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全心全意(1 / 1)

許願星 隨忭 3941 字 2024-05-01

懷誠專注於射靶,一改平常溫雅隨和的狀態,眉心微蹙,眼神淩厲,如同一把透著寒光的軟劍,鋒利無比。

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斜對麵的箭矢從僅剩的一個靶子上移到他的馬上。

場外的人各自關注著自己在乎的人,沒人注意到單珈微微抬高的四指距離,畢竟從圍觀者的角度看來,他也隻是在瞄準剩下的一個靶子。

馬踏泥沙,兩人與箭靶逐漸形成一條線,付恬君心中一凜,刹那間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到即將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傅清渠——

所幸,她還沒叫出聲,懷誠已經結束戰鬥,從出口處離開賽場,留給單珈一個討厭的背影。

周以涵和盛翊對掌拍手祝賀勝利,他們賭贏了!

付恬君則是鬆了一口氣,側目瞥過歡呼雀躍的周以涵時心裡又有那麼一絲彆扭的得意。

她遠比周以涵更清楚傅清渠的騎射,甚至他們是手把手一起學的箭術。

他們在一起過最長的時間,相互交托過最誠摯的愛意,她見過他最好最壞的樣子,還有他動情時的窘迫。

她車禍後的前兩年一直坐在輪椅上,傅清渠推了江導的電影錯過了難得的機會,那兩年一直處於跑龍套的演小配角的狀態。

後來簽了一個經紀公司,給了他兩部小成本喜劇片,看他資質不錯,打算給資源培養,給了他一部武打電影。

付恬君從醫院複查出來後,醫生給到的答複還是她的腿很難好起來,最多也不過是手術後杵拐杖行走。

她車禍出院後家裡就破產了,爸媽欠了不少債,為了還債東奔西走,要湊手術費也不容易。

傅清渠剛結束喜劇片的拍攝飛回去,行李箱都還沒送回家就去看她。

付恬君頹喪地坐在輪椅裡,機械地翻著服裝設計的書,在一堆破布條子裡擺弄針線。

那樣的付恬君被抽離掉靈魂毫無生氣,和桌上相框裡笑逐顏開的樣子判若兩人,傅清渠推門而入的笑容也在看到她的瞬間停在臉上,嘴角慢慢收起,蹙眉蹲在她麵前。

“怎麼了?誰惹我們付大小姐生氣了?是不是哥哥這趟出去久了,想哥哥了?”

他又裝模作樣逗她,屈膝半跪在輪椅旁邊,伸手要牽她的手,被付恬君麵無表情地避開。

他也沒繼續,隻是把手捂在她膝蓋上,隔著薄毯,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注入腿上。

“手術的事我聽說了,明天我們就去辦住院,哥有錢!”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她手裡,“全給你花!裡麵是我這些年攢的,有大幾十萬,手術費足夠。”

銀行卡在手心裡虛握著,付恬君抬起眼眸看他,“這是你的錢。”

“什麼你的我的,本來就是給你攢的。趁我這次回來,明天就去辦住院,檢查各項指標合適就做手術,就算以後還得杵拐杖,好歹也更方便些。”

付恬君低著頭,眼眶濕熱眼尾泛紅,豆大的淚珠啪嗒掉在傅清渠的手背上,他急得忙給她擦眼淚。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傅清渠……”

傅清渠應了聲,見她沒繼續說,反倒還在哭,他站起身來,抱住她,付恬君把頭埋在他腰際,哭了半晌,才漸漸抽離出來。

“哦喲喲,愛哭鬼,瞧瞧瞧瞧,眼淚汪汪的小可憐,你這樣的糯米團子是會被一口吃掉的!”

他瞪大眼睛做鬼臉,逗得付恬君噗嗤一笑。

她沉默了半天,把卡還給他,認真地說:“傅清渠,我們分手吧。”

她不想拖累他。

“什麼?結婚啊?我覺得可以!”

他當沒聽到她的話,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一個戒指盒,展示出裡麵的鑽戒。

付恬君驚愕地抬眼,傅清渠深吸了一口氣,一改之前的玩笑口吻,正經說:“我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給你表白過,一上來就求婚希望不要顯得太突兀。”

“十歲那年因為我爸出意外爺爺也住院,我寄宿你家,第一次見你就心生好感,但那時候還小,不懂什麼是喜歡。”

“後來我們一起上戲校學戲,相互陪伴。相互照顧,懵懵懂懂,也不知道什麼是愛情,就想和你一起排練一起演出,喜歡聽彆人談論你的時候提到我,喜歡宣傳單上把我們的名字放在一起……”

他不擅長說煽情的話,默了半晌,乾脆同她分析客觀現狀。

“我在公司接到了新電影,當主角,我好好乾,發展前景會越來越好,以我現在的能力,養活我們倆不成問題,以後片酬也會越來越高,雙方父母長輩也能負擔得起。”

“等到時機成熟,生活工作更加穩定,我們有了孩子,我想我可以當一個好爸爸,不會把所有的事推給你,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們倆過一輩子也會很幸福。我爸媽都很喜歡你,弟弟妹妹們從小跟我們一起玩到大,不會讓你受委屈。當然,更多的時候,還是我們單過。”

“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必擔心。”

“我不是在畫大餅,我反複琢磨了無數次才敢向你求婚,如果你覺得太急了,也可以等過兩年我拿出成果再結婚。我求婚隻是想告訴你,我愛你重你,全心全意。”

傅清渠握住她的手,一雙剪水秋眸滿含深情,倒映著滿天星,真摯而誠懇,這樣的求婚告白,也許不夠浪漫,卻足夠打動人。

付恬君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他這個人太出乎意料,風平浪靜的某一天拿著戒指就來求婚了。

他托付全副身家,而她什麼都不能回敬。

“你去把電視打開,聲音調大一點,回來的時候把門關上。”

傅清渠不解,但仍然照做,回來的時候依照她的話把房門關上。

“你過來。”付恬君沉著平靜的指揮他,“蹲下。”

傅清渠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在她麵前半蹲著,準備聽她說。

付恬君認真道:“你說以前是我們互相照顧,那算是我養過你吧?”

額……雖然不懂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但傅清渠點頭,“算吧。”

“栽樹是為了吃果子,那你說養你是為了什麼?”

年輕純粹如少年,傅清渠滿眼驚異,臉上瞬間飛紅。

不待傅清渠反應,付恬君捧住他臉頰,重重吻上去。

她是有點霸道的,重心不穩從輪椅上滑下去,傅清渠伸手護住她的腿,整個人卻跟著往後倒,被撲倒在地板上。

唇齒磕碰的痛感讓人不自覺發出嗡聲,幸好被外麵電視機裡傳來的廣告聲掩蓋。

瑩潤櫻紅的唇瓣,柔軟清甜如棉花糖般,貝齒輕輕咬住他下唇,稍稍用力便激得他渾身酥麻。

窗外天空陰沉,窗簾遮住天光,隻透進些許淡薄雲光,桌上的台燈暈散出的暖黃色聚集在書頁上,有一些灑在他們身上。

傅清渠攬住腰護住頭,順勢翻身將人壓下,眸光迷亂,氣息微喘,在她耳邊用氣聲低語:“付恬恬,你到底懂不懂吃是什麼意思?”

她偏頭咬了下他耳垂,氣息溫熱噴薄,如同羽毛輕撫過,溫柔繾綣地回答:“不懂,哥哥教我。”

傅清渠隻覺得渾身仿若觸電,心跳沉重得厲害,眼瞼低垂目光遊移,專注而溫柔地親吻她,耳垂也逐漸充血成粉紅色。

和她生澀霸道不同,他溫柔且強勢,手指一寸寸擠壓直至十指相扣,完全掌握主導權,幾乎要將她吻化成糖水,思緒理智齊齊沉淪,無力地應承。

他的唇也柔軟溫熱,可強勢漸漸碾磨成繾綣纏綿,一下一下地遊移,摩挲、輾轉、追逐、糾纏,像是萬分渴望,卻又隱忍克製,飽含珍惜,如同夜裡明珠散發細膩熒光般美好。

末了他倒在她身旁,重重地喘息著:“恬恬,我不行了,你去看電視吧。”他感覺自己隨時有可能在這溫柔的漩渦中失控。

付恬君側身伏在他胸膛上,纖細修長的手指隔著他麵前薄薄的襯衫布料從胸膛滑到腰際,隨著他的氣息浮沉胸膛起伏,掌控著均勻細膩的滑動力度,像是在輕輕地抓撓。

“我過不去。”說著在他下巴上輕咬了一下,“家裡沒人。”

傅清渠艱難地按住她作亂的手,緊緊閉上眼睛。

“那也不行。”

“老古董。”付恬君不滿地撇嘴,“唐僧夜賞國寶還知道許來世呢。”

她目光向下覷了一眼他分外明顯的身體反應,抬頭繼續在他下巴處輕啄,挑逗道:“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兩眼空空~”

他窘得滿臉通紅,屈膝掩蓋異樣,索性把她的頭也按在胸前,央求道:“祖宗,你饒了我吧。”

付恬君心情大好,耳貼著他胸膛,聽他砰砰的心跳貫入耳中,忍不住笑起來。

她手術後身體好了很多,隻剩小腿以下不著力,無需腋下拐杖,普通拐杖就能幫助跛腳行走,在爸媽的關係下,進入一家小服裝公司做服裝設計。

傅清渠公司的老板鐘情於武打片,硬漢風格也還有點市場,老板看不上傅清渠這種奶油小生,如果不是看他骨子裡硬氣又有戲曲童子功,最初是不想簽他的。

為了迎合市場喜好,傅清渠從奶油小生爆改猛張飛,經常泡在健身館健身,找了個外國猛男當教練,練了一身腱子肉,還曬燈美黑。

等他拍完電影回來,她穿了好看的裙子,杵著拐杖抱著花去機場接他。

然而在見到他的時候,付恬君有種網戀奔現的破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