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 去給他點難堪(1 / 1)

三天的新手保護期已經結束了,嚴臨息所在的囚犯小隊將要正式接受外出任務。

但在這之前,嚴臨息接到了一個探監通知,他將會有三十分鐘的時間在探訪室見到找他的人。

手上再次被帶上鐐銬,一個陌生的獄警領著他坐進小型代步飛艇,駛向探訪室所在的大樓。

嚴臨息大概能猜到來找自己的人是誰。

探訪室是狹小的單間,中間相隔的鐵欄分割出監獄與外界,席成走向等待自己的那間探訪室時,看到一群獄警急匆匆得趕向一處混亂的人群。

路過的獄警著急又憤怒:“真服了,這些犯人每天都消停不了,見到認識的人跟見了骨頭的狗一樣,又開始鬨事了。”

“這樣下去,我申請的升職評定又要因為沒管好手底下的人而黃了。”

“今年怕是隻有那個席成能評上吧。”

“彆,席成手底下那幾個可不是一般的人,你指望席成鎮得住?”

聲音漸漸遠去。

“他鎮不住,咱們禦遣可就沒人能鎮了。”

禦遣的獄警向來十分效率,一隊人迅速走過,嚴臨息跟著指引自己的獄警等隊伍消失在拐角,才走進自己的囚室。

推開門後,手上的鐐銬自動解鎖,引導獄警等在門外,嚴臨息自己一個人進了探訪室,在探訪室另一邊坐著的,是一個熟悉的女Beta。

“已經過去三天了。”Beta熟稔的口氣表示這兩人的關係還算親近,“是不是太費時間了一些?”

嚴臨息坐到欄杆的內側,叫出來女Beta的名字。

“施曉月。”

施曉月整理著自己側邊滑落的波浪大卷長發,聽到嚴臨息叫她,眼睛也沒從自己的頭發上移開。

“外麵的工作需要你,你得玩到什麼時候。”女Beta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打扮也是溫婉的姿態,但說出的話卻十分老成。

“還沒弄好。”嚴臨息回答她,“我進來之前應該幫你安排好了很多工作。”

“那有怎麼樣,安排好的東西可抵不過你本人在那。”施曉月漫不經心得看過來,“餘入間死了沒?”

她這樣直接的詢問讓嚴臨息一時語塞。

“舍不得動手?那你把他弄出來,我來做。”施曉月的話裡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憤怒,提到餘入間這個名字,她向來沒法冷靜。

“快了,不用你動手。”嚴臨息拒絕她,他是知道施曉月是個什麼樣的人的,如果讓餘入間落到她手裡,那就是餘入間最不好的結局。

可在這座監獄外麵,想要餘入間命的,不會隻有施曉月代表的越索集團。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嚴臨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施曉月敏銳得望向嚴臨息,“你應該知道餘入間乾了什麼吧?”

當然知道。

餘入間的入獄罪名是故意殺人,被害者於仕正是他們越索集團最高權限的總負責人。

於仕的死牽扯到了多方利益,處在漩渦正中心的餘入間是所有人都想要來泄憤的沙包,在這些人裡,隻有嚴臨息想要餘入間活著,儘管嚴臨息也算是越索集團的人。

“我答應過你的。”嚴臨息回答他,“於仕和餘入間留下的爛攤子,我會幫你,但前提是餘入間的結局讓我來決定。”

施曉月雙手撐著下把,手肘抵著探訪室裡安放的金屬桌子,不說到底相不相信嚴臨息。

關於嚴臨息、餘入間、於仕和她,這裡麵有太多複雜的牽扯,可於仕已經死了,這些牽扯就該被斬斷,餘入間為了自己殺了於仕,那他就該付出代價,這代價不該隻是進禦遣監獄乾乾活,應該是更加血淋淋、更加讓人痛快的代價才對。

畢竟,於仕可是她施曉月的未婚夫。

“做完趕緊出來。”施曉月放鬆往座椅靠背上一躺,悠閒的動作被她做出端莊的感覺,“話又說回來,你在裡麵沒被欺負吧?”

嚴臨息搖搖頭。

施曉月看著他,嘖了一聲。

也是,誰能欺負得了他,就嚴臨息那樣子,欺負他算是踩在棉花上,隻會軟綿綿得倒下去。

“就這樣吧,我在外麵的爛攤子裡等你出來。”

嚴臨息點點頭,老實得將自動鐐銬扣上,毫不留戀得往回走。

施曉月的態度他早就知道了,餘入間的處境比任何時候都讓他頭疼。他想救餘入間,可他也不可能放餘入間走出監獄,那隻會讓餘入間走進一條死路。

所以,他做了一個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滿意的決定。

嚴臨息在極其偏僻的坐標星係裡買了一顆星星,等他帶餘入間越獄成功,他決定將餘入間安置在那個地方,他不能讓餘入間出來,在那顆不大的星球上,隻能有餘入間一個人,這都是為了他的安全。儘管餘入間隻是從禦遣監獄去到了一個隻有嚴臨息一個人能抵達的囚籠,但餘入間沒得選。

誰叫他真的親手殺了於仕呢。

嚴臨息低頭走著,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的處理方式完全算不上合格,但他也沒有辦法,他不想讓餘入間死在外麵無息的洪流中。

他還得在這座監獄呆上一段時間。

嚴臨息回到席成的隊伍裡時,這支隊伍的囚犯正在席成的帶領下進行第一次外出勞作,如今人類已經掌握了眾多科技,但再便利的科技樹下,也會有需要人工勞力的東西。

禦遣監獄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早在十四年前還是一片戰亂的禦遣星,被探測出能用作星際能源的稀有礦石,於是戰亂敗給利益,禦遣監獄在這裡拔地而起,收編無數窮凶極惡的罪犯,利用罪犯的免費勞動力,最大限度得對礦產進行開采。

今天的開采小隊是純粹的新手,不少礦石因為不熟練的手法有著嚴重的磨損,帶隊的獄警脾氣似乎非常不好,嚴厲的責罵不時在這群人中傳出,囚犯們終於意識到前三天的禦遣紀錄片是多麼美妙的東西,但現在,他們隻能在席成的催促和指揮下,完成他們今天的勞作任務。

有不少人對剛歸隊的嚴臨息投來目光,那些眼睛裡有著羨慕和憤慨。

席成長官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比平時更難說話,甚至連靠近席成的周圍時,都能感覺到一股明顯的寒意,在這份低氣壓裡,席成周邊還圍繞著似有若無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犯人們猜測著,這位獄警估計是在床上和Omega發生了什麼,鬨得欲求不滿來折磨他們。

靠!最苦的還是他們這群囚犯!

一直觀察著隊伍的席成第一時間發現了嚴臨息,這個Alpha毫無存在感得融入人群,迅速熟悉礦石開采流程,恍若無人得進行著重複又繁瑣的工作。

一切自然又平常,可席成怎麼看這麼不舒服。

昨天嚴臨息給他的那隻抑製劑並沒有發揮太大的效果,說起來抑製劑得直接注射才能有最明顯的作用,嚴臨息喂給他的抑製劑完全被浪費了一多半的藥效。

他自己本身也對抑製劑產生了不正常的抵抗力,而且昨天回去,他總覺得身邊一直環繞著一個Alpha的信息素,那是在嚴臨息身上粘到的,極其細微稀少的信息素味道。

讓席成感到驚訝的是,嚴臨息的信息素跟他辦公室裡那件外套的信息素味道一模一樣。

外套的主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了,更何況今天的嚴臨息也隻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因為監獄統一配發的外套已經被丟失在了席成那裡。

這個發現讓席成的心又陰沉了幾分,為什麼嚴臨息會進入過他的辦公室?果然這個囚犯彆有用心。

現在的席成看嚴臨息,隻覺得他讓人猜不透徹,甚至暗地裡對席成自己產生了巨大的威脅和影響。

周圍的犯人靠近過來,立馬感覺到了長官的不悅,但為了早點完成勞動任務,犯人還是得硬著頭皮問:

“長官,那個地區的礦石過於堅硬了,我們得換個路線繼續。”

席成點點頭,同意了:“走規劃部門給的第三條線繼續挖。”

囚犯得到回答,馬上低著頭想要離開這個陰晴不定的魔王,剛走兩步,卻又被提著領子拎了回來。

犯人戰戰兢兢看向席成,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了這個祖宗。

席成不關心犯人的想法,他扳著隊裡犯人的腦袋,讓他的視線朝向嚴臨息所在的方向。

“看到那個人了嗎?用你們平時欺負人的手段,給他點難堪。”

席成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