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顧曜還是一臉尷尬,動作僵硬。
二人見此情行,終是忍俊不禁。
陸盈川性子本就比較爽朗,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顧曜轉頭惱羞成怒,又無地自容,握著拳頭,對相時道:“你還忍著呢?”
相時終是破功:“哈哈哈哈……”也大笑起來。
“我我那是沒辦法了才叫的,我沒想那麼多,我就想著他跟我說沒抓住你倆,而那個地方離城主府有些遠,我想你倆一定還未走遠,可是忘了下麵有人,忘了不能透露姓名嘛。”
相時自然懂得,剛才讓他隻身冒險,已是擔心不已,又見這個極要麵子的弟弟真的快要哭了,終是不忍再笑。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男子漢大丈夫,這有什麼呢!你做的很對,生死麵前,隻要有路,怎麼都能走!”
“哼!我自然知道,我才沒當回事呢!”
陸盈川見此也止了笑聲:“我二人被發現後,就沒想著回府,你哥說要先去找你,我們便馬不停蹄地分頭行動。這倒好沒用到我倆,你自己救了自己,挺不錯的嘛!”語氣帶著調侃。
聽到前一句,顧曜心中很是感動,但是到這後一句又是一陣不爽,待要發作,陸盈川連忙道:“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咱談正事吧!”
他攬著顧耀的肩膀,來到書房,交代身邊侍衛蓮風,帶些人去剛才他們探過的地方搜查,那藍衣人應該已經不在,隻是去看看有什麼落下的線索。
“這次你們有什麼發現?我感覺到剛才那間鋪子有問題。”顧曜正色道。
“那間的確有問題。”隨後陸盈川把剛才經過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三人麵色凝重。
“也就是說,他口中的仙人應該是正道人士,聖物的畫像並不十分普遍,隻有大派中才存有,也不輕易示人,所以,還可能是個有權有勢的正道人士?”顧曜把想到的說了出來。
“不錯,不過不僅如此。”相時麵色凝重地猜測,“或許不隻是一家門派,而且和魔都之人也大有牽扯,隻是魔都那位,應當不是那位尊主。”
二人也知道其中道理,皆附和的點頭。
“隻是還有一點。”
“什麼?”顧曜疑惑道,這已經很全麵了,除了幕後之人無法查清外。
“此事應該與燧陽宮有關!”相時終於把自己一早的猜測說了出來。
“什麼!燧陽宮不是擺脫了嫌疑了嗎?宮主才放心讓我們出來探查。”顧曜從桌子旁跳起來。
“何出此言?”陸盈川問道。
“你想過這兩次暗殺,有什麼特點麼?”相時問顧曜。
顧曜思考片刻:“沒感覺啥特點啊,不就是殺我們嘛?”
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不太懂:“等等,我們!?為啥要衝著我們?”
這個疑問他第一次就有了,當時還喊了出來,隻是後來沒再想起,相時卻暗暗記下,今日也便細細推翻。
“這正是疑惑之處,你我二人初入江湖,並無仇家,或許有過往恩怨,也不可能那麼快動手,既然不是來尋仇,那便另有所圖。第一次那群忠仆,可以解釋為魔界見我二人落單,實力弱,正好阻止我們探查聖物。直到第二次,那幾人似乎非常熟悉我們的劍法,而又有意避開自己熟悉的劍勢,改用刀法。各派熟悉我們宮中劍法的很多,但熟悉我們兩個的確實極少,甚至除了燧陽宮內的幾位長老和宮主,無人真正熟悉。而且,我那日看到刺殺我們的人,黑色衣服包裹著好像是灰色的道袍。應該是得到消息匆忙,沒來得及換,又或許以為此次行動必能成功,也沒在意,不過第一種可能行比較大,在秋水城堂而皇之的動手,怎麼可能是衝著萬無一失去的。隻能說明宮中有人為阻撓我們尋聖物,欲在宮外截殺。”
他們兩個自小就比彆人學的快,宮中劍法早已出神入化。顧知玉便翻閱古籍,給他倆找彆的劍譜之類的來看,加上相時本愛看書,看的更多些,劍法招式更雜了。
他一學會新的東西,就逼著顧曜練,久而久之,顧知玉便不太管顧曜,隻教相時,自己不用教這個笨兒子,倒落得輕鬆。
相時自然而然的,去教給顧曜,從不吝嗇,顧曜能有今天的一身修為,在年輕一輩中脫穎而出,少不了相時的功勞。
隻是修練畢竟要靠天賦,連宮主都說,相時之才,可稱得上天下第一。
“可是幾位長老如何你是知道的!”
雖然平日在宮中鬥嘴不睦,但在維護宗門麵前,他們絕對一致對外,隻是他想起相時與岑清月之前的對話,便知二人從來沒有完全放棄懷疑宮中之人,而現在更是增加疑點。
“長老如何?況且不止是長老可疑。”
相時也不多言,他這弟弟不是傻子,自然就會明白,他自個想清楚便是。
顧曜平靜下來便問道:“可是為何要在宮外刺殺我們?在宮內不是更好動手?“
相時到不怪顧曜問這種單純的問題,畢竟誰都不願相信自己家裡人會害自己。
“此次先不說與魔都有無關係,他既然把魔都放出來,讓我們去追查,必然要再找更合理的理由撇清身在燧陽宮中的自己與此事的關係,若是在宮中,那燧陽宮嫌疑不更洗不掉了?我們的命對他們不重要,他隻是阻止彆人探查此事,如我們出事,宮主還會派彆人。在宮外刺殺,消息不會第一時間傳到,還能拖延時間。“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以後我們無論在宮中還是宮外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了!誰都不要輕易相信。”最後一句話極為慎重的一字一句盯著顧曜。
顧曜知道他總是愛意氣用事,所以相時才說的這麼認真,怔愣片刻,他也極為認真地點點頭。
“咳咳,這些話我是不是不太合適聽呀。”一旁的陸盈川越聽越覺得自己不該在身旁。
“無妨,陸兄,我二人談的也不是什麼秘密,況且我們本是來查案的,既然燧陽宮的人與此案有關,陸兄更應該知道才是。況且我教育弟弟的話,本來也是個小道理,陸兄自然也懂,隻是不忍再提醒這小子一聲。”
他話裡有話,陸盈川自然聽出來了,倒也沒有不悅。
“哈哈哈,賢弟說的不錯,那既然如此,我也發現一點與之有關的線索。”
“哦?陸兄請講。”
“此事是否與燧陽宮有關,二位麵前,在下不方便猜測,不過我還有些線索。”
“莫非是關於?”相時疑問道。
“看來賢弟已經猜到了,確是落霞山莊!”他一字一句道。
相時倒不驚訝:“也在情理之中,莫不是陸兄觀察到什麼其他的?”
“那個叫海哥的,我之前與落霞山莊二公子落禹相約時,見過相似麵孔,但卻不太確定。當時我與他在咳咳,佩玉樓,飲酒交談正歡時,有一老奴進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便行色匆匆與我告辭了。那老奴跟今天這人甚像,說不定是父子什麼的。我當時正在興頭上,所以對打斷自己的人,就比較不悅,便多看了幾眼。”
“佩玉樓?陸兄喜歡去青樓?”顧曜一臉好奇,興致勃勃地追問。
“好了,千曜!談正事呢!”相時立刻打斷他的追問。
陸盈川更感覺今天相時所言非虛,這顧曜是個瞞的極好的花花公子,那改日請他去就是了。
顧曜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哥哥坑成啥樣了,還傻愣愣的好奇著,隻有相時暗自好笑。
顧曜就算知道真相也拿相時沒辦法,他是極好麵子,但這麵子若是哥哥給丟的,他隻有跺腳的份兒,從小就是這樣。
“而且最近腦子裡似乎想起一些兒時落霞山莊中的片段,時不時的也會夢見,模模糊糊記不清楚,就感覺,感覺那個地方不簡單,似乎與魔都有關!”陸盈川將最後一點說出,帶著兒時恐懼的後遺症,有些後怕。
二人頓時吃了一驚異口同聲道:“什麼!?”
陸盈川也不太確定:“我隻是模糊記得,或許記錯了,但是落霞山莊一定有問題。”
相時讚同地點點頭,又對二人道:“無論如何,此去落霞山莊一定會找到些線索,而且我想,燧陽宮那位,定會一同前往,雖然不排除他不會現身,隱在暗處伺機,但該防也得防!”
顧曜點點頭,沒在說話,一時有些迷茫,明明那麼和睦的門派,怎麼也會有陰謀詭計,況且自己順順遂遂呆了二十年,這突然掀起的陰謀氣息,真的讓人很難承受。
而相對而言,相時便冷靜多了,他雖然也不想接受,但也得看清本質,斬斷這點不該有的躊躇,為了天下大勢,隻能進,不能退。
第二日,清晨。
顧曜難得起得早些。是因為昨日與陸盈川閒聊時,聽聞錦尋小姐有早起晨練的習慣,便一早把自己收拾板板正正的,去花園偶遇。
果不其然,看到錦尋一身勁裝,在那舞劍,翩若驚鴻,嬌而不柔,氣勢剛柔並濟,不禁有些看呆了。
待一舞畢,顧曜連忙拍掌叫好:“好!錦尋姑娘當真才貌雙全,如仙似玉呀!”
又開始亂用成語了。
“顧公子,好巧!”錦尋回以微笑。
“是巧,沒想到錦尋姑娘也有這個習慣呢,我也喜歡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晨練呢。”傻裡傻氣地笑著。
相時不知何時出現在亭中,偷偷瞧著兩人,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見鬼了吧,這才天剛亮,他敢說他倆一起過了十幾年,一天都沒見顧曜起這麼早過!
“素來聽聞,燧陽宮劍術造詣極高,不知可否像顧公子討教一番?”
得了,這姑娘也有意思,那你倆自個忙活去吧,好好討教吧,哥哥不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