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接龍 “謝天謝地,你……(1 / 1)

“謝天謝地,你倆真的來了。”程矢感歎道。

“小組長,你有什麼安排嗎?”蘇希把自己的書包扔在一張桌子上,從包裡翻出速寫本,坐在了窗戶邊。

“沒這麼安排,就咱們都湊一塊寫寫題吧。”程矢和往常一樣,順勢坐在了童鳶旁邊。

齊牧宴雖然沒說什麼,但也坐下來拿出了書本。程矢順口問道:“你們倆報名物理競賽了嗎?”

“沒有,我一個美術生,就算比賽去,也得是繪畫設計相關吧。”蘇希剛畫了幾筆,就用筆把內容都塗掉了,隨後翻了個頁。

程矢想想也是:“那你報名設計賽了嗎?我記得每年開學那段時間都有吧。”

“沒報名,不知道畫什麼。”

隨後,整個教室就陷入了一段沉默當中。程矢倒是也不在意,在哪兒自習都是一樣的,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地方。

寫完今天的作業和幾道模擬題,程矢就想要歇著了,站在北窗戶往外看。秋天的天黑的比較早,這會兒天空已經漸漸泛著暗色。回過身來,就看到齊牧宴正在寫的一套題,是一套基礎複習題。程矢見狀便走進了一點兒:“為什麼寫這個?”

齊牧宴扔下筆,揉了揉太陽穴:“好多東西都忘了。”說完,自知失言,補充道,“算上兩個月的假期,一直都現在,四個月了。忘了很正常吧。”

程矢點頭,他覺得要不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他可能用不了四個月,也就四個星期,就可以把所以內容忘乾淨。

程矢看了看被齊牧宴放在一旁的卷子,剛想說最後一個大題的思路不對,討論室裡的燈就突然熄滅。

他們預約的討論室的窗戶朝向北麵,沒有南窗戶,外麵也已經接近天黑,導致屋裡目前隻能看到人的輪廓,而麵部表情和衣物細節都格外模糊。

程矢剛要起身,就被齊牧宴按住了肩膀:“坐著,彆亂動。”

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本來程矢隻是想出去看一眼發生了什麼,這一聲出來直接讓他不敢再動:“怎麼了?”

“我去看一下。”

程矢看見齊牧宴起身,一路先輕步走到牆邊,而後貼著牆,順著窗戶的最邊緣往外看去。這會兒有不少一層的同學都出去到了外麵,將窗戶推開一點兒,外麵的聲音立刻傳了進來。

“是不是停電了?”

“自習還上嗎?”

“放學嘍。放學嘍。”

程矢見不遠處的蘇希起身往另外的方向而去,走到了門邊,先從門上的玻璃往外看,大概間隔了一會兒。程矢聽到蘇希開了門,探出去半個身子,隨後整個人都出去了,留下一句:“我不回來,就先彆開門。”

程矢:“啊?”

齊牧宴和蘇希異常的行為讓程矢後背發涼,即使被齊牧宴警告過,程矢還是起身快速往後麵童鳶的方向跑去。

一路彎著腰,快速過去,腿還碰到了一個桌子,撞的“哐當”一聲。

跌跌撞撞坐在童鳶旁邊,伸手就拽住了童鳶的手臂。童鳶正在喝水,被這樣一拽,不少的水都撒在了桌子袖子上。

程矢手上被濺到了水,也沒撒手:“雖然對不起,但是好嚇人。”

童鳶右手將左手的水瓶拿下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單手擰上了瓶蓋。隨口問道:“喝水嗎?”

程矢瘋狂搖頭。

屋裡安靜了大概半分鐘,蘇希回來了,回來之前,先敲了門後說了名字,才按下門把手。

“確實是停電了,等一會兒吧。”蘇希坐回到自己座位。

齊牧宴仍舊站在窗邊,沒有動作。很快窗外傳來了趙頃木用喇叭喊話的聲音:“大家都安心在教室坐好,配電室出了故障,暫時停電。大家不要慌張,不要亂跑,以防踩踏事件。”

程矢終於是鬆了手:“真是停電啊,那沒事了。那就等會兒吧。”

童鳶轉頭去看程矢,眼睛盯著程矢,手卻已經從包裡扽出了紙巾擦手。程矢感受到童鳶的目光,但這會兒屋裡麵已經更黑了,程矢想要看清童鳶的表情,於是靠的更近:“怎麼了?”

“沒事,就覺得你適應能力挺強的。”童鳶莫名說了一句,程矢看見童鳶說完了這一句,就閉上了眼睛。

齊牧宴始終站在窗邊不曾離開,那邊蘇希雖然距離教室門有一段距離,但一直麵衝門口方向。窗外隱約傳來的趙頃木錄好的喇叭聲一會兒遠一會兒近的播放著。

“坐著也是坐著,咱要不恐怖故事接龍吧。”程矢率先提議,他感覺再不說點兒什麼,旁邊童鳶真的要睡著了。

“好,你先講吧。”蘇希略帶點兒敷衍的聲音輕輕傳來,進入到程矢耳中,已然帶有了一絲恐怖氛圍。

“你從夢中驚醒,看向周圍,卻不是自己的臥室。於是悄悄打開房門,竟然又是自己的臥室,你看到自己的身體仍在房間正中間的床上躺著。”程矢說完,伸手捅向旁邊閉目養神的童鳶。

一把攥住程矢的手指:“彆捅我。”

“該你了。”程矢抽回自己的手,小聲道。

“你看到床上的自己突然驚醒,看向四周,卻仿佛看不到房間仍就有一個人。”童鳶講道。

程矢立刻打斷:“你這也太敷衍了,照這樣下去,套娃嗎?”

童鳶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唇邊,靠近程矢的耳邊:“噓。”

程矢完全沒注意,被嚇得一激靈。

童鳶已然靠回自己的座位,繼續講到:“同時,你還看到床的底下,也有一個人。以床板平麵為對稱,下麵的那個人與床上的人,做著完全相同的動作。這一刻,你才意識到,這個屋子的空間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以這個平麵對稱的。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下一個。”

這一次,沒等程矢叫人,站在窗邊的齊牧宴主動的接了接了話:“你先前一步,打開了這個屋子的房門。下一個房間不再是平麵對稱,所有物品變成了中心對稱。同樣的,這個屋子出現了四個你。四個你同時在床上驚醒,四處張望。若是想要探索規律,隻能提前進入下一個房間。但這一刻,四個人的目光同時鎖定你。”

程矢在齊牧宴停下後,評論道:“從普通鬼故事,到床下鬼,再到世界觀變化,這已經要發展到無限流了。蘇希,該你了。”

“嗯,讓我想想。”蘇希停頓了一會兒,開口講道:“那一刻,你很想逃跑,四肢卻仿佛被定住,無法挪動。四雙手張牙舞爪的揮舞到你的麵前時,你再次驚醒。”

“新的套娃出現了。”齊牧宴說著,從窗戶邊離開,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蘇希也轉了方向,這一次麵向另外三人,背向門口,繼續道:“驚醒時,你回想到,那四個複製的人靠近自己時的模樣。第一個,沒有五官,麵部是一整塊皮膚。第二個,五官隨機排布,像是抽象畫中的人。第三個,五官仍在,但是不知是被火燒還是酸堿腐蝕,上麵遍布乾燥凝住的血與肉,有新鮮的傷痕也有結的疤痕。第四個,五官平靜,並不猙獰,但是臉部鐵青,銳利的牙齒刺破了下嘴唇。你想起了一切,最後一個就是被感染後,死亡的自己。”

“我的姐,不用描述的這麼細致。”程矢感覺自己已經想象到了那四張人臉。

“恐怖故事不就得血腥嚇人嗎?”蘇希舔舔嘴唇,“你們誰帶水了?”

程矢隱約看見齊牧宴扔了一瓶礦泉水過去,立刻就被蘇希穩穩接住。

“讓我想想,感染的話,病疫?還是喪屍?”程矢不動聲色,往旁邊瞟了一眼,童鳶跟剛才相比,基本沒動過位置。

一般來說,恐怖故事講完一輪,就該在講述過程中,突然發出大叫一類的內容嚇人了,童鳶就是一個被嚇的目標,畢竟隻有童鳶距離的最近。

“被感染的自己的死狀仍舊記憶猶新。那天,你仍舊和往常一樣,鎖好了門窗,反複檢查才準備休息。然後拉上了窗簾,隻留了一點點燈光。新聞說,你自己所在的街區,已經基本沒有正常活人了,你準備明天就帶著所有的物資離開。你找出了最重要的東西放在床上,準備再整理一遍。你坐在一旁,陰涼的風總是從身邊吹過。於是起身再次檢查了一遍窗戶,都已經鎖死了。”程矢說著,伸出了右手,從童鳶的背後過去,手掌懸浮在肩膀之上的空中,隨時準備拍下。

童鳶眼睛輕輕往旁邊瞟,看到了程矢的手掌,忍不住又點想笑,於是也悄悄伸出了右手,在程矢話語停頓的時候,找好時機,迅速輕輕反手按在了對方的手掌上,而後閉上眼睛想要躲開。

果然如預期,耳邊傳來立刻驚叫聲。在驚叫聲落下的一瞬間,屋裡的燈都亮了,外麵也恢複了電力。

童鳶沒敢去看程矢,程矢在燈亮之後緩了緩,眨著眼睛,等視線清晰,就看到蘇希和齊牧宴雙雙回頭看向他。

齊牧宴還歪著頭:“你說要講鬼故事,你自己最害怕,合理嗎?”

蘇希在旁邊點頭,掃了一眼手還搭在一塊兒的兩人,於是道:“你不會想嚇他吧。”

程矢艱難點頭,收回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被反殺了。”

童鳶起身,背上了自己的書包,而後將程矢的卷子塞進對方的包裡:“走吧,放學了。”

那兩人點頭,也各自拿上了東西,率先出了教室門。童鳶和程矢跟在後麵,童鳶這會兒有點過意不去:“被嚇到了?”

“不明顯嗎?”程矢深吸一口氣。

“我送你去停車場。”

“好。送你一段?”程矢接過自己的書包。

童鳶搖頭:“我騎自行車回去。”

張叔已經在停車場了,等程矢上了車,童鳶這才找自己的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