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獄 目標是找到他(1 / 1)

嚴臨息背後被人推了一把,他有些踉蹌得踏進了這座鐵門 。

身後黑色製服的獄警手持武器繼續催促著他們向前,嚴臨息手腳以及脖子都帶著鐐銬,在剛剛踏進這座監獄前他這一行人都被嚴格搜查,所有的隨聲物品都被警衛沒收,十幾個犯人被強製穿上熒光綠色的囚服,嚴臨息走在隊伍的最後,時不時被這過於鮮豔的囚服反射的光晃了眼。

此時正值正午,烈陽高掛,鐵門在所有囚犯進來時緩慢移動,即將關閉,半米厚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似乎在告知這些窮凶極惡的囚犯他們已經被剝奪了自由。

十三個犯人分兩列並排站著,嚴臨息一個人走在隊伍的最末,八位獄警將這隊伍包圍住,前方還有獄警領著警衛走來,似乎是要來接手這幾個剛進來的囚犯。

意外就在這時候發生。

即將關閉的監獄鐵門被一座突然出現的星艦撞擊,原本緩慢關閉的鐵門被星艦的頭部卡住,厚重的鐵門將星艦壓得變形,缺沒能繼續運行關門的動作。

那量星艦似乎是私家艦,形狀比高聳的鐵門小上很多,大概隻有一層樓房的高度。但這對於地上站著的囚犯們,可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嚴臨息被星艦撞擊的氣浪吹得難以站穩,被禁錮的手腳讓他隨著氣浪的力度,撞在了他身後的獄警身上。

周圍突然開始變得嘈雜,不知道從哪傳來了一聲震耳的嘶吼:

“走!”

在這個字出來之時,周圍不少囚犯掙脫自己的束縛,拚命朝著被星艦堵住的門口跑去。犯人們扯開早已被動過手腳的鐐銬,掏出藏在衣服裡的武器,向著唯一的出口而狂奔。

這其中也也包括和嚴臨息一個隊伍裡的囚犯,有五名犯人掙脫了鐐銬,趁著獄警還沒反應過來,舉起手臂將獄警敲暈,混入混亂嘈雜的人群裡去了。

嚴臨息才從氣浪的衝擊中反應過來,他踉踉蹌蹌站穩,發現自己手上的手銬也從中間斷裂開了。

這應該是那群人特意安排的吧,是為了給所有犯人逃跑的機會以此製造更多的混亂?還是因為不知道這些束縛會給在誰手上所以乾脆全都做了手腳?

這是一場早有準備的越獄。

嚴臨息靜靜得看向門口,所有人知道計劃的囚犯都為了此刻孤注一擲,一旦成功,他們就能將自由擁入懷中。

但嚴臨息不在意那些,他舉起手,將手銬斷裂處合在一起。已經損壞的工具不會因為這樣的動作而被重新修複。

被嚴臨息撞倒的獄警 按著自己暈暈乎乎的腦袋,麵前混亂的場景還沒來得及讓他消化,手邊突然出現一雙鐐銬斷裂的手。

男Alpha手指修長,雙手隔著手銬貼在一起,漂亮的指骨帶著鐐銬在獄警的視線裡晃了晃,示意獄警修好他。

回過神來的獄警詫異至極。

不是?這年頭還能有這麼老實的囚犯?

這場越獄鬨得很大,但這座監獄的獄警顯然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除了一開始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囚犯占據上風之外, 等獄警們反應過來時,囚犯們就開始毫無組織得四處逃竄了。

嚴臨息一邊抬起手等待獄警修好自己的鐐銬,一邊觀察這場鬨劇。

囚犯人數眾多,但大多數都是些臨時找到機會渾水摸魚想要逃跑的,訓練有素的獄警兩下就能處理這些僥幸之徒,稍微難對付的是那些計劃的發起者,他們早有準備,憑借著其他人的慌亂,有一個人成功逃到門口。

在這座監獄的嚴格管控下,囚犯的武器都是些簡單的東西,磨到相對尖銳的石頭,被扳出尖角的勺子,僅此而已。但獄警手上有的是聯盟帝國精心研究的粒子槍和各種刀械。

嚴臨息不明白這些囚犯越獄的信心是從哪來的?差距懸殊的人數與武器,要想真正的出去,這些都不夠,難道他們僅僅想靠堵住門口卻連大門的三分之一大小都不到的私家星艦嗎?

根本靠不住吧?

事實也是這樣,一名運氣好的囚犯逃到了星艦的傍邊,可下一秒粒子光炮就將星艦頭部粉碎,被擊碎的機械抵擋不住監獄大門的閉合的壓力,監獄鐵門再次開始緩緩合攏。

幸運的犯人瞬間慌亂,這可是他等了五年的機會,他的人生有多少個五年能浪費在這座沒有自由沒有權力的監獄裡?他必須逃出去!他用儘力氣向門外跨步,抬手高舉想要觸碰門外的光景,卻在即將抵達希望的彼岸時見到了一道銀色的刀光。

刀光晃眼過後,囚犯呆愣得看著自己的右手掉落在地上,疼痛還沒傳進腦子裡,脖子上的抑製環先一步有了焦味,極強的電流蔓延上了囚犯後脖的腺體。

嚴臨息站在角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我還沒補好呢!你彆動啊。”低頭工作的獄警抱怨著。

“抱歉。”嚴臨息放下手,小聲而又誠懇得道歉。

在這個時代,人類從男女兩種性彆裡,又衍生出了另外的三種性彆。有強悍喜好爭搶的Alpha,有柔弱負責生育的Omega,還有多數平庸處於平均值的beta。而決定這三種性彆的,是人們後頸上的腺體。

beta的腺體通常不是很明顯,除了那地方相對脆弱之外,也不會對他們本身造成什麼影響。但Alpha和Omega不同,他們的腺體會分泌信息素,相對於beta而已,他們的腺體也會更加重要和脆弱。

抑製環上的電流直擊囚犯的腺體,在抑製環啟動的那一瞬間,囚犯就到了下去。

一位穿著黑色製服的獄警從容收刀,神情冷漠得把那把斬下越獄囚犯手臂的短刀放回自己腰間的綁帶上。

周圍其他的犯人也被反應迅速的控製住,這場荒唐的越獄從開始到被鎮壓,不過五分鐘。

訓練有素的獄警完美得解決了這次混亂,這就是禦遣監獄。

嚴臨息在心裡默默評價,據說禦遣監獄從運行到現在,不過才短短十四年,但內部的嚴苛和管理確實出了名的,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電流發出劈裡啪啦的嘶吼,獄警低頭,一雙皮質軍靴毫不留情得踩在囚犯朝向外麵的另一隻手手。那位囚犯是個Aplha,但此刻向來是強悍上位者的Alpha手骨碎裂的聲音隨著本人的哀鳴傳到每一位囚犯的耳朵裡。

“進了禦遣,就乖乖聽話,不自量力想要反抗逃跑的,不管你是Alpha還是Omega都隻有死路一條。”

獄警平靜的話讓在場的囚犯們不自覺心生畏懼,有些膽小的更是害怕得縮了縮脖子,低下腦袋不敢看任何一個獄警。

嚴臨息本來就在隊伍最後排,他清楚得看到了那個Alpha被盤旋在後脖腺體上的電流折磨得慘死。

幫嚴臨息修好手銬的獄警瑟縮得躲在嚴臨息身後感歎:“席成長官真是太可怕了。”

嚴臨息撇他一眼:“......”,看來還是有不靠譜的獄警在的。

踩著囚犯手的席成用穿著軍靴的腳尖挑開Alpha的臉,很顯然妄圖逃跑的犯人已經沒有能力造成任何威脅了,嚴臨息聽著那獄警冷哼一聲,罵了句“廢物”然後將Alpha的腦袋狠狠得踩在地上的泥濘裡。

這個叫席成獄警是剛從獄裡走來的接手囚犯裡那個領頭人,突發事件處理完畢,他走過來,準備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周圍來了不少獄警處理殘局,也不需要席成再去幫忙了。

“真是麻煩死了,臨時讓我接個犯人隊伍,結果還要遇上這種事。”席成一邊找嚴臨息邊上的獄警交接,一邊充滿煩躁得抱怨。

他站得離嚴臨息很近,嚴臨息忍不住微微側頭打量他。黑色的製服穿在這人身上,有種說不出得禁欲感,內襯的同色係襯衫一絲不苟得扣上,製服腰身微微收緊,讓腰上的皮帶反而顯得鬆跨,銀色暗紋在腰帶上微微反著光,嚴臨息的目光忍不住朝那精瘦的腰上多看了一眼,隨後目光便很自然得向下移,對方腰部收緊讓某個部位的弧度圓潤飽滿,製服上衣欲蓋彌彰的半遮半掩,嚴臨息不自覺得收回目光。黑色軍靴偏轉方向對準自己,被盯上的感覺像微弱的電流一般爬上嚴臨息的脊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得抬眼注視那個獄警。

重新帶上的軍帽陰影遮住那個人半邊臉龐,鋒利的眉眼漫不經心得看過來,無聲無息卻壓迫感十足。

不好惹的獄警順著被注視的視線看過來,眼前被束縛的男人比自己高了半個腦袋,他不得不抬眼觀察對方,這個囚犯有著略長的頭發,額前的碎發虛虛遮住眼睛,也阻擋了獄警探究他的視線。

微微仰頭看人的感覺很不好,在這所監獄裡,獄警和囚犯的地位天差地彆,席成毫不猶豫得將手抵在嚴臨息得腦袋上,帶著Alpha獨有的壓迫信息素將嚴臨息的腦袋往下壓。

嚴臨息感受到對方的信息素後僵了一下,隨後很配合得順著力道彎下腰,將頭埋低抬眼看著對方,可他的頭發實在是有些長,這樣低頭的姿勢反而讓人更看不到嚴臨息的表情。

“禦遣的第一條規矩,永遠不要俯視你的長官。”席成當然不會管那麼多,高高在上的獄警不會在意新進來的囚犯,因為在外麵不管多麼窮凶極惡的狂徒,進來禦遣監獄也隻能當一隻夾著尾巴的狗,犯下錯的人們早已失去了獲得優待的資格。

“帶他們去分配好的宿舍,三十分鐘後我要看到他們來訓練場集合。”席成冷冷得發號施令。

那批來接手的獄警迅速將剩下的犯人嚴嚴圍住,前方的一位獄警拿著一疊表格領著這組小隊伍向前。

一切照常進行,仿佛那場越獄事件從未發生。

嚴臨息隨著隊伍往前,隊伍分成兩列整齊前行,嚴臨息弓著腰走了兩步,在離開席成幾步遠後才把背挺直。

現在不能做出任何反抗,他時刻記得他進來的唯一目的。

嚴臨息被分配到的宿舍十分偏僻,在最高層五樓的最角落處。獄警分頭將每一位囚犯送進宿舍,並解開了犯人們的手銬和腳銬,脖子上的束縛器倒是沒摘下來,金屬的材質扝著嚴臨息後頸腺體發疼,但這並不是不能忍。左手手腕也被帶上了一個兩指寬的銀環,領他過來個那個獄警不耐煩得解釋說這小銀環是個簡易通訊器,會強製傳達長官的命令。

說完在獄裡的常識,獄警叮囑過二十分鐘後訓練場集合後便離開了。

站在門口目送完獄警徹底離開後,嚴臨息才抬腳踏入了這間寢室。

黑色的房門無聲息得關上,這是一個很小的空間,最右邊擠著一張狹窄的單人床,左邊是一個及膝的木質小方桌,床和桌子離得隻有兩臂寬,嚴臨息走進去雙腿不得不一前一後站立著。

房間裡暖黃的燈光很暗,唯一一扇用於換氣的窗戶位於牆壁的高處,幾根金屬棍撐著如房間一般窄小的窗戶,顯得這房間更加壓抑。

嚴臨息倒是對這的一切早有預料,他平靜得坐在床上,伸手去夠小桌上的一台方形機械,指尖剛要觸碰到那東西,左手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圓環通訊器開始顯示集合倒計時。

“距離集合還剩15.23min”

禦遣監獄中有個特殊的製度,那就是每一位犯人都可以攜帶一件自己的私人物品入獄,不管你犯下了什麼樣的罪,不管你的隨身物品有多麼貴重,製度都允許攜帶。

桌上這台黑色的巴掌大的相機,才是嚴臨息選擇的私人物品。

他有些頹廢的靠在了床邊的牆壁上,額前的碎發被它的主人往後隨意得捋了過去,相機被熟練得打開,留存的圖片出現在嚴臨息的眼前。

那是一個男Omega的側臉。

柔順的發絲在陽光下鍍上一層金色的微光,Omega側著臉笑著,似乎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有趣的話題,彎彎的眉眼是掩蓋不住的歡喜。

嚴臨息的手指不自覺得在相機上摩擦幾下,他很快翻走相片。

第二張還是那個男Omega。

這次Omega站在窗戶裡,穿著一身白衣舉起手上的試管,借著燈光皺眉打量著什麼。

第三張是Omega在遠處的桌子上拿叉子戳著一塊黑森林蛋糕,可愛的杏眼微眯,看上去似乎有些不高興。

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全是同一個Omega,或笑或愁,方盒子黑色相機裡似乎記錄著那個男Omega的所有表情。可這所有的照片裡,Omega沒有一張看向鏡頭,他似乎根本沒察覺到有人在偷偷舉起相機,將他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

相機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張張照片被清洗出來,散落在嚴臨息的大腿上。

這也是嚴臨息帶這台相機的理由之一,它不僅小巧方便,還自帶打印功能。唯一的缺點是這打印出來的畫麵不夠清晰。

嚴臨息將照片整齊收好,放在了床上的枕頭下麵,才剛放好他又在裡麵抽出三張相片,隨意得擺放在那張小方桌上。

桌上相片裡的人笑得溫柔又燦爛。

那是和嚴臨息這種永遠被困在黑暗裡的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嚴臨息忍不住對那相片看了又看。

可是,本來該生活在烈陽照耀下的人如今也進了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禦遣監獄。

禦遣監獄啊...

嚴臨息垂眸,說不出心裡有什麼感受。他隻是想要他的相機裡繼續陽光明媚,而唯一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隻有餘入間一個人。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也許他真的很喜歡餘入間吧,不然怎麼會為了餘入間做出些自己根本不會做的事,甚至他還主動走進這座監獄。是的,這個叫做餘入間的Omega是他進入禦遣的唯一目的,

他想,他要在這座監獄裡找到餘入間,他要將那個暖和溫柔的人帶去他該去的地方,他要餘入間像往常一樣,給在陰溝裡苟延殘喘的他,帶來讓他能足夠存活下去的溫度。

“距離集合還剩6.09min”

通訊器發出無聲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