒是被齊凱寧搞出了一些知名度出來。

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漫延開來，一個是齊凱寧的笑容仍舊得體，擺著沉穩成年人氣勢。再一個是，已經有工作人員在提醒，內場的攝像馬上就要打開了。

人群開始散開，程矢跟著楊秦來到他們的座位，是前排靠右的位置，最為靠近之後展品上台的位置。甚至再往右，還有一個臨時的小導播台，主要是為了控場。根據楊秦之前發過的具體場地安排地圖，還有一個主控室在整個內場的最後方。程矢坐在於輕舟的右側，楊秦坐在他們後麵，這會兒楊秦正前傾著身子問兩人是否有任何疑問。

程矢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童鳶則側身跟楊秦討論學習目前這個活動各個環節的細節問題，因為童鳶隻看過計劃表，並不知道在實際實施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的。楊秦則將今天有變化的地方一一指出，並儘量簡潔的分析原因。程矢偶爾聽著，偶爾則將注意力集中在彆的地方。楊秦將自己手中的平板遞給了程矢，讓程矢自己來看。

小小的一塊兒屏幕上分割成幾塊，除了合作網站的主直播頁麵，還有公司不同部門的同事，實時彙報的工作總結，主要是現場執行、協調以及輿論監控。程矢的左側逐漸坐滿了人，緊挨著他的好像是一個男團的成員，程矢隱約記得剛才的表演舞台上有這個人，於是便搭話閒聊了幾句。

隨著一些最前排的大咖入場，內場的拍賣會也正式開始。程矢四處張望，終於在舞台的最邊緣看到了於輕舟，於輕舟將負責拍賣會的開場演講。於輕舟已然重新補了妝，比剛才的妝更濃一些，但是在鏡頭裡卻是剛剛好的優雅與端莊。

於輕舟全程脫稿，主要表達了這一場公益拍賣的由來和意義，並點名感謝了一些到場的大咖以及提供讚助的一些品牌方。最後還提到，她今天帶來了之前未曾在名單裡公開的藝術品。全場最為明亮的一束光，跟隨著於輕舟在舞台上的步伐而逐漸移動，直至於輕舟完成發言走到台下。於輕舟坐在了童鳶的右側，已經是最靠邊的位置了。童鳶眼神示意是否要換位置，於輕舟則小聲道她之後還會上台。

“台下看著還好嗎？”於輕舟即使熟悉這種場合，但手心還是出了汗。

“媽，好牛。”程矢的手墊在童鳶大腿上，給於輕舟比了一個大拇指。

於輕舟也稍微鬆著一口氣，在公司往大眾視野逐步發展的過程中，每一次公開的亮相都是非常重要的，需要逐漸累積較好的印象才能在大眾中形成一個完整的好印象。“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東西。”

楊秦在後麵補充道：“作為其中的主辦方，咱們於總是必須參與拍賣的。”

“但不是咱們提供了一些藏品嗎？”程矢在平板上已經看到了，於輕舟提到的新增加的幾個藝術品，序號排列都比較靠後。

“那個是以公司名義提供的，比如利亞姆的一幅手稿，但其實是利亞姆以自己的名義捐出的。咱們公司隻是一個媒介。”楊秦解釋道，“而且這是一場公益拍賣。”後續的話，楊秦沒有再說，有些東西就不適合在這個公開的場合講出來了。

程矢撓頭，道理他雖然都懂，但是真讓他去判斷需要花費到一個什麼價格去買一個必然與價格不匹配的東西，還是太困難了。價格低了，在大眾輿論中可能不好。但價格高了，又對在場的人來說，仿佛是在抬價。程矢將平板換回給楊秦：“這個還是您判斷吧。”

於輕舟倒是不在意：“你可以先聽聽，今天的東西很多，其中一部分是接受線上的網絡出價的，所以不用擔心。童鳶呢，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童鳶也搖頭，這兩天經曆的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預料了，現在已經有了些焦慮和不安。於是決定問於輕舟一些問題，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程矢，這個給你。”楊秦把一個類似投票器的東西給了程矢，“這個上麵會顯示當前拍賣的需要，參與拍賣直接按確認就好，後麵數字是加價多少。你看著點，我處理點彆的東西。”

楊秦並非真有事情要做，隻不過是將東西交出去而已。今天參與拍賣的話，帳不走公司，而是於輕舟的個人賬戶，楊秦覺得既然程矢在場，那麼把決定權交給程矢是最合適的。

程矢稀裡糊塗的接過東西，就隻能認真去聽拍賣會上的細節，過了大概十來個物品，程矢就逐漸摸出了規律。由於一些東西是來自於藝人，所以他們的東西一般會被線上拍走，價格不定，大概是粉絲在買。而由場上拍走的藝術品，則跟目前的市售價值掛鉤，成交價一般比市值高個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人報價。因為都不是什麼稀少的藝術品，所以價值如何非常好查詢。

程矢靠近童鳶，大概講了他的推測，得到肯定的答案，兩人便猜測了一下後麵兩個的成交價，果然和猜測的差不多。於是程矢越過童鳶，去問於輕舟：“您之前準備買什麼？”

“哪個開價低了，就買哪個。但你要是有想要的，直接買就好。”於輕舟又重複了一次，反正錢是要花的，不如買回去一個有人喜歡的東西，至少這個錢還能多一份用處。

時間流逝，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拍賣出去了，已經到了於輕舟今天新補充的那幾個，這幾個則是由於輕舟親自上台進行的介紹，主要是因為最近利亞姆的展覽還在舉行，做個宣傳罷了。結果等於輕舟都下來了，程矢還沒買東西，於輕舟笑道：“你可抓緊吧，快結束了。”

程矢胳膊懟了一下童鳶：“你快看看，後麵選哪個合適，我感覺好像都用處不大。啊後麵，還有一幅利亞姆的手稿，要不選那個，你喜歡那個嗎，你有一本插畫裡是不是有那個圖？或者那個鋼筆，我媽用鋼筆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童鳶直接拒絕程矢的選項：“選倒數第二幅的插畫吧，那副畫的作者是一個殘障兒童藝術家，名氣不大，但是前段時間有一幅畫引發了討論。阿姨辦公室裡有一幅小插畫，就是他的作品。”

聽到童鳶的話，楊秦和於輕舟都詫異的看過來，於輕舟則是直接道：“你怎麼知道的。”他們之前是想要簽約這個小孩兒來著，但是被他的家長拒絕了，但於輕舟還是收藏了一幅。

“這是去年一個廢棄的項目裡提到的。”童鳶也是之前整理材料隱約有一點印象，剛才又查了一下剩餘的作品的大致市價時，看到了相似的畫風和筆觸，才想起這件事。

程矢點頭，等到了這個這幅畫的時候，直接出價，沒想到齊凱寧也跟著出價，最終程矢出價到了高於市價的百分之五十，齊凱寧才收手。

“你應該認識他吧。”於輕舟看著前方，突然輕聲說道。

童鳶身子一僵，於輕舟的話隻有他聽到了，他好像明白了為什麼於輕舟最近一直帶他。童鳶沒說話，等著於輕舟繼續發言。

於輕舟輕掃一眼身邊坐的小孩兒，對方仍舊鎮定，仿佛真的沒聽到一樣：“齊凱寧這個人啊，背靠齊家，整天就知道在這個地方搗亂。他拍這個，估計又是想要造勢，搞些通稿吧。”於輕舟隨意的說著，直到程矢來搭話，於輕舟才停住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