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夕顏知道真一郎後來解散了黑龍,但是她後來也聽真一郎說過,黑龍還有二代目,三代目……
他的一個弟弟就是黑龍的八代目總長。
那麼現在,黑龍還在嗎?
藤原夕顏搖了搖頭,決定改天去打探一下。
真一郎曾經說過,黑龍是他想給留給他的弟弟的。
身為真一郎交往了十年的筆友,如果真一郎的弟弟還想要黑龍的話,她也不是不可以出於完成友人遺願的理由來幫助他。
台上的勝負已分,是兔耳山輸了。
“丁子!”
十龜坐不住了,他立馬站了起來想要去扶起兔耳山。
藤原夕顏瞥了一眼梅宮的傷口,拿出了一大卷繃帶和藥粉。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種預感,她以後得常帶著她的醫藥箱了。
“是我輸了,按照約定好的那樣,獅子頭連是你的了。”
兔耳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到梅宮一的麵前。
他雖然輸了,但是眼神卻是比之前的更加澄澈明亮。
“真可愛啊,果然年輕人就是有朝氣。”藤原夕顏撐著頭看著兔耳山,她感慨了一句。
“真奇怪啊,藤原同學明明最多隻比我們大幾歲,但是說的話卻好像是我的爺爺一樣。”
蘇枋眯著眼笑著,語氣好像隻是感慨,但是莫名讓藤原夕顏感覺到了幾分懷疑。
“很抱歉,我的父母早逝,我從小是由我的奶奶帶大的,所以可能講話時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點她的口吻。”
藤原夕顏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過類似的話了,之前她去歌舞伎町的時候,那些牛郎們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藤原小姐明明看上去這麼年輕,講話卻總讓我覺得好像是在和我那早已去世的奶奶一樣。”
早逝的媽媽,逃跑的爸爸,獨自拉扯他們長大卻又在他們成年後去世的奶奶和需要上學的弟弟和妹妹。
藤原夕顏已經可以總結出這些牛郎常用的話術並加以學習了。
所以,她這一次給自己安排的身份就和那句話有點類似。
因車禍而去世的父母給她留下了一筆巨額遺產,她的奶奶接過了照顧她的重任,卻又在她升入初中後不幸離世,她獨自一人在六本木長大。
“啊……對不起。”
坐在一旁的櫻遙聽見了藤原夕顏的話,他以為蘇枋的話觸到了藤原夕顏的傷心事,手摸著頭,眼睛不敢直視藤原夕顏,道著歉。
藤原夕顏歪了歪頭,隻覺得這外地來的新生實在是可愛。
蘇枋同學像狐狸,櫻遙同學像小貓。
這一屆的新生可比她那一屆要好得多,至少性格上,可絕對都是一群可愛的家夥。
“好了,好了,都結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梅宮在台上拍著手,讓台下圍觀的獅子頭連的眾人都散掉,同時還邀請剛剛參與對決的幾人一起叫外賣吃飯。
“藤原也一起來吧,我們包紮的事情多虧了你了。”
“可以。”
藤原夕顏麵色平靜地點點頭,實際上內心開心極了。
她起了個大早從六本木趕來風鈴,連帶的早餐都沒有來得及吃,一直等到現在,都已經黃昏了,她就吃了幾口早已變冷的麵包,喝了幾口水。
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就差沒有啃自己的同學了。
要知道,肚子過於饑餓可是會很影響健康的。
“外賣點哪家已經決定好了嗎?我可以讓我的司機幫忙帶。”
藤原夕顏拿出手機,點開了line的界麵。
“司機?!”
櫻遙聽見藤原夕顏的話,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榆井秋彥也立馬拿出記事本和筆在寫著什麼。
“司機,出色的包紮手法和醫療知識,藤原同學,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什麼醫學世家的公子哥嗎?說起來,藤原這個姓氏好像之前也是貴族的姓氏呢。 ”
榆井秋彥停下筆,一臉崇拜地看向藤原夕顏。
“不是,他們隻不過是做點小本買賣的生意人罷了,隻不過是我的爺爺,他是鄉下的赤腳醫生,我跟著他學了點皮毛。”
藤原夕顏沒有半點猶豫地回答著。
毫無例外,她又是在騙她的同學們,她並不姓藤原,也不是什麼貴族,至於她到底姓什麼早就在她不斷地換名字中忘記了。
“原來是這樣,好,讓我記一下。”
榆井秋彥點著頭,手快速在記事本上寫著。
“好了,你們還沒有說想吃什麼呢?如果決定不了的話,燒烤和炸雞可以嗎?”藤原夕顏已經在對話框中輸入了要買的東西,就等著櫻遙他們回複了。
“當然可以,那就麻煩你了,燒烤和炸雞什麼的,簡直超級棒!”梅宮一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
劇院的天台,一張明顯是剛買的大型野餐布鋪在地上,每個人的手上都拿到了一張坐墊,幾十串烤串和幾份被切好的,炸得金黃酥脆的炸雞擺在中間。
“我開動啦!”
梅宮一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就夾起一塊炸雞,被其的美味所歎服,以一種幾乎隻能看見殘影的手速夾著盒子中的炸雞。
“太好吃了,藤原,你這是在哪裡買的?”梅宮一邊吃著,邊問藤原夕顏。
“需要的話,梅宮可以加我的line,然後我把地址發給你。”
藤原夕顏笑著,同時夾了一塊炸雞放到櫻遙的麵前。
“櫻遙同學,不吃嗎?這家店平時可是很難排的。”
“……謝謝。”
櫻遙本來還沉浸在梅宮一和柊登馬他們居然能做到和剛打完架的人吃得這麼開心,結果就被這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炸雞給驚到了。
“蘇枋同學,榆井同學,還有十龜,兔耳山,杉下……大家都多吃一點吧,打架受了傷,當然要補回來啊。”
藤原夕顏給每個人都夾了一份炸雞。
給十幾歲的高中生投喂什麼的,真的很讓人開心啊。
“哈哈哈!藤原明明看上去年紀很小,結果卻像一個照顧弟弟們的大哥哥啊!”
梅宮一看著藤原夕顏給彆人投喂的畫麵,他哈哈大笑。
“算是吧。”藤原夕顏聳聳肩。
她的年紀對於這群高中生們而言,的確算得上是長輩了。
“阿梅醬,這是我的炸雞!”兔耳山剛想拿起一塊炸雞,結果就被梅宮一捷足先登了。
“抱歉,抱歉,這塊我就先拿走了。”梅宮一笑著,將這塊炸雞放入口中。
她用手撐著頭,手肘放在膝蓋上,一臉欣慰地看著櫻遙他們在吃著飯。
這群高中生們都是被外界譽為不良少年的人,但是就她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他們不過是一群可愛的,正義感超強的孩子罷了,根本不算壞人。
包括她認識的黑龍前首領真一郎和黑龍的成員今牛若狹他們,他們也都是一群麵冷心熱的人。
現在的不良都是這樣的了嗎?
——
晚上,和一起吃飯的櫻遙他們交換完聯係方式的藤原夕顏坐上了回六本木的車。
在回家途中,她在路過一個公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她叫停了司機。
“不好意思,可以停一下嗎?我看見了一個認識的人。”
藤原夕顏下了車,徑直走向那個坐在長椅上的少年。
本來她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隻不過大概是出於白天和一群充滿活力的家夥們待久了,再加上念及和真一郎的交情,她對那個坐在長椅上的人有些放心不下。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他應該是和櫻遙他們一樣,充滿朝氣,希望,臉上滿是笑容的。
“伊佐那,你怎麼在這裡?”
黑川伊佐那緩緩轉過頭,無神的雙眼如一潭死水般看向藤原夕顏。
“和你沒有關係。”
伊佐那轉回了頭,繼續看著遠方發著呆。
突然,一個盒子伸到了他的麵前,帶著誘人的香氣。
“要吃嗎?可能有點冷了,會有點影響味道,不過還是能入口的,你看上去好像還沒有吃晚飯。”
這是藤原夕顏打包回來的炸雞,本來想著給自己加餐的,現在給伊佐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伊佐那沒有回她的話,甚至連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那我就自己先吃了。”
藤原夕顏收回了手,打開盒子,坐到伊佐那的旁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旁邊源源不斷地傳來炸雞的脆皮被咬碎的聲音和炸雞的香氣,讓本就饑餓的伊佐那忍不住感到有些煩躁。
這個家夥看不出來他現在並不想和她講話嗎?
“你還要再在這裡待多久?”伊佐那忍不住問道。
“待到你願意吃我的炸雞為止。”藤原夕顏一邊將一份炸雞放入口中,一邊說道。
伊佐那仿佛是被藤原夕顏的話給氣到了,他轉回了頭,繼續當著一個木頭人。
“話說,你真的是真一郎的弟弟嗎?”藤原夕顏一邊吃著,一邊問伊佐那。
她的話仿佛是觸動了什麼,伊佐那嗤笑了一聲,看向了她。
“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果然不像是兄弟啊。”
“對啊,你現在看上去好邋遢,胡子也沒有刮,超級無敵顯老,真一郎看上去像是你的弟弟才對。”
藤原夕顏點點頭,戴著手套的手指了指伊佐那臉上的胡子和他那像是不知道從什麼垃圾堆裡撿出來的衣服。
“……你閉嘴吧。”
本以為是被藤原夕顏看出來了他和真一郎沒有血緣關係,結果沒有想到她居然說他現在看起來很老?
……真的很老嗎?
伊佐那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臉上,摸到了刺人的胡子。
他有多久沒有刮胡子了?
自從從少年院出來,得知真一郎死後,他就這樣放縱著自己,反正也沒有人會在意他了。
“你等我一下。”
藤原夕顏把炸雞放在椅子上,站了起來,走掉了。
伊佐那看著她走遠的身影,他不關心這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裡,隻不過……
伊佐那低頭看向了那份隻吃了三分之一的炸雞。
隻吃一小塊的話,她應該不會發現吧?
伊佐那伸出手拿了一小塊炸雞就要放入口中。
“想吃的話,就大膽吃啦。”
藤原夕顏已經走了回來,她把自己剛剛去便利店買的東西放到了伊佐那的懷中。
她在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伊佐那拿起炸雞的全過程。
伊佐那拿著炸雞的手不知道是放下的好還是繼續剛剛的動作,於是隻好生硬地轉移著話題。
“你買了什麼?”
“自己看看就好了。”
藤原夕顏歪了歪頭笑了。
伊佐那直接把炸雞塞入口中,打開了袋子。
是一把剃須刀,剃須膏,一麵鏡子和一包濕紙巾。
“十幾歲的小孩不要老是一副頹廢的樣子,整理一下,我還記得真一郎照片裡的伊佐那可是很帥的呢。”藤原夕顏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