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內,青田滿頭冷汗地跪在了地上,莫歸一站揪著手指在青田身邊,而白戰正坐在屋門口的太師椅上盯著兩人,神情嚴肅,眼含怒意。
半晌,白戰才開了口:“青田,你先說。”
“對不起,師父,是徒兒的錯,徒兒見師娘在家憋悶,就自作主張帶師娘出去散心,請師父責罰!”青田邊說邊叩了幾個頭。
“是該罰。”白戰抬起手掌,掌中光彩流動。
莫歸一立刻擋在了青田麵前,腳步敏捷,速度飛快,說話也中氣十足:“不是他的錯,是我讓他帶我出去的!”
白戰盯著莫歸一,一瞬間感覺非常陌生,可又有一瞬間,感受到了被遺忘了五年的熟悉感。
五年前的櫻櫻就是這個樣子的......
五年前,櫻櫻隨他外出遊玩時遭遇了頂級惡鬼,在一場惡戰中,白戰護住了滿城的百姓卻沒護住櫻櫻。櫻櫻的魂魄被惡鬼扯了出來,正要被吞食之時,白戰拚命地搶回了一縷魂魄,塞回了櫻櫻體內。
此後,櫻櫻便日漸虛弱,半年後連床都爬不起來。
為了救活櫻櫻,白戰拚命誅殺惡鬼,多次九死一生,最後以功勞換來了天師院的聚靈鎮,那是一方手掌大小的潔白玉石,被安放在白戰家院子的地底。聚靈鎮能聚集周圍萬千生靈的靈氣,蘊養櫻櫻的魂魄,延續櫻櫻的性命,但同時,也能引來周圍鬼怪的覬覦。
所以白戰家周圍總是有鬼怪,所以白戰才會布置下抵禦惡鬼的陣法。
這些天,白戰也不是沒注意到櫻櫻的變化,她的氣息明顯地充沛了起來,吃的東西也多了一些,臉色比往常更加的紅潤,白戰隻以為這是靈力蘊養帶來的結果,心裡高興,並沒有產生懷疑。
他沒想到,櫻櫻竟然恢複到了可以夠活蹦亂跳地出門應對鬼怪的地步。所以此刻,白戰疑心重重。
他盯著莫歸一,不怒自威。
莫歸一心驚地退後一步,仍然擋在青田麵前。
白戰左手緊緊捏住太師椅的扶手,右手中的白光消失,換成了一個複雜的鑒魂訣。
“師父!”青田見狀大喊一聲,繞過莫歸一擋在了她麵前,說道:“師娘身子弱,魂魄一現必定會再次受損,師娘承受不住鑒魂訣的,還請師父三思!”
“身子弱?我看這不活蹦亂跳的嗎?都能偷偷出去玩了,都能喚出天光了!”
白戰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不該如此憤怒的,可想起剛才櫻櫻在青田麵前歡欣雀躍的樣子,看到兩人之間的百般相護,他便心生妒意,更加地亂了方寸。
櫻櫻和青田何時走得這麼近了?!
莫歸一看出了白戰對自己的懷疑,在那鑒魂訣即將成型之時,白眼一翻暈倒了過去。青田感受到身後的動靜,立刻轉身將莫歸一接到了懷裡,緊張地喊道:“師娘,師娘!”
莫歸一自然是裝暈,看白戰那生氣的樣子,如果魂魄被他拎出來,那自己身份暴露,隻有死路一條。
鑒魂訣在白戰手中戛然而止,白戰心裡一緊,立刻飛了過去,從青田懷裡裡奪走了莫歸一,抱著她走進了房間內。
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跪在地上的青田望著那緊閉的房門,心裡生出了一陣揪心的疼,他咬了咬牙,最終也隻是無能為力地垂下了頭。
房間內,莫歸一心裡非常緊張,這一次,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如果繼承了櫻櫻的記憶還能想想辦法,可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多說一句話都有可能暴露,難道隻能一直裝暈嗎?
正著急的時候,莫歸一感覺自己被放在了床上,然後身上一沉,熟悉的檀香味壓了下來。
溫熱的吻落在了唇上,莫歸一驚得睜開了眼睛。
好在,白戰是閉著眼的。
莫歸一又慌忙閉上,繼續裝死。
白戰輕啄著那柔軟香滑的唇瓣,驚訝地感受到了與初次親吻櫻櫻時,一模一樣的悸動。
他已經五年沒碰過櫻櫻了,自從五年前櫻櫻魂魄受損後,他完全不敢再與櫻櫻過分的親熱,怕讓她心情激動,進而刺激到他的魂魄。即使隻是溫柔的親吻,他也不敢,漸漸地,他便失去了這股衝動。
可今天,不止為何,看著充滿活力的櫻櫻,他心底那枯竭的欲望,慢慢開始複蘇。
他的心越跳越快,好像五年前能擁有的東西,都能夠回來了。
他的吻,越來越深,每一次接觸,都激起了塵封的記憶,熟悉的感覺打消了他的懷疑,怒意已經完全平息,再生出的,是克製了多年的燥熱。
他吻得著迷,握住了莫歸一的後腦,唇舌在她小巧的唇瓣上來回掃蕩,可當他想侵入莫歸一的牙關時,卻被那咬得緊緊的牙齒擋住了。
“櫻櫻,彆裝了,”白戰無奈抬頭,蹭著莫歸一的唇瓣,語氣恢複了溫柔:“每日與你同床共枕,難道我還感覺不到你的變化嗎?我知道聚靈鎮的靈力鞏固了你的魂魄,你現在不會輕易暈倒的。”冷靜下來的他後悔了剛才的衝動,怕懷裡人會生氣,還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剛才嚇著你了。”
聚靈鎮是什麼東西?聚靈鎮能讓櫻櫻身體恢複?聚靈鎮放哪兒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啊,不管了,這都給我找好理由了,那我還擔心什麼?
莫歸一心裡樂開了花,麵上卻裝作無辜又委屈,緩緩睜眼,埋怨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剛才用鑒魂決是什麼意思?你在懷疑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那會傷到我嗎?”
“對不起櫻櫻,”白戰愧疚道歉:“我剛才見你和青田那麼親密,腦子一熱就失控了,可你也不該瞞著我,你想要出門,我可以帶你出門的。”
“我沒有故意想瞞你,我就是感覺今天狀態格外的好,恰巧你又不在,隻能讓青田陪我出去散散心。”莫歸一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起了謊。
“對不起,對不起......”急迫的白戰已經什麼都不想說,緊緊摟住了莫歸一,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莫歸一無法拒絕,知道今晚必定貞節不保,但轉念一想,這又不是我的身體,是櫻櫻的啊。櫻櫻和白戰本來就是夫妻,他們要做==愛合情合理且合法,我又怎麼能攔著呢?
即使這麼想,她的身體依然緊繃。雖說活過了四世,睡過四個男人,但每一世開始的那十多年的成長時光,都會把她的心靈洗滌得乾乾淨淨,讓她的心態就跟初經世事的少女一般,更何況,她本身對白戰就很有好感。
有好感,就會更加的緊張。
待牙關被白戰撬開,待那溫熱的舌糾纏過來時,莫歸一渾身一顫,發出了她都想象不到的嬌嗔。她閉著眼睛張著嘴,口中被肆意攪弄,隻能不斷呼出熱氣,胸脯起伏不停。
白戰靠近,手探入了她的衣擺之下。耳邊動聽的喘息已經徹底點燃了他的欲望,他輕而易舉地就扯開了懷裡人的衣服,吻逐漸落下,含住了那甜膩得讓他神魂顛倒的體香......
“放鬆點,櫻櫻,放鬆一點......”
五年未碰的嬌花實在太過緊繃,在關鍵之時,白戰竟然寸步難行。他不得不放棄,吻上她的耳垂,吻上她的脖頸,極儘溫柔地再來了幾次讓她逐漸虛軟的愛撫。
莫歸一已經一塌糊塗,緊張逐漸變成了渴望,她纏上了白戰,讓白戰不管想做什麼,都得償所願。
一陣陣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不斷從屋內傳出,清清楚楚地傳進了仍然跪坐在屋外地麵上的青田耳中。青田臉頰發燙神情複雜,內心掙紮了片刻後,站了起來,走到了臥室窗外,靠牆蹲坐了下來。
背後的聲音更加的清晰,那一陣陣激烈的聲音似乎撞進了青田的心裡,他微微張口又立刻咬住了唇,他幻想自己是白戰,然後右手拉開了腰帶......
不知何時,青田已經是漲紅了臉,手臂上青筋暴起。突然,頭頂傳來響聲,窗子被打了開來。青田心裡一驚,身體僵住,後背冷汗溢出。
他一動都不敢動,聽到了頭頂,傳來的莫歸一欲罷不能的嬌=喘。那喘息突然停頓了一下,青田小心翼翼地抬頭,對上了莫歸一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那漂亮的眼睛裡,全是驚訝。
青田立刻羞愧地低下頭去,頭頂的喘息聲,又持續了起來。
許久,青田再次小心抬頭,看到了莫歸一被朦朧的月色渲染得近乎透明的雪白肌膚,她那微微揚起的布滿了欲念的臉上,還散發著柔和的光。
她纖瘦的肩頸上布滿吻痕,她修長的後頸上還按著白戰的手,她趴在窗沿,又垂下了頭,看著青田,紅唇微張,不停地晃動......
今夜的月色,實在是太美了,有抖動的雲團,還有綻放的杜鵑花......
青田心裡想著。
......
幾個月後,在某個白戰提前回家的日子,莫歸一終於見到了躲了她很多天的青田。
那天晚上,當她被白戰抱到窗台邊時,她看到了躲在窗台下的青田,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月光下,青田那有些發白的,正握著....的手。白戰對這一切不知情,莫歸一雖然看見青田了,但完全不敢說出來,她隻想私下見一見青田,告誡青田打消腦子裡的歪念頭,畢竟自己現在可是他的師娘。
莫歸一現在已經認可了自己替身的身份,她對體貼入微的白戰是越來越喜歡,也感受到了白戰對她的依戀,除了每夜都不肯放過她外,平日回家的時間也早了許多,還會經常帶莫歸一出去玩,教莫歸一一些簡單易學的防身手訣。所以她時常會想,就這麼用櫻櫻的身份過一輩子也挺不錯。
這次,白戰不僅帶了青田回來,還帶來了洛河和其他幾個徒弟,因為過幾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安魂祭。祭壇設置在市中心,離天師院很遠,離白戰家很近,所以白戰讓徒弟們把需要準備的靈器提前從天師院搬回了家裡。
莫歸一微笑著給每個小徒弟打招呼,輪到青田時,她看到了青田躲躲閃閃又欲言又止的神情。於是,趁大家都還在忙著的時候,莫歸一單獨把青田叫到了廚房打下手。
“來,替我把這桶水拎到灶台附近,”莫歸一指揮著,瞥見了窗外白戰投來的醋意滿滿的目光,為了速戰速決,她將青田叫到了白戰看不到的牆後,問道:“你剛才有話想說?”
“師娘,”青田叫了聲師娘後,又立刻改了口:“歸一。”
他臉頰泛紅,臉上的不好意思的讓莫歸一立刻想到了那夜尷尬的場景,她覺得渾身不自在,眉頭皺起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事快說!等你說完,我也有話要說!”
青田立刻急了起來,上前一步抓住了莫歸一的手臂,叮囑道:“歸一,五日後的安魂祭,你千萬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