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下班回家咯。”同事敲了敲付小靈座位上的隔板，問她，“小靈，晚上一起吃飯嗎？”

“今晚我有約了。”付小靈把耳機塞進包裡，笑著說，“下次吧，下次我請你吃飯，去你愛吃的那家日料。”

“好吧。”同事也沒有強求，背好自己的包，“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你注意安全！”付小靈衝她揮揮手。

幾分鐘之後，同事又折返回來了。

付小靈還在收拾桌麵，她總覺得桌上的布局有點彆扭，辭掉上一份工作來這裡上班快兩個月了，第一天就覺得不舒服，但是一直拖著，今天才終於下定決心收拾一下。

“怎麼回來了？沒帶鑰匙？”付小靈抬頭問她。

同事搖搖頭，走到座位上拿出來一把傘說：“我今天想溜達回去，天色灰蒙蒙的，我怕等下會下雨。”

“這樣，那祝你散步愉快！”付小靈真誠地說。

“你還不走嗎？”同事好奇地看著她問。

“我約的人的人也還沒下班，我就剛好收拾一下桌麵，早就覺得不舒服了，但一直沒整理。”付小靈拿出一包糖，遞給同事說，“還翻到一包糖，給你吃。”

“沒過期吧？”同事故意笑著打趣說。

“沒有！我看過了！”付小靈笑著解釋。

“哈哈哈，我走了！邊走邊吃。”同事把糖放進包裡，提著傘出去了。

付小靈看著收拾了一小半的桌麵，又犯懶勁了，拿出手機給方如珊發消息：“你今天晚上加班嗎？”

“不加班。”方如珊回複很快。

“答應了陪你去吃小龍蝦的。”方如珊又回了一條。

“嘿嘿，那你快到了喊我下去。”付小靈美滋滋地回複。

“現在就可以下來了，我就差最後一個紅綠燈。”方如珊發了句語音過來。

“啊！馬上！”付小靈回了一句語音，飛快把自己要帶回家的東西塞進包裡，然後用報紙蓋住桌麵，心裡想著看不見就當沒有吧，然後轉身奔向電梯去了。

-秋-

電影結束，方如珊扭頭看見付小靈滿臉的眼淚，提醒她說：“擦擦眼淚，等下風吹臉上會疼。”

“好難過，為什麼男女主不能一起死去啊。”付小靈接過紙巾，邊擦邊哭，還在回想劇情。

“也許男主的付出就是為了讓女主能堅強地活下去。”方如珊說。

“可是我覺得女主不會那樣選的。”付小靈說著眼淚又湧出來，“這隻是編劇強行讓女主活下來……”

“我們先出去吧，工作人員來打掃衛生了。”方如珊拉著她站起來。

“好。”付小靈的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這一時半會似乎是止不住了。

“去廁所嗎？”方如珊問她。

“嗯。”付小靈點點頭，眼淚又流出來。走著走著又突然笑起來，又哭又笑著說，“剛剛我哭最傷心的時候，我後麵的人在打哈欠，我聽見了！我當時雖然在哭，但又覺得有點好笑，人與人的差異真的好大。”

“每個人共情的點不一樣，他可能對這個故事沒有共鳴。”方如珊又給她拿了新的紙巾，讓她去廁所擤一下鼻涕。

付小靈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哭紅的眼睛和鼻頭，忍不住笑話自己，笑著笑著又哭起來。一個小女孩進來找媽媽，看到她這個樣子，有點慌張地往後退，喊了兩句“媽媽”就跑出去了。

回去的車上，付小靈突然說：“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男主的話，我會怎麼做呢？也許我根本就不會救女主，也就沒有後麵女主的抉擇，我們隻是陌生人，一如往常過完我的餘生……也可能我會救女主，畢竟人在某一瞬間下意識的舉動很難預測……”

“你會的。”方如珊把車載音樂調小聲了一點，說，“你一直在拯救我。生活、學習、工作這些，都有許多不如意，但是隻要有你在的時候，這些煩悶和痛苦仿佛都會被瞬間吞滅。付小靈，至少在我這裡，你是一個英雄。”

-冬-

付小靈站在窗邊，思考著究竟是天氣預報預測的今晚的雪先下下來，還是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人一樣的方如珊先回來。然而結果是她們一起出現的，付小靈可能是先注意到麵前飄的雪花，也可能是先看見戴著帽子在樓下疾步行走的方如珊，總是是方如珊帶著冬天的第一場雪一起出現。

“好神奇啊。”付小靈一個人在客廳旋轉鼓掌，為這個屬於她一個人的神奇。

過了幾分鐘，門鎖開了，方如珊走進來，對她說：“下雪了。”

“我知道，我看見了。”付小靈的語氣裡透露出快樂，笑著說，“你和雪，一起出現的！”

“怎麼這麼高興？”方如珊邊換鞋邊問她。

“我不知道怎麼描述，就是很奇妙的感覺，在看見你和雪的瞬間心情變得非常愉悅。”付小靈走過去對她說，眼睛亮晶晶的。

“這麼開心啊，那你親我一下。”方如珊突然提出了平時鮮少會提的要求。

付小靈也確實愣住了，懷疑是自己高興傻了，所以才會聽到這樣不真切的要求。所以她什麼也沒有做，隻是呆呆地望著方如珊。

方如珊皺著眉笑了起來，片刻之後抓住了付小靈的肩膀，親吻她的額頭、鼻尖、臉頰和下巴。

“好冰。”付小靈回過神來，摟住方如珊的腰，急切地吻上了她有些涼但很軟的嘴唇，她像是在親一塊冰冰的棉花糖，沉浸在甜蜜裡。似乎有些太激烈了，方如珊喘著氣往後退，用手去拉付小靈環在腰間的手，但是付小靈偏偏不放開，反而鑽進衣服裡一寸寸撫摸。她看著臉頰泛紅的方如珊，低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在顫抖，不由在心裡感慨“好美”。

付小靈的唇又追了上來，黏糊糊的、滾燙的，好像這一次的廝磨就是最後一次，非要她們一起灼燒殆儘似的。方如珊招架不住，但也無法推拒，索性放棄了掙紮，由著付小靈掌控這一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