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哨兵 關於我外出接了個活後,回來……(1 / 1)

“對,他就是向導!”

伏誦聽到這話是對著自己說時,心裡湧上了很不好的預感。

當時他正在外出采買自己診所所需要的一些儀器,在看到一群人圍著同一個地方時,他也沒忍住好奇心,急匆匆得湊了上去。

但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事做。

這得從五分鐘前開始說起。

這是一條人流量極大的商業街,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的來回走動,陽光下的街道熱鬨又祥和。

打破這份平和日常的是一聲被拖得很長的尖叫。隨後是人們的驚呼、謾罵以及恐懼的哭聲,本就人多的商業街一瞬間擁擠裡起來,人群爭先恐後往外擠,混亂又緊張的場麵讓每一個人都感到慌張。

外圍有不明所以的路人扯著嗓子問著:

“怎麼了怎麼了?前麵發生什麼了?”

“還問呢?前麵一個哨兵突然精神域失控,暴走了,趕緊逃啊!”

“我c?精神域失控的哨兵,這種人是怎麼能出白塔的啊?跑!趕緊跑!”

人們迅速撤離,給這場事故的中心留下了一個寬闊的空地,原本人聲鼎沸的商業街變得隻剩下一些詭異的撞擊聲。

在那片被空出來的地方,一輛最新型空中跑車被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壓在地上,那健壯男人有著一頭白色的長卷發,發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頸部的頭發被汗水粘在皮膚上,仔細觀察,那男人一身休閒裝下的皮膚,竟然是如小麥般的偏黑色。車頂被男人的手指擠壓變形,男人的眼睛泛著紅光,似乎已經失去理智。

空中跑車的駕駛位坐了個受到驚嚇的青年,青年向著背後座椅裡蜷縮著,麵帶恐懼得望著車窗外男人的動作。

卷發男人本能的破壞欲讓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這輛自己喜歡的車擠壓碾碎,而他確實也能這樣做到。

堅硬無比的車門被男人用手臂砸得凹陷進去,能承受無數次劇烈撞擊實驗的空中跑車宛若一堆泥土做的玩具,在男人手裡被捏成各種形狀。

車內的車主流著淚恐懼得往車輛後座爬,哪裡離這個瘋子越遠,車主就往哪裡躲。

車主已經陷入了絕望,他怎麼就那麼倒黴,隻是炫耀得開著自己新買的跑車,在空中正規的路線中嘗試跑車的浮空技術,突然就被地上這個發狂的哨兵徒手拽了下來。

對,徒手。

那些哨兵就是那種身體素質遠超人的理解程度,四肢五感異常發達的怪物。

精神域失常的哨兵察覺不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他隻是順從本心,對周圍一切進行著無差彆攻擊。眼前的車輛難以用手掌撕裂開來,那他就找個趁手的武器。

路邊的鋼鐵路標被哨兵順手拔起拿在手上當作武器,可他並沒有朝著車輛而去,而是直接在原地揮舞起來,堅硬沉重的警示路標被砸在地麵和牆邊,被破壞的地磚飛濺起碎屑。

周圍看熱鬨的人被嚇得驚呼尖叫。

明明跟普通人外形毫無差彆,可此刻的哨兵就像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被所有見到的人恐懼忌憚。哨兵朝著車輛走去,提著自己手上剛剛拿到的武器,準備將跑車一整個砸爛。

車裡的車主見著氣勢洶洶走過來的健壯哨兵,一時間恐懼席卷大腦,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就在哨兵即將將手裡的鋼鐵路標砸下去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從隔壁的商場大樓跳下來,穩穩落到哨兵旁邊,巨大的衝擊揚起灰塵。

這顯然也是一個哨兵,

跳下突然出現的哨兵抱著失控的男人,緊緊禁錮著他,不讓他做出瘋狂的動作。

發狂的哨兵劇烈掙紮,嘴裡發出一種駭人的嘶吼。

抱住他的同伴哨兵一臉焦急,他對著周圍離得老遠,害怕遇到危險也要堅持看熱鬨的路人大喊:

“有沒有向導在,我朋友突然精神域暴走了,有向導在嗎?”

伏誦擠到最內側,看清楚了這場混亂的源頭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圍觀的人左顧右盼,聽著彆人的問話下意識去尋找向導這種東西。

對,得找向導,隻有向導能壓製住失控的哨兵。

“向導?”一道聲音突然想起,“他不就是向導嗎?”

“對,他就是向導!”

霎時間,周圍的目光投向伏誦。

還沒反應過來的伏誦望著滿懷期待的人群,滿腦袋問號。

而處在風暴中心,懷裡正壓製著發狂哨兵的男人也看過來,因為男人的分心,懷裡的人突然向下一蹲巧妙避開束縛,仿佛察覺到了伏誦對自己的威脅,他捏緊手裡的武器,雙腿用力彎曲借力而起,向著伏誦直衝而來。

伏誦周圍的人們見狀,如受驚的鳥群一般瞬間散開。

不得不說這群愛看熱鬨的人反應速度都是一等一得快。

伏誦站在原地沒動,因為那些人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一個向導,而麵對精神域崩潰失去理智的哨兵,他也算是經驗豐富,畢竟為哨兵疏通狂亂的精神域,是他的工作。

這個哨兵可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嘖,不對啊。

伏誦反思。

他怎麼能把自己比作死耗子呢?

哨兵來著不善,一躍至伏誦的前方,厚重巨大的路標牌對著伏誦的腦袋砸過來,那動作暴力異常,讓人下一秒就能聯想到濺起鮮血的場麵。

但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產生,發狂的哨兵在即將觸碰到伏誦時突然停了下來,哨兵的嗓子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啞喊叫,巨大的路標被哨兵扔在地上,重物落地的聲音混著嘶吼,讓人忍不住生出恐懼。

失控的哨兵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滿臉痛苦得蹲了下去。

街道上空傳來一聲鷹啼,陽光下照射出一道小小的鳥類影子。一隻雀鷹在高空徘徊,觀察著下麵的情況。

伏誦放出屬於向導的精神力,周圍瞬間立起一道見不著的屏障,將除了自己與失控哨兵以外的人隔絕在外。

剛剛,精神力纏繞上那個失控的哨兵,伏誦入侵哨兵的精神域,而他卻在那緊閉著的精神域裡看到了一些可怕的場景。

一般哨兵的精神域要麼是一片適宜自己精神體生存的自然環境,要麼是一個自己認為重要的場景,但那個哨兵的精神域很奇怪,那裡就像一片被蛛網割碎的人體內部,粘稠的血色帶著極其炸眼的深綠,黏黏糊糊填埋哨兵的精神域,甚至半空中的蛛網還裹著一層血色,血色聚集凝結成液體,一滴一滴往下墜,落進粘稠的地麵,卻連漣漪都泛不起。

伏誦工作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精神域沒見過,但壓抑到這種程度的精神域,他還是是第一次見。

高空盤旋著的那隻鼠灰色雀鷹揮動翅膀,穩穩向下飛行,落在伏誦的肩膀,這似乎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伏誦甚至沒分給雀鷹一個眼神

伏誦抬腳朝那個哨兵走去,被入侵精神體的哨兵痛苦縮成一團。伏誦居高臨下得看向腳邊的人,他眼裡帶著一份不可言說的興奮。

這樣混亂的精神域,隻要他暫時將這個哨兵疏離清醒,那他一定能在哨兵身上敲詐許多醫療費,正好用來填補他那個小診所的虧空。

隨著這樣的想法升起,伏誦的精神力更加不客氣擠進哨兵的精神域,毫不溫柔的動作試圖在裡麵刮起一陣風暴。

粘稠的血色因此漸漸流動,而那個擁有著小麥色皮膚的卷毛哨兵的痛呼更加頻繁。

“啊......滾......滾出去!”

伏誦挑眉,絲毫不理會哨兵的痛苦。他居高臨下,站著說話不腰疼:“乖孩子,老實一點,我可是在幫你。”

被壓製下來的局麵讓周圍圍觀看熱鬨的人發出一陣歡喜的感歎,就連剛剛試圖控製哨兵的那個同伴,也在心裡長舒一口氣,想著幸好能碰上好心的向導,不然他這個朋友就麻煩了。

突然,伏誦肩上那隻雀鷹煽動翅膀發出一聲示警的鳴叫,伏誦聽到聲音反應極快得向後退去。而他剛剛踩著的那塊地方一頭身長兩米的白獅子不知道從哪撲了過來。

獅子通體雪白,那顏色與發狂的哨兵那頭長卷發一模一樣,看著威風凜凜又無比漂亮。

伏誦十分慶幸,還好自己躲得快,不然就被這獅子撲在身下,成了獅口裡的一頓晚餐了。肩上的雀鷹被驚得羽毛直豎起,圓圓的鷹眼正一眨不眨盯著那頭正在原地踱步的白獅,挑釁味十足得發出一聲啼叫。

伏誦安撫得順了順雀鷹的毛,在它背上撫摸了兩下。

白獅並不打算跟這兩人周旋,它迅速叼起自己主人的衣服,將被向導精神力摧殘的哨兵穩穩咬在自己的牙齒上,隨後目光複雜得看了眼伏誦,抬起爪子帶著自己主人離開。

臨走時,那個哨兵的意識已經清醒了些,他抬起眼皮打量了伏誦一眼,布滿血絲的眼球裡有著一雙雪白的瞳孔,配上那人和黑色肌膚,宛如黑夜裡最明亮顯眼的一顆星星,直直朝伏誦映照過來。

但伏誦可沒從那雙眼睛裡感受到一丁點感謝,反而那裡有著濃重的怨恨。

不就是精神力入侵下手重了點嗎?至於這麼瞪著自己嗎?

伏誦絲毫不知道反省,引起騷動的哨兵已經離開,周圍沒了危險,看熱鬨的人群討論的聲音更加肆無忌憚了些。

“那就是哨兵的破壞力嗎?太強了,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

“你拍下那頭白獅子了沒?我第一次見到向導和哨兵的精神體唉,太漂亮了,我要把照片放到星網個人記錄站裡去!”

“那個向導可真厲害!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在那站了下說了幾句話,那個哨兵馬上就乖巧扔了武器,太神了!”

聽到恭維的話,伏誦立馬尾巴翹到天上去,連忙擺擺手,衝著人群說:“沒有啦沒有啦,也就我這個和所有哨兵的匹配度都能達到百分之七十的向導能做到啦,其他向導就沒那麼輕鬆了。”

肩膀上的雀鷹也高傲得揚起腦袋。

可人群中總是出現不合時宜的聲音。

“那個向導啊,你們不認識?那不就是在東街開了個隻針對哨兵的診所的那個,看著唬人而已,其實那人等級評定隻有C。”

伏誦觀察力極其敏銳,這句竊竊私語也被伏誦聽進了耳朵裡,他瞬間黑下臉。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能不能彆拆他的台。

雀鷹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它煽動灰色翅膀起飛,立馬鎖定那個說自己主人閒言碎語的人,對著那個人的腦袋就是一頓亂啄。

“哎哎!什麼東西?!”

普通人看不到精神體,那個人隻能感受到自己腦袋上傳來一下一下的疼痛。

說起來,那頭白獅似乎是能被所有人看到的,那說明那個失控的哨兵可不是個普通等級的人,精神體能被所有人看到,那至少得被評定為S級。

他們整個星係白塔裡能有幾個S級?

伏誦沉思,怪不得那個哨兵隻是幾個動作就能把這街道弄得一片狼藉。

白獅子哨兵的同伴向伏誦走來,非常有禮貌得對著伏誦道謝:“謝謝你,這位向導先生,我的朋友一直精神域不穩定,感謝你對他的臨時疏導,希望他沒有對你造成傷害。”

非常公式化的感謝。

伏誦對他的話並不感冒,他因為剛才人群裡背後蟈蟈他的話感到心情很不好,對周圍的人也少了分和顏悅色:“謝不謝的都無所謂。”

伏誦掏出自己的名片。

同伴哨兵雙手接過來,看到了名片上的信息,一張小小的卡片,標注了伏誦的向導身份,以及最主要的這個向導為所有哨兵提供精神疏導服務,最底層還寫上了這個向導的精神域疏導診所地址,就在離這條商業街不遠的位置。

但唯獨沒有標注上這個向導的等級。

“我可是嚴格收費的,關於你朋友的疏導費用,他人跑了,就麻煩你幫他付一下咯,本店小本買賣,概不賒賬。”伏誦公事公辦。

同伴哨兵點點頭,支付報酬對於他來說是個豪無負擔的事,而且他那個失控的朋友身份複雜,還好這個向導沒起什麼壞心思。

“這是當然。”同伴哨兵禮貌回應,“隻是我來自其他星係,這顆星球的星網支付我並沒有開通,我能刷聯盟銀行的卡支付報酬嗎?”

“啊?”伏誦對他的話表示一陣嫌棄,“怎麼現在這個時代還有這種老古董啊,越索集團的星網不是早就開通全星係的支付功能了嗎?”

直白的話讓向來滴水不漏的同伴哨兵臉色也繃不住這份禮貌。

“行吧,那你刷卡吧,但你得跟我回一趟診所,隻有那有跟聯盟銀行聯通的刷卡機器。”伏誦勉為其難得說。

人群中的雀鷹終於出完一口惡氣,撲著翅膀回到伏誦的肩膀上。

同伴哨兵對看了那個精神體一眼,有些猶豫得想說些什麼。

伏誦立馬打斷他的思路:“彆擔心你那個朋友了,就他那個身體素質我隻見過一回都知道肯定不會有什麼事,你趕緊把錢打給我,這邊這些爛攤子你還得幫你朋友處理呢。”

伏誦指了指旁邊已經不成形的那輛空中跑車。

同伴哨兵想了想,確實如這個向導所說的一樣,他不需要過多的擔心他朋友的安危,反而要祈禱他朋友不會再次失控引起暴亂,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向導的精神力,竟然能讓有恒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恢複意識。

他朋友龐有恒,可是聯盟現存唯一的S級哨兵,從來沒有向導能對他疏導成功。

這個看起來精神體並不出眾的向導是怎麼做到的。

最終同伴哨兵還是跟著伏誦,準備去一趟伏誦口中的診所。

但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等他跟著伏誦來到一間狹小的乳白色機械門前時,那道有著巨大齒輪圓環作為裝飾的大門上,正扣著一個顯示投影器,而投影出來的畫麵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警告!

由於向導伏誦義務任務拖欠時間已超出30天,現對其名下財產暫時鎖定以示警告。

請向導儘快完成義務任務!”

伏誦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告示愣了幾秒,他上前嘗試打開自己的小診所,明明有鑰匙,可他卻沒辦法將大門開啟一點。

伏誦氣得口吐芬芳,他激動得狠踹那道乳白色大門,結實的大門依舊紋絲不動。

不是,他出門就看了個熱鬨,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啊!

伏誦的通訊器閃爍,有兩條信息顯示未讀,一條是備注“夢想”的私人訊息:“小誦,今晚回來吃飯嗎?”

另一條是向哨管理白塔官方發來的通知。

通知的內容伏誦已經在自己的大門上看到過一次了。

“靠!”

真是倒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