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直冒,沒有什麼是比在和同事一起工作的時候遇到條子,而且條子一副和我關係不錯的樣子更糟糕的事了。
老天爺,我怎麼和你說的,我看了今天的星座運勢,不是說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嗎?
這算哪門子的幸運,簡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完蛋的一天。
等等,不對,我不應該懷疑我的星座,之前都沒有出過錯,怎麼就今天那麼倒黴。
我悟了,一切都是因為萊伊,一定是他的星座克我,上次蘇格蘭的事我就應該看出來的,一次是意外,兩次他怎麼解釋,可惡啊,沒有算到星座相克這一茬。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隻能頂著萊伊的視線麵不改色地回應對麵。
“好久不見啊,研二。”
——
三年前,我被外派去德國,當時距離我出發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認識了萩原研二,因為係統的任務。
當時我在組織還是一個無名小卒,雖然一直跟著琴酒出任務,但是也隻是一個跑腿和掃尾的小弟。
年紀小加上是女孩子,在組織競爭裡沒有什麼優勢,還好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加上係統的一些情報,我在琴酒身邊打雜了很長一段時間,很長時間都在做普通任務,不涉及組織的核心。
後來是我想要一個代號,並且早早地和琴酒說了,結果是被當時的琴酒狠狠嘲笑了,雖然他沒有做什麼很明顯的表情,隻是簡單的嗤笑了一聲,伏特加當時也在偷著笑,被我看見之後還轉過頭去笑。
我氣不過,也不敢鬨,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後還是琴酒主動來給了我外出去德國參加組織項目的機會,這個任務當時不被看好,但是也是屬於組織比較看重的項目之一,早點積累經驗,如果表現好,可以更快拿到代號。
對當時的我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在琴酒身邊雖然也能學到很多,但是他太強了,有些東西並不適用於我,我遠遠達不到他的境界,去國外學習,同時參加醫學項目是對我最好的發展。
朝文職發展是我最好的出路,並且生物科學一直是組織看重的一塊內容,這個機會是多少人求知不得的。
在走之前,我也問過琴酒,為什麼會把這個機會給我,畢竟他手下比我優秀的人不少。
在他臨時的安全屋裡,桌子上隨意地擺放了任務資料,大多都有筆記注明,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除了我的字跡之外還有一個筆鋒淩厲的鋼筆字跡,大概是琴酒寫的,基本都是英文。
聽了我的問題之後,琴酒抽了一口雪茄,黑色禮帽帽簷遮掩住他神情,室內隻有桌上的煤油燈的光芒,那點微光沒有照到他分毫,隻是讓我看清了桌上的文件。
琴酒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他有些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在笑我還是他手底下的其他人。
但作為一個不內耗的人,我覺得他一定是在笑其他人,我早就看伏特加那個大塊頭不順眼了,會開車有什麼了不起,等我三年之後強勢回歸,我必拿下大哥首席司機的位置,讓伏特加去吃西北風。
誰叫他在我說要拿到代號之後偷偷笑我。
沒有得到答案我也不難過,琴酒話少,但是我能理解到他藏在內心的潛台詞,我猜他一定是愛在心中口難開。
在我和貝爾摩德這麼說的時候,她笑得不行,差點把手邊的酒打翻,明豔的笑容使得周遭好幾位客人不停地用驚豔的目光看她,她笑得合不攏嘴,還一邊親昵地摟著我,壓低了聲音向我保證絕對不告訴琴酒。
可惡,我明明是認真的。
貝爾摩德笑得更起勁了。
在陪貝爾摩德喝完酒之後幾天,我都沒有什麼任務,我本身就不是重要成員,平時隻能跟著其他人一起做集體任務,現在要決定要被外派之後,組織裡就沒有再分任務給我了,倒是送了基本有關生物科學的書給我,還有讓我自學德語。
我那幾天過的很平淡,學習學累了就出門吃點東西犒勞自己,和萩原研二認識也是因為意外。
他當時和現在一樣,是一名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我遇到他的時候是他在拆彈,而我就在炸彈旁邊看著。
——
人倒黴起來真的要命,難得出門一次,結果我的手鏈丟了,在回去找到時候還迷路了,在大廈裡麵轉了幾圈,實在是找不到路。
剛想坐下來玩一會兒手機,結果原本一直安靜如雞的係統突然發出任務,還伴隨著尖銳爆鳴聲。
【任務二:請在三十分鐘內拆除大廈內的炸彈。】
【任務二:請在三十分鐘內拆除大廈內的炸彈。】
【任務二:請在三十分鐘內拆除大廈內的炸彈。】
求放過……
我隻能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按著係統指示去找炸彈,即使我現在手裡什麼工具也沒有。
組織隻教過我裝炸彈,這是我第一次拆炸彈,還是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去拆。
我在腦內問係統,我現在赤手空拳怎麼拆炸彈,卻遲遲得不到回應。
無奈之下,我隻好一邊尋找炸彈,一邊打電話報警,對麵詢問了一下我的位置,還問了我有沒有什麼具體發現,我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但是對麵還是認真地表示會馬上派人來拆彈,還安撫我叫我不用擔心,讓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避難。
警察比係統靠譜多了,我不由地感歎了一句。
原本打算做電梯上去尋找的,係統給了炸彈所在的具體方位,但是大廈內的廣播已經開始播報讓群眾迅速撤離大廈的廣播了,同時還要保安在四處疏散人群。
我隻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暫時躲避了一下,等人離開之後再去找炸彈,還好我現在所在樓層離炸彈所在樓層不算遠,係統的提示越發迫切,我找了個窗子,稍微冒出一點點頭看向樓下,爆炸物處理班的人已經到了。
人群撤離的差不多了,見大廈此時沒什麼人之後,我迅速從樓道跑上去,時間緊迫,我邁開步子,一步跨兩三級台階。
順著係統指令,我找到了放置有炸彈的房間,跪坐在地上,看著麵前的方方正正的炸彈,再看看我空無一物的手。
「係統,現在怎麼辦?你不會讓我徒手拆炸彈吧?」
我托著下巴,有點擺爛了,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將希望寄托在爆炸科的身上比較可靠,原本以為隻要打了電話就沒我事了,但是係統還是不停地重複著任務,估計意思就是讓我拆彈了。
按照以往的規律來說,任務都不會太簡單,但是這次的未免也太難了吧?!超級賽亞人也沒辦法赤手空拳的拆除炸彈吧。
我又戳了戳係統,等了一會兒,係統還是沒什麼反應,倒是倒計時一直在變,此刻紅色的數字跳動,看起來倒像是我生命的倒計時,我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麵前的炸彈,大概了解了它的構成之後,我卸下力氣,上半身向身後躺下,打算徹底擺爛。
結果此時一雙手從後麵托住了我的背,溫柔卻不可置否的把我的身子撐直了起來,我猛地轉過頭去,想看清此人的麵容。
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柔和的眉眼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留著黑色偏長發的成年男子穿著爆炸物處理班的衣服,身後還跟著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拿著防護盾的人。
看著他相較於其他人來說更為單薄的衣服,我情不自禁地問他,“不再穿的厚一點嗎?其他人看起來穿的都很厚呢。”
見我是這個反應,他有點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愛穿厚厚的防護服,反倒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這裡可是很危險的哦。”
“啊,我隻是想找個手鏈而已。”我睜著死魚眼扯謊。
“那現在找到了嗎?”
“我猜在這個盒子裡麵。”我言辭鑿鑿地說,騙人的意誌非常堅定。
他笑了一下,一邊朝後麵的警員打手勢,一邊接著問我,“那現在你先和那個哥哥一起下去,等我待會兒把手鏈給你帶下來可以嗎?”
當時是不可以啦。
我努力睜大我的眼睛,試圖展示我的不甘與脆弱,假模假樣的流下了幾滴眼淚,躺在地上大鬨。
“不要!拿不到我的手鏈我就不下去。”
原本被指派帶我下去的警員有點無助,不敢擅自上來拉我,而黑發男子的臉色變得有些嚴肅。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被他敏銳的目光看著,我有點緊張,但還是竭力扮演一個無理取鬨的小孩。
“聽他們說有人報警說這裡有炸彈,報警的人是你吧。”
他說話沒有用疑問的語調,用的是肯定句。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炸彈的,但是我想你應該提前知道一些消息,畢竟你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我相信你做事是不會無緣無故的。”
我現在已經十五歲了,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低下頭沒有再假裝不停人話的小女孩。
“但是呆在這裡有很大的風險,我希望你如果可以儘量早點離開。”
他招手叫其中一名警員把屬於他的防護服遞過來給我穿上,然後拿出工具來開始拆彈,嘴裡簡單的為我介紹了他自己。
“我叫萩原研二,是爆炸物處理班的一名警員,待會兒處理炸彈的時候你儘量離遠一點,如果有意外出現,我們會率先帶你撤離這裡。”
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啊。
隻是係統的警報聲越來越響,其他人和他快速地開始進行拆彈,他們帶的工具齊全,動作專業,以萩原研二為核心進行拆彈,他的指令精確無誤,說話條理清晰。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行著。
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拆彈結束了,每個人頭上都冒有冷汗,擦去額頭細微的汗液之後,萩原研二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他接起之後用一種玩笑的口氣詢問對麵是不是想他了。
我看到拆彈結束之後鬆了一口氣,剛剛打算離開的時候,係統倒計時的紅字突然變大,指針轉動的聲音在腦海裡震聾發聵,我死死地盯著那個炸彈。
十、九、八……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係統!係統!這是怎麼回事?!炸彈還沒拆除嗎?」
我原本遠遠站在旁邊看著,意識到不對之後,我猛地推開了在我旁邊守護著我的警員,衝到炸彈麵前。
萩原研二被我擠到了一旁,有些驚訝地看著我,電話另一頭的男聲還在叫喚著問他發生什麼了。
原本漆黑的顯示屏上再次出現了倒計時的數字,和係統倒計時一模一樣。
六、五、四……
怎麼辦?!
我的心臟快停擺了,莫名穿越到這個世界,我一個人在犯罪組織工作那麼多年,我一直在等待著我的同伴到來,一起和我完成任務回家,但是現在的我難道要就這樣死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