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離。
婚房內曖昧紛飛,兩人隔著距離坐在一起,沉默良久。
“你(你)”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池年隻覺得時光難挨,她手指撚著胸前垂落的頭發,打著圈,不敢看身邊那人。
紅燭燃得旺盛,宋餘思索著開口:“今日是新婚夜,合該飲上一杯交杯酒。”
“嗯,聽宋大人的。”池年溫吞的捏捏耳垂,燙的發熱。
宋餘在酒宴上飲了不少酒,身上帶著酒意,冷冽又逼人。
他們引頸交纏,手臂相環。離得有些近,呼吸靜若可聞,身上淡淡寒氣和熏香的甜氣,又迸發出一股彆致的燥熱。
宋餘離席後,進了屋中好大會兒。青柳不確定兩人是否在溫存,依她來看,兩人郎才女貌,再是般配不過。
“夫人,老爺。熱水燒好了。”青柳敲了敲門,試探著。
他反射性的握住她拿杯子的手,懸在半空,冷淡開口:“我來。”
池年鬆了一口氣。
她跟著青柳去了偏房,埋進浴桶裡。
灑滿花瓣的熱水打濕她的發絲,姣好的身形若有若現。
青柳看得麵紅耳赤,有些羞赧;“夫人,您生的太好了。”
膚如凝脂,飽滿的胸部含羞的在水麵浮出圓潤的弧度,細窄的腰身襯得玉腿纖纖,她不禁說出:“老爺太有福氣了。”
池年往身上撩著水花,直至洗了大半個鐘頭,泡的皮膚發皺,指頭泛白,這才出來。
她穿衣服的時候不喜被人服侍,有種赤裸人人觀賞的羞恥。
宋餘早早收拾好,臥在軟塌上,一字不差的聽著屋中的對話。
青柳先行出來,向他俯身行禮,退了出去。
屋中又剩下他二人。
她紅衣蔽體,領口有些寬敞纖細的脖頸下是衣裳都掩不住的春色,半遮半掩,隨著她行走的浮度,有些晃得人挪不開眼。
宋餘朝那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合上眼。揉了揉因酒意刺痛的太陽穴,有些口乾舌燥。
喉結滾了滾,心中暗想:我倒是不知,池娘子有這幅、如此、魅惑人的皮相。
隨著池年走近,身後的衣擺在地上層層疊疊,一雙瑩潤勻稱玉腿裸露,緩緩移動。
來到近前,秀美的蓮足踩在精致厚實的地毯上,不自在的蜷縮起來。
她探下身下,去觀察這位她日後的夫君。手指輕輕的在這人眼前晃一晃,眼皮沒有睜開,想來應該睡著了。
池年拿起桌塌邊的毯子想要為他蓋上,卻沒料到此人突兀的睜開眼,話語帶刺:“池娘子,成婚第一天就想與我分榻而眠。”
她訕訕的抓住那毯子放又不是,拿又不是。
那毯子在她手中擰了幾個圈,兔子毛都掉了一地。討厭鬼,這輩子活該取不上媳婦。
“看來,你對我很有意見?”宋餘從榻上起身,一把圈住她的腰肢,頓時天旋地轉,池年用手回應。
“這就是你的計謀?”宋餘眼中閃過暗芒。他就知曉這女子詭計多端,不甚安分。他不介意教她如何學著伺候夫君,做一個賢妻。
堵得池年一肚子話全咽下,這人簡直不可理喻,無法溝通。
她勾了勾唇角,挑眉,染了豔色的指甲劃過他的下巴:“是又如何?”
宋餘被她囂張的氣焰惹毛了,淡漠的神色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真當他是柳下惠坐懷不亂嗎?
他睥睨的樣子也被燈光暈染出一絲溫柔。
但這都是假象。
下一秒,她就被扔至床榻中央。衣衫懂事地滑落露出白璧無瑕的脖頸,半濕的秀發將打濕衣衫。
池年被摔得有些恍惚,眼神迷離。她扭頭看向宋餘,勾人而不自知。
這都是你自找的。宋餘瞧著他的小妻子咬緊唇瓣,眉頭輕顰。
唇珠被她的牙齒咬的有些紅腫,他質問:“你不是想要嗎?我給你。”
男人的呼吸打散在她耳邊,輕微的啃咬她的耳垂,很快,她背後冒了一身熱汗,臉頰熱的紅撲撲。
“彆急。”聲音暗啞低沉,宛如惡魔在耳邊低語。
池年被吻的有些喘不過來氣,男人的氣息逼得她心跳加速,不敢睜眼。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原來這小女子也不過是個呈口舌之快的膽小鬼。
這時說什麼都顯得多餘,火苗竄天。
池年急的抬腳去踢他,卻被他抵住。她越是掙紮,越是讓宋餘禁錮她牢牢的,把她摟在懷裡。
她動彈不得,怎得這人變了一副模樣。
室內溫度逐漸升高,兩人的呼吸互相交纏,心跳有些不穩。
他親吻著女子眼角的淚光,溫柔地不似尋常,也逐漸有了羞人的動靜。
直聽得在外守夜的青柳,捂住耳朵,跑去廚房讓他們再燒些水備用。
宋餘扭頭瞧著身邊睡著的人,皮膚上留下不少紅痕,他側過身子將有些距離的女子,摟緊懷裡。
“你安分些,我、自是不會虧待你。”他拍了拍女子在睡夢中因畏縮而顫動的身子。
一夜無夢,雲雨初歇。
池年吃痛的睜開眼,她下半身挪一下都疼得緊。男子的俊臉,清淺的呼吸,她被牢牢的箍地動彈不得。
隻能這樣瞧著他,手指好玩的描摸他的眉眼,好幾次險些戳瞎他。
宋餘有被擾人清夢的,困惑的在她耳邊吹氣:“昨日,是為夫沒伺候好你。”
池年被這人冠冕堂皇的言語臊的慌:“你不要臉。”
“聽說,你們女子口是心非。想來,不要就是要了。”宋餘眼眸凝了凝,淡聲開口。
看著眼前女子眼圈微微一紅,頭埋進他胸口,嘴裡卻嘀嘀咕咕地罵他:“你欺負人,欺人太甚。”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宋餘再也不敢作妖。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再睡會吧,還早。”
池年又轉入夢鄉,他卻再也睡不著,出了房門。
青柳被叮囑不得打擾,等到了時辰再進去。“是,老爺。”不解的瞧著這人大清早就去衝了個冷水澡。
等到了時辰,青柳去伺候夫人起身。
那痕跡瞧得她有些膽戰心驚,這老爺是用了多大的力呀,紅痕變成了淤青。
她輕輕地扶起夫人,池年腿軟的差點摔倒。
由不得她們拖延,再過一會兒就該敬茶了。
池年夜裡沒睡好,用衣袍掩著嘴唇,打了個哈欠。
宋餘著實太過折騰人,她怎麼婚前就沒看出呢,這下也晚了。
“夫人,人都有這麼一遭。您忍忍就過去了。”青柳不忍再瞧,想起老爺的衣著為她選了一身雅嵐滾金邊的倒大袖束身袍,係著藏青色鴛鴦佩。
青柳心靈手巧地幾下就為她挽了個婦人的發髻,褪去青澀的池年美的不可方物。
暗色係的衣服,容易顯得人膚色暗沉,氣質不佳。但池年穿上卻襯得出水芙蓉去雕飾,有種耳目一新的韻味。
“走吧。”池年亭亭玉立看著黃銅鏡裡綽約風姿的自個兒,有些陌生。
婦人一詞從此就包括她了。
青柳扶著她的手腕,兩人繞過內院前去朝暉堂。
半路宋餘等在鵝卵石鋪就的涼亭,一身藏青色的袍衫便服,與她的裙擺同色,任誰看了也知曉他們二人的身份。
池年有些不適應,這也太招搖了。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向他問好:“夫君,可是特意等我?”
宋餘冷撇她一眼,“隻是母親瞧了高興,你莫多想。”
他提早兩刻鐘候在這裡,其實擔心她第一次拜見家長應付不來。他陪著去料想其他人不會為難她。
池年聽到這話也不驚訝,依她之見,宋餘這人從不做無用之事。她應下他的話語,心中寬慰兩分。
宋餘走在前頭,池年和青柳走在後麵。
旭日東升,灼熱的光照在臉上,另池年有些恍惚又回到昨日晚上那激烈又狼狽的情景。
她往前偷看一眼,恰巧被宋餘撞見,怔怔的低下頭。
青柳拿著手帕擦拭夫人額頭的汗,“這可怎麼得了,還沒到正熱的時候,您就這般熱,要是那時沒采買下來冰可要受大罪的。”
池年搖搖頭,初來乍到,還是少生波折。
兩人又走了會兒子功夫,這才到。
這院子占地不小,依宋家的家底真的能置辦下來一套清幽又位置極佳的...
沒等她在想,朝暉院的丫頭瞧見三人就進屋通報。
“老太太,老爺和夫人來了。”
宋母好好拾掇一番,穿了一身暗紅琵琶邊的對襟衣衫,頭發打理的齊整,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儀態。
“快快,讓他們進來。”宋母笑眯眯地瞧著這對壁人,竹風堂的動靜自然沒瞞過她。
兩位孩子濃情似意,可再讓她順心不過。
屋裡除了宋母,宋書韻還有一些池年不認識的親戚。有些還帶著不大的孩童,眼神好奇的望著兩人。
池年提前準備好了一些錦囊裡頭裝著銅板和糖豆,就是為了應付這種突發情況的。
青柳一一分發下去,看得周圍的夫人相相對視。王夫人這次也來了,跟宋母誇她,“這娃娃我看賢惠體貼的緊,老嬸子可能安心了。”
“是呀。”宋母應聲,吩咐丫環看座。
有位婆子在宋母耳邊嘀咕一番,她才反應過來,“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