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身子頓時一僵,臉上露-出假笑,那笑比哭還難看,眼神躲閃不敢看她。“我...我..我...”把心一橫,聲音跟蚊子似得,“劉家來人了,我娘要我來找你。你..彆回去..”
要不是池年離得近,還真聽不清。
池年知道二丫跟她娘不一樣,二丫也是他們家庭的受害者。在她出生起就是被灌輸了女兒就是應該為家庭付出一切,好給弟弟攢老婆本,這樣他們一家人才不會被人看不起。
她雖然不讚同,但是她能理解。
“二丫,這是我娘從小給我定的娃娃親。”池年向二丫介紹道。
二丫驚訝地張開嘴巴,她從來不知道年姐兒還有個娃娃親,但她想到夏嬸子也不像個普通的農家女子,她識很多的字,知道很多新奇的事兒。
看著年姐兒和她身旁的男人,一點都懷疑不起來。他們兩個站在一起讓她不知道用什麼詞語形容,用她貧瘠的語言來表達就是一對兒。
一對兒夫妻,年姐兒像壁畫裡的年娃娃,男子像天降文曲星,溫潤如玉。
三人各懷心事,默不作聲一起往池家二房走去。路上的熟人看見年姐都止不住的歎氣。
造孽呀,好好的女娃娃又要被糟蹋了。
她身旁的宋餘倒被人忽略了,說不得是池年從哪裡找的幫手,弱不禁風的,還不夠劉鐵生那夥子一拳錘的。
劉鐵生等的不耐煩,把茶杯往桌上一擲,沒落穩摔到地上,茶水,碎片濺了池二嬸一身。
“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來?不會是耍我的吧?”劉鐵生黑了臉,屋子裡氣壓讓人不敢大喘氣。
劉鐵生最開始就不是那麼相信,但當時池二嬸給他遞口信,說的比黃金還真,隻要十五兩銀子,他又不是出不起。
池年那丫頭遺傳他娘,長得沒得挑,再者換親對他也不是個事,不就是一妹子,在他們家丫頭又不值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就同意了,反正隻要過了禮,池年再不願又能如何。從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正要發火之際,池二嬸眼尖的看見二丫,旁邊不是池年那死丫頭還是誰。
“來了,您看這不就來了?”還有個男的,池二嬸不在乎,真要是給劉鐵生戴了綠帽子,自有人修理她。
“鐵生哥,旁邊咋還有個男的?”劉銅看熱鬨不嫌事大,還暗戳戳的指桑罵槐,“什麼眼光,旁邊那小白臉還不如您一根手指頭。”
劉鐵生就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等了這麼久不說,這池年還跟著個小白臉一起過來,這不是打他的臉?
騰的站起來,走的虎虎生風,一看就是興師問罪的架勢。“池年,他是誰?”上手就是去拽池年的胳膊,往他這邊拉,池年反應不及時,差點被拽過去。
池年看到這架勢,心裡暗罵池二嬸不做人,就他這體型還不夠給他塞牙縫,長得忒磕磣。
宋餘及時替她擋了一下,很是吸引了一波仇恨,“宋某乃是她自小的娃娃親,昨已過了婚契。”
劉鐵生根本不信,附近幾個村子誰敢和他作對,他早早放了話,要娶池年,不可能有那沒眼色的東西和他搶人。
壓根沒搭理宋餘,隻色-眯-眯的看著池年那張白嫩小臉,“你家二嬸已經答應把你嫁給我,我出了十五的銀子,你就是我媳婦兒。”
眼含威脅看著那小白臉,“就你,還敢跟我搶媳婦?可知我是誰!”
隻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區彆,一個身寬體胖,一個玉樹臨風。到了劉銅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很是把劉鐵生鼓吹一番。什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儀表堂堂……
沒有一個詞跟他沾半點邊,比媒婆說的還誇張。池年額前黑線都要掉下來。
“誰是你媳婦,我已和夫君過了婚契,名正言順,你是哪門子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池年可不管那劉鐵生,誰答應你給你當媳婦,你就去找誰去。
從宋餘那裡掏出婚契,展開,“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張婚契是不是真的!”怕他們來奪,拿的遠遠的,等他們看完立馬收起來貼身放好。
想拿姑奶奶做順水人情,想也彆想。池年看著角落的池二嬸想溜,眼疾手快的拽住她,把她拖到劉鐵生眼前。
好奇的發問,“嬸子,你說誰要給他當媳婦。他都娶了兩房了,我是個黃花大閨女,配他多委屈。”
故裝天真,“不像嬸子你,好生養,你看看你這腰,看看你這屁-股,再看看你這張臉和他可是絕配!”
池二嬸都生了三個娃了,三四十歲的年紀和劉鐵生站在那都能當他娘了。皺巴巴的皮膚貼在臉上,腰上的贅肉都遮不住,好幾層的肉膘,一屁-股坐下去能壓死個人。
噗,劉鐵生的小弟忍又沒忍住,不禁笑出聲來,趕忙憋住,憋的臉都紅了。那一群人皆笑的樂不可支。
池二嬸和那劉鐵生站在一塊,隻看身型確實挺配的,再看看臉,嘖嘖嘖,真是辣眼睛。
這話把池二嬸氣的半死,這死丫頭伶牙俐齒的,老娘錢都收了,不嫁也得嫁。
“池年,這年頭都是識人物者為俊傑,你再是口燦蓮花,旁邊那小白臉也幫不了你。”池二嬸怨毒的看著池年,“嬸子好心勸你一句,嫁了吧,彆找不痛快!”
就他們爭執也一會兒,村民都圍了過來。法不責眾,到看熱鬨這裡也通用。
他們一群人再多,也製止不了村民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竊竊私語,“哎,我看池丫頭和那小白臉倒挺配!”
“再配,那劉鐵生也不是好惹的。”
“可不是,他之前把人打的半死也沒見人來抓他,惹不起,池丫頭過去沒好日子過的。”
……
池年一甩手,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我又沒收他的銀子,誰拿了誰嫁。我和夫君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有婚契,誰敢破壞就是破壞官婚,是要去坐牢的。”
池二嬸心裡嘲諷,我就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這夥子人背後可是有人,告官又能如何?無非是自討苦吃!
彆以為她不知道池老二那狗東西,跟她過了十來年還惦記著池年她娘,老狐媚子。閨女隨娘,那賤丫頭跟她娘一個樣,勾的彆家男人魂不著家。
那劉家鐵生脾氣爆,前頭都打死兩個可沒人再把閨女嫁到劉家。她和劉鐵生找人一說,就巴巴來提親。
兩人不是早就勾搭上了那是什麼?
活該她賤,還想吃他家的糧,我呸,我就是放黴了都不會給她吃。
池二嬸幸災樂禍,惡意絲毫不加掩飾。
池年嫁給劉鐵生白得十五兩銀子不說,他們還得了那家女兒說給自家耀祖當媳婦。
一箭雙雕。那些無知婦人光會說閒話,她家自家耀祖聰明著呢,說不得還有大出息,不得娶個媳婦伺候著?
想到耀祖有了媳婦抱上孫子,要是當個大官,嘿,她可就是官夫人了,把池二嬸高興的樂不可支。
哼,也算是池年那丫頭沒白生。死丫頭片子哪有兒子好。要不是丫頭能得來銀子給耀祖蓋房子,買肉吃,她生出來就也應該把那兩丫頭都掐死。
聞聲,那群二流子捧腹大笑,“鐵生哥,人家要去告你哩!”故作洋相。一點都不在意池年威脅的話語。
劉鐵生咧著大嘴,猙獰不足醜陋有餘,配上那張辣眼睛的臉,簡直不忍直視。
就連池二嬸也扭過頭,咽了咽胃裡翻騰的酸水,實在是視覺衝擊太大。
劉鐵生哈哈大笑,“嚇唬誰呢?”
“想告儘管告,小爺我還怕你不成?你就是告到天王老爺那裡也沒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