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爹(1 / 1)

金太傅一腦門的問號問出心中的疑惑,金玉晴聽了聰明爹的問話,比她爹更疑惑,整個人都懵了。

是啊,她哪來的賭場常識?

她所有的記憶都是萬坪村的那三年,萬坪村根本就沒有賭場,她接觸的人也沒人進賭場,更沒人同她說過賭場的事情,可她為什麼對那些事情那般熟悉?

熟悉到,以為那是常識?

而這所謂的“常識”,連經常偷偷去賭場的秦風竹都不知道,不然,那傻小子也不會壓一百兩惹來這等禍事了。

“所以,爹,我之前在京城,到底經曆了什麼?”金玉晴實在想不出彆的原因了。

金玉晴這話,倒是將金太傅問得一愣,心口一窒,吹胡子瞪眼道:“你三歲前在京城,經曆什麼能讓你有賭場的常識?”

這回金玉晴實在找不到彆的原因了。

一旁看著父女兩一個比一個蒙圈模樣的徐馳,忍不住嘴角上翹。

金太傅剛好瞧見了徐馳的笑容。

徐馳原地尷尬,原本不想插話的,這時候也隻得收斂心神,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金姑娘乃金太傅之女,自然異於常人般聰慧,或許,這就是天賦?”

天賦?賭博的天賦?

金太傅和金玉晴頭一次覺得“聰慧”這詞,好像還可以是損人的。

金太傅和金玉晴都是一臉的複雜表情,金太傅實在沒法解釋他家閨女怎麼就聰慧到賭博上去了。

他仔細反省自己,年輕時候確實去過賭場,但他發誓,他沒有沉迷,隻是好奇而已。難不成,這也能被刻進骨子裡,然後帶給他閨女?

“老爺,大理寺卿——秦大人帶著秦小公子過來了。”阿忠的聲音讓金太傅立馬找到一個發泄口。

金太傅連忙道:“快帶人過來。”

都是秦大人家那小子害的!

說完又對外頭道:“讓芍藥重新送壺茶水過來。”雖說家裡新買了幾個小丫頭,金太傅還是習慣吩咐芍藥、張媽做事。

一聽“芍藥”,徐馳立馬坐直了身子,他可是記清楚了金玉晴說的,伺候金玉晴的,一直是芍藥和張媽。

徐馳抱了一絲絲希望,或許,芍藥和張媽是李可心穿越的?

徐馳隻覺得自己先前被年齡限製了,隻想著自己和李可心差不多大,穿越過來也應當是差不多年紀,卻忽略了,李可心先去世。

要是真的都能穿越,先離開那個世界的李可心也應該先穿越,所以穿越成照顧金玉晴的芍藥,甚至年長的張媽,都有可能。

每每想到前世,徐馳不免唏噓:

那年高中,差點輟學的李可心隻能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轉學生徐馳來到班級的時候,隻有李可心旁邊有空座,於是閃耀的徐馳和沉悶自卑的李可心成了同桌。

徐馳第一次見識了這世上真的有“兩耳不聞窗外事”,將心思都撲在學習上的李可心。

徐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李可心的,或許是小姑娘認真拿著小本子記賬的時候,或許是怯懦的小姑娘為了流言跟彆人大打出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小姑娘筆下的各種故事……

徐馳其實也沒想到分彆多年後,竟然在一次意外拍攝取景再次重逢。

哪怕已經過去了一輩子,徐馳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後怕,要是沒有那次拍攝,他大概就不能那麼及時地與李可心重逢。

若是沒及時重逢,沒及時表白,指不定就讓程之州那小子捷足先登了。

他一直不敢問李可心,若是他遲了些,是不是陪著李可心的人就是程之洲了?

徐馳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哪裡知道,李可心會在快退休的時候猝死在講台上。

得知李可心離世的時候,徐馳剛結束一個任務。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當他選擇穿上軍/裝的時候,他和李可心就已經做好了他隨時離開的準備。

兩人都經曆過失去父親的痛苦,大概是兩人潛意識裡都覺得徐馳會犧牲,不想孩子再經曆,加上結婚後一直聚少離多,這便一直沒有孩子。

上輩子,兩人偶爾還會因為沒孩子而小小地遺憾一下,畢竟徐馳一直好好的不是?

現在想想,徐馳隻覺得挺慶幸的,幸好沒孩子,不然他們的孩子隻會比他們當年更慘,因為他們的孩子不僅會沒有爸爸,還會沒有媽媽。

想想都覺得太慘了。

幸好沒讓孩子遭這大罪。

想到金玉晴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常識”,徐馳總覺得金玉晴和李可心應該有些關係。

知道一直伺候金玉晴的是芍藥和張媽,一會兒就能見到來送茶水的芍藥,徐馳隱隱有些期待,李可心這一世到底成了什麼樣子?是芍藥?還是張媽?

金太傅的書房內:

徐馳滿腦子想著這一世的李可心會變成什麼樣子;

金太傅滿腦子想著待會兒要怎麼找秦大人算賬;

金玉晴滿腦子想著自己這“常識”到底怎麼來的;

陸雲起則是一臉不知所措地站在金玉晴身邊。

秦大人帶著秦風竹走進金太傅書房的時候便是看見這一幕,似乎所有人都各有心思。

還不等秦大人開口,金太傅就看見了門口的秦大人。

金太傅立馬起身,“秦大人,你可算是來了,來,坐下咱們好好談談,今兒這事該怎麼處理。”

也是秦風竹倒黴,他爹今日不當值,正在家裡查閱各種資料,因此,繞是秦風竹走路磨蹭,太傅府和大理寺卿府之間的路程他也磨蹭不出花兒來。

他到底是沒機會在往大理寺的路上去磨蹭到天黑了。

秦風竹自知今天這事情瞞不過去了,也不敢隱瞞,老實同秦大人交待了。

秦大人得知自己這混小子如今竟然還敢去賭坊了,自己去也就罷了,竟然還帶著太傅家的閨女一起去?

還讓太傅家閨女善後?這小子先跑?

簡直豈有此理!

幸好太傅家閨女被徐將軍救下了,不然……秦大人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

拿起手中的卷軸就要砸向秦風竹,想到這不是家裡的,是他從大理寺拿回來的宗卷,隻得又放下去。

在桌上找了一圈,似乎都沒尋著個趁手的家夥,想著金太傅還在家中等著自己,便快步走了出來,朝著秦風竹的耳朵用力一擰,“還不趕緊跟我一起過去!”

這會兒秦大人被金太傅有些急切地迎進書房,秦大人憑借多年的判案經驗:金太傅這是要有大動作啊!

秦大人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隻希望太傅稍微給他留些顏麵……

秦大人自知是混賬兒子的錯,這會兒也不敢多說什麼,有些卑微地“哼哈”著落座。

秦風竹一進門,見金玉晴和陸雲起都站在屋中,也老實地走到金玉晴身邊,如鵪鶉般縮著脖子與金玉晴、陸雲起站成一排。

秦大人剛落座,阿忠就在門外道:“老爺,陸大人過來了。”

“快請進!”金太傅連忙道。

陸大人進門就見自家兒子委委屈屈地站在金玉晴身邊,金玉晴另一邊則站著秦風竹,看見秦大人也在,陸大人不用想也知道秦風竹的身份了。

陸雲起出門後,他就接到家裡送去的消息,說是今天跟金玉晴一起出門的還有秦家那個“發誓不進學堂的小子”。

陸大人原本也沒當一回事,小孩子嘛,他小時候也不想去學堂的。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就聽說孩子們與賭坊起了衝突。

要是換個人,比如秦大人,聽說孩子去了賭場,都是吹胡子瞪眼,想提著棍子抽一頓孩子的,可陸大人不一樣,這可是他家孩子頭一次在外麵惹事。

說起來,他不知道多高興呢,他家孩子也能在外麵闖禍了,真是太好了!

這會兒見陸雲起好好的站在金玉晴身邊,一點彩頭都沒掛上,陸大人更是放心地高興了,咧著嘴笑道:“不知道孩子們在外麵到底惹了什麼事情?放心,該賠多少銀子,我陸家出。”

秦大人看白癡一樣看向陸大人,對上陸大人的笑臉,這才換上疑惑“陸大人,你可知道他們今天是去了哪裡?”

“知道啊,賭坊嘛,聽說還打架了?我瞧著這幾個孩子都沒傷著,這是賭坊的人傷著了吧?沒事,我們賠,我們賠!”多少年了?他終於有機會給兒子收拾外麵闖禍的爛攤子了,陸大人心裡高興著呢。

秦風竹滿眼羨慕地看向陸雲起,乘著眾人不注意,輕聲道:“你爹真好!”羨慕死他了,他做夢都不敢夢這麼好的爹。

同樣是去賭坊,瞧瞧他爹!哎,真是爹比爹,氣死人啊!

秦風竹內心瘋狂感歎命運的不公。

“陸大人!”金太傅嚴肅道,陸大人這副撿了銀子的歡喜樣,連金太傅都看不下去了,“這是賠銀子的事嗎?”

金太傅伸出食指,對站成一排的三個孩子指指點點,“這三個孩子進賭坊了,才多大啊?就進賭坊!還惹得賭坊派人追殺!要不是今天剛好碰上徐將軍,後果不堪設想!”

“被追殺?”陸大人慌了,轉頭看向陸雲起,想去檢查下孩子有沒有事,見他隻是有些膽怯地站在金玉晴身邊,到底忍住了。

陸大人到底還是不太清楚具體情況,畢竟陸大人之所以得到消息,還是因為剛好有相熟的屬下在附近辦案,那人剛好認識陸雲起,回到刑部,同陸大人提了一嘴“今日瞧見秦家那孩子又在外頭闖禍了,身邊跟著的孩子還和大人家小公子挺像。”

而陸大人今日剛好收到家中小廝的傳話,說是小公子和太傅家閨女出去了,今日一起來府上接小公子的還有大理寺卿家的小公子。

陸大人這會兒聽說,秦大人家的孩子帶著疑似自家那個連話都不敢跟陌生人說的兒子闖禍,陸大人心中難掩激動,立馬跑來金太傅家一問究竟了。

聽金太傅和秦大人互相補充著將事情說完,雖說自家兒子好像沒怎麼參與惹事,但到底也參加了逃命和搬救兵不是?

陸大人心中十分欣慰,朝著陸雲起連連點頭,他兒子果然了不得啊,這是要大好了!

再看秦大人家那狗見了都搖頭的秦風竹,也是越看越順眼,滿眼地讚許:

秦大人家這孩子更是了不得啊,才跟他兒子玩了一天,就能帶著兒子又是逛街看熱鬨,又是闖禍逃命的,敢乾他年少時不敢乾的事(發誓不進學堂)的孩子,果然與眾不同!

這要是能跟他兒子多玩些時候,指不定他家陸雲起也能拎著棍子滿京城闖禍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