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吃飯，餐廳餐廳。”回家的路上，周文宣還在念叨這些詞，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喝了酒一樣有些微醺。

進門後，舒繡芳問：“怎麼樣，還順利嗎？”

周文宣點頭：“她很厲害，非常順利地將一切解決。”

“那就好。”舒繡芳收起報紙，將其疊整齊放到抽屜裡。

周文宣端了杯水走到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後裝作不經意說：“你你跟她怎麼認識的，怎麼好像沒聽你說過？”

“沒說過嗎？”舒繡芳眯了眯眼想了想，“那可能是我忘了，我跟她主要也沒多熟悉，就是去買了幾次蛋糕，我記得你也吃過的。”

“我吃過？”周文宣腦海中滑過那一口一個的小蛋糕，恍然道，“是那個啊。”

“雖然不熟悉，了解的也不多，但就從我自己觀察的來看，也是個可憐孩子。”舒繡芳搖搖頭，接著往下說，“她獨自一個人帶著妹妹在在海城生活，還送妹妹去上學，每天晚上又要去小廣場擺攤，她可比你小好幾歲呢，你天天在家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

“今天準備做點新東西，我之前就打算做的，但光是蛋糕就夠我累的了，實在是騰不出空做新的，不過現在你來了，我總算是有幫手了。”明曦帶上袖套笑著對苗翠翠說，並指揮她幫忙乾活，“你先幫我把雞蛋打了，要蛋清蛋黃分離。”

今天第一天上工，苗翠翠也興奮得緊，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又怕翻身會吵醒她們，隻好直愣愣躺著，閉著眼睛高興。

明曦口中說的新東西也不是什麼特彆複雜的食物，相反它甚至可以稱得上簡單，就是用海苔裹一下飯團，上麵再點綴點什麼其它東西，俗稱壽司。

現在本子的電視劇在這邊比較流行，壽司作為他們的主流食物，也使得海城的一些年輕人產生了些興趣，海城也出現了一些日式餐廳。

不過今天是第一天，明曦還不知道能賣掉多少，所以也不打算做太多，先做一些試試水。

明曦先把售賣的主要食品——蛋糕做掉，一邊做一邊跟苗翠翠說製作上的要點，“我建議你找個小本子記一下步驟，這樣有哪些細節忘記了，翻一下本子就想起來了。”

“噢噢好。”苗翠翠點頭，下意識地掏兜，末了才想起來自己哪有有本子這東西，不好意思地笑笑。

明曦也被自己蠢笑，用手背敲了下腦門，到水龍頭下洗手再擦乾，然後到桌子旁拿了個小本子，又從明月的筆筒裡隨便抽了隻鉛筆，一並遞給她，“你就用這個吧，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隨時問我。”

蛋糕做完，壽司的材料也都準備好後，兩個人就出攤了，蛋糕到那邊直接賣，壽司可以到時候再組裝。

去小廣場的時候路過巷口，之前還算熱鬨的巷口現在已經人流稀少，隻還有寥寥兩三個擺攤的人，而且攤子前並不見有人駐足。

明曦見狀搖搖頭，她就說這些人不會做生意，堅持不了多久的，恐怕再過幾天，連這幾個攤子都不會再來了。

到了小廣場，攤子剛擺好沒多久，就陸陸續續開始有人過來買了。

明曦帶著苗翠翠一邊團壽司一邊賣蛋糕。

“蛋糕都是一塊錢一塊，壽司就是不同的定價，這種加的東西少的賣八分錢一塊，那種是一毛錢，那邊那個是一毛五分，我按價格順序放的，彆記錯了。”

“好。”

明曦抬頭看了眼鐘樓上的時間，站起來脫掉身上的圍裙說：“你先單獨看一會兒，我去給朋友送一下壽司，再去接明月過來。”

“好。”苗翠翠應下，說實話她也很驚訝，這才第一天，老板就這麼放心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錢包也都放在她手上，是一點不怕她拿著錢就跑啊。

當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會這麼乾，但對於老板的信任，不可說不感動。

明曦沒想這麼多，她依照前世的習慣，知道苗翠翠的性子，她心是好的，隻是喜歡嘴上不饒人，所以很是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托給她。

明曦打算在明月放學前去一趟警察局，要趁熱打鐵，可不能讓小周同誌因為忙事業而忘了她，雖然她很有信心小周同誌並不會如此就是了。

明曦把籃子掛在自行車把手上，一路騎到警局門口，再拎著進去，她昨天就有意無意地問過周文宣，知道他們現在肯定都在警局。

周文宣正一邊看著卷宗，一邊轉著筆，眼神隨意地朝門口一瞥，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他收回視線再望過去，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幾番確認之下才確信自己並沒有看錯，周文宣略顯激動地站起來，椅子“茲拉”一聲發出惱人的噪音，引得眾人都朝他看去。

周文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尷尬地點頭，小心地朝明曦走去，他剛剛還在心裡想要什麼時候去找她才不算唐突，沒想到今天她就來他單位了。

“噢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有事想找江隊長問一下。”明曦那討人厭的惡趣味又從心底浮起來，他剛剛那麼大的動靜，讓她想不注意到都難，但她就是不想讓他高興得太早。

“啊？哦、哦。”周文宣又紅了耳垂，不自在地撓撓頭，尷尬道，“江隊在裡麵，我帶你過去。”說完就趕緊轉過身去，生怕被她看到自己的窘樣。

明曦看著他馬上要同手同腳的背影，提著食盒聳肩忍不住地笑，覺得年輕一點的他是如此可愛。

徐茗瑞這時候看見明曦問：“小花？你怎麼過來了？”

明曦笑了笑：“我做了壽司，想送來給你們嘗嘗。”

周文宣聽到明曦回答後才反應過來徐茗瑞口中的“小花”就是明曦，他有些好奇問：“你的小名叫小花嗎？”

“不是，那是我曾用名。”明曦又對著徐茗瑞道，“瑞姐，我現在改名了，你以後叫我明曦吧。”

徐茗瑞點頭笑著答應，沒有多問什麼，她從明曦遞過來的食盒裡麵撚起一塊壽司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豎起大拇指，“好吃！對了，江隊開會呢。”她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不過應該快結束了。”

“那我在這邊等一會兒吧。”明曦說完又問，“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沒事，不會。”

正說著，就瞧江律心風風火火地從會議室裡出來，走到一半又被聲音喊回去：“律心，記住我說的，彆不當一回事兒。”

江律心無奈地眨了下眼：“放心吧，師父。”

明曦隨著她的聲音望過去，是位很儒雅的男性，五十歲上下的樣子。

陽天跟江律心兩個人邊聊邊往外走，走出幾步後兩人都看到明曦。

徐茗瑞率先道：“隊長，明曦做了壽司，說送過來給我們嘗嘗。”

“是你準備賣的新品？”江律心笑著將明曦介紹給陽天，“師父，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抓住人販子的小姑娘。”

周文宣聽到這話微微隆起了眉頭，眼中是懊惱，他記得這個案子，原來明曦跟隊長和徐茗瑞是這麼認識的，都怪他那天請假了，否則豈不是那時候就能認識她了。

陽天吃驚地看了明曦一眼，大約是沒想到小姑娘這麼小，又爽朗地笑了笑後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徐茗瑞在明曦耳邊低聲補充道：“這是我們陽局長。”

明曦前世知道他，微微俯身打招呼：“陽局長您好。”

陽天還有事要忙，沒在這邊逗留，打了招呼就走了。

“想讓你們給我把把關，給我提提意見。”明曦提了提手中的食盒，玩笑說。

江律心也笑起來：“我們這非專業的可怎麼給專業的提意見？也隻能簡單說一說吃後的感受。”

明曦跟周文宣說有事找江律心是真的，並不隻是為了逗他，她還記得去接翠翠時的火車站，那些壞人就明目張膽地在那邊物色女人，雖然她現在沒辦法正麵對上黑工廠，可也不想看著那些女孩落入他們手裡。

所以今天才想來警察局跟江律心說一下這個事，經過前世，她對江律心也算是了解，直到她這個人最是正義，隻要知道這個情況，就絕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也正是有她這樣的領頭人，才教出了前世為了證據不死不休的周文宣。

果然，明曦將火車站的事情一說，江律心立馬就變了臉色，雖然明曦沒有什麼證據，但她還是很重視，“行，回頭我跟車站那邊聯係聯係，平時多些人巡邏監督。”

明曦眼睛一彎笑起來：“謝謝江隊。”

江律心也笑了：“這本來就是我們公安的職責，有什麼好謝的。”

話雖如此，但人非聖人，肯為人民做事，自然當得起人民的一聲謝。

大家都忙，明曦把事情說完後也沒有久留：“我還得去接明月放學，就先走了。”

周文宣立馬接話：“我送你。”

明曦朝他笑了笑，拎著騰空的食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