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是在一陣呯呯咣當的嘈雜聲中被吵醒的。他眉頭緊皺，一臉躁鬱地從臥室走了出來，眼神中滿是不耐煩，“你又整什麼幺蛾子，怎麼還沒走。”

昭昭正端著手裡熱氣騰騰的粥，她剛放在餐桌上，聽到許肆的嗬斥，錯愕地抬起頭。輕聲說道：“抱歉啊，本來想做好飯叫你起床的，不是有意吵醒你的。” 她的聲音輕柔，試圖撫平許肆的怒火。

許肆沒好氣地拉開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怎麼還不走，賴上我了？”

他的目光看向昭昭，仿佛要將她看穿。

昭昭取下圍裙，走到許肆身邊說道：“吃個早飯再走，好不容易做好的，現在才七點，你吃完等會再去睡個回籠覺。”

許肆沒有再講話，冷哼一聲後，端起麵前的粥喝了起來。他本來想著挑點錯，好好發泄一下起床氣，可當粥入口的那一刻，他微微一怔。這個小妮子做的飯味道居然還可以，米粥軟糯香甜，從胃裡蔓延開來。

昭昭目不轉睛地看著許肆的麵部表情變化，看到他吃了大半碗粥，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慢慢放了下來，眼中閃爍著光芒，“怎麼樣，好吃嗎？”她的聲音有些緊張。

許肆咽下嘴裡的粥，放下勺子，神色依舊淡淡的，“還不錯。” 他的回答簡潔，沒有多餘的情感。

昭昭心裡一喜，眼中像是有星星在閃爍，“你喜歡的話，收我為徒我可以天天給你做。” 她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滿心期待地看著許肆。

“咳咳”，許肆剛吞下一口粥，聽到這句話，頓時噎到了，臉憋得有些紅。

他心裡暗忖：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呢！這小丫頭片子，打的倒是好算盤。

“吃完就走，我不用你在這裡當田螺姑娘。” 許肆冷冷地說道，然後起身朝屋內走去。

隨著 “砰” 的一聲關門聲，那聲音仿佛在昭昭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她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默默地收拾著餐桌，心裡滿是疑惑和失落。奶奶不是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嗎？他已經說還行了，那就是好吃了，怎麼回事啊，是我哪一步環節錯了嗎？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昭昭沒有離開，她打定了主意，不管許肆說什麼，她就是要死皮賴臉，除非許肆答應收她為徒，否則她絕不挪動半步。

一整天，許肆都沉浸在睡夢中，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沒有絲毫夢魘。

許肆疑惑，這個小人參竟是給他下了什麼藥？他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如此的睡眠了，以往吃掉整瓶安眠藥，也無法讓他這般安然入睡。

房間外隱隱傳來的飯香，撩撥著他的嗅覺。

他迷迷糊糊地想，她還沒走嗎？他稍作整理後，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不是說早上走嗎，這都一天了。” 許肆慵懶地倚在屋門口，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聲音透著剛睡醒的沙啞。

“我沒地方住，也沒有錢。” 昭昭眼中閃爍著一絲哀求，望向他說道，“我可以每天給你做飯吃，幫你做家務活，你可以收留我嗎？"

許肆微微皺眉，目光開始打量起客廳。客廳裡原本雜亂堆放的物品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他挑眉，“哦？我可沒有工錢給你。”

昭昭連忙擺手，“我不要錢，你隻要管我吃住就行，我每天給你做飯、洗衣服，你看可以嗎？”

她仿佛一隻等待主人收留的流浪小貓。

許肆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走到餐桌旁坐下，開始吃起了晚餐。

昭昭站在旁邊，過了一會兒，許肆放下碗筷，看向站在一旁的昭昭，“杵在那裡做什麼，過來吃飯。”

“你這是同意了嗎，許肆？” 昭昭的眼中瞬間綻放出光芒。

“就當找個免費的保姆嘍，但是收徒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許肆語氣平淡地說道。

昭昭高興極了，在她看來，隻要能留下來就行，什麼免費保姆，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就會有機會。

許肆吃著飯，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詢問道：“你在飯菜裡放了什麼助眠的東西嗎？” 他看著昭昭，怕她多想，又補充道，“我今天睡了一整天，平時可沒有這樣，你是不是對我下藥了？”

昭昭一聽，急忙放下手裡的碗筷，站起身來，“沒有，我怎麼敢給你下藥，飯菜都是你之前買的，調料也沒變，你會不會生病了？”

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眉頭微微皺起。

說罷，昭昭站起身來，朝許肆走去。她伸出手，放在自己和許肆的額頭，感受一下溫度。

“你…… 你乾什麼。”

許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有些慌亂地拍掉了昭昭的手，聲音都變得有些急促，“男女授受不親，我沒有生病。”

“哦。” 昭昭有些委屈地揉著被拍紅的手臂。

..............

許肆慵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看似盯著電視裡正在播報的新聞聯播，然而思緒卻早已飄遠。

他心裡一直琢磨著，這個小人參精，肯定藏著什麼特殊的助眠法子，卻不肯告訴他。不過沒關係，這幾天多多留意她，等把那助眠的秘訣找出來，再趕她走。

想到這兒，許肆朝著廚房忙碌的身影喊道：“昭昭，你晚點給我做點夜宵，我這幾天不知怎麼的，嘴巴特彆饞，麻煩你了。” 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好。” 昭昭清脆的聲音從廚房傳了出來。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許肆喊昭昭給自己做夜宵。

這次，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全程盯著昭昭做菜的每一個步驟，從食材的準備、下鍋的順序，到調料的添加，他都看得仔仔細細，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看來還要在多留意幾天了。

許肆吃完三鮮麵後，回屋睡覺了。昭昭，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沉沉睡去。

許肆躺在床上，本以為會像白天那樣迅速進入夢鄉，可沒想到，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吃了她做的食物。他盯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煩躁的情緒在心裡一點點蔓延開來。

許肆心煩意亂地折騰了兩個小時，實在沒辦法，他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起身走到客廳，叫醒了熟睡中的昭昭。

“我睡不著，你唱個搖籃曲或者講個故事給我聽。” 男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

昭昭睡眼朦朧，腦子還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地跟著許肆走進了他的屋內。

她唱起了搖籃曲，那聲音就像一個走調的音符在房間裡亂竄，完全沒有節奏可言。

許肆皺著眉頭，他閉上了眼睛。一陣淡淡的中藥味若有若無地襲來，拂過他的鼻尖。

許肆的意識逐漸變得朦朧，終於沉沉睡去。昭昭，實在是太困了，唱完搖籃曲後，直接趴在他的床邊也睡了過去。

……………

一連幾天許肆發現能讓自己睡個好覺的不是跑調的歌喉，而是一股若有若無的中藥味。起初，他以為是飯菜可口的功勞，或那跑調的歌喉，真正讓他入夢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縈繞在鼻尖的中藥味。

許肆和昭昭在家中打電動，遊戲裡的光影在兩人眼中閃爍。

許肆的目光從屏幕上移開，落在旁邊的少女身上。

他忍不住開了口：“你…… 你是不是在調理身體？” 那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昭昭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搞得有些懵，她眨了眨眼睛，“啊，沒有啊，怎麼了嘛？”

許肆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最近總是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中藥味，我還以為是你在調理身體。”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昭昭，像是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出答案。

昭昭撓了撓頭，“沒有啊，哪有什麼中藥味。”

她一臉茫然，顯然對許肆所說的中藥味毫無頭緒。

“哦。那沒事了。” 許肆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裡疑惑。

“我去切點水果。” 昭昭放下手柄，站起身來，朝著廚房走去。就在她路過許肆麵前的那一瞬間，那股熟悉的、若有若無的味道再次鑽進了許肆的鼻腔。

許肆愣愣地看著昭昭的背影，心中突然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泛起了層層漣漪。

昭昭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過來。許肆往昭昭旁邊挪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腦袋湊過去，輕輕嗅了一下。

果然，那股中藥味再次出現，縈繞在他的鼻尖。

昭昭看著旁邊突然湊過來的腦袋，被弄得一頭霧水，“怎…… 怎麼了嗎？” 她的眼中滿是不解。

許肆直起身子，看著昭昭說道：“我一直聞到的中藥味，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你用沐浴露嗎？”

“啊，不…… 不用啊，” 昭昭微微歪著頭，想了一下，“可能是我的體香吧，奶奶說我身上有股中藥味，但是我自己從來都聞不到呢。你是不喜歡嗎？”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電光火石間，許肆想到了什麼……

這家夥是個人參精來著！