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人嗎?(1 / 1)

金玉晴對春花道:“春花,你先帶陸雲起去門口等我們。”

“可是……”對上金玉晴肯定的目光,春花立馬改口:“奴婢知道了。”她跟著姑娘的時間不長,短短的時間裡卻是讓她對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她們家姑娘真的是,什麼都懂。

春花知道自己沒有姑娘厲害,但她深知,不厲害就應該聽厲害的姑娘的話,省得幫不上忙反倒拖姑娘後腿。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金玉晴對春花這個小跟班十分滿意,以至於遲遲沒有著急再添一個丫鬟。

金玉晴同春花說話的時候,陸雲起也聽見了,說實在的,他看了這一陣,其實並未覺得這裡好玩,反而覺得這裡讓他很不舒服,隻是因為金玉晴和秦風竹似乎玩得很開心,他才一直強忍著沒說話。

這會兒聽見金玉晴的話,還以為是金玉晴感受到他的不舒服了,所以讓他先去外麵等著。

因此,在金玉晴看向陸雲起的時候,陸雲起便乖乖跟著春花出去。

外麵的夥計見兩個“不重要”的人出去,自然不會阻攔,這會兒大家的關注也都在秦風竹壓在豹子上的那一百兩銀票上。

一賠二十,這一下子就是兩千兩!

兩千兩!!

這一次,秦風竹和金玉晴總共也才隻輸了一百五十兩。

而且,這次賭場為了防止金玉晴贏了十兩銀子就走,防止這兩人將賭坊當做取銀子的地方,特意讓金玉晴買什麼輸什麼,這期間可是讓夏公子贏走了不少銀子。

雖然最後那把夏公子推出了一半銀兩,但就目前為止,夏公子麵前的那些銀兩還是有不少是他們賭坊的!

這一把虧大了!

隻希望秦風竹他們和夏公子還繼續賭,要是這兩波人現在走了,他們今天就虧大了。

兩千兩,秦風竹已經樂瘋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哈哈哈哈,老金,咱們發財了。”

金玉晴瞥了一眼順利出門的陸雲起和春花,估摸著他們還在園子裡,還沒從那九曲回廊中轉悠出去,便往秦風竹的方向走了幾步,朝秦風竹伸手道:“把我那份先給我,我一定要將方才輸掉的都贏回來。”

秦風竹一愣,“還賭啊?”

“當然!”

一旁的夏公子聽了立馬道:“小姑娘有膽識,輸了就該贏回來,繼續!”方才是他大意了,隻顧著買大小,而這賭桌上可不是隻有大小的,還有豹子!

夏公子認真反思、複盤,想著待會兒不管這小姑娘買什麼,他得將另外兩樣都買了,當然,豹子那一欄,他少買點兒。

夏公子好不容易碰上個逢賭必輸的,自然是希望這人繼續賭下去,不然他方才到手的那麼多銀子就這麼退回去了,雖然現在他還贏了些,可明明桌上那些都已經是他的了。

夏公子比賭坊的人還希望金玉晴繼續。

夏公子的話倒是讓秦風竹聽進去了,秦風竹咬牙道:“行,那咱們就繼續。”

秦風竹話音一落,賭坊給秦風竹點銀票的夥計立馬加快了手速,很快就恭恭敬敬將一疊共計兩千兩的銀票遞到了秦風竹的手中,“秦公子,這是您的兩千兩銀票,您點一下。”

秦風竹接過銀票,原本想說不用點的,可“不……”一出口,一旁的金玉晴就道,兩千兩呢,你還是點一下吧。”

秦風竹立馬點頭,“也對!”

說著,兩人真的就讓出位置,離賭桌遠了些,認真數起銀票來。

看得賭場的一眾夥計嘴角直抽。

買大小的那一桌都開了四把了,秦風竹他們這邊還沒點完,夥計隻覺得,方才直接給一張兩千銀票就好了,真是耽誤事。

因為金玉晴沒上桌,那邊夏公子也悠哉悠哉地在一旁等著,搖骰子的夥計心裡急得不行,他今日的主要目標就是這兩位,這會兒,居然一個都沒上。

終於夥計搖完第七把的時候,秦風竹這邊點完了,金玉晴拿著秦風竹遞過來的一千兩銀票,一邊往桌邊走去,一邊盤算著,正常的話,春花和陸雲起這會兒應該已經出賭坊了,至於不正常,那大概也出不去了。

金玉晴站在賭桌中間,直接在“大”的位置上放了一張折疊的銀票,豪橫道:“一百兩,買大!”

夏公子再次分出一半的銀子放在“小”的位置,又在“豹子”的位置放了二百兩。

乘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搖骰子的夥計身上,金玉晴拉著秦風竹悄悄往門口退去。

“三五六,十四點,大!”隨著搖骰子的夥計報數,眾人抬頭,正想恭喜金玉晴,這才發現,兩人已經到了門口。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金玉晴拉著秦風竹拔腿就跑。

夥計們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這兩人這是要跑了。

兩千兩啊,管他們的爹是太傅還是大理寺卿,至少得把銀票留下。

兩個孩子,他們還取不回銀子了不成?

但是賭場中不少人,廳中的夥計也不敢直接喊人抓人,隻能笑道:“各位繼續玩,小孩子不懂事,我們賭場又不是贏了不能走的,各位都是老客人了,誰還沒從咱們這裡贏過銀子不成?”

說著便道:“我去給兩孩子引路,省得走丟了。”夥計說著便轉身出門。

這一耽擱,倒是給了金玉晴和秦風竹脫身的機會。

等夥計出門,招呼附近的人追人的時候,金玉晴已經拉著秦風竹跑到了前廳。

前廳守衛的那些人聽見動靜,再看見跑出來的兩人,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不用吩咐,立馬伸手就想將這兩孩子抓起來。

金玉晴一個大力回手甩手,賭場那幾個本就是練家子,兩個小孩子,根本就沒當一回事,誰能想到這小女娃力氣這麼大?

金玉晴這一下直接將抓她的人甩飛出去,並撞上抓秦風竹的人。

要隻知道,金玉晴這一下可是卯足了勁兒,她是在逃命,哪裡敢留一丁點力氣?

被金玉晴甩倒的那人慘叫一聲,握著手腕倒向同伴,藏在彆的地方的打手見此,也是一愣,這場麵出乎所有人意料。

就這一瞬,再次給了金玉晴衝出賭坊的時間。

賭場眾人哪裡敢讓人跑出巷子?有了方才的變故,眾打手也重視起來,反應過後,幾乎傾巢而出。

兩人剛跑出門,明顯感受到後麵傳來濃重殺氣,驚得齊齊回頭,隻見賭場裡竄出一大群打手,有的從大門衝出,有的從門邊的圍牆直接飛躍而出。

秦風竹直接傻眼,要不是被金玉晴拉著,這會兒隻怕呆在原地等被抓了。

被金玉晴拉得一個踉蹌,秦風竹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老金,怎麼辦?”他是真被這突變嚇死了,那些突然竄出來的人平常都在哪裡啊?他怎麼從來不知道這裡藏著這麼多練家子?

金玉晴扭過被風吹得變形的臉,側頭狠狠道:“都是你惹的禍!”

“啊?我哪有惹禍了?”

“還說沒有?我不是叫你買十兩銀子的豹子嗎?誰叫你買一百兩的?”要不是現在被風灌得厲害,金玉晴真想揪著秦風竹的耳朵好好說道說道。

“啊?我~這~不~是~想~多~贏點嘛!”秦風竹迎著風一邊被拉著快跑,一邊艱難道。

眼見著馬車就在前麵,金玉晴冷不防被後麵的人用石子打了小腿,一個踉蹌就要摔倒,秦風竹直接被她扔了出去。

秦風竹爬起來就準備回身去扶金玉晴,金玉晴卻厲聲喝道:“快跑,去叫我爹來救我!不然咱倆就都死定了!”

秦風竹頓了一瞬,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聽金玉晴的,見金玉晴一把抓住衝過來的一個打手,舉起那打手奮力扔向衝過來的那群打手們,秦風竹扭頭就往馬車方向跑去,老金真是威武,他還是彆去給老金添亂了,搬救兵要緊。

然而,秦風竹沒有看到,他剛跑沒幾步,後來衝過來的賭場打手就合力擰住了金玉晴。

金玉晴忍著腳痛,硬是一聲不吭,繼續奮力掙紮,到底隻是個九歲的孩子,哪裡能打得過一群訓練有素的打手,沒幾下就被製住了。

金玉晴還想回頭,想看看秦風竹跑掉了沒有,眼前卻忽然閃過一道黑影,接著,金玉晴被擰住的肩頭忽地一鬆,那些賭場的打手紛紛倒地。

金玉晴定睛看去,驚喜地喚道:“徐馳!”

這聲呼喚一出,不僅金玉晴心頭一跳,就連徐馳都莫名心頭猛跳了幾下,回頭看向金玉晴。

金玉晴立馬改口,笑著喚了聲:“定國將軍?”

徐馳壓下心口的炙熱,朝帶來的人道:“你們處理下這邊。”說著便走向金玉晴,“金姑娘,能走嗎?”方才他趕過來的時候就見這丫頭明顯傷了腿腳。

金玉晴點頭“嗯,多謝徐將軍。”說著朝巷子看去,秦風竹及馬車已經沒了蹤影,金玉晴有些著急道:“徐將軍,能不能麻煩您派人將我朋友的馬車追回來?”

“嗯?”徐馳挑眉。

金玉晴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我讓秦風竹去叫我爹來救我,這會兒,我不是沒事了嘛,就,就不耽誤我爹當差了。”

徐馳眼中有了笑意,“這是知道安全了,所以就不打算讓金太傅知道了?”

金玉晴理所應當地點頭,“當然,難不成讓我回去白挨一頓?”

徐馳見金玉晴闖禍的熟練度,心中忽然有絲小失落,這和李可心完全是兩種性格,這孩子多鮮活生動啊。

繞是如此,徐馳也不想錯過任何有關李可心的消息。

徐馳前幾天就聽手下的人說,金太傅的女兒和大理寺卿的小兒子在育嬰堂教孩子們識字。

金太傅的女兒,徐馳見過,學問怎麼樣他不清楚,但是一看就愛打架,原本對金玉晴那日說的三年學役的事情心驚不已,沒想到這孩子倒是同大理寺卿的兒子又玩到一處去了。

大理寺卿的兒子,繞是徐馳剛回京不久,也知道秦風竹的傳說。

也是因為金玉晴那“三年學役”的事情,徐馳這才多關注了點金玉晴,隻以為是金太傅怕閨女閒著無事,直接將育嬰堂當做試點了,徐馳問清楚了才知道,金玉晴是在徐馳同金太傅提出“試點”之前就已經開始在育嬰堂教識字了。

徐馳便多問了句,“金姑娘都教了些什麼?”

手底下的人便將金玉晴在育嬰堂教識字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當徐馳聽說了金玉晴那個關於“一二三”的故事,以及她是教完了才從秦風竹那裡得知,“一二三”是前些年他推出的簡體數字,徐馳越想越不對,今天便乾脆親自往育嬰堂跑了一趟。

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就發現了被人揪住的金玉晴。

徐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也就隻見過金玉晴幾次,可就一個被擰住的背影,就讓他莫名心疼,還一眼就確定了,那是金玉晴。

徐馳看著眼前皺眉反問他的小姑娘,“走,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