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這麵夠勁道的,這,這怎麼吸不完啊!”
馬從雲原先是習慣一口氣吸完再嚼,結果一口氣下去,都沒有斷開來,可給他累得夠嗆。不過味道很得勁,酸辣口感特有滋味。
“這就這麵的特殊,一碗麵隻有一條。而這兩字念biang biang。”
李青梅解釋起來:“這兩字的來源還有一個傳說呢。古有女皇造字,今有秀才提筆寫字。據說這是一種流傳在某個地區的特殊麵,隻製作的時候,會發出‘biangbiang’的聲音,因此得名。這兩字原先隻有讀音沒有字形,是這個秀才吃了這麵發現自己忘帶錢,於是大筆一揮,龍飛鳳舞一遍念一邊唱,造就了這奇異的字,從而抵了麵錢。”
“不過啊,其中還有很多細節,我能記起這個字怎麼寫已經是不容易了,那故事要聽全,也隻能編個新的了。”
“故事不要緊,這麵絕了,太好吃了,老板娘,再給我來兩碗唄!這一條麵完全不夠吃。”馬從雲吸溜吸溜就把麵吃了個乾淨,遞了空碗過來。
馬哥還真把不客氣,李青梅隻得接過碗,又絮叨著:“行,這就去做,現在就你一個客人,給你做,不過你之前的賬給我結了,倆月不回來,你若是忘了,我找誰去。”
馬從雲又喝了兩口酒潤喉,順帶又用手提溜了倆大塊牛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道:“這點錢,我還能差你嗎?放心吧!老板娘,我一會就給你結清。”
李青梅正要起身,又被巫鶴拉住衣角,“老板娘,我也想要~”
巫鶴抬頭凝望著李青梅,深邃的眼眸閃耀著點點星光,若是配上耳朵和尾巴,還真的像是搖尾乞憐的脆皮小狗狗。
李青梅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住了,撫一把巫鶴的青絲,“行行行,你這病人也貪吃上了,不過你的那碗不給你加辣哈。”
“多謝老板娘。”
忙活一陣再回來時,馬從雲的身影竟不在了,隻剩下巫鶴一個人坐著,李青梅狐疑一陣,放下托盤詢問:“馬從雲人呢?這鬼東西又跑單了?”
“哈哈,馬哥他突然想起來有點事情,就提前走了,說麵給他記上,以後回來吃。”
巫鶴將一錢袋子遞到李青梅麵前,李青梅立馬接過來掂了掂,“不錯,不錯,馬哥按時清賬這一點還是不錯的。”
“小五哥,你吃這碗。”李青梅把清淡的麵推到巫鶴麵前,又喚了阿名和小丁過來將剩下的麵也解決了。
隻是當她扒著門框望向外麵的淅瀝細雨,心底泛起絲絲不詳之感。
王大夫,楊玄門,馬哥的外快,小五哥能解奇毒。
這些串聯起來感覺是一個大事情,而這些原著裡麵都沒有提及,她想要提前應對有些困難,隻能見招拆招了。
一晃又是五日,這雨沒有停過,反而下得愈來愈大。
這幾日的衣物都不見乾,糧食酒壇以防萬一都墊高了一些。
李青梅坐在前台很憂鬱,自從初五那日馬哥走後,她們的生意就冷清下來了。
幾天都不見一個客人,和撞邪了似的。難道那日送走的是財神爺,迎接回來的是窮神爺?
不行!
她得找個好日子再重新拜一下,驅邪避凶。
由於太過冷清了,李青梅無所事事,隻能櫃台閨房來跑。
小五哥則是很有研究精神,正在大堂閱讀她給他編寫的《五年經商三年開店》、《論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撈錢》、《成功人士的畫餅語錄》等。
雖然她還沒有被職場CPU過,但是不妨礙她好學,看各種相關“教材”。
一晃到了晚上七點,李青梅從閨房再度踱步回到大堂時,喜出望外,某個角落裡終於多了一個客人。
他身形不大,看著也就一米四不到,穿著厚重的蓑衣,帶著大號紗帽鬥笠,腰間跨著一把大刀至少有一米五的樣子。
“小五哥,這客人點了什麼?”
晚間她就給阿名和小丁放假了,他倆年紀還小,需要早睡,反正小五哥不用白不用,坐著輪椅招呼客人也已經非常熟練了,而且隻是崴了不是癱瘓,必要時刻,還是可以站起來的。
“有客人嗎?”巫鶴聞言茫然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角落裡的小客人。
“這一時疏忽,我這就去。”
巫鶴端詳一會,暗衛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對方竟然能在他都毫無察覺的情況進入酒館內。
“等你伺候客人,黃花菜都涼了,本老板來吧。”
李青梅正要過去,卻被巫鶴拉住手腕,他對著她使了眼色道:“老板娘,這是我的疏忽,就讓我來吧,天色已晚,也該閉店了。”
“好,那我去準備準備。”李青梅也意識到來者不善,她的防範一下先。
巫鶴搖著輪椅就來到客人麵前:“客官,你要點什麼酒?”這把大刀似乎是領宗閣,他們不該有如此詭譎的步伐。
“有什麼酒呢?”對方聲音聽著較為蒼老,但是不男也不女,還有些喑啞,似乎是喉嚨有過損傷。
“這是酒單,各種酒都有,尤其是桑葚酒、楊梅酒、葡萄酒、蜜桃酒賣得最好。小菜則是還有醬牛肉,片鵝肉,白斬雞等,其餘的也在菜單上。”巫鶴恭敬遞過菜單,對方抬手推開,“葡萄酒和片鵝肉。”
巫鶴看到那隻手的瞬間就愣了半晌,那是被劇毒侵蝕的痕跡,如今隻剩下皮肉,而這毒還在持續發作,再過三日,他必定命歸黃泉。
“好,這便準備。”
巫鶴推著輪椅離開之際,那人則是側頭盯上了他,隱藏在鬥笠之下,是一雙被歲月侵蝕後深邃的銳利瞳眸,似乎帶著些殺伐之意。
不多時,巫鶴的輪椅側邊固定著一托盤,他慢慢搖了回來,將菜一一放到桌上。這是李青梅特意給輪椅設計的,就是方便壓榨巫鶴僅存的勞動力的。
“這碗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散入鼻翼之中,客人的聲音沉下來,突然眯著眼審視,這多出來的一碗。
“老板娘說馬上就是元宵了,提前吃點湯圓沾沾喜氣。這碗不收錢。”巫鶴也搞不懂為何吝嗇的老板娘會免費送東西。
“那就多謝老板娘了。”
客人直接端過碗,調羹舀著裡麵的湯圓,可一連舀了七八個都能舀起來一個,似乎這湯圓異常沉重,他手上那小小的調羹無法維持這份重量。
李青梅這時姍姍走來,見客人遲遲沒有吃進去一個,關切道:“是不是調羹不好用,要不要試試筷子,還不行我給你換個大號的調羹。”
聞言,客人定住半晌,正在李青梅準備動身時,他連忙說:“不必,我用筷子試試。”隻是聲音裡麵的喑啞之感更甚,似乎是什麼把喉嚨給嗆住了。
感覺對方也不像是個壞人,李青梅放下些戒備,拍拍巫鶴的肩膀說道:“客人,你這是染了風寒?不妨讓我這店鋪雜役小五哥把上一把,他懂一些醫術,說不定可以治好你。”
“不用,我……沒事……”
客人微微搖頭,終於是用調羹加筷資舀起了一枚湯圓,撩開帽紗的那刻,李青梅看到一枯涸的下巴,溝壑一道又一道。
不像個老年人,也不像個小孩,倒是和她在電視劇看到的中毒乾癟的模樣有點像。不過理論上也不可能這樣了還能行動自如,但是這裡是小說世界又合理起來了。
最近她卡的BUG是毒術方麵的,原書女主看了三天三夜的醫書毒書就練出了一個獨門絕技——隻要看到死者慘狀就能知道死於什麼毒。
她原先還在吐槽,都死了你看出來有什麼用?結果這技能還真的挺好用,讓女主防範下毒的歹人,還研製出不少解藥。
而其中就有治療那白月光男配巫鶴的,隻是白月光死得早,不然哪來的男主戲份。後來那解藥就年年供在巫鶴墳頭了,她看這段想笑又想哭。
將那湯圓咽下喉,客人眼眸一亮,直接端起碗來大口大口地吞咽著,似乎餓了七八天一樣。
剛剛也沒有這麼餓的樣子啊,怎麼一會就哐哐哐炫起來,“客人,不夠吃後廚還有,我給你去端來,你不用吱聲,需要的話點個頭就行。”
隻見客人鬥笠晃了晃,李青梅便拿著托盤從後廚端了三碗,而客人那一碗已經吃沒了,湯都沒剩下,她此刻感覺不太夠,小聲詢問:“應該夠吃吧。”
客人點頭那刻,李青梅倒籲一口氣,雖然不貴,但是要是無條件無節製地送下去,她至少要虧一兩。
約莫二十來分鐘,客人總算是把湯圓都吃完了,喝乾湯汁,放下碗的那刻:“老板娘,這湯圓什麼餡的?”
不是都吃了四碗?怎麼沒吃出來!還吃得這麼歡!
李青梅在心裡吐槽一番,但是為了伺候上帝,還是扯開嘴笑笑,道:“九月金秋桂,十月還家來。這碗便是桂花湯圓,又名複歸團圓羹。”
這是原句裡麵女主的台詞,她暫時借來用用,當時是給某男配準備的驚喜。
隻聽“啪嗒”一聲,客人的手無力地敲在桌上,又見幾滴淚透過麵紗落到桌上,他竟然嗚咽起來,而下一刻他又臥在桌上,大聲的抽泣起來。
一時間,旁邊觀看的兩人都瞠目結舌,都疑惑這湯圓怎麼了?
李青梅盯著哭泣的客人,不知所措。是我下了哭癲散?還是做的太難吃了?不對啊,都炫了四碗了。
巫鶴則是掃向李青梅,深思著,老板娘手藝退步了?做的太難吃了?給客人難吃哭了?可都四碗了,難道是客人味覺失靈,第四碗才吃出來。
“客人,您彆哭了,難吃是我的錯,估計把糖加成鹽了,這單我給你免單吧。”待哭聲終於小些,李青梅安慰道。
得,她這一天白乾,早知道不送湯圓討好這幾日唯一的客人,結果還吃力不討好。
“老板娘,很好吃,很好吃。”客人連忙用沙啞地聲音回答,連忙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這是酒菜錢,不用找了。”
李青梅正要拿過,客人卻用大刀攔了下來,“但是,我想要講個故事,你願意聽,我便收了刀。”
這是?硬茬?還是砸店的奇葩啊?
正當李青梅向巫鶴投去求救的目光,那客人又道:“想必這小哥就是救了王離令的醫者吧。能解我五絕散,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報上名來。”
“在下無名無姓,不足掛齒,硬要稱呼,叫一聲小五便是。能解五絕散,隻不過是運氣好。不知前輩何名何姓,江湖上如何稱呼,這樣我去見閻王也體麵些。”
“哼,弄虛作假,倒也有些骨氣。我乃楊玄門後人,楊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