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珊珊，鄙人今日無效麵試＋3。”付小靈走出大廈，長歎一口氣，給方如珊打電話，“你怎麼樣？”

“我正好相反，今天接到電話通知我進入下一輪考核了。”方如珊說。

“人生的參差。”付小靈感慨完，便開始撒嬌，“所以珊珊等下會來接我嗎？人家一個人在秋風中好傷心哦……”

“我已經出發了。”方如珊了然道，“請你吃東西，想吃什麼？”

“我想想……新開的那家網紅餐廳好像評分還可以，但是要排號。”付小靈蹲在石墩子上，瀏覽著美食app，“……但我還是想吃，要不珊珊你彆來接我了，你先去取號，我自己坐地鐵過去。”

“不能網上取號嗎？”方如珊問她。

“不行，人家網紅餐廳，比較拽。”付小靈站起來，從石墩上跳下，又恢複了精神，“你那邊過去十來分鐘，你先去叫號，我趕過去應該就差不多！”

“好的。但我已經出發了，所以過去要二十分鐘。”方如珊依了她，在這一站下了地鐵換乘到另一條線。

“沒關係，我這裡還遠著呢！”付小靈說，“我今天就特彆想吃這個！”

“肯定能吃到的。”方如珊向她保證道。

“如果我找不到工作怎麼辦啊？”付小靈又把話題扯回來了。

方如珊擠進了地鐵，彎著腰才找到一塊屬於自己的空隙，安慰付小靈說：“不會啊，你再多投幾家試試，肯定會被認可的。”

“這個回答不對。”付小靈立刻說。

“什麼？”方如珊有些沒聽清，也可能是沒反應過來付小靈話裡的意思。

“你應該說‘沒關係的，你可以養我’！”付小靈大聲喊了出來，引起路人側目。

“想得美。我這裡好多人，等到了地方再和你聯係。”方如珊掛了電話，腦子裡卻開始盤算兩個人的未來——可是付小靈待在家裡也什麼都做不了，拖地拖不乾淨，做飯像豬食，洗衣服忘了掏口袋……諸如此類，似乎還是放她出去上班更安全一點。

-冬-

付小靈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對著手機哀嚎：“又加班？你怎麼總是那麼忙啊……”

“剛轉正事情比較多。”方如珊邊接電話邊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又是一個需要苦熬的夜晚。

付小靈翻身換成躺著的姿勢，望著天花板上有點癟了的美羊羊氣球，小聲說：“可是我好想你哦。”

“……”方如珊沉默了一會兒，安慰她說，“晚上給你帶夜宵回去。”

“昨天你回來我都睡著了！”付小靈皺起了眉頭，不滿地說，“這工作真討人嫌。不如你和我一樣辭職吧，反正也能找到新工作！”

“我不辭職。”方如珊低聲說。

“你很喜歡這份工作嗎？”付小靈戳了一下自己左臉新冒出來的痘，痛得齜牙咧嘴。

“工作隻是謀生手段，我對它沒有好惡。”方如珊邊說著，邊把要複印的資料疊好。

“那就是不喜歡，不喜歡就不要做，你應該追求自己所想要的。”付小靈眨了眨眼睛說，“要做個自由的人！自由萬歲！”

“對你來說的自由，對我而言可能是枷鎖。”方如珊看了一眼時間，準備掛電話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回去再聊。”

剛掛電話的時候，付小靈有些生氣，她覺得方如珊不愛自己。

等炸雞外賣到的時候，付小靈蘸甜辣醬的時候，突然又想到大學時候和方如珊一起吃炸雞，方如珊從什麼醬都不愛吃，到後來也會和她一起蘸醬吃。

“我隻是很想你。”付小靈於是給方如珊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沒等到消息回複，付小靈又帶著新的壞情緒去洗澡了。等熱水完全把她解凍，她又想到大學時候去澡堂洗澡回來的路上，她們的頭發會凍成一條一條的，方如珊會突然拐進路邊的倉買，給她買一根熱烤腸。

付小靈在回憶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奔向手機，然而手機裡除了推送消息，沒有其他的新通知。

淩晨一點十七分，方如珊調整完最後一行的格式，這才舒了一口氣，活動脖子的時候才注意到有新的消息。

可能會打擾，但是方如珊還是撥了電話過去。

付小靈顯然已經睡了，迷迷糊糊地問她：“怎麼了？指紋失效了嗎？密碼是……”

“外麵下雪了。”方如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大雪紛飛，輕聲說，“我也很想你。”

-春-

302寢室群，蔣詩雨發來了婚禮請柬。

“哇哇哇！男帥女美，恭喜恭喜！”【黃夢秋】

“我的天蔣詩雨你太漂亮了吧！把這個攝影師聯係方式發給我，我也要拍！”【付小靈】

“你也要結婚了？？？”【黃夢秋】

“藝術照不可以嗎！”【付小靈】

“恭喜詩雨和強哥，百年好合！”【方如珊】

“下周大家一定要來喔！這家餐廳的菜品都很好吃！我試吃的時候每個都很喜歡！”【蔣詩雨】

“流口水惹～”【付小靈】

“要永遠幸福@蔣詩雨”【付小靈】

“我立刻買票，下周一定準時到。”【黃夢秋】

“謝謝！愛你們！【蔣詩雨】

“我和小靈開車去。”【方如珊】

“期待見到美麗的新娘子！”【付小靈】

“我們四個人要單獨聚聚，暢聊個三天三夜！”【付小靈】

婚禮很順利。

但是付小靈心情很一般，因為起碼有五個男士向方如珊示好，其中有一個還利用職務之便要到了方如珊的微信，說是會有業務合作。

“彆不高興。”方如珊提醒她說。

“我會忍住不哭的。”付小靈裝模作樣擦了擦眼角。

“我不喜歡他們。”方如珊悄聲告訴她，又在她得意忘形時扯謊說，“當然也沒多喜歡你。”

但是付小靈已經得意忘形了，撲過去抱住方如珊，還在她臉頰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笑著說：“沒關係呀，我喜歡你。”

黃夢秋立刻對站在旁邊不認識的其他賓客說：“哈哈哈我們寢室關係一向親密。”

“真好，好羨慕你們。我大學寢室天天吵架，鬥來鬥去煩死了。”一位賓客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剛剛新娘的捧花直接遞給你，當時我也超感動的。”另一位賓客也接話道。

“我也是，當場就流眼淚了，氛圍感上來了。”又一位賓客加入談話。

方如珊笑了笑，握住了付小靈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