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看來他晚上又要…(1 / 1)

丫環為難的望著自家小姐,不知該不該上前去,膽戰心驚地站在原地打轉。

周宛如咬牙切齒,狠狠的瞪了宋餘一眼,強忍怒氣憋住不悅來到池年跟前。

這對周宛如來說,是奇恥大辱。自家父親官職雖小但現官不如現管,各家小姐皆因有求於她,放低姿態,與她結交。她從小到大算是眾星捧月,一呼百應。

驟然間地位倏然翻轉,她心情複雜,苦澀遍布心田,壓下反抗不了的無奈。

她做足心理準備,半蹲屈禮,垂頭喪氣,聲音似蚊蠅大小,斷斷續續的憋出幾個字:“對、不、起。”

宋餘看不過眼,聲音譏嘲:“你是沒吃飯嗎?”

周宛如被逼到絕路,也不顧麵子裡子,大聲喊道:“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嗎?”

池年仔細辨彆輕聲又隱含羞憤的語氣,不由心頭一軟,隻是被慣壞的小孩子。

她認真的看著眼前眉眼低垂,止不住慌亂的神色,因是氣惱太過身體發顫。

池年見好就收,偷偷的搖了搖宋餘的胳膊,討好的朝他笑一笑,眨了眨眼。

她此時離宋餘的距離不過咫尺,剛剛碰觸的動作,也稍顯曖昧。

她試圖從宋餘手中抽出手指,拽了兩三下,沒掙脫開來,也就作罷,身形緊貼在旁邊男子,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過來,池年臉上的紅暈不降反升。

池年緩解尷尬發出幾聲咳嗽,宋餘默默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溫聲囑咐:“慌什麼,小心點。”

與剛剛的語氣判若兩人,隻把周宛如看的憋屈,講不講道理,你們二人如此不知羞。

眼淚欲掉不掉,周宛如沒臉再待,她身體蹲得太久,腿腳發麻,這村婦怎如此刁難,我已與她道歉卻不扶我一把。

池年要是知道定要發笑,這就刁蠻?那是她沒被彆人如此對待過。

起身時周宛如搖搖晃晃似想摔倒,池年虛扶她一把,語氣不善:“下次看點兒路,撞到人了,就不好了。”

周宛如昂著頭顱,彆彆扭扭的扭著手帕,眼神不敢直視池年,像隻驕傲的小天鵝害羞,急忙說一聲:“謝謝。”

她扭扭捏捏的走了幾步,往後一看,那兩人你儂我儂,哪有功夫再看她一眼。

周宛如又氣不過的哼了一聲,踩的踏板吭哧吭哧響,欲掩簾帳。

宋餘陰魂不散的聲音再度穿透風聲,直達她的耳底:“以後謹慎行事,萬萬不要張揚驕橫,不然宋某手上的銀子就是禦史上折的證據。”

簾帳被甩的嘩啦作響,周宛如一行人也不再大張旗鼓,馬匹也似乎感知到壓抑的氛圍,不再嘶吼蹄叫,緩緩行駛離去。

宋餘一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池年孺慕的眼神,一雙澄清的杏眼,定定的看著他,明豔的眉眼之間狡黠的笑。

“你就裝吧,是不是看上了地上的銀錁子。”池年一副我什麼都看透了,從宋餘手裡接過錢袋,驚呼一聲:“哇。”

宋餘濃眉一挑,玩味的睨她一眼:“嗯,你說的對。”他並不是嚇周宛如,上次劉鐵生那事與周知府脫不開關係,現如今女兒又來行囂張之事,真當他宋餘是泥捏?

池年把頭點成撥浪鼓狀,自我肯定的接話:“瞧,我就知道。”

抱著銀子嘿嘿嘿的笑個不停,看樣子是真的開心。

宋餘接過托大娘保管的布匹,對犯迷糊的池年笑著搖了搖頭。

小財迷,看來晚上他又要連抄書了。

*

一夜無夢。

天光大亮,池年被明晃晃的陽光包裹,雙眼被紮的刺眼。用被子蒙住頭,滾至角落邊想躲避光線,還想再睡。

被子裡透不過氣,逼的她重新露出頭來,一鼓作氣潑了一扔涼水,把睡意驅散才徹底清醒。

她白日趁著時間空餘,將昨夜洗過的紅鯉成衣,重新熨燙整齊掛在壁籠裡,熏了茉莉花清香,淡雅悠長。

池年淺淺的聞了一下,心情豁然舒暢。

做好這一切,她吸取上次的教訓把門栓插上,檢查好各個角落。這才重新燒了鍋熱水,打算整體的打理好自己。

古代就這點不好,洗澡需要自己劈柴燒水。不像現代熱水器一開嘩啦啦的熱水就直出,這裡她隻能親力親為的為洗澡大業出力。

幸好柴木她到是好解決,給村裡娃子幾顆甜嘴的乳糖,可以換來一籃筐的細碎樹枝,夠她兩三天的嚼用。饒是如此,不算複雜一場活動下來也把池年累的夠嗆。

熱氣騰騰,霧氣撲麵。池年提早放入她從聞香閣買來的玫瑰香薰沐浴包,作用與現代用的沐浴露類似,卻更加的滋潤肌膚。

上次她用完專門對照鏡子,背後的殘留月牙似的疤痕已消失不見,留下的是綢緞般順滑的白瓷,細膩的看不見身上的毛孔,滿室生輝。

她用手輕輕的試了試溫度,稍微有些燙,她再也忍不住的邁入浴桶,神色舒展。

芬芳馥鬱的花香,去除身上的黏膩,幾日奔波的疲憊感一掃而光,皮膚白裡透紅,唇齒留香。

池年坐在西屋鏡子旁,從機櫃上打開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

麵頰豐潤膏、潤膚養顏汁,桃花粉,花露胭脂…等等應有儘有。

池年手指靈活在罐子裡翻飛起舞,又補了一點山茶頭油抹在發尾。

整個人五官微微立體,卻又渾然天成挑不出毛病,一眨眼的功夫就似換了個人。

池年微扯嘴角,嘴角的梨渦笑意盈盈,眼含秋水,繼而又眼睫微閉,拿黛點塗鼻尖小痣。

她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畫作,不愧是改頭換麵的化妝技術。

池家孫子看著池年穿著貼身的新衣,大聲問旁邊池老太,“奶,她這個賤人穿的花枝招展是不是去逛窯子?”

池老太一把捂住孫子的嘴,張望的看向門口生怕池年聽到拿著鐮刀給她一老一小兩下,後怕的捂住心口:“你忘了那蛇?”

把池童嚇得膽戰心驚,止不住的發顫顫,“奶,我怕。”

池老太這才哄著他,“彆怕彆怕,以後我們多做好事,她自是不敢對你如何,還有奶在。”

池年和宋餘越好彙合的地點,等他下職後在王府門口的茶館旁等她,她收拾好自行前來。

拜訪老師的禮,他已備好,其他自不用她擔心。

池年樂的省事,她今天的任務就是扮演一個嘴甜麵善知書達理的女娘,力爭留下最好的印象。

等她悠悠閒閒地到達地點,宋餘已在茶館等她許久,卻無半點不耐,隻茶桌上餘小半壺的茶水也表明來人並非遊刃有餘。

宋餘結了帳,領她敲響了王府的正門。

池年是第一次來私人的府邸,進去彆有洞天。之前她隻去過故宮這類的曆史故地,給人的感覺是古樸厚重,肅穆莊嚴。

此時來這兒,小院假山溪流水,群燕百爭芳。眾仆從言行有禮,眼神隻看向腳底一畝三分地,家主人定是書香傳世。

池年的眼神已不夠用,身體微擺的四處張望,卻也知道及時收回目光,端正身姿。

沒走多遠,珠簾聲響清脆,被仆從麻利撩起,屋內美婦人端莊小步前來相迎。她遠遠一望隻能分辨出一對壁人相攜而立,走近視線一凝,不由多看了幾眼。

池年挺直自己的脊背,與宋餘一同屈伸行晚輩禮。王夫人視線不住的打量這年歲尚小的女娘,心裡感歎,這玉溪看人的眼光著實不一般,一找就找了個不比各家貴女差的好樣貌。

圓圓的梨渦,特招人稀罕。王夫人眉眼含笑,連忙扶起池年挽著她的胳膊,通體雍容華貴的氣質,輕易地讓池年放下戒心。

王夫人語氣熟稔地打趣兩人:“喲,我大老遠一看還以為是天仙下凡,沒想到竟是玉溪有福氣,早早預定了貌比天仙的小女娘,把我這把老骨頭都羨慕的不行。”

又複從手腕上褪下一隻金鑲如意並蒂蓮樣式的玉鐲,隻一眼池年就識得並非凡品。她推拒道:“我隨郎君喚您一句師娘,師娘您這禮太過貴重,民女實在不敢收下反倒浪費了您的一番好意。”

王夫人拍拍池年的胳膊,眼神笑著掃過玉溪,似是在說,你娘子還是你來勸。

宋餘拉住池年的藕臂,從師娘手中接過,小心地緩慢套進她的柔荑,麵色從容的說道:“師娘的好意,無需婉拒。”

池年就那麼看著貴重的物件帶到右手,走路緩行時還能感受晃晃蕩蕩的滑落,這才有了幾分真實感,就這麼帶上了。

池年想到開心處,又偷看了一眼宋餘,他走路並未及時回看,她也不氣。這番反應卻被王夫人儘收眼底,老頭子擔心的事情也算落到實處了。

王夫人注意的仔細,剛剛宋餘這孩子主動拉手又是輕聲叮囑都是說明他把這女娘放到心坎裡了。兩孩子情投意合,她還有什麼不滿意。這玉溪終於有個願意敞開心扉的知心人,自己老頭子也算放心了。

三人落座,王老爺子看人都來齊了,板著的臉也異常的露出個滿意的笑,爽朗的笑道:“既然人來齊,我們就看飯吧。”

“年姐兒來這就當成自己的家,千萬彆客氣。你看你師娘早早吩咐了廚房給你燒的糖醋排骨,花膠魚泡粥,乾煸雞絲還有煲了一下午的加湯,特彆養身子。”

池年兩眼淚汪汪,好久沒有吃這麼好的夥食,嘴上也是把甜言蜜語發揮到淋漓儘致:“謝謝師娘,我第一眼看見師娘還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貴婦人,隻覺得皮膚緊致歲數好似我姐姐。”

“謝謝老師,剛看到您第一眼我還有些許害怕,後來您一開口我就知道您定是太過慈悲才用威嚴示人,怕宋餘做那美猴王反了天。”

...一番話把王夫人和王老爺子逗得嘴都合不攏,心裡暗自點頭玉溪那個清冷性子就得配個活寶,兩人一冷一熱,一水一火才能把日子經營的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