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下的外套 會用它做什麼呢(1 / 1)

席成在禦遣監獄工作已經將近十年了,但他每次都能被自己手底下的犯人們氣得失語。

就像今天中午,兩名犯人打架的理由,竟然隻是因為那倆在互相玩鬨時,調侃拍向彆人肩膀的力度太重了!一個覺得自己被拍痛吃了虧,嚷嚷著要打回去,一個覺得不是自己的錯,死活不肯接受這頓打。

於是兩人為了這種事情大打出手,甚至到了頭破血流的程度。

席成忘不了那兩人坦白自己鬥毆原因時,站在周圍圍觀獄警的那一片鴉雀無聲,以及他們反應過來之後的哄堂大笑。

笑唄,席成也想笑,但更想把那倆囚犯的腦袋擰下來,都說禦遣隻收罪行重大的高智商犯人,但席成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人都是些草包。

直到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時,席成也沒消得了氣。

餘入間的不配合,囚犯的不聽話,這一切讓他意外的事情都讓他情緒失控,席成關緊辦公室的大門,把自己鎖在這間密閉的空間裡。

淩亂的思緒影響到了正處於發情期的獄警,在明白周圍暫時隻有自己一個人時,席成的信息素再也控製不住的彌漫出來,濃鬱的信息素逸散在房間的每一處。席成粗暴得扯下自己後頸腺體上的抑製貼,從暗網淘來的用來抑製信息素發散的抑製貼早已沒了作用,貼紙與皮膚分離帶來的觸感讓敏感的腺體感到戰栗,席成頓時腿軟,悶哼一聲癱倒在入口小沙發邊。

洶湧的發情期吞噬著席成的大腦,難以抑製的渴望讓席成的思維一片空白。

如果嚴臨息還在這,他就能馬上發現,那股讓他覺得好聞的Omega信息素,是從這個壓迫感極強Alpha獄警身上散發出來的。

席成仰著腦袋,張著嘴大口呼吸著,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泛起了明顯的潮紅,他眨眼發現自己眼裡起了層水霧,獄警製服被他自己扯得鬆鬆垮垮,看上去狼狽至極。

發情期的感覺像是在沙漠中行走,急需水源緩解自己的渴望。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還好...還好他提前注射了一隻抑製劑 。

可抑製劑對他來說效果越來越小了,這一支抑製劑才管用了多久?

在這座監獄待了很多年的他,一直有一個秘密,沒有人知道,隨隨便便就能平息一場獄內糾紛,所有囚犯都避之不及的席成長官,他不是Alpha,而是是個純正的Omega。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擺脫不了Omega這個令他厭惡的身份。

在禦遣星的十年,他的偽裝無懈可擊,沒有人認為他這個嚴厲、時不時就臭臉的人是個Omega。可就算是他,也敵不過Omega的本能,沒有Alpha安撫的發情期越來越難熬,更何況他為了偽裝成Alpha,還經常在自己腺體附近噴買來的Alpha濃縮信息素。

再沒有Alpha的標記,也許在未來不遠的哪一天,他會因為信息素失控暴露他多年隱藏的秘密。

這絕對不行!

從他進入禦遣星時,就已經成了Alpha,在這裡,他也隻能是Alpha。他絕不能暴露。他不能承受秘密被暴露的風險,因為他知道,在這個遠離聯盟主星的禦遣,Omega會被怎樣對待。可這該死的發情期一次次得逼著他妥協,他需要Alpha的信息素,可他也無比厭惡Alpha。

但還好他想到了辦法,這辦法的一切關鍵都在餘入間身上,但回想起餘入間,席成的心又變得沉甸甸的。

將希望寄托在一個毫不知底細的人身上,原來他席成已經到了這種山窮水儘的地步。

席成閉上眼,掩蓋自己眼裡的迷茫,當發情期的情潮再次襲來時,思考卻又變得遲鈍,他拉著自己的衣領縮在沙發邊上,生怕衣料摩擦到腺體,帶來新一輪的刺激。但被抑製劑副作用影響的身體,似乎不隻有腺體,連其他地方也逐漸狼狽。

他客網被觸碰,客網被富末,一直以來厭惡Alpha的腦子裡,甚至出現了想被標記的想法。席成將自己的手探進藝芙裡,強烈的渴望讓他做出平時想也不會想的事情。

他將腦袋抵在沙發上,鼻尖卻在這間充滿著自己信息素味道的房間裡,聞到了另一個人的味道。

這氣味引誘著席成四處尋找,滿是水霧的眼睛努力眨了眨,騰出的視線尋找到了那個氣味的來源,是一件被丟棄在沙發側邊角落的外套。

一件熒光綠色,屬於囚犯的外套。

席成想也不想得抓起那件外套,帶著些迫不及待的將外套放在鼻尖輕嗅。

外套上殘留著的Alpha信息素讓席成舍不得放開緊抓著衣服的手,而探進自己藝芙裡的手動作卻也沒停下來。逸散的Omega信息素不滿足得包圍了這件外套,追尋Alpha信息素的本能讓這場失控的發情期隨著屋外的小雨逐漸擴散,潮濕漸漸鋪滿大地,水滴順著屋簷落下。

帶著涼意的雨水飄上緊閉的大門,也淋濕嚴臨息的褲腳,嚴臨息在席成辦公室門口呆呆站著,沒有留下一絲縫隙的大門明白得告訴著他,席成已經回到了這間屋子,並且現在正在裡麵。

這間辦公室對比起其他獄警的辦公地方有些偏僻,但卻是附近唯一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這彰顯著席成在這所監獄不低的地位。周圍依舊空無一人,在見到餘入間前無比慶幸的環境現在卻成了難以解決的難題。

嚴臨息多希望這裡的人再多一些,多到讓席成不得不離開這間屋子,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他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口都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他似乎已經失去不動聲色取回自己外套的機會了,在自己的私人空間中發現一件囚犯外套的獄警會是什麼反應?

是大發雷霆到處尋找這件外套的主人?還是暗中打聽悄聲處理自己這個在長官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人?

而且這件衣服,是餘入間離開的地方裡出現的,一個陌生Alpha的東西。

事情怎麼想怎麼糟糕。

嚴臨息低著腦袋,確認沒辦法進入辦公室之後,便快步離開了。但他心中的焦慮卻半分沒少。

但也許席成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地方出現了囚犯的東西呢?

不夠細心而留下的未知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鍘刀,讓嚴臨息連呼吸都是艱難的,希望席成不會注意到自己,他要足夠透明,最好透明到帶餘入間離開時,這座監獄都不會發現。

囚犯們用於解決午餐的自由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嚴臨息沒有冒著遲到的風險再去領取營養液,他早早回到訓練場集合地,那裡有兩個囚犯正等著他。

嚴格劃分出地區的訓練場中央正站著兩名穿著統一囚服外套的囚犯,熒光綠的外套樣式刺眼的照進嚴臨息眼裡,再一次提醒著自己完全不應該出現的失誤。

那兩個囚犯也察覺到了嚴臨息的到來,他們轉過身,正對嚴臨息走來的方向,安靜等待著。

嚴臨息邁著步子打量他們,兩人都是個體強壯的Alpha,臉上卻帶著零零散散的傷痕,特彆是其中一個皮膚較黑的那個,整個右眼都腫了起來,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迫眯成一條縫,不知道還能不能看清東西。

“你說的我們都做完了。”眼睛小還腫了右眼的Alpha對著嚴臨息開口,“東西該還給我們了吧。”

嚴臨息點點頭,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一條被彎成多個環形的試管被嚴臨息遞還給對方,在交還第二件物品時,嚴臨息盯著另一個受傷沒有那麼嚴重的Alpha看了會。

似乎是察覺出嚴臨息的疑惑,小眼睛Alpha主動向他解釋:“彆看他了,為了弄好你給的吩咐,我倆鬥毆鬨事,把席成引過來,結果那傻×獄警上來就給他一拳,打得毫不留情,牙齒和血都掉了一地,估計現在都疼得說不了話。”

真是個乾脆的獄警。

嚴臨息在心裡默默的評價。

禦遣監獄的特殊製度,不僅方便了嚴臨息攜帶相機的小癖好,也在眾多囚犯身上製造了一個明顯的軟肋,畢竟在這座毫無自由的鐵牆內,能被選擇帶在身邊的唯一物品,都是這些囚犯極其在意的東西,是他們外露的良心。

“不過你......”小眼睛Alpha比嚴臨息矮上一點,此刻他正抬眼注視著這個沉默的人,表情苦惱又無語,“你早用這張臉來威脅我們不就完了,那我們不就不會那麼不自量力,最後還要嘗嘗被你信息素壓製的感覺。”

嚴臨息被撈上去的頭發還粘在頭頂上,露出他的眉眼,麵無表情的五官帶著天生而來的銳利,有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

小眼睛被那樣的Alpha靜靜注視著,忍不住緊張得吞咽口水,不由自主得思考自己語氣是不是過於隨意了些。

這個人帶來的壓迫感是和他們長官席成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的。

對長官席成的言聽計從,是因為那個獄警在監獄的積威甚久,囚犯忌憚他的權力和身上攜帶的各種武器。

但眼前的Alpha的感覺像是來自本能裡的恐懼,是那種知曉比彆人弱小的無力與妥協,是從心底生不起對抗意識的惶恐。

嚴臨息不知道小眼睛的小心思,他把東西還給彆人,就不打算和這兩人有其他的交集了,畢竟讓他們幫忙,也隻是他臨時想到的權衡之計而已。他抬起手把自己腦袋上的碎發整理下來,被雨水打濕又晾乾的頭發變得僵硬,嚴臨息的手指穿插在發間,有些費力得把頭發整理好。

小眼睛驚奇的看著眼前這個人放下頭發後,從冷漠不好惹的大哥大變成了陰暗小嘍囉。那種剛剛感覺到的壓迫在嚴臨息眉眼被遮擋,又垂下腦袋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說......”小眼睛吞吞吐吐。

嚴臨息卻沒打算理他,周圍回到訓練場的人越來越多,午休時間即將結束了,他混在人群裡,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隱藏在沒有人注視得到的地方。

小眼睛Alpha猶豫得收回想說的話,他們這群囚犯,其實一直在計劃著一場真正聲勢浩大的越獄,他突然有點想問問那個信息素等級驚人的奇怪Alpha,但轉念一想,對方並沒有想要結交的想法,萬一把他們的準備透露給獄警,那才是得不償失。

但,如果真的有機會能拉攏他的話......

周圍的隊伍陸陸續續進入訓練,但嚴臨息所在的隊伍再一次滯留在原地,原因無他,隻因為他們的長官席成,再一次遲到了。這樣的情況除了初見席成時,並沒有再次發生,但已經有了前期經驗的囚犯們比幾日前要平靜得多,甚至有人暗裡討論席長官是因為哪隻Omega被絆住了腳步。

提到Omega,囚犯們的眼睛不自覺瞟向這個隊伍中唯二的兩隻Omega,被關進禦遣,說明這兩個Omega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但向來自大的Alpha們可不考慮那麼多,換句話說他們壓根不在意Omega是什麼樣的,他們隻知道,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有兩個犯了事,不會有人保護的Omega。

也許是隊伍長官的不在,無數道暗中打量的視線落到了那兩個Omega身上,沒有依靠的Omega互相靠攏,躲進角落。

嚴臨息對Omega沒有什麼特彆的念想,自從離開自己的母星後,除了餘入間他沒有一個印象深刻的Omega,至於在母星時......

他的母星是一個貧瘠的垃圾星,那種地方不會出現珍貴又脆弱的Omega。

這樣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集合時間過去二十分鐘後,原地等待的囚犯們收到一條通訊,通訊內容言簡意賅得告訴了他們今天下午的訓練內容。

這是這幾日最後一場室內訓練,明天他們即將前往禦遣的礦石開采工地,執行他們作為囚犯的改造任務。

隨著席成任務簡訊而來的,除了這些消息,還有自動運行起來的訓練場器械,無數像培育試管一樣的透明小房間在這個隊伍的訓練區域重組成型,僅供一人站立大小的房間打開同樣透明的入口,等待囚犯的進入。

今天最後一場訓練,是在這個ABO三種性彆的社會裡,出了體能之外,最重要的東西——抗信息素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