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已經六起被劫鏢事件了,都是殺人奪鏢,奔著毀掉我們鏢局來。”薛林肅立在陸小闕麵前,彙報著近期的情況,“屬下經過清查,確定都跟世家有關。特彆是北方的藍家和林家,出手最多。”
薛家鏢局議事廳中,陸小闕端坐在主位上,安靜地聽著薛林的回報。這裡是建設在薛家村的大本營,她常在這裡處理事務。
隻見她伸手拿起案上的冊子,翻開仔細查看,陷入了沉思。
事情確實很奇怪。
“這些世家……確定嗎?我們跟他們沒有很大的利益衝突?”陸小闕問。
薛林皺眉,語氣很肯定:“屬下已經仔細排查過了。確定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偶爾有衝突,都是生意上的事。可也沒到絕人道路的份上。
以往這些世家,雖然瞧不起我們,可從沒見往死裡下手,還是悄悄下手。至於藍家和林家,就更加沒可能了,都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陸小闕:“這就怪了……”
“不可能沒有……我們忽略哪裡了……”
陸小闕繼續翻看情報冊,突然看到了幾句話。
“……育有皇次子……什麼意思?”陸小闕念出聲來,發出了疑問。她沒記錯的話,原劇情裡,皇帝這個時候並沒有納妃?
薛林:“先前瞞得緊,消息沒傳出來。據梁國皇帝身邊的族人所說,他的原配育有長子。另外藍家的養女,為北邊梁國的皇帝生下了一個兒子。這是剛剛拿到的消息。藍家把懷孕的養女養在家裡,梁國皇帝也是在前線收到的消息。”
陸小闕皺眉,將手中文書放回桌上,抬頭問道:“那林家呢?”
薛林:“林家有一女,以軍師身份跟在梁國皇帝身邊。現在……是否懷孕我們的人還沒能探聽到。”
陸小闕右手敲了敲桌子,說:“夠了!”這些消息,足夠我抽絲剝繭,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原劇情裡,皇帝有很多愛慕者,其中兩個分彆就出自藍家和林家。藍家的養女,其實是真假千金裡的真千金,被攻城的皇帝救下。後來發現她身世,她和藍家人相認了。一直愛慕皇帝,可惜到最後皇帝納妃,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林家的那位千金,是才華驚人的世家女。她為了實現理想,女扮男裝,由世家舉薦到皇帝身邊。她對皇帝日久生情,表達愛慕之意。皇帝直截了當拒絕了她。後來她選擇了修道。
如今,這劇情竟然崩成這樣了?是係統出現更大問題,還是北邊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不管什麼原因,皇帝一定有問題。根據原主的記憶,陸小闕仔細分析過,皇帝不是喜好美色之人,對高門貴族也沒什麼好臉色。他絕對是一朝得勢,會很警惕世家的人。
如今,皇帝變了!
原本劇情裡,齊軍潰敗更嚴重,前來迎接妻兒老母的隊伍,已經出發。如今呢?情報裡根本沒有提到。
陸小闕又敲了一下桌子,說:“下次出行,帶上精兵利器!多見點血!不必留情!”我倒想知道,我這些跟山匪練出來的私兵,能不能和世家的部曲硬碰硬!
薛林猶豫:“可這得罪世家……”
陸小闕語氣果決:“已經得罪了!殺我的人,在我這裡過不去!”至於世家那裡,我有皇帝長子,就不可能是朋友。
“是!”薛林大聲應了。
陸小闕:“想辦法聯係上皇帝帶在身邊的族人,弄清楚皇帝的身份。讓他們派人迎接皇帝原配入宮。”
原劇情裡,薛則遠和族人北上服軍役,他發達後,將還活著的族人帶在身邊。那些族人大多念著家裡,隻是他們身在反王軍中,才不得已隱瞞身份。如今,恐怕得讓他們幫個忙了。成不成,好歹給世家添點堵。
陸小闕:“行了,先下去,做好安排。我等一下回家裡,你們有事過那邊找我!”
薛母害怕兒子魂魄歸來,找不到地方,一家子仍然住在原來的地方。陸小闕不是挑剔的人,隻簡單改造一番,讓屋裡更舒適了。更何況她隻是偶爾回去一趟,要委屈,也是委屈薛則遠的兒子和妹妹。她沒必要在這方麵跟薛母僵著。
*
“真是齊軍!沒想到我和齊軍乾了一架!還贏了!”這群人,一邊乾架,還一邊喊話。
“這群兔崽子!我們現在還算是齊民呢,他們就這樣對自己的百姓?我呸!怪不得被梁軍打得屁滾尿流呢!居然敢在我們信州打草穀!瘸腿的兔崽子跑了,老大,追不追?”“問什麼問,追啊!”
“你丫叫什麼老大,叫將軍,我們花了錢的!”說話的人,抬頭看了一眼張揚的旗幟“陸”,趕緊策馬追上去。
潰逃的齊軍在前方爭向奔跑,不斷有士兵掉隊,繳械投降。倒是幾個齊軍將領,帶著一些屬下,正玩命地騎馬飛奔。連他們的士兵都顧不上了,飛快地往渡河的方向逃去。陸軍就在他們身後策馬追逐。
陸小闕也在其中,策馬奔騰的她,束發騎裝,英姿颯爽。
齊軍殘部很快來到了河邊。這裡河上有兩個小舟停靠岸邊,上麵都有擺渡人。遠處還有船隻從上遊疾馳而來。
這些殘部爭先恐後上船。為了爭奪位置,有人順手就將另一個人推下了河。陸小闕的軍隊到來前,船隻已經入水離開岸邊了。
“射箭!”一聲令下,陸軍將箭矢射向齊軍殘部。船隻開始歪歪扭扭,個彆將領被射到了身上,可惜沒能乾掉他們。船慢慢遠了。
“啪!”陸軍裡有人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輕敵,廢話太多,要不然就追上了。這些兔崽子,我真是……”
“行了,又不是你一個人廢話。”
陸小闕朗聲一笑:“如何怪你們,這回是我指揮。不用急,看我的。”陸小闕這次親自出馬,本就是為了給原主一家報仇,自是準備充分。
她迅速從背簍裡拿出了一支箭,全神貫注地張弓上弦。時間似乎隻過去了一瞬間,一支箭有如白虹貫日,以莫大氣勢,衝向了船隻上的齊軍首領。
船頭的齊軍首領,臉上的笑容定格,止不住的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他忍不住伸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傷口處。還未摸到額頭,便見他“砰”的一聲,倒在了船頭上,然後又是“嘭”的一聲,落到了水裡。
船還未遠去,眾人都看得很清楚,那支長箭穿過了齊軍首領的頭顱!
陸軍看呆了眼,他們知道將軍武力不同尋常,可百步穿楊,可現場見到的感覺真的不一般啊!
齊軍的殘部也是嚇到了,六神無主。紛紛想找地方藏起來。可是除了船艙,無處可藏。又催促船夫快些,急得剁腳。
陸小闕毫不慌張,伸手又是拎出兩支箭。兩支弓箭同時射出,分彆落在了齊軍殘部的船上!
開始還看不出什麼,慢慢的,船隻開始歪歪扭扭,似乎是進水了。可這時船隻已經行駛到河中間,被激蕩的水流推著往下遊去。
陸小闕:“命人沿河尋找,不放過任何人!”
“是!”
陸小闕眯了眼,看向遠處從上遊而來,依舊往河岸邊靠攏過來的船隻。那船隻離得近了,並不上岸,隻有人站在高大的船頭,遠遠看著。
留在此處的將士神情戒備。
殊不知,船上的人也戒備極了。那領頭的使者明良,被嚇得腳都僵了。剛才陸小闕百步穿楊那一幕,他是從頭看到尾。梁軍中號稱力能扛鼎的將領,也做不到在這麼遠的地方,射穿敵人的頭顱啊!隨行的宗室兼將領薛方,正踮起腳遙望陸上情形。
明良本要從此處上岸,此時隻遠遠地看著,不敢吩咐靠岸。
薛林策馬上前,大喊:“來者和人!我乃陸家軍薛林,願為諸位引路!”
船上的明良聽了,正要令人回話,不料這時船上那位宗室薛方,冷不丁地推開他,站到他跟前。
薛方臉上帶著驚喜:“薛林?聲音好耳熟!沒錯了,就是小林!”他雙手合作喇叭狀,大喊:“薛林……小林,是薛家村的薛林嗎?我是你二叔啊!”
“呸!占我便宜!我二叔到地底下報到去了,你趕緊地跟上吧!”薛林腦子都沒過,就噴了回去。他二叔早沒了好嗎!腦子清醒過來,他又感覺不對。他怎麼知道我薛家村的?
薛林往遠處看去,那人臉上看不清楚。
薛方臉色臭極了,回罵道:“臭小子,我是你親二叔!你十歲了還尿褲子在我床上!”說完,就轉身對身後的人說:“趕緊,把船靠岸。那是我親侄子!”
薛林一聽,臉色煞地黑了。
身後有同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呦,薛小將,你十歲還尿褲子啊?要不要我們抓幾隻田鼠,給你補一補啊?”
“哈哈哈!”其他同僚跟著取笑。
薛林恨不得鑽到地底:“汙蔑!那不是我二叔。汙蔑我!”
同僚:“我懂,我懂,我們都懂你的苦!”
命令船隻靠岸的薛方,此時不知道,他侄子已經在想著怎麼搞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