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齊牧宴立刻阻止,他首先沒有任何急性疾病,其次如果叫蘇鵬飛過來的話,他的今天的症狀必然會被傳到齊平耳裡。借此張玲琳和齊家其他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就有的發揮了。
蘇希也是立刻就停下來了腳步,她一開始代入了以前世界的時候作為小隊醫療人員的角度,以前都是她主要負責處理整個隊伍出現的任何的疾病或類疾病的症狀。但這個世界不是這樣的,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世界,一個人出現問題,最先做的不是止痛,應該先查明可能導致症狀的原因。
“你有沒有任何慢性急性病史?並且有沒有藥物過敏?最近有沒有服藥?”蘇希一係列問題問下來。
“先叫救護車吧,我先去找醫生,旁邊就是醫療間。”程矢已經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了。
“等一下。”齊牧宴、蘇希和童鳶同時出聲。
齊牧宴是因為自己根本沒病,硬生生編出一個理由:“我這是焦慮症軀體化。沒事,緩一會兒就好。”
童鳶是因為,這個場子就不正規,根本就不能打電話叫救護車。聽到齊牧宴的理由,突然想起了剛開學的時候程矢。當時程矢也有過,突然產生的身體不適,同樣是來的突然,又很快消失。
蘇希則是在此刻有了另一個想法,除了病毒感染,急性症狀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她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最開始,違背過係統的任務,是體驗過一種莫名由來的疼痛的。蘇希不禁將目光停留在齊牧宴身上,掃了一眼。
今天在兩人來賭程矢之前,兩人就已經聊過了。半真半假的坦白了,齊牧宴講的是他作為被突然認回的私生子在齊家的困境。蘇希講的是她猜測父母參與到違法行為當中導致的各種威脅。這兩個理由,是完全符合目前人物背景和行為的,兩人都是比較相信對方的說辭的。
蘇希看著齊牧宴的樣子,她發現對方的疼痛不是某個器官傳來的特定的疼痛感。對方確定一開始是捂著肚子,但是而後存在有乾嘔。從腰部開始往下,也存在若隱若現的麻痹症狀,現在連手也有微微的抽搐。現在的蘇希有個想法,會不會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止她一個人原本不來自於這個世界?
程矢總覺得這樣讓齊牧宴這樣一直疼著也不是辦法:“讓蘇醫生過來看一下總是可以的吧。”因為蘇希在這裡,所以讓蘇希的父親過來,已經是最保險的了。
齊牧宴已經有些記憶力集中不起來了。
蘇希看著他的樣子,於是道:“我還是去拿些止痛藥,不去叫蘇鵬飛。”
“行。”齊牧宴這才同意,他也想試一下,這種係統的懲罰是否能被藥物解決。
蘇希出門,去到剛才麥克斯的休息間。因為第三場沒有麥克斯的比賽,現在他應該是被拉走了,蘇鵬飛也不在,估計是跟過去了,很快會回來。而蘇鵬飛的密碼恒溫箱還在休息室裡,因為不確定後麵的比賽是否還會用到。
在剛才蘇鵬飛給麥克斯注射的時候,她記住了密碼,於是迅速輸入,從裡麵拿出了兩支不同的作用方式的止痛藥以及注射需要的耗材。
塞進兜裡,轉身出門,此刻二層並沒有人注意蘇希,腳步一轉,就回到了另外三人所在的位置。
兩種藥物一拿出來,齊牧宴詫異的看了一眼蘇希,對方還在試探他。蘇希拿起那種更易成癮的,麵色不變,就要掰開。
齊牧宴沒辦法,但還是拿起另外一支:“用這個吧。”
蘇希把手裡那個放下,接過齊牧宴遞過的小瓶:“你認識?”
齊牧宴沒接話,蘇希自然的用針管吸取藥液,排除空氣,就要注射。
齊牧宴到底還是攔下:“我自己來。”
蘇希躲過:“你確定?”
這會兒,齊牧宴的手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發抖了。
“二位,等一下先。”程矢沒忍住,還是插了話,“我雖然不懂這些藥物,但讓我記一下品牌規格和用量好嗎,如果真出了問題,我去醫院還能給醫生說一下,還能救一手。”
蘇希拽出棉簽給齊牧宴簡單消毒,而後注射,並說出了剛才程矢問的問題。
程矢在手機上瘋狂打字,然後就看見童鳶已經錄像完了。程矢悄悄給童鳶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收起了手機。
沒一會兒,齊牧宴明顯好了許多,艱難挪動到沙發上。
幾人便分開而坐。
蘇希收到蘇鵬飛的消息,問她在哪兒,看沒看見有人進了麥克斯的休息室。蘇希說自己和齊家的兒子在一塊兒,然後其餘的問題全說不知道。蘇希也是猜準了蘇鵬飛不敢張揚自己的藥丟掉了。
齊牧宴感受著藥物的作用,讓身體輕鬆了不少,也有心思去詢問係統。之前他自然是知道懲罰的,並沒有這麼嚴重,之前都是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1439號程序給的解釋是,因為這次的成績與目標任務相差過多。而且對於齊牧宴使用藥物的事情,也做了重複說明。任務懲罰得身體沒有傷害,但是使用藥物帶來的副作用,係統不會幫助抵消。
齊牧宴默默在心裡點頭,自是知道未來是不能再次使用這種方式逃避的。而且這次的懲罰疼痛感已經到這種程度的話,未來可能會昏迷。在不確定任務是否完成的情況下,未來必須在任務結算的時間點保證自己是獨處的環境,才會更安全。
兩種力量仍在體內相互鬥爭,但是第三場拳賽已然到了尾聲。
程矢接到了趙銘文的電話,問他們走不走,要送二人回去。
程矢和童鳶起身和另外兩位道彆。
程矢感受到童鳶始終慢自己一步走,於是問道:“怎麼了?”
“想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個解釋。”
程矢回過頭,不再往後看:“明天?明天我去你家找你?順便有個卷子我有些問題,咱一塊兒寫了吧。”說著話,程矢腳步加快往出走,並不像語氣那般鎮定。
童鳶見程矢已然迅速消失在拐角,也稍微加快了腳步。
趙銘文見到兩人,就開始講第三場的比賽,並沒有第二場那樣精彩。依次將二人送到各自的家附近,拳館經理最後又將趙銘文送回去,這才帶人驅車去拳館。主要是給飛鏢進行今天的結算,至於未來飛鏢還來不來,都還不一定,也許這就是他在這邊拳館的最後一天。
程矢回去,先準備了一張他真的有些問題的卷子,然後就去找1439了。
叫了對方好久,都沒有回應,後來是368號說,1439正在處理其他用戶的問題,讓他稍後再問。
本來程矢想著,等一會兒再問問,可是躺著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1439按順序完成事務之後,再來叫程矢,對方已經熟睡,完全聽不到他發出的提示音。
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童鳶發來的消息,是他家的具體住址。程矢拿了東西,順便帶了早飯,就自己坐車往童鳶他家去。
童鳶家在學校旁的老街區裡,離程矢第一次見到齊牧宴的時候所在的巷子離得也不遠。
程矢讓張叔停在了稍遠處,他自己走進去,主要是怕張叔車開進去不好往出倒,而且一旦堵車,許久都繞不出來。
這邊一個挨著一個有不少小區,基本都是之前不同單位的安置房。程矢路過上次買書的小書店,而後穿過一條街,就到了一個小區的側門。順著進去,小路,兩側停著不少的自行車和三輪車。在一個單元門口,見到了已經在等他的童鳶。
少見的,這一次童鳶終於是沒有穿他的校服,而是套著寬大的白色短袖和短褲。童鳶頭上頂著一副棒球帽,帽簷壓的很低,遮住小半張臉,偏長的頭發這樣看已經快要接近肩膀。
程矢總覺得童鳶很瘦,這次穿了短褲,能看到對方的小腿真的很細,猛的看起來瘦弱,但是主要支撐的那條腿現在正用著力,能看到蓬勃的肌肉。童鳶不是瘦,隻是體脂率比較低而已。
童鳶見程矢過來,便帶路往上走,而後不經意道:“想好怎麼騙我了?”
“沒有!”程矢沒有猶豫,立刻反駁。他那不是主觀的騙人,他是被迫的。
今天早上他剛醒,1439就來問他昨天有什麼事情。然後程矢從1439那裡得知,他可以將係統程序的事情往外說,但前提是,他能阻止說出之後帶來的後果。
程矢立刻就放棄了,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立刻舉報抓走。
童鳶家的小區沒有電梯,兩人順著樓梯一路向上,到了頂層,也就是六層。這一層一共有四個鄰居,童鳶家在最邊上。
“你家裡人在嗎?”進門之前,程矢問了一句。
“沒人。”童鳶進門換了鞋,順便給程矢也拿了一雙。
程矢也沒敢四處亂看,跟著童鳶就去了童鳶自己的屋子。一進門正對著三五米外的窗戶,窗邊放著一個書桌,桌子上正攤開著一些卷子,筆也隨意放著。
屋裡一個加寬的單人床靠著牆放,還有一個小的衣櫃。剩下的就是書架子,上麵放的書很雜,除了上學的幾個科目相關的書,更多的是國內外小說。小說的種類更是天差地彆,從神話傳說到科幻懸疑,從散文詩歌到哲學文史。
程矢也不敢坐下,還在想怎麼解釋的問題。
童鳶出去給程矢搬了一把椅子進來,然後又去倒了杯水,就見程矢還沒坐下。
“怎麼?腿打石膏了,坐不了?”童鳶直接坐下,將桌麵的東西往一旁收了收。
話音剛落,程矢終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