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抽死這個賤男人。”
明頌雅的名中雖有個“雅”字,可她卻是世家貴女中最不雅的,她比劃完就要擼袖子下去抽人。
朝顏瞧了一眼自家殿下就趕忙上去攔住了明頌雅,勸慰道。
“明小姐莫急,先瞧一瞧,且..這齊駙馬到底是駙馬爺,明小姐若是這般冒失的上去打了他,怕是也會受罰。”
駙馬爺是皇親國戚,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縱使這齊玉衡乾了多麼滔天的罪過,明頌雅畢竟不是皇室中人,她動了手可是半點兒理都不占的,說不準這事兒若是鬨大了,明兒便會有人借著此事在皇帝麵前參明府一本。
為了個賤男人,得不償失。
“可靈澈也是我的姐姐!”
是了,這靈澈乃是明太妃之女,明頌雅是入了明氏族譜的義女,這靈澈於她來講便也是姐姐。
聞妙安起身走了過來拉著她坐了下來勸道。
“莫急,我們先瞧瞧,總不能將姐姐的臉麵丟到此處。”
她雖是不知曉明頌雅到底說了什麼,可瞧她那神色間的急意,多少也是猜出了些。
她們坐在那靠窗的桌前瞧著,沒一會兒便瞧見齊玉衡摟著那小娘子親親熱熱的走了上來。
這齊玉衡也是惡心得很,大庭廣眾之下就同那小娘子沒臉沒皮的卿卿我我。
“朝顏,去找小廝要一間雅間來。”
聞妙安的語氣涼的嚇人,她瞧著那沒臉沒皮的二人便起身走了上去,明頌雅自也是憤憤不平的跟在後頭。
眼瞧著那二人要走至一旁的月牙桌前落座,聞妙安便抬手攔住了他們,冷聲道。
“齊駙馬爺好興致啊。”
齊玉衡也不曾想今兒能在這寶璽齋遇上長寧殿下,這長寧平日裡不是不出府的嗎?今兒怎就出來了,好巧不巧的還叫他撞上了。且..這長寧不是既聽不見也說不出話的嗎?
這都被他逼得開了口,他今兒是徹底的完蛋了。
靈澈性子柔軟是個好拿捏好哄騙的,可這長寧可不是。
他霎時便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後而就格外慌亂的將懷中的小娘子推了出去。
“殿...”
還未等他說些什麼,那小娘子便美目圓瞪的怒視著眼前這兩個姑娘罵道,她本就是個微賤以色侍人的戲子,自是沒得臉麵的。
且..她好不容易勾搭上了這駙馬爺,又怎會那般輕易地鬆了手。
“你們是何人?還敢管駙馬爺的閒事?”
齊玉衡在一旁聽著嚇得隻覺眼前發黑,他伸手去拽那戲子的衣袖,可那戲子卻瞧著這兩位姑娘不說話便變本加厲了起來。
“我瞧著二位也是姑娘的扮相...想來也是哪個戲院花樓的小娘子罷,莫不是齊駙馬爺沒瞧上二位姑娘,你們便來找駙馬爺的事兒吧?”
這兒的動靜可不小,寶璽齋二樓的食客都有意無意的圍了過來,朝顏擠過人群走至自家殿下身前比劃了一下,後而便推開了身後雅間的門兒。
“駙馬爺,請進吧。”
朝顏瞧著恭敬,可這神色間也儘是威脅之意,聞妙安拉著明頌雅先進了這雅間,她眼瞧那小娘子似是要走,便又走出去拖著這人進了雅間。
聞妙安則是在那圓椅上落了座,居高臨下的瞧著已然跪下的齊玉衡,她吩咐道。
“朝顏,候在外頭,莫要叫那幫食客圍上來。”
這雅間可不隔音,她們若是在此吵了什麼,亦或者是動了手,豈不是叫這京洲城的百姓們白撿了個樂子?
朝顏領了吩咐便走至雅間外,她關好門便守在外頭拿著銀錢將這幫百姓都打發了。
“殿下,微臣知錯了,殿下,莫要將此事鬨到靈澈眼前,靈澈...又懷了微臣的孩子,殿下若是告知了靈澈,微臣...微臣怕她...”
這齊玉衡不會手語,明頌雅便在一側都比劃給了聞妙安。
“當年你也是這般,姐姐為了腹中的孩子未曾同你和離,又被你幾句花言巧語迷得鬼迷心竅的,就這般諒了你。本宮本以為你會收斂些,倒是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不要臉。”
聞妙安拿起那圓桌上的白瓷茶盞便砸了出去,齊玉衡沒膽子躲,隻能任由這茶盞碎在他的額頭上,額頭被打破流了血下來。
那戲子瞧見了便也驚呼一聲罵道。
“你怎麼打人呢!”
明頌雅忍這個戲子很久了,現下這包間中唯有她們四人,她當即便上去狠狠的甩了這個戲子一個耳光。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膽敢勾引當朝駙馬爺,你等著被斬首示眾吧!”
齊玉衡知曉這長寧同明頌雅這般是動了大怒,他也顧不上額頭的血口子不停地磕著頭懺悔道。
“此事還是莫要告訴你大姐姐了,靈澈胎像不穩,難受的很,我怕...我怕她若是知曉了此事,對孩子不好。”
明頌雅打完了這個小賤人,本想走上去再賞這個齊玉衡一個大耳光,可她剛走上前卻瞧見聞妙安起了身,一腳便踹在了這人的肩膀上。
她愣了一下趕忙攔道。
“好了,好了,莫要生氣。”
她也鮮少瞧見聞妙安這般動怒,甚至還動了手.
聞妙安既聽不見便也不知這人剛剛說了什麼,隻是瞧著他這不知悔改磕頭求她的模樣惡心罷了,明頌雅倒是聽清了,卻也不肯比劃著告知聞妙安。
她怕她顧念著靈澈公主腹中的孩子,便將此事輕輕揭過。
“朝顏,我們去靈澈公主府。”
齊玉衡一聽便趕忙去抓聞妙安的衣裙不停地求饒道。
“殿下,不可啊!殿下!”
聞妙安緊皺著眉嫌惡的踹開了他,便推開雅間的門走了出去,明頌雅跟在後頭威脅那齊玉衡道。
“你可彆想偷奸耍滑的溜了,你也瞧見了長寧殿下這般是動了大怒,你若是敢跑,那就等著陛下的親衛將你抓回來扒皮抽筋罷。”
她說的沒錯,齊玉衡本是想跑的,他想著不過是二樓罷了,他身上有些功夫,若是推開那窗柩從這二樓一躍而下逃走,也是可行的。
可他如今聽著明頌雅這般說也是泄了氣。
至於那小戲子...被打了一巴掌也是老實了不少,她如今算是瞧出來了,那倆姑娘的來頭不小,搞不好便是這宮裡的哪位公主貴人,她剛剛為了這齊玉衡那般冒犯...真是不知死活了。
聞妙安同明頌雅離了這雅間,朝露便走至這二人身前說道。
“請吧,二位。”
……
今兒聞妙安算是微服出行,那馬車便也備了個最為不起眼的,那齊玉衡同小戲子自是坐不上去的,朝顏便朝著這寶璽齋的小廝要來了麻繩,將這二人綁在了馬車的後麵兒。
車夫駕著馬車朝著靈澈公主府行駛而去,這齊駙馬爺同小戲子便隻能被拖著跑在後頭。
這街上的人瞧著這千年難遇的奇景皆議論紛紛,好在明頌雅將自己同聞妙安的帷帽戴在了這二人的頭上,才叫外頭人認不出他們二人的身份來。
如此既是出了氣,又保住了皇室的顏麵。
待到這馬車停到靈澈公主府時,已是三刻鐘後,這馬車一刻不停的行駛著,那齊玉衡同小戲子也一刻不敢停的跑著。
朝顏虛扶著聞妙安同明頌雅下了馬車,後而便去解開了那二人,牽著那麻繩拽著他們二人跟在自家殿下身後入了靈澈公主府。
聞妙安入府時便瞧見了自己的大姐姐靈澈公主正坐在湖畔的藤椅上,手中端著一白瓷碗喝著藥。
許是這藥苦得很,靈澈緊皺著眉,後而便又接過婢女奉來的茶點咬了一口那眉頭才緩和些。
“姐姐。”
“臣女給靈澈公主請安。”
靈澈自是瞧見了她們身後的那齊玉衡和小戲子,隻此一眼她便知曉出了何事,她走上前先是扶起了明頌雅,後而便牽過了聞妙安的手拍了拍。
“姐姐,這二人我給你解決了吧。”
聞妙安瞧了一眼靈澈尚未隆起的小腹微皺著眉道。
她怕姐姐又心軟,又似從前那般被這齊玉衡的花言巧語哄騙的暈頭轉向,又那般輕易的饒了他。
“不必了,此番我會親自動手解決了他。”
靈澈瞧著這齊玉衡同那小娘子卻不似從前那般哭鬨不休,她這言語間儘是冷色。
聞妙安略有不解的瞧向了明頌雅,明頌雅便將靈澈剛剛所說之話比劃給她。
二人也都瞧出靈澈似是變了不少,此番應是不會就那般輕饒了他。
隻是...這是靈澈公主府之事,她們不便多置喙,更不能多留,聞妙安便帶著明頌雅微福身一禮道。
“既如此,那我們便不打攪姐姐了,改日再來姐姐這兒玩。”
靈澈將她們二人扶起身來,後而便拍了拍她們的手比劃道。
“今日之事多謝了,媛兒,去送送兩位妹妹。”
這媛兒乃是靈澈公主的貼身婢女,她走上前來迎著這二人出了府。
聞妙安同明頌雅便也坐回馬車上,這車夫將馬車駕離公主府府門。
明頌雅瞧著聞妙安比劃道。
“我瞧著姐姐這樣子,似是要同這齊玉衡和離,和離好啊,和離好啊!齊玉衡就是一顆爛樹,姐姐那麼柔婉的人怎能在這一棵爛樹上吊死?”
她比劃完便又做了個上吊的動作,惹得聞妙安緊皺著眉拍了她道。
“這動作晦氣得很,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