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過去在哪裡(1 / 1)

金玉晴看向金太傅,“爹,您還是直接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吧?比如,等到了京城,那個符太師我得注意點,省得被他下套,那,除了這個符太師,還有誰需要注意點?”

金太傅看了金玉晴一眼,道:“去了京城,除了你爹娘,身邊的人你都要注意點兒。”

“嘶~忠叔和芍藥他們,我也要注意點?”金玉晴倒抽一口涼氣。

“你……”金太傅本想說金玉晴故意扭曲他話裡的意思,可想到京城的不太平,這幾人雖然十分忠心,但下人們見識有限,難免被人利用,好心辦壞事也是有可能的,再者,人心這東西,金太傅覺得就他家閨女現在這樣的,還是得培養留個心眼的習慣比較好,雖然金太傅從未懷疑過阿忠他們的忠心。

到嘴邊的話硬是被換成了“你注意點兒總是沒錯的。”

說完,又擔心閨女從此對人再無信任,又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說起來簡單,但如何把握好分寸,卻是一門大學問。”

金玉晴小臉皺了起來,“這京城,當真恐怖如斯?”他爹今日也太語重心長了點兒。

金太傅點頭,“遠比你想象的恐怖!”

“要不,咱們不去京城了吧?”金玉晴認真道,她想去京城,是因為覺得京城又大又好玩,主要是好玩,但現在看來,京城除了大了點兒,彆的就沒什麼好的了,那還不如留在萬坪村,村子雖然小了點,但這附近的林子也是夠大的。

金太傅搖頭,“你想什麼呢,什麼叫皇命難違?皇上要我回去,我還能抗旨?”

“這不是,聖旨還沒下來嘛!”金玉晴弱弱道。顯然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這關都過不去。

但金太傅卻依舊嚴肅道:“你以為徐馳將軍是偷偷跑來傳話的不成?這已經是皇上格外恩典了,派徐將軍先來傳個話,好讓咱們有個心理準備。”他怕他這閨女在這山坳坳裡長大,失去了對皇命的敬重,這要是去了京城,讓有心人利用了,後果不堪設想。

金玉晴有些喪氣地往桌上一趴,“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真的沒彆的辦法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金玉晴這會兒已經完全失去了對京城的美好憧憬了。

金太傅沒說話,眼中也很是擔憂,他一直覺得,他閨女不是天生癡傻,定是被人動了什麼手腳,可他沒有證據。因此,當年在國師提出萬坪這地方的時候,金太傅毅然請辭,順道將府裡的奴仆全都打發了,隻帶了四個十分靠得住的仆從一起來了萬坪。

好不容易在萬坪村養好了女兒,這要是回京,再遭了毒手,可如何是好?

閨女雖然聰慧,到底也才隻是九歲的娃娃,金太傅隻能提點閨女進京城後萬事小心,卻是不敢將這個猜測告訴閨女的,怕將孩子又給嚇傻了。

金太傅還在想著前路艱辛,一旁趴著的金玉晴忽然坐直了身子,驚呼道:“爹,您的意思是,皇上,咱們也需要特彆小心?”

不等金太傅皺眉,金玉晴立馬補充道:“我說的需要小心,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他也跟您不是自己人?”

金玉晴的腦子雖然才清明三年,但這幾年她像海綿吸收水分一樣學習各種知識,“君臣有彆”這樣簡單的規矩,她還是十分清楚的,再得寵,人家也是皇上,她還沒傻到認為可以跟皇上當朋友。

金太傅這次倒是真心意外,他是真沒想到,才這麼兩三年,他閨女已經懂這麼多了,到底還是因為他聰明,生的閨女才能這麼聰慧,金太傅日常自豪中。

不過,卻沒有解釋,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認同。往上麵指了指,提點道:“往後。那兩個字不要隨便說出來。”

金玉晴一邊點頭表示明白,一邊驚訝得捂嘴,“爹!這,所以,您這,你到底是不是人家老師?是不是當初您教人家的時候,太凶了?是不是你當年打他打得太重了?”倒是立馬替換了不能隨便說的那兩個字。

金太傅心裡對女兒聰慧的自豪感立馬消散,沉了臉,“你胡說些什麼呢?你爹教學生,什麼時候對學生下重手了?”他在閨女心中就是靠打罵學生來讓學生學東西的先生?

“那,要不然……”金玉晴嘀咕著措辭,發現這話還真沒法委婉,便道:“您可是同他一路斬荊棘走過來的,怎麼還會,不是自己人呢?”

金玉晴弱弱道,她甚至有些懷疑,她爹說的,“跟著皇上,幫著皇上一路從皇子一直走到到皇帝”這話中的水分,怕是摻得有點多。

太傅卻歎息一聲,道:“所以說,人性啊!”

人性?金玉晴有些不明白,不過看她爹一臉愁苦的模樣,金玉晴倒是沒在這個時候同她爹討論“何為人性?”,隻將這個問題默默記在心裡。

當夜,金玉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因為她發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有過往留下的認知,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提及,那些過往都是真實存在的,並對他們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她爹有,她娘有,連陸雲起也有,唯獨她金玉晴沒有。

金玉晴想起自己腦子突然清醒的那天:

那天,她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過了好一會兒,是芍藥推門進來,發現她醒了,便端了水過來伺候她洗漱。

金玉晴疑惑地問道:“你是誰?”

原本一臉平靜的芍藥卻嚇得打翻了水盆,不可思議看向金玉晴,道:“姑、姑娘,姑娘方才說什麼?”

金玉晴又道:“我想知道,你是誰?這是哪裡?還有,我是誰?”

芍藥聽完金玉晴的話不但沒有回答,反而轉身衝到門口,驚喜地對外麵喊道:“老爺,夫人,姑娘會說話了!”

金玉晴聽了芍藥的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悄悄清了清嗓子,十分疑惑,難不成,她之前是啞巴?

金太傅和劉氏得了這話,幾乎下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金玉晴的麵前。

見金玉晴正一臉疑惑地捏著脖子,金太傅小心道:“晴兒?這是嗓子不舒服?”

劉氏立馬補充,“還是脖子被蚊蟲咬了,所以不舒服?”

兩人巴巴地看著金玉晴,滿眼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芍藥弄錯了。

金玉晴搖頭,“你們是誰?”

金太傅和劉氏相視一眼,抱頭痛哭……

之後,張媽得了消息,也跑來問她怎麼樣了……

所以那一天,金玉晴問了好幾次這個問題,但是每個人似乎都沒聽見她問了什麼,隻是聽她說話就激動得眼淚嘩嘩直流。

一直到眾人情緒平複之後,金玉晴才知道,原來在這之前,她說話隻能一兩字地往外蹦,還特彆艱難,根本說不了這麼長的話,而且,她腦子很迷糊,說白了,就是傻子,她是在這一天,突然就不再癡傻了。

所以,她是因為在那之前是傻子,才會完全不記得之前的事情嗎?

哎,現在看來,除了這個原因似乎也找不到彆的可能了……

想著想著,金玉晴漸漸進入夢香……

這個夢對於金玉晴來說,簡直莫名其妙,因為她居然夢見了定國將軍——徐馳!

準確地說,應該是和徐馳長得一模一樣的一個短發男子,那年紀看著比徐馳大了不少,穿著一身綠色花紋的衣裳……

夢裡的徐馳,與她那日見到的徐馳判若兩人,可金玉晴就是一眼就認出了徐馳,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金玉晴是被芍藥喚醒的,醒來後,金玉晴隻記得夢中那個一身綠裝的短發的年長的徐馳,至於夢裡到底夢見個什麼事情,金玉晴完全想不起來了。

金玉晴隻覺得這是個莫名其妙的夢,她明明隻見過徐馳一次,怎麼會夢見他?而且,夢裡的徐馳還是那種她從未見過樣子……

明明夢中那男子的穿著十分怪異,是她從未見過的,可在夢裡的時候,她好像一點不覺得奇怪,甚至還有幾分熟悉。

現在醒過來了,金玉晴越想,越覺得夢中徐馳的穿著很奇怪。

金玉晴皺眉,任由芍藥給她擦手。

芍藥抬頭便看見一臉若有所思的金玉晴,笑道:“姑娘這是想什麼呢?一大早的,難不成是在溫書?”她還以為姑娘沒睡醒呢,沒想到已經開始想事情了,也難怪姑娘讀書這麼厲害。

說什麼大笑話呢?“溫書?”金玉晴搖頭,“我昨日都沒看書,溫的哪本書啊?”

不等芍藥再說什麼,金玉晴忙道:“芍藥姐姐,你說,隻見過一麵的人,會不會出現在夢裡?而且那穿著打扮還挺奇奇怪怪的。”

“隻見過一麵就到夢裡來了?”芍藥想了想,道:“那人怕不是會什麼法術吧?”

法術?

金玉晴心中“咯噔”一聲,忽的想起那日被徐馳看得心跳加快……

陸雲起果然是老實人,他是真沒騙人,徐馳真有妖術!

金玉晴決定,以後跟陸雲起一條戰線,有徐馳的地方,她也絕不往前湊,堅決不給徐馳施展妖法的機會,即使徐馳是個好妖,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