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眾神官聽說“頑疾”已解,一連好幾日都有文武神官拉著羨之打聽。
羨之和氣好說話,誰來問一遍,他就老老實實地答一遍,他說並不是他的功勞,主要是雲頌出力,但眾神官不敢親自去問雲頌。
雲頌正好落得個清淨,她這幾天都在神都藏書界內待著,將禁書一列看了個遍,基本上一目十行,看到在意的才會停下來仔細看看。
現下她正翻完最後一本,撐著頭看著窗外飄動的雲沉思。
回神都時,她想到一件事,但沒有同羨之說。
每逢天災,人力不可為,神卻可為。
鬱老村的旱災完全可以由神都派一位神官去抽調他地雨水降下,旱災便可解,這樣一來便不會有後麵一連串的事了。
劉正作祟時村民向天上祈願,怎地在逢旱災時沒有祈?
是忘了?
又或是祈過了被神官截了下來?
雲頌直覺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如此一來,這天域……問題很大。
至少、天域中的神官應有一部分心思不淨。
文神和武神這樣的搭配值得深究,文神能接觸祈願,且能自由地進出藏書界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若是讓文神截願,武神應願……
那……靈願石頂部上的那些“頑疾”怕是有不少都是自導自演出來的!
雲頌思及此有些愁。
天道大抵是察覺到了此事,護佑人間的神官作惡人間,所有新神都免不了要被儘數絞滅,而重新孕育出一族需要耗費數百年時間,世間的平衡會因此遭到破壞,再度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所以神柱將她送來了這裡,天域內部有問題,自然不適合天域中人來自我糾察,這麼一想,她這個外神倒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能夠複活應是有天道的一番暗中助力。
雲頌輕輕歎了口氣。
還這份人情便也罷了,但好歹給她一點提示啊!
雲頌蔥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麵沉思,聽羨之神官說,當前隻有頂部祈願是文神和武神搭配,那這範圍便小了許多。
文武神麼……
羨之神官與那牧勝神官便是一對搭檔,從鬱老村一行來看,羨之神官應當是不知曉此事,那眼下便先不要將這些事情告知他罷。
知多錯多,他不知情反而更好。
至於那個牧勝……先去接觸一番。
雲頌打定主意,將書合上放回原位走出藏書界。
外頭一陣嘈雜吵鬨聲,她走近,隻見一群文神聚在一起焦頭爛額商量著什麼,爭來爭去好似也沒個結果,羨之更是急得不行。
“出何事了?”她問。
“殿下,方才收到牧勝神官的求救信息,他出事了,現下帝君不在天域且聯係不上,應是在處理著什麼麻煩事。”
羨之皺著眉答,雖然他和牧勝的交情不深,但畢竟是搭檔,免不了會擔心。
“我們一群文神實在有心無力,正愁著如何解救牧勝神官。”
帝君不在便救不了人了?天域的武神都是擺設?
雲頌不解,問道:“那其他武神呢?”
羨之看上去有些為難,不由得放低了聲音,“殿下,雖然私下這樣說人家不太好,但其實牧勝神官他在神都的人緣不怎麼樣……”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如同細蚊一般,尷尬地摳著手指,道:“沒有武神願意去救他。”
雲頌:“……”
這位神官到底做了什麼?人緣能差成這樣?
且他運氣也不太好,正好是帝君不在天域的時候出了事。
雲頌看了眼文弱的羨之,清眸中閃過一絲憐憫,能困住武神的,定然不是什麼人間修士。
羨之他、一個文神如何救人……
雲頌無奈地輕歎了口氣,生出一種被天道算計了的感覺。
她問道:“困哪了?”
羨之像見著希望一般,熱淚盈眶,忙不迭道:“殿下,在梁浮皇城。”
雲頌道:“走吧。”
羨之打起精神,“是,殿下。”
雲頌此行也自有考量。
羨之曾說牧勝是在追蹤鬼尊淩炙的蹤跡,那他極有可能是被淩炙所困。
其實這一趟也是非走不可的。
離開之前,雲頌還特意瞥了一眼靈願石。
可巧!
“梁浮國瘟疫”五個大字亮在頂部,十分搶眼。
雲頌擰眉,竟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